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母的暖光
第3章 厨房里的战役
那只伸出去的手，最终还是在冰冷的门把手前一寸的地方停了下来。
指尖微颤，却怎么也落不下去。
门内那一声声压抑的咳嗽，像细密的针，扎得她心口发麻。
可推开门又能怎么样？
说一句“对不起”？
还是问她“你还好吗”？
晓晓做不到。
那份根植了十几年的怨恨和隔阂，不是一场雨、一次病就能轻易冲垮的。
她僵硬地收回手，像个小偷一样，悄无声息地退回了自己的房间。
身体重重地摔在柔软的大床上，整个人却紧绷得像一张拉满的弓。
一夜无眠。
第二天，晓晓顶着两个淡淡的黑眼圈下楼时，意外地闻到了一股浓郁的食物香气。
餐厅里，李青竟然己经起来了。
她穿着一身干净的家居服，头发简单地挽起，脸色虽然还有些苍白，但精神看起来却不错。
她正将一盘盘精致的早餐摆上餐桌。
金黄的吐司片，煎得恰到好处的太阳蛋，培根的焦香混合着牛奶的甜气，甚至还有一小碗色彩鲜艳的水果沙拉。
张伟己经坐在桌边，看着满桌的丰盛，一脸的惊喜和心疼。
“你病刚好，怎么不多睡会儿？
搞这么复杂做什么。”
李青笑了笑，解下围裙，“没事，就是发了点汗，睡一觉好多了。
想着好久没给你们做早餐了。”
五岁大的弟弟乐乐己经迫不及待地爬上椅子，抓起一块吐司就往嘴里塞，含糊不清地喊着：“好吃！
阿姨做的最好吃！”
李青宠溺地摸了摸他的头，“慢点吃，别噎着。”
晓晓默不作声地拉开椅子坐下。
李青将一杯温牛奶推到她面前，“晓晓，快吃吧，不然上学要迟到了。”
晓晓没去看她，拿起一片吐司，机械地咬了一口。
味道其实很好，面包烤得外酥里嫩，火候刚刚好。
但她绝不会承认。
“怎么样？
合口味吗？”
李-青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问。
晓晓咽下嘴里的食物，放下吐司，拿起勺子搅了搅面前的牛奶粥。
然后，她抬起头，迎上李青的注视，一字一句，清晰地开口。
“不怎么样。”
空气瞬间凝固了。
张伟的动作停了下来，连正在和培根奋斗的乐乐都停住了。
李青脸上的那点血色，也迅速褪了下去。
晓晓心里划过一丝报复的快感，她就是要看到她这副失望的样子。
她继续用那把无形的刀，捅向李青。
“我妈妈做的早餐，比这个好吃一百倍。”
“晓晓！”
张伟的呵斥响了起来，“怎么跟你李阿姨说话的！”
晓-晓梗着脖子，毫不畏惧地回视着自己的父亲。
她就是要说，她就是要提醒这个女人，她永远也别想取代妈妈的位置。
气氛剑拔弩张。
就在这时，李青却忽然开口了，她的反应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
她没有生气，也没有委屈，只是认真地看着晓晓，近乎虚心地请教。
“是吗？”
“那你能告诉我，是哪里不好吃吗？
是煎蛋太老了，还是粥太稀了？”
她顿了顿，又补充道：“或者，你告诉我你妈妈以前是怎么做的，我下次学着做。”
晓晓准备好的一肚子刻薄话，瞬间被堵在了喉咙里。
她设想过李青会跟她吵，会向爸爸告状，会委屈地掉眼泪，却唯独没想过，她会是这种反应。
一拳打在棉花上，不痛不痒，反而显得自己无理取闹。
“没什么，就是不好吃。”
她丢下这句话，烦躁地推开椅子，“我吃饱了，上学去了。”
她抓起书包，头也不回地冲出了家门。
背后，张伟的叹气声和李青轻声的安慰交织在一起。
“你别往心里去，这孩子就是……我知道，不怪她。”
晓晓的脚步更快了。
餐桌上，乐乐趁着大人们不注意，偷偷夹起晓晓没动过的那个太阳蛋，飞快地塞进嘴里。
蛋黄还是流心的，带着一丝甜意。
他满足地眯起眼睛，悄悄地，对着厨房里那个忙碌的背影，比了一个大大的、藏在桌子底下的拇指。
下午放学，晓晓的几个同学咋咋呼呼地要跟她回家，一起讨论周末社会实践的选题。
“晓晓，去你家呗，你家那么大，还有游泳池！”
“对啊对啊，顺便参观一下你的豪华别墅！”
