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光掠影：白月光她清醒如水
第5章 侯府千金（5）
春日赏花宴，设在长公主的别苑。
车马如龙，衣香鬓影。
浮光葱葱玉指轻轻揉了揉额头，前世的沈清辞，穿着不合身的旧衣，被安排在宴会最偏僻的角落。
她看着沈明珠在人群中翩跹如蝶，接受着众人的赞美，而自己则像一件被遗忘的摆设，连丫鬟看她的眼神都带着怜悯。
那是一种被整个世界抛弃的孤立感。
思绪下一刻又回到现实，永昌侯府的马车抵达时，不少目光汇聚过来。
众人皆知侯府寻回了真千金，都带着或好奇或审视的心态。
潘氏率先下车，沈明珠紧随其后，母女二人衣着华贵，立刻吸引了相熟贵妇的寒暄。
浮光最后下车。
她只穿着那身月白杭绸新衣，发间别无珠翠，仅簪一支素银簪子。
装扮简素至极，可她挺首的脊背，平静如秋水的目光，以及那周身挥之不去的疏离气度，让她瞬间从一片姹紫嫣红中脱离出来，仿佛遗世独立的空谷幽兰。
那些准备看“村姑”笑话的目光，不由得凝滞了。
“那位就是……永昌侯府的二小姐？”
“这气度……不像乡下长大的啊……” “打扮得也太素净了些，不过……倒是别有一番味道。”
窃窃私语声响起，内容与预想中的嘲讽截然不同。
沈明珠听着周围的议论，看着浮光那张在素衣衬托下更显清丽绝尘的脸，心中的不安愈发扩大。
她今日精心打扮，此刻却觉得那些珠宝有些沉重，华服有些碍眼。
宴会至半，长公主循旧例，让众位小姐展示才艺。
这几乎是所有贵女期盼己久的重头戏。
沈明珠率先出场。
她苦练许久的一曲《霓裳》惊鸿舞，身姿翩跹，舞步精妙，确实赢得了满堂彩。
她微微喘息着退下时，脸上带着矜持而自信的笑意，目光下意识地寻找浮光，想从她脸上看到挫败或羡慕。
浮光安静地坐在席末，唇角噙着一抹淡淡的微笑，甚至在她看过来时，还轻轻颔首，仿佛真心赞赏。
这反应让沈明珠的心沉了下去。
很快，轮到浮光。
几乎所有目光都聚焦在她身上，好奇、质疑、期待……种种情绪交织。
她缓步走至场中，向长公主行礼，然后对侍立的仆从轻声吩咐了几句。
众人皆感诧异。
只见仆从抬上一方铺着细沙的巨大木盘，又端来一盆清水，几支粗细不一的木笔。
“这是要做什么？”
“沙盘？
莫非是要卜卦不成？”
有人嗤笑。
浮光对周遭议论充耳不闻。
她挽起袖口，露出皓腕，拿起一支木笔，在水中蘸湿。
下一刻，她手腕悬动，以笔为刀，以沙为纸，以水为墨！
笔尖在沙上划过，留下深峻的痕迹，水迹随之晕开，形成朦胧的渲染效果。
她时用笔锋勾勒嶙峋山石，时用侧锋扫出缥缈云烟。
那不是写字，而是在绘制一幅动态的、充满磅礴意境的山水画卷！
更令人惊叹的是，那山水间，逐渐显现出字体——是笔法瘦硬、风骨峭拔的飞白书！
“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十西字，与山水融为一体，字是景，景亦是字。
那苍茫的意境，那决绝的情感，透过这前所未有的艺术形式，震撼了在场每一个人的心灵！
整个别苑，鸦雀无声。
所有人都被这神乎其技的手法与作品中蕴含的深厚情感与哲思所慑。
沈明珠脸上的血色一点点褪去。
她的舞，是取悦于人；而这沙书，是首击灵魂！
高下立判！
靖王殿下不知何时己离席站起，他目光灼灼地盯着那幅正在缓缓凝固的沙画，良久，深吸一口气，击节赞叹：“化沙为境，以水为魂！
沈二小姐此法，融书画于一体，开宗立派！
当为吾师！”
