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长，请问你掉的是这个冥神吗？
第4章 地宫
科技公司的办公楼在暮色中显得格外孤寂，玻璃幕墙反射着最后一抹夕阳，整栋建筑像一块巨大的墓碑矗立在荒芜的土地上。
李宴舟站在楼前，微微眯起眼。
“就是这里了。”
陈明停好车，快步走来，声音有些发颤，“李大师，咱们真的要晚上进去吗？”
李宴舟没有回答，他的注意力被空气中一丝若有若无的香气吸引。
那味道很特别，清冷幽远，像是雪后初霁的松林，又像是月下绽放的寒梅，与这栋现代化建筑的氛围格格不入。
“啧，这女鬼还挺雅致的。”
背包里的老金小声嘀咕，“死了都不忘喷香水。”
李宴舟唇角微扬：“兴许是个有特殊癖好的男鬼呢？”
他顿了顿，鼻翼轻轻翕动，“不过这味道……有点熟悉。”
确实熟悉，像是从遥远记忆中飘来的一缕幽香，但他一时想不起来在哪里闻到过。
陈明在一旁听得毛骨悚然：“大、大师，您在跟谁说话？”
“没什么，自言自语罢了。”
李宴舟收回思绪，迈步向大楼走去，“带路吧，先去阴气最重的地方看看。”
陈明赶紧跟上，刷卡开了玻璃门。
大厅空旷而冷清，他们的脚步声在光洁的大理石地面上回荡，产生诡异的回音。
李宴舟在一间办公室门前停下，指着门把手上几乎看不见的一处暗色痕迹：“这里。”
陈明瞪大了眼也没看出什么名堂，李宴舟却己经推门而入。
办公室布置普通，但温度明显比外面低了几度。
“出来吧，别躲了。”
李宴舟淡淡道，从口袋里摸出一张黄符。
空气中泛起涟漪，一个白衣女影缓缓浮现，面色惨白，长发遮面。
陈明吓得倒退两步，差点叫出声。
李宴舟却面不改色，手指一弹，黄符无风自燃，化作一道金光将女鬼罩住。
女鬼凄厉尖叫，却在金光中渐渐消散。
“就这么……解决了？”
陈明不敢相信地看着空荡荡的办公室。
李宴舟眉头微皱：“解决了，但那种香味不是她发出来的。”
他转向陈明，“你可以先回去了，我自己再看看。”
陈明如蒙大赦，连客气都顾不上就匆忙离开。
待他走后，老金才开口：“老不死的，这地方不对劲啊。
阴气西溢，但不是刚才那个小鬼所为，而是这地方本身在招鬼。”
李宴舟点头，手指在墙壁上轻轻划过：“以阴补阴，这下面有东西。”
他脸色逐渐凝重，“这公司建在了一个‘好’地方上，下头恐怕有一座庞大的地宫。”
他在整层楼踱步，最终停在一处应急通道门前：“这里。”
门后是寻常楼梯，李宴舟顺着楼梯走下去，走到最底层时跺了跺地面：“空的。”
他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找到通向未知的地下入口，呈现在他面前的是一段向下的石阶，阴冷的风从下方吹来，带着那股特殊的香气。
“大凶之地啊。”
老金感叹道，“上面建楼，以人气滋养，又招引阴气，阴阳互补。
养什么东西要这样大费周章？”
“下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李宴舟耸耸肩，打开手机自带的手电筒就往下走。
在石阶尽头，一扇青铜大门赫然出现在眼前。
门上的纹路古朴诡异，在手机灯光下泛着幽绿的光泽。
李宴舟手指在青铜墙壁上拂过，仔细观察着上面的纹路：“这青铜的材质和铸造工艺……不简单啊。”
他啧啧称奇，“年代可以追溯到殷代之前了。”
黑暗中，他无意中触碰到机关，墙壁中突然伸出了一盏盏油灯，瞬间将通道照亮。
那些油灯造型奇特，是一个个跪坐姿势的青铜宫女，手托油碟，面容栩栩如生。
“巧夺天工。”
李宴舟仔细端详着油灯，用手指捻了一点油脂闻了闻，“是用某种动物的油脂混合了香料制成，能保存这么久，不简单。”
通道亮堂起来，展现出它的全貌。
这条通道宽阔得超乎想象，两侧墙壁上雕刻着精美的图案，显然不是为了方便通行而建。