晓晓推脱不过，只好硬着头皮把人带回了家。
一进门，几个女孩子就被宽敞明亮的客厅震惊了。
“哇！
晓晓你家也太漂亮了吧！”
“这是你家吗？
跟偶像剧里一样！”
晓晓嘴上说着“一般般啦”，心里却有些小得意。
李青听到动静从厨房里走出来，看到晓晓身后的几个同学，先是愣了一下，随即露出了温和的笑容。
“晓晓，同学来了怎么不提前说一声？”
她一边说着，一边自然地接过女孩们手里的书包，“快进来坐，外面热吧？
阿姨给你们拿喝的。”
晓晓的同学周莉莉悄悄凑到她耳边：“哇，晓晓，这就是你那个后妈吗？
好年轻好漂亮啊！
而且好温柔！”
另一个同学也点头附和：“是啊是啊，比我们班主任温柔多了。”
晓晓心里有些复杂，含糊地“嗯”了一声。
李青很快就端来了冰镇的果汁和一盘切好的水果，热情地招呼她们。
“你们先喝点东西，作业不着急，先歇会儿。”
女孩们受宠若惊，连声道谢。
“谢谢阿姨！”
“阿姨你真好！”
晓晓坐在一旁，看着李青忙前忙后，心里像是打翻了五味瓶。
这个女人，似乎总有办法让她在别人面前显得……很体面。
讨论进行到一半，李青又端着一盘东西走了过来。
是一盘刚出炉的曲奇饼干和几个精致的纸杯蛋糕，上面还点缀着奶油和草莓。
香甜的气味瞬间俘获了所有人的嗅觉。
“哇！
阿姨你还会做甜点啊！
太厉害了吧！”
周莉莉夸张地叫了起来。
“看着就好好吃！”
几个女孩一人拿了一个，迫不及待地尝了起来。
“好吃！
这个蛋糕比外面蛋糕店卖的还好吃！”
“晓晓，你太幸福了吧！
有这么会做饭的阿姨！”
听着朋友们毫不掩饰的羡慕和赞美，晓晓第一次，没有反驳。
她拿起一块曲奇，默默地咬了一口，黄油的香气在口腔里弥漫开。
一种陌生的，名为“骄傲”的情绪，悄悄地在心底升起。
就好像，被夸奖的人是她自己一样。
她嘴上却还是不饶人：“就那样吧，她闲着没事就喜欢研究这些。”
周莉莉白了她一眼：“你就凡尔赛吧！
这么好的阿姨，打着灯笼都难找！”
晓晓撇撇嘴，没再说话，但她自己都没发现，吃掉第二块曲奇的速度，比第一块快了很多。
晚上，送走了同学，家里又恢复了安静。
晓晓洗完澡从浴室出来，路过书房时，发现门虚掩着，里面透出灯光。
她下意识地放轻了脚步，鬼使神差地凑了过去。
透过门缝，她看到李青正坐在书桌前，背对着她，低头在写着什么。
不是在看电视，也不是在玩手机。
晓晓好奇心起，悄悄地将门推开了一点点。
她看清了，李青面前摊开的是一本厚厚的笔记本。
那是一本食谱。
上面贴着各种剪下来的菜谱图片，旁边用不同颜色的笔，密密麻麻地写满了注释。
晓晓的视线定格在其中一页上。
那是一道水煮鱼的菜谱，旁边用红色的笔标注着：“晓晓喜欢吃辣，但肠胃不好，花椒和辣椒要先过油，减低刺激性。”
“配菜不能放豆芽，她不吃。”
“鱼片要处理干净，一点刺都不能有。”
翻过一页，是早餐的部分。
“乐乐喜欢甜口，煎蛋可以放一点点糖。”
“晓晓爱喝豆浆，不爱喝牛奶，下次试试自己磨。”
“全麦吐司，比白吐司健康，但晓晓可能不喜欢口感，下次可以试试一半一半。”
……一页又一页，一行又一行。
上面记录的，全都是她和乐乐的饮食偏好，甚至是一些她自己都快忘了的、小时候无意中提过一次的喜恶。
每一个字，都像一颗滚烫的石子，砸在晓晓冰封的心湖上，激起千层浪。
原来今天早上那句“不如妈妈的味道”，她真的听进去了。
原来下午那些让同学赞不绝口的甜点，是她早就准备好的。
原来她所有看似云淡风轻的背后，藏着的是这样不为人知的用心。
李青似乎写得有些累了，她放下笔，轻轻揉了揉手腕，然后起身，准备去收拾客厅里吃完甜点留下的狼藉。
她一转身，就看到了门口站着的晓晓。
西目相对，两个人都愣住了。
李青的脸上闪过一丝慌乱，下意识地想去合上那本摊开的笔记本。
晓晓却先一步动了。
她什么也没说，只是径首从李青身边走过，走向客厅的茶几。
然后，在李青错愕的注视下，她弯下腰，默默地将那些空了的盘子和杯子，一个一个地叠在一起。
动作有些生硬，甚至带着几分不耐烦。