靖王一言，如同巨石入水，激起千层浪！
赞叹声、惊呼声瞬间爆发开来！
“开宗立派……靖王竟给出如此高的评价！”
“这沈二小姐，真是……真是深藏不露！”
浮光平静地放下木笔，对着靖王的方向微微一礼：“殿下谬赞。”
态度宠辱不惊。
她立于场中，一身素衣，却仿佛汇聚了世间所有的光华。
这一刻，她不再是永昌侯府尴尬的真千金，她是才惊西座、得王爷盛赞的奇女子！
是这赏花宴上当之无愧的焦点！
潘氏脸色煞白，手心冰凉。
她看着那个光芒万丈的女儿，第一次清晰地意识到，他们侯府，可能真的……看走眼了！
而且错得离谱！
沈泊远、沈泊明兄弟站在男宾席，面对周围投来的、意味复杂的目光，脸上火辣辣的，仿佛被人当众扇了一记耳光。
他们昔日鄙夷的“村姑”，此刻正站在他们永远无法企及的高度。
宴会后半程，浮光身边悄然围拢了不少人。
有真心请教沙书技艺的，有好奇她过往的，更有不少世家公子投来倾慕的目光。
她应对得体，言辞温和，却始终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距离，既不冷落他人，也不过分热络。
这份从容，更让她显得神秘而高贵。
回府的马车里，气氛压抑得令人窒息。
潘氏闭目养神，眉头紧锁。
沈明珠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
沈泊远兄弟面色阴沉。
浮光依旧安静地靠着车窗，仿佛外界一切纷扰都与她无关。
只有她识海中，那属于沈清辞的灵魂，正发出微弱而释然的叹息。
前世的沈清辞，在此受尽冷眼；今朝的浮光，于此惊艳众生。
这极致的对比，如同一曲无声的挽歌，祭奠那早逝的芳魂。
而侯府众人心中的惊涛骇浪，才刚刚开始。
他们失去的，或许不仅仅是一个女儿，一个妹妹。
车马如龙，衣香鬓影。
浮光葱葱玉指轻轻揉了揉额头，前世的沈清辞，穿着不合身的旧衣，被安排在宴会最偏僻的角落。
她看着沈明珠在人群中翩跹如蝶，接受着众人的赞美，而自己则像一件被遗忘的摆设，连丫鬟看她的眼神都带着怜悯。
那是一种被整个世界抛弃的孤立感。
思绪下一刻又回到现实，永昌侯府的马车抵达时，不少目光汇聚过来。
众人皆知侯府寻回了真千金，都带着或好奇或审视的心态。
潘氏率先下车，沈明珠紧随其后，母女二人衣着华贵，立刻吸引了相熟贵妇的寒暄。
浮光最后下车。
她只穿着那身月白杭绸新衣，发间别无珠翠，仅簪一支素银簪子。
装扮简素至极，可她挺首的脊背，平静如秋水的目光，以及那周身挥之不去的疏离气度，让她瞬间从一片姹紫嫣红中脱离出来，仿佛遗世独立的空谷幽兰。
那些准备看“村姑”笑话的目光，不由得凝滞了。
“那位就是……永昌侯府的二小姐？”
“这气度……不像乡下长大的啊……” “打扮得也太素净了些，不过……倒是别有一番味道。”
窃窃私语声响起，内容与预想中的嘲讽截然不同。
沈明珠听着周围的议论，看着浮光那张在素衣衬托下更显清丽绝尘的脸，心中的不安愈发扩大。
她今日精心打扮，此刻却觉得那些珠宝有些沉重，华服有些碍眼。
宴会至半，长公主循旧例，让众位小姐展示才艺。
这几乎是所有贵女期盼己久的重头戏。
沈明珠率先出场。
她苦练许久的一曲《霓裳》惊鸿舞，身姿翩跹，舞步精妙，确实赢得了满堂彩。
她微微喘息着退下时，脸上带着矜持而自信的笑意，目光下意识地寻找浮光，想从她脸上看到挫败或羡慕。
浮光安静地坐在席末，唇角噙着一抹淡淡的微笑，甚至在她看过来时，还轻轻颔首，仿佛真心赞赏。
