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战三年,答应离婚你哭什么

第4章 太子爷的朋友

冷战三年,答应离婚你哭什么 蹲在村口吃棉花糖 2025-11-11 20:53:59 现代言情
青禾会所,京圈真正的销金窟。

这里没有震耳欲聋的音乐,没有群魔乱舞的舞池,只有沉淀了百年的古董家具,墙上挂着价值连城的名家画作。

空气中流淌着古典乐和顶级雪茄混合发酵的、属于权贵的气息。

能出入此地的,无一不是京圈食物链最顶端的存在。

此刻,会所最顶层的天幕包厢内,几个衣着光鲜的年轻男人正懒散地陷在真皮沙发里,推杯换盏。

为首的自然是陆怀瑾。

他手里端着一杯威士忌,冰球在水晶杯壁上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

面无表情地听着朋友们的闲聊,周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冷漠气场。

而在包厢最角落的阴影里,坐着一个与这里格格不入的身影。

沈清砚。

她身上依旧是一套最简单的白色棉质运动服,素面朝天,长发用一根皮筋随意地束在脑后。

她面前没有酒,只有一杯温热的白水。

她之所以会出现在这里,是因为陆老爷子昨晚的一通电话。

“怀瑾,夫妻之间不能总是闷在家里,周末多带清砚出去走走,年轻人,要多接触接触。”

于是,陆怀瑾便用最首接的方式将她带到了他最核心的朋友圈里,像展示一件不合时宜的物品。

任由她被那些挑剔、审视的目光凌迟。

“瑾哥,你这就不够意思了啊,金屋藏娇藏了三年,今天才舍得带嫂子出来让我们见见?”

一个染着亚麻色头发,耳垂上戴着钻石耳钉的年轻男人举着酒杯,摇摇晃晃地走了过来。

他叫江浩,京圈里出了名的纨绔子弟,家里靠着房地产发家,向来唯陆怀瑾马首是瞻。

他的目光肆无忌惮地在沈清砚身上扫来扫去。

那眼神,不像是在看一个人,更像是在评估一件货品的成色。

“嫂子,怎么不喝酒啊?

来,我敬你一杯!”

江浩说着,便要将自己杯中的酒递过去。

陆怀瑾眉心微不可察地一蹙,没等他开口,另一道沉稳的男声响了起来。

“江浩,别闹,嫂子不习惯这种场合。”

说话的是谢逸周,他戴着一副金丝边眼镜,气质温文尔雅,是这群人里少有的头脑清醒之辈。

他也是陆怀瑾为数不多的、能说上几句话的朋友。

谢逸周对着沈清砚礼貌性地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随即巧妙地将话题引开:“怀瑾,听说你把欧洲那个项目拿下了?

手笔不小。”

陆怀瑾“嗯”了一声,抿了一口酒,算是默认了。

江浩被谢逸周扫了兴,悻悻地坐了回去,嘴里却还在小声嘀咕:“装什么清高……”包厢里的气氛,因为这个小插曲,变得有些微妙。

所有人都心知肚明,陆怀瑾对这位陆太太是何种态度。

他们默契地不再将话题引向沈清砚,只当她是个透明的摆设。

沈清砚乐得清静。

她安静地端着水杯,视线越过巨大的落地窗,望向窗外京市璀璨的夜景。

万家灯火,亮如星河,却没有一盏是为她而留。

她早己习惯了这种被排斥、被孤立的感觉。

对她而言,这些人,这场聚会,都不过是她修行路上需要勘破的又一重幻境。

心不动,则万物不动。

然而,她的这份置身事外,落在某些人眼里,就成了最碍眼的挑衅。

几杯酒下肚,江浩的胆子又大了起来。

他借着酒劲,大声嚷嚷道:“哎,我说瑾哥,我真是好奇,你家这位到底是什么来头啊?

我们怎么一点风声都没听过?”

这个问题一出,包厢里瞬间安静了下来。

所有人的目光,都若有若无地瞟向了陆怀瑾和沈清砚。

陆怀瑾的脸色瞬间沉了下去,握着酒杯的手指微微收紧,骨节泛白。

这是他三年来最不愿被触碰的逆鳞。

这桩婚事,是他人生中最大的污点和耻辱。

江浩却没有察觉到危险,依旧在作死的边缘疯狂试探。

他看着沈清砚,扯出一个讥讽的笑容:“我听说,嫂子是从京郊哪个……武馆里出来的?”

“真的假的啊?

那是不是会两下子啊?

来,给哥几个耍一套拳看看?”

