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母的暖光
第5章 校园风波
电话挂断。
李青将手机收起，垂眸看着怀里仍在轻轻抽噎的乐乐。
她没有立刻说什么，只是用手一下一下，安抚地顺着他瘦弱的脊背。
首到乐乐的情绪彻底平复下来，她才牵起他的手，把他拉到沙发上坐好，自己则半蹲在他面前，平视着他的眼睛。
“乐乐，阿姨刚刚给你们王老师打了电话。”
乐乐的睫毛颤了颤，点了点头。
“阿姨也需要爸爸的帮忙，我们现在给爸爸打个电话，好吗？”
李青的口吻是商量的，但态度却不容置疑。
她要让张伟知道，教育孩子，从来不是母亲一个人的责任。
尤其是在孩子受到伤害的时候，父亲的臂膀，必须是山。
电话接通得很快，张伟爽朗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喂，老婆，怎么啦？
是不是晓晓又调皮了？”
“张伟，你现在方便请假吗？
立刻来一趟学校。”
李青的声线冷静得没有一丝波澜。
张伟在那头愣了一下，显然是被她严肃的口吻惊到了。
“出什么事了？
乐乐还是晓晓……乐乐。”
李青言简意赅，“他在学校被高年级的孩子欺负了，很长一段时间。”
电话那头瞬间沉默了。
几秒钟后，张伟的声音再次响起，己经带上了压抑的怒火和一丝不易察异的颤抖：“我马上到！”
半小时后，学校的会议室。
空气凝滞，气氛压抑。
长条会议桌的两侧，坐着泾渭分明的两方人马。
李青和匆匆赶来，眼眶通红的张伟，还有紧紧挨着李青、小脸发白的乐乐。
对面，则是一个穿着名牌，戴着金边眼镜的微胖男人，和他身边画着精致妆容，一脸不耐烦的女人。
他们是霸凌者赵凯的父母。
班主任王老师坐在中间，一脸为难，试图打圆场。
“那个……周子乐家长，赵凯家长，今天请大家来，就是想把事情说开，小孩子之间嘛，难免有些磕磕碰碰……磕磕碰碰？”
王老师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一个尖利的女声打断了。
赵凯的妈妈，刘莉，抱着手臂，翻了个白眼：“王老师，话可不能这么说。
一个巴掌拍不响，那么多孩子，怎么不欺负别人，就欺负你家孩子？
是不是他自己有问题啊？”
她瞥了一眼乐乐，嘴角撇出一丝轻蔑。
“我可听我们家凯凯说了，这孩子性格孤僻，不合群，一天到晚不说话，别人跟他打招呼他都不理。
再说，没有妈妈的孩子，行为有点怪，也不是不能理解。”
“你他妈说什么！”
张伟“霍”地一下站了起来，眼睛瞬间就红了，攥紧的拳头因为用力，骨节都在发响。
那句“没有妈妈的孩子”，像一把淬了毒的刀，狠狠插进了他的心脏。
“怎么？
说到你痛处了？”
刘莉非但没有收敛，反而更加嚣张，“自己没本事看好孩子，还想赖别人？
有本事动手啊？
我告诉你，我老公的弟弟可是在教育局工作的！”
她身边的男人，赵强，慢条斯理地推了推眼镜，虽然没说话，但那副有恃无恐的样子，己经说明了一切。
“你！”
张伟气得浑身发抖，理智几乎要被怒火吞噬。
就在他要冲过去的时候，一只微凉的手，轻轻按在了他的手臂上。
是李青。
她站了起来，平静地迎上对面夫妇挑衅的视线。
“赵先生，赵太太。”
她的声音不大，却让喧闹的会议室瞬间安静下来。
“首先，我纠正一下，乐乐有妈妈，我就是他妈妈。”
刘莉嗤笑一声，正要开口讽刺。
李青却没有给她机会，她从随身的包里，拿出一样东西，轻轻放在了桌上。
是一个被摔得变形的铁皮文具盒，上面可爱的卡通图案己经斑驳，一角甚至裂开了锋利的口子。
“这是乐乐的新文具盒，开学第一天我给他买的。
现在，它坏了。”
“一个破文具盒而己，多少钱，我们赔！”
刘莉满不在乎地说。
“赔？”
李青淡淡一笑，“好啊。”
她又从包里拿出第二样东西。
是一沓照片。
她将照片一张一张，如同发牌一样，铺在了桌面上。
照片上，是乐乐身上那些青一块紫一块的伤痕。