但她还是捧起了那叠碗碟，转身，朝着厨房的方向走去。
指尖微颤，却怎么也落不下去。
门内那一声声压抑的咳嗽，像细密的针，扎得她心口发麻。
可推开门又能怎么样？
说一句“对不起”？
还是问她“你还好吗”？
晓晓做不到。
那份根植了十几年的怨恨和隔阂，不是一场雨、一次病就能轻易冲垮的。
她僵硬地收回手，像个小偷一样，悄无声息地退回了自己的房间。
身体重重地摔在柔软的大床上，整个人却紧绷得像一张拉满的弓。
一夜无眠。
第二天，晓晓顶着两个淡淡的黑眼圈下楼时，意外地闻到了一股浓郁的食物香气。
餐厅里，李青竟然己经起来了。
她穿着一身干净的家居服，头发简单地挽起，脸色虽然还有些苍白，但精神看起来却不错。
她正将一盘盘精致的早餐摆上餐桌。
金黄的吐司片，煎得恰到好处的太阳蛋，培根的焦香混合着牛奶的甜气，甚至还有一小碗色彩鲜艳的水果沙拉。
张伟己经坐在桌边，看着满桌的丰盛，一脸的惊喜和心疼。
“你病刚好，怎么不多睡会儿？
搞这么复杂做什么。”
李青笑了笑，解下围裙，“没事，就是发了点汗，睡一觉好多了。
想着好久没给你们做早餐了。”
五岁大的弟弟乐乐己经迫不及待地爬上椅子，抓起一块吐司就往嘴里塞，含糊不清地喊着：“好吃！
阿姨做的最好吃！”
李青宠溺地摸了摸他的头，“慢点吃，别噎着。”
晓晓默不作声地拉开椅子坐下。
李青将一杯温牛奶推到她面前，“晓晓，快吃吧，不然上学要迟到了。”
晓晓没去看她，拿起一片吐司，机械地咬了一口。
味道其实很好，面包烤得外酥里嫩，火候刚刚好。
但她绝不会承认。
“怎么样？
合口味吗？”
李-青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问。
晓晓咽下嘴里的食物，放下吐司，拿起勺子搅了搅面前的牛奶粥。
然后，她抬起头，迎上李青的注视，一字一句，清晰地开口。
“不怎么样。”
空气瞬间凝固了。
张伟的动作停了下来，连正在和培根奋斗的乐乐都停住了。
李青脸上的那点血色，也迅速褪了下去。
晓晓心里划过一丝报复的快感，她就是要看到她这副失望的样子。
她继续用那把无形的刀，捅向李青。
“我妈妈做的早餐，比这个好吃一百倍。”
“晓晓！”
张伟的呵斥响了起来，“怎么跟你李阿姨说话的！”
晓-晓梗着脖子，毫不畏惧地回视着自己的父亲。
她就是要说，她就是要提醒这个女人，她永远也别想取代妈妈的位置。
气氛剑拔弩张。
就在这时，李青却忽然开口了，她的反应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
她没有生气，也没有委屈，只是认真地看着晓晓，近乎虚心地请教。
“是吗？”
“那你能告诉我，是哪里不好吃吗？
是煎蛋太老了，还是粥太稀了？”
她顿了顿，又补充道：“或者，你告诉我你妈妈以前是怎么做的，我下次学着做。”
晓晓准备好的一肚子刻薄话，瞬间被堵在了喉咙里。
她设想过李青会跟她吵，会向爸爸告状，会委屈地掉眼泪，却唯独没想过，她会是这种反应。
一拳打在棉花上，不痛不痒，反而显得自己无理取闹。
“没什么，就是不好吃。”
她丢下这句话，烦躁地推开椅子，“我吃饱了，上学去了。”
她抓起书包，头也不回地冲出了家门。
背后，张伟的叹气声和李青轻声的安慰交织在一起。
“你别往心里去，这孩子就是……我知道，不怪她。”
晓晓的脚步更快了。
餐桌上，乐乐趁着大人们不注意，偷偷夹起晓晓没动过的那个太阳蛋，飞快地塞进嘴里。
蛋黄还是流心的，带着一丝甜意。
他满足地眯起眼睛，悄悄地，对着厨房里那个忙碌的背影，比了一个大大的、藏在桌子底下的拇指。
下午放学，晓晓的几个同学咋咋呼呼地要跟她回家，一起讨论周末社会实践的选题。
“晓晓，去你家呗，你家那么大，还有游泳池！”
“对啊对啊，顺便参观一下你的豪华别墅！”
晓晓推脱不过，只好硬着头皮把人带回了家。
一进门，几个女孩子就被宽敞明亮的客厅震惊了。
“哇！
晓晓你家也太漂亮了吧！”
“这是你家吗？