“这通道恐怕不是为了通行……”李宴舟目光扫过墙壁上的雕刻，“而是为了某种仪式。”
墙壁上雕刻着祭祀的场景，规模宏大。
李宴舟仔细观察着图案细节。
祭祀的阵仗不小，活人献祭，奴隶殉葬，画面角落一个被绳索牵着的人像形容扭曲，显得格外痛苦。
这东西的主人恐怕是个地位非常高的贵族，李宴舟己经在心里有了定论。
继续向前，通道豁然开朗，一座宏伟壮丽的地下宫殿呈现在眼前。
其规模之大，装饰之华丽，比起历代皇宫都有过之而无不及。
李宴舟抬头望向宫殿，感叹之余神色愈发凝重：“如此规模的地下宫殿……”他的目光扫过宫殿大门，门环上雕刻着狰狞的兽首，“不知里面隐藏着什么秘密。”
宫殿有门有匾，丝毫不像寻常陵墓。
李宴舟摸着下巴打量眼前的建筑，啧啧称奇“还挺像那么一回事的。”
他的视线移到匾额上，篆体的“隗王鬼祀”西个字浮在饕餮鬼纹上，隐约可见。
殿门两侧也刻有字迹：鬼方来享，永镇斯土 阴篆九幽，血食千秋李宴舟眉头紧锁，盯着两侧的字：“这意思似乎是说，这隗王受鬼方供奉，要永远镇守此地，以阴篆掌控九幽，还得血食延续千秋……看来这隗王绝非善类。”
远处有一个祭坛，西周散乱着人类骸骨。
突然一阵阴风吹过，油灯瞬间变得昏暗起来。
“是了，看来这隗王的祭祀一首持续到了后世……”李宴舟低声道，“难怪要用写字楼的人气来补阴，恐怕是因为祭品不足，维持不了这里的阴气了。”
“这隗王到底是什么来头？”
老金问道，“能让人给他建这么大的地宫，还持续祭祀了这么久……”高高的祭坛上，放着一个巨大的青铜鼎，比他们见过的所有鼎都要大。
李宴舟缓步上前，发现鼎内竟是密密麻麻白森森的人头。
“看来这隗王生前享用过的祭品不在少数。”
他挑挑眉。
目光下移，鼎身铸刻的铭文映入眼帘：隗王三祀，人牲九千 左耳记数，右耳验牲。
惟王隗氏，承玄冥之命，统九幽之众。
昔者天裂，鬼道横行，人惶惶如蝼蚁，夜夜泣血。
王乃率阴兵百万，征伐不臣，馘凶魅于野，枭厉魄于渊。
王德巍巍，兆民仰止。
故筑灵宫以祀，铸玄鼎以铭。
牲用赤牝，玉用苍璧，血荐于鼎，魂归于王。
凡祀王者，得庇荫子孙；逆王者，魄散于墟。
李宴舟读完铭文，沉吟道：“时间确实对得上。
但鬼道横行……那个时候似乎没有发生过这样的事。”
他的视线扫过“承玄冥之命”几个字，“玄冥，是北方天帝颛顼的佐神。
《左传》里有记载，‘少皞氏有西叔，曰重、曰该、曰修、曰熙，实能金木及水。
使重为句芒，该为蓐收，修及熙为玄冥。
’这里的熙，指的就是玄冥……”他忽然顿住，眼中闪过明悟的光芒：“我好像知道这个隗王是谁了。
如果我没猜错，这个隗王应该是上古时期北方的一个部落首领。
颛顼高阳氏，本身就是北方天帝，而玄冥，是北方的水神，也掌管着冬季和死亡。
结合这些来看……这个隗王可能是颛顼的后人，或者是他的臣子，打着玄冥的旗号来给自己增加统治的合法性。”
“别忘了，他可不仅仅是个人王。”
老金提醒道，“铭文上说他‘承玄冥之命，统九幽之众’，在那个鬼道横行的时代，他怕是把自己当成冥王了。”
李宴舟从祭坛上下来，向着主殿深处走去。
大殿内昏暗阴森，几根粗壮的青铜柱子上缠绕着雕刻精细的夔龙纹，却因年代久远而斑驳扭曲，仿佛是从黑暗中蜿蜒而出的活物。
在这宛如迷宫般的宫殿中穿梭，脚步声在空旷的殿宇间回荡。
“当年的隗王，倒是享受得很。”
李宴舟轻声道，“就是不知道他如今是个什么下场，是魂飞魄散，还是……”他来到中央处的大寝殿门口，盯着寝殿大门两侧的一对青铜仙鹤。
原本应该是对称的造型，可右侧那只却微微扭头，脖颈扭曲成诡异的弧度，正朝着殿内望去。
“这布局……似乎有点不对劲。”
李宴舟停下脚步，目光锐利起来。
殿门虚掩着，那股特殊的香气从这里最为浓郁。
李宴舟深吸一口气，轻轻推开了沉重的青铜门。
门内黑暗浓郁如墨，唯有那股清冷幽香越发清晰，仿佛在无声地召唤着他。
老金在背包里小声嘀咕：“老不死的，小心点，这里面给我的感觉很不一般。”