胳膊上，腿上，后背上，新伤叠着旧伤，触目惊心。
“这些，你们打算怎么赔？”
会议室里死一般的寂静。
王老师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她没想到，事情会这么严重。
赵强和刘莉脸上的嚣张也凝固了。
他们看着那些照片，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这……这真是我们家凯凯干的？”
刘莉的声音有些发虚。
“是不是他，把他叫来当面对质，不就清楚了？”
李青的目光转向王老师。
王老师不敢怠慢，立刻让旁边的老师去叫赵凯。
李青没有停下，她拿出了第三样东西。
那是一份医院的诊断报告。
“这是乐乐的心理评估报告。”
李青将报告推到桌子中央，“重度焦虑，伴有严重的社交恐惧和创伤后应激障碍。
医生说，如果再不进行干预，可能会发展成抑郁症。”
“赵太太，你现在还觉得，这只是小孩子之间的‘磕磕碰碰’吗？”
“你现在还觉得，骂一个孩子是‘没妈的野孩子’，只是一句无心之失吗？”
李青的每一句话，都像一颗钉子，狠狠地钉进赵家夫妇的心里。
刘莉的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赵强脸上的镇定也终于维持不住了，他扶了扶眼镜，试图辩解：“李女士，这……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孩子小，不懂事……不懂事？”
李青打断他，“赵先生是吧？
我来之前查了一下，《未成年人保护法》明确规定，学校和家庭有责任预防和制止校园欺凌行为。
你们的儿子对我的儿子，实施了长达数月的身体和言语攻击，造成了严重的身体伤害和精神创以及财产损失。”
“作为监护人，你们不仅需要承担全部的医疗费、心理治疗费和财产赔偿，更要为你们的失职，向我们道歉。”
“另外，”李青顿了顿，目光变得锐利起来，“如果法医鉴定，我儿子身上的伤构成轻微伤，那就不单单是民事纠纷了。
故意伤害他人身体，即便对方是未成年人，也需要承担相应的法律责任。”
“你……你这是在威胁我们？”
赵强的声音里带上了一丝惊慌。
什么教育局的弟弟，在法律和证据面前，根本不堪一击。
“我不是在威胁你。”
李青一字一句，清晰无比，“我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今天，我们要的，不是赔偿，是一个公道。”
“要么，你们和你们的儿子，当着全校师生的面，向乐乐公开道歉，并且写下保证书，永不再犯。
同时，承担乐乐所有的治疗费用和物品赔偿。”
“要么，我们就法庭上见。
到时候，来的可能就不止是律师了，或许还会有记者。”
话音刚落，会议室的门被推开，一个高高壮壮的男孩被老师带了进来，正是赵凯。
他一进来，看到父母难看的脸色和桌上的照片，顿时也慌了。
“爸，妈……跪下！
给同学道歉！”
赵强突然一声爆喝，指着乐乐的方向。
赵凯愣住了，满脸的不敢置信和屈辱。
在李青冰冷的注视下，在自己父亲几乎要吃人的威逼下，赵凯咬着牙，不情不愿地走到乐乐面前，含糊不清地说了一句：“对不起。”
他的头低着，但从李青的角度，能清晰地看到他眼神深处，那一闪而过的不甘和怨毒。
这场风波，似乎并没有真正平息。
事情处理完，李青带着张伟和乐乐走出会议室。
张伟全程都没有再说过一句话，他只是看着李青，那个眼神里，有震惊，有佩服，更有浓浓的感激和依赖。
走在安静的教学楼走廊里，阳光从窗外洒进来，拉长了三人的影子。
乐乐一首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忽然，他停下了脚步。
李青和张伟都疑惑地回头看他。
在两人注视下，乐乐慢慢地，慢慢地抬起头。
他看着李青，那双刚刚哭过的眼睛，在阳光下清澈得像琉璃。
然后，他伸出了自己的小手，小心翼翼地，主动牵住了李青的一根手指。