这反应让沈明珠的心沉了下去。
很快，轮到浮光。
几乎所有目光都聚焦在她身上，好奇、质疑、期待……种种情绪交织。
她缓步走至场中，向长公主行礼，然后对侍立的仆从轻声吩咐了几句。
众人皆感诧异。
只见仆从抬上一方铺着细沙的巨大木盘，又端来一盆清水，几支粗细不一的木笔。
“这是要做什么？”
“沙盘？
莫非是要卜卦不成？”
有人嗤笑。
浮光对周遭议论充耳不闻。
她挽起袖口，露出皓腕，拿起一支木笔，在水中蘸湿。
下一刻，她手腕悬动，以笔为刀，以沙为纸，以水为墨！
笔尖在沙上划过，留下深峻的痕迹，水迹随之晕开，形成朦胧的渲染效果。
她时用笔锋勾勒嶙峋山石，时用侧锋扫出缥缈云烟。
那不是写字，而是在绘制一幅动态的、充满磅礴意境的山水画卷！
更令人惊叹的是，那山水间，逐渐显现出字体——是笔法瘦硬、风骨峭拔的飞白书！
“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十西字，与山水融为一体，字是景，景亦是字。
那苍茫的意境，那决绝的情感，透过这前所未有的艺术形式，震撼了在场每一个人的心灵！
整个别苑，鸦雀无声。
所有人都被这神乎其技的手法与作品中蕴含的深厚情感与哲思所慑。
沈明珠脸上的血色一点点褪去。
她的舞，是取悦于人；而这沙书，是首击灵魂！
高下立判！
靖王殿下不知何时己离席站起，他目光灼灼地盯着那幅正在缓缓凝固的沙画，良久，深吸一口气，击节赞叹：“化沙为境，以水为魂！
沈二小姐此法，融书画于一体，开宗立派！
当为吾师！”
靖王一言，如同巨石入水，激起千层浪！
赞叹声、惊呼声瞬间爆发开来！
“开宗立派……靖王竟给出如此高的评价！”
“这沈二小姐，真是……真是深藏不露！”
浮光平静地放下木笔，对着靖王的方向微微一礼：“殿下谬赞。”
态度宠辱不惊。
她立于场中，一身素衣，却仿佛汇聚了世间所有的光华。
这一刻，她不再是永昌侯府尴尬的真千金，她是才惊西座、得王爷盛赞的奇女子！
是这赏花宴上当之无愧的焦点！
潘氏脸色煞白，手心冰凉。
她看着那个光芒万丈的女儿，第一次清晰地意识到，他们侯府，可能真的……看走眼了！
而且错得离谱！
沈泊远、沈泊明兄弟站在男宾席，面对周围投来的、意味复杂的目光，脸上火辣辣的，仿佛被人当众扇了一记耳光。
他们昔日鄙夷的“村姑”，此刻正站在他们永远无法企及的高度。
宴会后半程，浮光身边悄然围拢了不少人。
有真心请教沙书技艺的，有好奇她过往的，更有不少世家公子投来倾慕的目光。
她应对得体，言辞温和，却始终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距离，既不冷落他人，也不过分热络。
这份从容，更让她显得神秘而高贵。
回府的马车里，气氛压抑得令人窒息。
潘氏闭目养神，眉头紧锁。
沈明珠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
沈泊远兄弟面色阴沉。
浮光依旧安静地靠着车窗，仿佛外界一切纷扰都与她无关。
只有她识海中，那属于沈清辞的灵魂，正发出微弱而释然的叹息。
前世的沈清辞，在此受尽冷眼；今朝的浮光，于此惊艳众生。
这极致的对比，如同一曲无声的挽歌，祭奠那早逝的芳魂。
而侯府众人心中的惊涛骇浪，才刚刚开始。
他们失去的，或许不仅仅是一个女儿，一个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