燕儿何处飞
第5章 老佛爷的审视
不多时，两人随着桂嬷嬷的指引，踏入了慈宁宫正殿。
与偏殿的幽闭截然不同，慈宁宫的正殿此刻格外明亮，所有的帘幔都己掀起，将夏日午后的阳光迎入，却丝毫未能驱散这里的森严。
只是那光线仿佛也被规训过，落在光可鉴人的青砖地面上，折射出冰冷的光泽。
老佛爷己端坐在正上方的紫檀木座椅上，身着石青色缂丝凤穿牡丹常服，头戴点翠钿子，神色平静，不怒自威。
她手中缓缓拨动着一串沉香木佛珠，眼神幽深难测。
坐在下首的是一位姿态娴雅的女子，她捧着茶盏，嘴角噙着一抹若有似无的浅笑，目光却带着精细的审视，尤其是小燕子。
紫薇心下了然，这位应该就是传闻中的愉妃娘娘，永琪的额娘。
殿内侍立的宫女太监比之前更多，却如同摆设，连呼吸声都微不可闻。
“紫薇给老佛爷请安，老佛爷千岁千岁千千岁！
给愉妃娘娘请安！”
紫薇率先一步，稳稳地行下大礼，声音清越，动作流畅如行云流水，无可挑剔。
小燕子心头狂跳，几乎是凭借着身体的本能和紫薇事先反复的叮嘱，紧跟着跪拜下去，依样画葫芦地念着请安词。
她能清晰地感觉到上方那两道目光落在自己背上，如同实质的重量，让她伏地的指尖微微颤抖。
“起来吧。”
老佛爷的声音缓缓传来，平和，却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疏离，听不出喜怒。
“谢老佛爷。”
两人谢恩起身，垂首敛目，恭敬地站立在原处。
短暂的沉默。
这沉默比之前的等待更让人心慌，仿佛是在给她们时间感受这殿内无处不在的威压。
终于，老佛爷再次开口，目光落在紫薇身上，语气依旧平淡：“哀家离宫这些时日，宫内倒是热闹，一下子多出了两位格格。
听闻多是你们二人在漱芳斋相伴。
不错，怪不得皇帝在哀家面前也夸你紫薇娴静知礼，将漱芳斋打理得井井有条。”
这话听着是夸奖，紫薇却不敢有丝毫松懈，她微微屈膝，声音更加柔顺：“皇阿玛谬赞，老佛爷过誉了。
能为皇阿玛分忧，陪伴圣驾，是孙女儿们的本分，不敢居功。”
老佛爷微微颔首，那深不见底的目光却缓缓地移到了小燕子身上。
小燕子瞬间感到头皮发麻，连呼吸都窒住了。
“你就是小燕子？”
老佛爷的声音没有任何起伏，却让周遭空气又冷了几分，“哀家听闻，你倒是个活泼的？”
“活泼”二字，被她用这样平淡无波的语调说出来，在寂静的殿内盘旋，瞬间染上了别样的意味。
它不是夸赞，更像是“不安分”、“不懂规矩”、“难登大雅之堂”的代名词。
愉妃适时地端起茶盏，轻轻吹了吹水面并不存在的浮叶，嘴角那抹浅笑似乎加深了些许，形成一个完美的弧度。
所有的压力瞬间聚焦在小燕子一人身上。
她张了张嘴，感觉喉咙干得发紧，脑子里一片混乱。
承认吗？
会不会显得得意忘形？
否认吗？
那岂不是当面反驳老佛爷的听闻？
紫薇在一旁心急如焚，却无法代她回答，只能悄悄递过一个谨慎回答的眼神。
小燕子攥紧了手心，指甲掐进肉里的细微痛感让她混乱的思绪清明了一瞬。
她想起了紫薇的叮嘱——“不知道如何回答时，就认错，态度要诚恳”。
她猛地吸了一口气，低下头，用带着细微颤抖却足够清晰的声音回道：“回…回老佛爷，小燕子以前在民间野惯了，是…是有些不知轻重。
进宫以后，皇阿玛和紫薇，还有嬷嬷们都在教小燕子规矩。
小燕子愚笨，还在…还在努力地学，若有不当之处，请老佛爷责罚。”
她选择了最笨拙，也是最安全的方式——示弱，并承认自己仍在学习规矩。
她没有首接承认自己“活泼”，而是归因于“在民间野惯了”，并且告诉老佛爷“努力在学规矩 ”。
这个回答，显然有些出乎老佛爷的意料。
她拨动佛珠的手指微微一顿，那深不见底的目光在小燕子低垂的脑袋上停留了片刻，似乎想穿透那厚厚的旗头，看清她这话里究竟有几分真心。
殿内，再次陷入一片令人窒息的寂静之中。
只有愉妃放下茶盏时，杯底与桌面接触发出的那一声清脆的“咔嗒”声，格外刺耳。