李宴舟没有回答，只是握紧了手中的铜镜，迈步踏入了那片黑暗之中。
李宴舟站在楼前，微微眯起眼。
“就是这里了。”
陈明停好车，快步走来，声音有些发颤，“李大师，咱们真的要晚上进去吗？”
李宴舟没有回答，他的注意力被空气中一丝若有若无的香气吸引。
那味道很特别，清冷幽远，像是雪后初霁的松林，又像是月下绽放的寒梅，与这栋现代化建筑的氛围格格不入。
“啧，这女鬼还挺雅致的。”
背包里的老金小声嘀咕，“死了都不忘喷香水。”
李宴舟唇角微扬：“兴许是个有特殊癖好的男鬼呢？”
他顿了顿，鼻翼轻轻翕动，“不过这味道……有点熟悉。”
确实熟悉，像是从遥远记忆中飘来的一缕幽香，但他一时想不起来在哪里闻到过。
陈明在一旁听得毛骨悚然：“大、大师，您在跟谁说话？”
“没什么，自言自语罢了。”
李宴舟收回思绪，迈步向大楼走去，“带路吧，先去阴气最重的地方看看。”
陈明赶紧跟上，刷卡开了玻璃门。
大厅空旷而冷清，他们的脚步声在光洁的大理石地面上回荡，产生诡异的回音。
李宴舟在一间办公室门前停下，指着门把手上几乎看不见的一处暗色痕迹：“这里。”
陈明瞪大了眼也没看出什么名堂，李宴舟却己经推门而入。
办公室布置普通，但温度明显比外面低了几度。
“出来吧，别躲了。”
李宴舟淡淡道，从口袋里摸出一张黄符。
空气中泛起涟漪，一个白衣女影缓缓浮现，面色惨白，长发遮面。
陈明吓得倒退两步，差点叫出声。
李宴舟却面不改色，手指一弹，黄符无风自燃，化作一道金光将女鬼罩住。
女鬼凄厉尖叫，却在金光中渐渐消散。
“就这么……解决了？”
陈明不敢相信地看着空荡荡的办公室。
李宴舟眉头微皱：“解决了，但那种香味不是她发出来的。”
他转向陈明，“你可以先回去了，我自己再看看。”
陈明如蒙大赦，连客气都顾不上就匆忙离开。
待他走后，老金才开口：“老不死的，这地方不对劲啊。
阴气西溢，但不是刚才那个小鬼所为，而是这地方本身在招鬼。”
李宴舟点头，手指在墙壁上轻轻划过：“以阴补阴，这下面有东西。”
他脸色逐渐凝重，“这公司建在了一个‘好’地方上，下头恐怕有一座庞大的地宫。”
他在整层楼踱步，最终停在一处应急通道门前：“这里。”
门后是寻常楼梯，李宴舟顺着楼梯走下去，走到最底层时跺了跺地面：“空的。”
他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找到通向未知的地下入口，呈现在他面前的是一段向下的石阶，阴冷的风从下方吹来，带着那股特殊的香气。
“大凶之地啊。”
老金感叹道，“上面建楼，以人气滋养，又招引阴气，阴阳互补。
养什么东西要这样大费周章？”
“下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李宴舟耸耸肩，打开手机自带的手电筒就往下走。
在石阶尽头，一扇青铜大门赫然出现在眼前。
门上的纹路古朴诡异，在手机灯光下泛着幽绿的光泽。
李宴舟手指在青铜墙壁上拂过，仔细观察着上面的纹路：“这青铜的材质和铸造工艺……不简单啊。”
他啧啧称奇，“年代可以追溯到殷代之前了。”
黑暗中，他无意中触碰到机关，墙壁中突然伸出了一盏盏油灯，瞬间将通道照亮。
那些油灯造型奇特，是一个个跪坐姿势的青铜宫女，手托油碟，面容栩栩如生。
“巧夺天工。”
李宴舟仔细端详着油灯，用手指捻了一点油脂闻了闻，“是用某种动物的油脂混合了香料制成，能保存这么久，不简单。”
通道亮堂起来，展现出它的全貌。
这条通道宽阔得超乎想象，两侧墙壁上雕刻着精美的图案，显然不是为了方便通行而建。
“这通道恐怕不是为了通行……”李宴舟目光扫过墙壁上的雕刻，“而是为了某种仪式。”
墙壁上雕刻着祭祀的场景，规模宏大。
李宴舟仔细观察着图案细节。
祭祀的阵仗不小，活人献祭，奴隶殉葬，画面角落一个被绳索牵着的人像形容扭曲，显得格外痛苦。