“哈哈哈哈……”他话音刚落,包厢里便爆发出一阵哄笑。

笑声里充满了毫不掩饰的轻蔑与恶意。

在他们这些京圈贵胄的眼中,武馆这种地方,和街头卖艺的杂耍班子没什么区别,是上不了台面的底层玩意儿。

谢逸周的眉头紧紧皱起,他碰了碰陆怀瑾的胳膊,示意他管管。

然而,陆怀瑾却一动不动。

他的目光,像冰冷的探照灯,死死地锁在沈清砚的身上。

他想看到她愤怒,看到她难堪,看到她失态,看到她哭泣。

他要看她那副清高的假面,被这些羞辱的言语撕得粉碎。

只有这样,才能稍稍抚平他内心那股被强迫、被束缚的屈辱感。

可是,他失望了。

面对满屋的哄笑和江浩那张充满恶意的脸,沈清砚的反应,平静到近乎诡异。

她甚至没有回头看江浩一眼。

她只是缓缓地转动着手中的水杯,温热的水汽氤氲了她漆黑的瞳孔,让人看不清她眼底的情绪。

她就那么安静地坐着,仿佛周遭的一切喧嚣,都与她隔着一个世界。

那份极致的淡然,像一堵无形的墙,将所有的恶意都轻飘飘地反弹了回去。

笑声,渐渐地弱了下去。

江浩脸上的笑容也僵住了。

他感觉自己就像一个卯足了劲儿、一拳挥出的拳击手,结果却打在了一团空气上,那种用错了力的憋闷感,让他几欲吐血。

包厢里的气氛,陷入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尴尬。

而这份尴尬的最终承受者,变成了陆怀瑾。

他感觉到所有朋友的目光,都从沈清砚身上,转移到了自己身上。

那目光里带着同情、好奇,甚至还有一丝……看好戏的玩味。

他们仿佛在说:陆怀瑾,你这个京圈太子爷,竟然连自己的老婆都镇不住?

一股难以言喻的燥火,从陆怀瑾的心底猛地窜了上来,瞬间烧遍了他的西肢百骸。

丢脸!

前所未有的丢脸!

他不在乎沈清砚被羞辱,甚至乐见其成。

但他不能容忍,因为这个女人的不作为,而让自己成为朋友间的笑柄!

她为什么不反驳?

为什么不哭闹?

哪怕她站起来,泼江浩一脸水,都比现在这副死人一样的沉默要好!

她这副样子,只会让他显得像个彻头彻尾的废物!

“沈清砚!”

陆怀瑾终于忍无可忍,他将手中的酒杯重重地往桌上一放,发出一声巨响。

包厢里瞬间鸦雀无声。

他从牙缝里挤出她的名字,声音冷得像是要结冰。

沈清砚终于有了反应。

她缓缓地转过头,那双清澈的眼眸望向他。

她甚至还微微歪了歪头,像是在询问:有事吗?

就是这个眼神!

这个该死的、永远置身事外的眼神!

陆怀瑾的理智,在那一瞬间彻底崩断。

他猛地站起身,一把攥住沈清砚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要将她的骨头捏碎。

“走了。”

他丢下这两个字,便不顾她的意愿,粗暴地将她从沙发上拽了起来,拖着她就往外走。

“哎,瑾哥,别走啊……”江浩还在后面咋咋呼呼地喊着。

陆怀瑾却充耳不闻。

他现在只想立刻离开这个让他感到窒息的地方,只想让这个让他颜面尽失的女人,从所有人眼前消失!

沈清砚被迫跟上他的脚步,手腕处传来尖锐的刺痛。

她的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

不是因为疼。

而是因为,她不喜欢被人触碰。

尤其是,被陆怀瑾这样带着强烈厌恶情绪的触碰。

一股极淡的、冰冷的凉意,从她眼底一闪而过,快得无人察觉。

但她最终还是什么都没做。

她只是任由他拖着,脚步踉跄,却始终没有说一个字。

首到两人走出包厢,走进电梯,那股令人窒身息的低气压依旧笼罩着这片狭小的空间。

电梯的镜面墙壁,清晰地映出两人的身影。

男人高大挺拔,面沉如水,周身戾气翻涌。

女人清瘦单薄,低眉顺眼,仿佛一只逆来顺受的羔羊。

陆怀瑾看着镜中的自己,和镜中那个面无表情的女人,心中的烦躁与怒火愈发汹涌。

他讨厌这种失控的感觉。

更讨厌那个引发他失控,却始终无动于衷的女人。

“叮——”电梯到达地下停车场。

门一开,陆怀瑾便拽着她,大步流星地走向自己的那辆黑色宾利。

他粗暴地甩开她的手,打开副驾驶的车门,用命令的语气冷冷道:“上车。”

沈清砚揉了揉自己被捏得通红的手腕,一声不吭地坐了进去。

陆怀瑾绕到驾驶座,坐进车里,然后砰的一声,重重地甩上了车门。

他没有立刻发动车子,而是转过头,一双黑眸在昏暗的车厢里,亮得像两簇燃烧的鬼火。

“你很得意,是不是?”

他的声音,沙哑而危险,充满了压抑的怒气。

“看着我当众出丑,看着我被朋友看笑话,你心里是不是很痛快?”

沈清砚终于抬起了头,看向他。

停车场昏暗的光线,在他俊美却扭曲的脸上投下深浅不一的阴影。

她沉默了片刻,然后用一种陈述事实的、不带任何情绪的语气,缓缓开口。

“出丑的人,不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