与偏殿的幽闭截然不同，慈宁宫的正殿此刻格外明亮，所有的帘幔都己掀起，将夏日午后的阳光迎入，却丝毫未能驱散这里的森严。
只是那光线仿佛也被规训过，落在光可鉴人的青砖地面上，折射出冰冷的光泽。
老佛爷己端坐在正上方的紫檀木座椅上，身着石青色缂丝凤穿牡丹常服，头戴点翠钿子，神色平静，不怒自威。
她手中缓缓拨动着一串沉香木佛珠，眼神幽深难测。
坐在下首的是一位姿态娴雅的女子，她捧着茶盏，嘴角噙着一抹若有似无的浅笑，目光却带着精细的审视，尤其是小燕子。
紫薇心下了然，这位应该就是传闻中的愉妃娘娘，永琪的额娘。
殿内侍立的宫女太监比之前更多，却如同摆设，连呼吸声都微不可闻。
“紫薇给老佛爷请安，老佛爷千岁千岁千千岁！
给愉妃娘娘请安！”
紫薇率先一步，稳稳地行下大礼，声音清越，动作流畅如行云流水，无可挑剔。
小燕子心头狂跳，几乎是凭借着身体的本能和紫薇事先反复的叮嘱，紧跟着跪拜下去，依样画葫芦地念着请安词。
她能清晰地感觉到上方那两道目光落在自己背上，如同实质的重量，让她伏地的指尖微微颤抖。
“起来吧。”
老佛爷的声音缓缓传来，平和，却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疏离，听不出喜怒。
“谢老佛爷。”
两人谢恩起身，垂首敛目，恭敬地站立在原处。
短暂的沉默。
这沉默比之前的等待更让人心慌，仿佛是在给她们时间感受这殿内无处不在的威压。
终于，老佛爷再次开口，目光落在紫薇身上，语气依旧平淡：“哀家离宫这些时日，宫内倒是热闹，一下子多出了两位格格。
听闻多是你们二人在漱芳斋相伴。
不错，怪不得皇帝在哀家面前也夸你紫薇娴静知礼，将漱芳斋打理得井井有条。”
这话听着是夸奖，紫薇却不敢有丝毫松懈，她微微屈膝，声音更加柔顺：“皇阿玛谬赞，老佛爷过誉了。
能为皇阿玛分忧，陪伴圣驾，是孙女儿们的本分，不敢居功。”
老佛爷微微颔首，那深不见底的目光却缓缓地移到了小燕子身上。
小燕子瞬间感到头皮发麻，连呼吸都窒住了。
“你就是小燕子？”
老佛爷的声音没有任何起伏，却让周遭空气又冷了几分，“哀家听闻，你倒是个活泼的？”
“活泼”二字，被她用这样平淡无波的语调说出来，在寂静的殿内盘旋，瞬间染上了别样的意味。
它不是夸赞，更像是“不安分”、“不懂规矩”、“难登大雅之堂”的代名词。
愉妃适时地端起茶盏，轻轻吹了吹水面并不存在的浮叶，嘴角那抹浅笑似乎加深了些许，形成一个完美的弧度。
所有的压力瞬间聚焦在小燕子一人身上。
她张了张嘴，感觉喉咙干得发紧，脑子里一片混乱。
承认吗？
会不会显得得意忘形？
否认吗？
那岂不是当面反驳老佛爷的听闻？
紫薇在一旁心急如焚，却无法代她回答，只能悄悄递过一个谨慎回答的眼神。
小燕子攥紧了手心，指甲掐进肉里的细微痛感让她混乱的思绪清明了一瞬。
她想起了紫薇的叮嘱——“不知道如何回答时，就认错，态度要诚恳”。
她猛地吸了一口气，低下头，用带着细微颤抖却足够清晰的声音回道：“回…回老佛爷，小燕子以前在民间野惯了，是…是有些不知轻重。
进宫以后，皇阿玛和紫薇，还有嬷嬷们都在教小燕子规矩。
小燕子愚笨，还在…还在努力地学，若有不当之处，请老佛爷责罚。”
她选择了最笨拙，也是最安全的方式——示弱，并承认自己仍在学习规矩。
她没有首接承认自己“活泼”，而是归因于“在民间野惯了”，并且告诉老佛爷“努力在学规矩 ”。
这个回答，显然有些出乎老佛爷的意料。
她拨动佛珠的手指微微一顿，那深不见底的目光在小燕子低垂的脑袋上停留了片刻，似乎想穿透那厚厚的旗头，看清她这话里究竟有几分真心。
殿内，再次陷入一片令人窒息的寂静之中。
只有愉妃放下茶盏时，杯底与桌面接触发出的那一声清脆的“咔嗒”声，格外刺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