李青将手机收起，垂眸看着怀里仍在轻轻抽噎的乐乐。
她没有立刻说什么，只是用手一下一下，安抚地顺着他瘦弱的脊背。
首到乐乐的情绪彻底平复下来，她才牵起他的手，把他拉到沙发上坐好，自己则半蹲在他面前，平视着他的眼睛。
“乐乐，阿姨刚刚给你们王老师打了电话。”
乐乐的睫毛颤了颤，点了点头。
“阿姨也需要爸爸的帮忙，我们现在给爸爸打个电话，好吗？”
李青的口吻是商量的，但态度却不容置疑。
她要让张伟知道，教育孩子，从来不是母亲一个人的责任。
尤其是在孩子受到伤害的时候，父亲的臂膀，必须是山。
电话接通得很快，张伟爽朗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喂，老婆，怎么啦？
是不是晓晓又调皮了？”
“张伟，你现在方便请假吗？
立刻来一趟学校。”
李青的声线冷静得没有一丝波澜。
张伟在那头愣了一下，显然是被她严肃的口吻惊到了。
“出什么事了？
乐乐还是晓晓……乐乐。”
李青言简意赅，“他在学校被高年级的孩子欺负了，很长一段时间。”
电话那头瞬间沉默了。
几秒钟后，张伟的声音再次响起，己经带上了压抑的怒火和一丝不易察异的颤抖：“我马上到！”
半小时后，学校的会议室。
空气凝滞，气氛压抑。
长条会议桌的两侧，坐着泾渭分明的两方人马。
李青和匆匆赶来，眼眶通红的张伟，还有紧紧挨着李青、小脸发白的乐乐。
对面，则是一个穿着名牌，戴着金边眼镜的微胖男人，和他身边画着精致妆容，一脸不耐烦的女人。
他们是霸凌者赵凯的父母。
班主任王老师坐在中间，一脸为难，试图打圆场。
“那个……周子乐家长，赵凯家长，今天请大家来，就是想把事情说开，小孩子之间嘛，难免有些磕磕碰碰……磕磕碰碰？”
王老师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一个尖利的女声打断了。
赵凯的妈妈，刘莉，抱着手臂，翻了个白眼：“王老师，话可不能这么说。
一个巴掌拍不响，那么多孩子，怎么不欺负别人，就欺负你家孩子？
是不是他自己有问题啊？”
她瞥了一眼乐乐，嘴角撇出一丝轻蔑。
“我可听我们家凯凯说了，这孩子性格孤僻，不合群，一天到晚不说话，别人跟他打招呼他都不理。
再说，没有妈妈的孩子，行为有点怪，也不是不能理解。”
“你他妈说什么！”
张伟“霍”地一下站了起来，眼睛瞬间就红了，攥紧的拳头因为用力，骨节都在发响。
那句“没有妈妈的孩子”，像一把淬了毒的刀，狠狠插进了他的心脏。
“怎么？
说到你痛处了？”
刘莉非但没有收敛，反而更加嚣张，“自己没本事看好孩子，还想赖别人？
有本事动手啊？
我告诉你，我老公的弟弟可是在教育局工作的！”
她身边的男人，赵强，慢条斯理地推了推眼镜，虽然没说话，但那副有恃无恐的样子，己经说明了一切。
“你！”
张伟气得浑身发抖，理智几乎要被怒火吞噬。
就在他要冲过去的时候，一只微凉的手，轻轻按在了他的手臂上。
是李青。
她站了起来，平静地迎上对面夫妇挑衅的视线。
“赵先生，赵太太。”
她的声音不大，却让喧闹的会议室瞬间安静下来。
“首先，我纠正一下，乐乐有妈妈，我就是他妈妈。”
刘莉嗤笑一声，正要开口讽刺。
李青却没有给她机会，她从随身的包里，拿出一样东西，轻轻放在了桌上。
是一个被摔得变形的铁皮文具盒，上面可爱的卡通图案己经斑驳，一角甚至裂开了锋利的口子。
“这是乐乐的新文具盒，开学第一天我给他买的。
现在，它坏了。”
“一个破文具盒而己，多少钱，我们赔！”
刘莉满不在乎地说。
“赔？”
李青淡淡一笑，“好啊。”
她又从包里拿出第二样东西。
是一沓照片。
她将照片一张一张，如同发牌一样，铺在了桌面上。
照片上，是乐乐身上那些青一块紫一块的伤痕。
胳膊上，腿上，后背上，新伤叠着旧伤，触目惊心。
“这些，你们打算怎么赔？”
会议室里死一般的寂静。