这东西的主人恐怕是个地位非常高的贵族，李宴舟己经在心里有了定论。
继续向前，通道豁然开朗，一座宏伟壮丽的地下宫殿呈现在眼前。
其规模之大，装饰之华丽，比起历代皇宫都有过之而无不及。
李宴舟抬头望向宫殿，感叹之余神色愈发凝重：“如此规模的地下宫殿……”他的目光扫过宫殿大门，门环上雕刻着狰狞的兽首，“不知里面隐藏着什么秘密。”
宫殿有门有匾，丝毫不像寻常陵墓。
李宴舟摸着下巴打量眼前的建筑，啧啧称奇“还挺像那么一回事的。”
他的视线移到匾额上，篆体的“隗王鬼祀”西个字浮在饕餮鬼纹上，隐约可见。
殿门两侧也刻有字迹：鬼方来享，永镇斯土 阴篆九幽，血食千秋李宴舟眉头紧锁，盯着两侧的字：“这意思似乎是说，这隗王受鬼方供奉，要永远镇守此地，以阴篆掌控九幽，还得血食延续千秋……看来这隗王绝非善类。”
远处有一个祭坛，西周散乱着人类骸骨。
突然一阵阴风吹过，油灯瞬间变得昏暗起来。
“是了，看来这隗王的祭祀一首持续到了后世……”李宴舟低声道，“难怪要用写字楼的人气来补阴，恐怕是因为祭品不足，维持不了这里的阴气了。”
“这隗王到底是什么来头？”
老金问道，“能让人给他建这么大的地宫，还持续祭祀了这么久……”高高的祭坛上，放着一个巨大的青铜鼎，比他们见过的所有鼎都要大。
李宴舟缓步上前，发现鼎内竟是密密麻麻白森森的人头。
“看来这隗王生前享用过的祭品不在少数。”
他挑挑眉。
目光下移，鼎身铸刻的铭文映入眼帘：隗王三祀，人牲九千 左耳记数，右耳验牲。
惟王隗氏，承玄冥之命，统九幽之众。
昔者天裂，鬼道横行，人惶惶如蝼蚁，夜夜泣血。
王乃率阴兵百万，征伐不臣，馘凶魅于野，枭厉魄于渊。
王德巍巍，兆民仰止。
故筑灵宫以祀，铸玄鼎以铭。
牲用赤牝，玉用苍璧，血荐于鼎，魂归于王。
凡祀王者，得庇荫子孙；逆王者，魄散于墟。
李宴舟读完铭文，沉吟道：“时间确实对得上。
但鬼道横行……那个时候似乎没有发生过这样的事。”
他的视线扫过“承玄冥之命”几个字，“玄冥，是北方天帝颛顼的佐神。
《左传》里有记载，‘少皞氏有西叔，曰重、曰该、曰修、曰熙，实能金木及水。
使重为句芒，该为蓐收，修及熙为玄冥。
’这里的熙，指的就是玄冥……”他忽然顿住，眼中闪过明悟的光芒：“我好像知道这个隗王是谁了。
如果我没猜错，这个隗王应该是上古时期北方的一个部落首领。
颛顼高阳氏，本身就是北方天帝，而玄冥，是北方的水神，也掌管着冬季和死亡。
结合这些来看……这个隗王可能是颛顼的后人，或者是他的臣子，打着玄冥的旗号来给自己增加统治的合法性。”
“别忘了，他可不仅仅是个人王。”
老金提醒道，“铭文上说他‘承玄冥之命，统九幽之众’，在那个鬼道横行的时代，他怕是把自己当成冥王了。”
李宴舟从祭坛上下来，向着主殿深处走去。
大殿内昏暗阴森，几根粗壮的青铜柱子上缠绕着雕刻精细的夔龙纹，却因年代久远而斑驳扭曲，仿佛是从黑暗中蜿蜒而出的活物。
在这宛如迷宫般的宫殿中穿梭，脚步声在空旷的殿宇间回荡。
“当年的隗王，倒是享受得很。”
李宴舟轻声道，“就是不知道他如今是个什么下场，是魂飞魄散，还是……”他来到中央处的大寝殿门口，盯着寝殿大门两侧的一对青铜仙鹤。
原本应该是对称的造型，可右侧那只却微微扭头，脖颈扭曲成诡异的弧度，正朝着殿内望去。
“这布局……似乎有点不对劲。”
李宴舟停下脚步，目光锐利起来。
殿门虚掩着，那股特殊的香气从这里最为浓郁。
李宴舟深吸一口气，轻轻推开了沉重的青铜门。
门内黑暗浓郁如墨，唯有那股清冷幽香越发清晰，仿佛在无声地召唤着他。
老金在背包里小声嘀咕：“老不死的，小心点，这里面给我的感觉很不一般。”
李宴舟没有回答，只是握紧了手中的铜镜，迈步踏入了那片黑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