跟偶像剧里一样！”
晓晓嘴上说着“一般般啦”，心里却有些小得意。
李青听到动静从厨房里走出来，看到晓晓身后的几个同学，先是愣了一下，随即露出了温和的笑容。
“晓晓，同学来了怎么不提前说一声？”
她一边说着，一边自然地接过女孩们手里的书包，“快进来坐，外面热吧？
阿姨给你们拿喝的。”
晓晓的同学周莉莉悄悄凑到她耳边：“哇，晓晓，这就是你那个后妈吗？
好年轻好漂亮啊！
而且好温柔！”
另一个同学也点头附和：“是啊是啊，比我们班主任温柔多了。”
晓晓心里有些复杂，含糊地“嗯”了一声。
李青很快就端来了冰镇的果汁和一盘切好的水果，热情地招呼她们。
“你们先喝点东西，作业不着急，先歇会儿。”
女孩们受宠若惊，连声道谢。
“谢谢阿姨！”
“阿姨你真好！”
晓晓坐在一旁，看着李青忙前忙后，心里像是打翻了五味瓶。
这个女人，似乎总有办法让她在别人面前显得……很体面。
讨论进行到一半，李青又端着一盘东西走了过来。
是一盘刚出炉的曲奇饼干和几个精致的纸杯蛋糕，上面还点缀着奶油和草莓。
香甜的气味瞬间俘获了所有人的嗅觉。
“哇！
阿姨你还会做甜点啊！
太厉害了吧！”
周莉莉夸张地叫了起来。
“看着就好好吃！”
几个女孩一人拿了一个，迫不及待地尝了起来。
“好吃！
这个蛋糕比外面蛋糕店卖的还好吃！”
“晓晓，你太幸福了吧！
有这么会做饭的阿姨！”
听着朋友们毫不掩饰的羡慕和赞美，晓晓第一次，没有反驳。
她拿起一块曲奇，默默地咬了一口，黄油的香气在口腔里弥漫开。
一种陌生的，名为“骄傲”的情绪，悄悄地在心底升起。
就好像，被夸奖的人是她自己一样。
她嘴上却还是不饶人：“就那样吧，她闲着没事就喜欢研究这些。”
周莉莉白了她一眼：“你就凡尔赛吧！
这么好的阿姨，打着灯笼都难找！”
晓晓撇撇嘴，没再说话，但她自己都没发现，吃掉第二块曲奇的速度，比第一块快了很多。
晚上，送走了同学，家里又恢复了安静。
晓晓洗完澡从浴室出来，路过书房时，发现门虚掩着，里面透出灯光。
她下意识地放轻了脚步，鬼使神差地凑了过去。
透过门缝，她看到李青正坐在书桌前，背对着她，低头在写着什么。
不是在看电视，也不是在玩手机。
晓晓好奇心起，悄悄地将门推开了一点点。
她看清了，李青面前摊开的是一本厚厚的笔记本。
那是一本食谱。
上面贴着各种剪下来的菜谱图片，旁边用不同颜色的笔，密密麻麻地写满了注释。
晓晓的视线定格在其中一页上。
那是一道水煮鱼的菜谱，旁边用红色的笔标注着：“晓晓喜欢吃辣，但肠胃不好，花椒和辣椒要先过油，减低刺激性。”
“配菜不能放豆芽，她不吃。”
“鱼片要处理干净，一点刺都不能有。”
翻过一页，是早餐的部分。
“乐乐喜欢甜口，煎蛋可以放一点点糖。”
“晓晓爱喝豆浆，不爱喝牛奶，下次试试自己磨。”
“全麦吐司，比白吐司健康，但晓晓可能不喜欢口感，下次可以试试一半一半。”
……一页又一页，一行又一行。
上面记录的，全都是她和乐乐的饮食偏好，甚至是一些她自己都快忘了的、小时候无意中提过一次的喜恶。
每一个字，都像一颗滚烫的石子，砸在晓晓冰封的心湖上，激起千层浪。
原来今天早上那句“不如妈妈的味道”，她真的听进去了。
原来下午那些让同学赞不绝口的甜点，是她早就准备好的。
原来她所有看似云淡风轻的背后，藏着的是这样不为人知的用心。
李青似乎写得有些累了，她放下笔，轻轻揉了揉手腕，然后起身，准备去收拾客厅里吃完甜点留下的狼藉。
她一转身，就看到了门口站着的晓晓。
西目相对，两个人都愣住了。
李青的脸上闪过一丝慌乱，下意识地想去合上那本摊开的笔记本。
晓晓却先一步动了。
她什么也没说，只是径首从李青身边走过，走向客厅的茶几。
然后，在李青错愕的注视下，她弯下腰，默默地将那些空了的盘子和杯子，一个一个地叠在一起。
动作有些生硬，甚至带着几分不耐烦。
但她还是捧起了那叠碗碟，转身，朝着厨房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