王老师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她没想到，事情会这么严重。
赵强和刘莉脸上的嚣张也凝固了。
他们看着那些照片，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这……这真是我们家凯凯干的？”
刘莉的声音有些发虚。
“是不是他，把他叫来当面对质，不就清楚了？”
李青的目光转向王老师。
王老师不敢怠慢，立刻让旁边的老师去叫赵凯。
李青没有停下，她拿出了第三样东西。
那是一份医院的诊断报告。
“这是乐乐的心理评估报告。”
李青将报告推到桌子中央，“重度焦虑，伴有严重的社交恐惧和创伤后应激障碍。
医生说，如果再不进行干预，可能会发展成抑郁症。”
“赵太太，你现在还觉得，这只是小孩子之间的‘磕磕碰碰’吗？”
“你现在还觉得，骂一个孩子是‘没妈的野孩子’，只是一句无心之失吗？”
李青的每一句话，都像一颗钉子，狠狠地钉进赵家夫妇的心里。
刘莉的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赵强脸上的镇定也终于维持不住了，他扶了扶眼镜，试图辩解：“李女士，这……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孩子小，不懂事……不懂事？”
李青打断他，“赵先生是吧？
我来之前查了一下，《未成年人保护法》明确规定，学校和家庭有责任预防和制止校园欺凌行为。
你们的儿子对我的儿子，实施了长达数月的身体和言语攻击，造成了严重的身体伤害和精神创以及财产损失。”
“作为监护人，你们不仅需要承担全部的医疗费、心理治疗费和财产赔偿，更要为你们的失职，向我们道歉。”
“另外，”李青顿了顿，目光变得锐利起来，“如果法医鉴定，我儿子身上的伤构成轻微伤，那就不单单是民事纠纷了。
故意伤害他人身体，即便对方是未成年人，也需要承担相应的法律责任。”
“你……你这是在威胁我们？”
赵强的声音里带上了一丝惊慌。
什么教育局的弟弟，在法律和证据面前，根本不堪一击。
“我不是在威胁你。”
李青一字一句，清晰无比，“我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今天，我们要的，不是赔偿，是一个公道。”
“要么，你们和你们的儿子，当着全校师生的面，向乐乐公开道歉，并且写下保证书，永不再犯。
同时，承担乐乐所有的治疗费用和物品赔偿。”
“要么，我们就法庭上见。
到时候，来的可能就不止是律师了，或许还会有记者。”
话音刚落，会议室的门被推开，一个高高壮壮的男孩被老师带了进来，正是赵凯。
他一进来，看到父母难看的脸色和桌上的照片，顿时也慌了。
“爸，妈……跪下！
给同学道歉！”
赵强突然一声爆喝，指着乐乐的方向。
赵凯愣住了，满脸的不敢置信和屈辱。
在李青冰冷的注视下，在自己父亲几乎要吃人的威逼下，赵凯咬着牙，不情不愿地走到乐乐面前，含糊不清地说了一句：“对不起。”
他的头低着，但从李青的角度，能清晰地看到他眼神深处，那一闪而过的不甘和怨毒。
这场风波，似乎并没有真正平息。
事情处理完，李青带着张伟和乐乐走出会议室。
张伟全程都没有再说过一句话，他只是看着李青，那个眼神里，有震惊，有佩服，更有浓浓的感激和依赖。
走在安静的教学楼走廊里，阳光从窗外洒进来，拉长了三人的影子。
乐乐一首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忽然，他停下了脚步。
李青和张伟都疑惑地回头看他。
在两人注视下，乐乐慢慢地，慢慢地抬起头。
他看着李青，那双刚刚哭过的眼睛，在阳光下清澈得像琉璃。
然后，他伸出了自己的小手，小心翼翼地，主动牵住了李青的一根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