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声的回响【神止著】
第四章 所谓初遇
这是初一暑期的一天。
天气闷热，蝉鸣嘶哑。
闹钟在清晨七点准时响起，尖锐刺耳。
几乎在同时，林晚的手机屏幕亮起，简晨的“晨安”短信如期而至。
她闭着眼，摸索着按掉闹铃，却没有点开那条消息。
点不点开都无所谓的。
反正只是一个提示的消息。
今日是暑假的一个休息日，但是长久的家教学习还是让林晚顺从闹钟起床。
自从看到父母会因为她的好成绩关注她时，林晚决定要好好学习，于是顺着简晨的帮助开始努力，也让简晨成为了她的家教老师。
她想起她向父母提出要学习，自己找了个家教老师的情况，父母却问都不问立马同意。
还是这样，还是这样。
无论如何，什么要求都会同意。
只有这样，只有这样。
父母才会把目光投向她。
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呢？
大概是曾经的一次生日宴会上吧，家里生意出了问题，父母久久未归，留她一人在家守着这期待许久的宴会。
腻味的糖霜，干硬的奶油。
她等啊等，父母终于回来了。
带着满脸的疲惫和他们身后那个低着头、瘦小的陌生男孩。
他们说，这是父亲好友的遗子，咱家咱家受了大恩情呢，无论如何也要对他好。
林晚点了点头，她看到父母特别疲惫，生意的麻烦还没有解决吗？
累不累？
她刚想开口问道，就被母亲吓了一跳，“晚晚，你能不能懂事点！”
林母尖叫道，“你生日是两天前了吧，这一片狼藉，怎么还不收拾？
啊？”
“对……对不起……妈妈。”
“行了行了，快带你弟弟回屋，就二楼走廊尽头那间。”
林母说完又低头轻声细语地对林默道：“小默，以后这就是你的家了哦，想玩什么就玩哦。”
林晚呆呆地看着这一幕。
她僵在原地，看着母亲那只轻抚在男孩头顶的手，感觉自己的心脏像被那只手攥紧了。
她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可目光触及旁边沉默的父亲和忙碌的佣人，所有的话都堵在了喉咙里。
“小默，来姐姐带你上楼。”
林晚扬起一抹标准的笑容。
当时的林晚以为这只是短短的插曲，她还有了一个弟弟，是一件多好的事情啊。
然而，父母离家越来越频繁，归家时也总是满身疲倦。
她以往百试百灵的撒娇和哭闹，第一次失去了效力。
但是那个叫林默的男孩，他什么都不用做，只是安静地待在角落，就能轻易分走父母所剩无几的耐心和关怀。
为什么。
为什么？
凭什么！
这份被忽视的委屈、渴求关注的愤怒逐渐发酵。
终于，在一个父母好不容易回来一趟，却是为林默学校的事情匆匆出门的午后，积压的情绪彻底爆发了。
她冲进林默的房间，对着那个依旧沉默看书的背影大吼：“都是因为你！
都是你的错！”
林默缓缓抬起头，望向她。
那双安静的眼睛里，没有恐惧，没有愤怒，甚至没有一丝波澜，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冰冷的虚无。
林晚满腔的怒火忽然一滞。
是的，林默他不在乎。
相较于和父母而言，这姐弟俩的相处时间更长，他们在这个小小别墅里漫无日夜的玩耍。
是玉兰树掉落的花瓣掩盖他们的身躯，以及两人不间断的话语。
是天文望远镜凝视着星空，他们笔下绘出歪七扭八的星体。
是从楼上到楼下颠倒的时空，玩闹就不在乎时间的二人。
林晚发现，林默感情很是淡漠，无论如何都是淡淡的。
在这短短生命中，哪怕就是我，陪伴最多的我，他也不在乎吧。
林晚心想。
恩情，养子。
她细细咀嚼。
满口的苦涩。
林晚想，她最讨厌弟弟了。
看着那片眼睛里的虚无，林晚又转身跑去，去哪里呢，去酒吧吧，犯错就可以获得关注了吧？
林晚转身就走。
于是她忽略了，林默抬起的手和脱嘴而出而出的“姐姐”。
之后便是她频繁喝酒抽烟打架犯错，但是父母只会叹息一声，给她处理烂摊子。
是我还不能引起他们注意吗？
首至那一日，父母资助的好学生简晨来接她，并把她送至医院。
看到林父朋友圈的消息，那本来是她要作弊犯错，让父母注意到她的。
没想到校方考虑到她的背景反而给她掩盖了。
歪打正着。
“简晨哥，我要学习。”
“好的，让我来做你的教师吧。”
林晚从回忆中醒来，她伸了个懒腰，今天出去走走吧，反正她不想待在家里。
可是去哪？
去干什么？
忽然林晚想起了那个女孩——许招娣。
上次在街角便利店，她撞见那女孩被母亲当众辱骂推搡，但是那女孩却依旧挺首的脊梁。
林晚勾起嘴角，一个绝妙的剧本在她脑中成型：她要扮演一次“救世主”。
她换上即使不识货的人一眼也能看出的富贵衣服，让司机来到许招娣家的巷口。
她一步步走到阴影处，看着何时许招娣被辱骂。
让时机恰到好处。
她等啊等。
这次的等待没有让她失望。
果然，那熟悉的咒骂声再次响起。
许招娣的母亲正在门口指着她鼻子骂，内容无非是“赔钱货”、“没看好弟弟”之类。
林晚没有立刻上前。
她等了一会儿，等到围观的人多起来，等到许招娣的指甲掐进掌心，脸色由通红转为惨白。
主角该登场了。
她这才迈着从容的步子走过去，仿佛偶然路过。
她没看那泼妇般的母亲，目光首接落在许招娣身上，用一种翻译腔扬声道：“哎呀，怎么又这样了？
走吧，我请你吃东西去。”
说着，她自然地伸手去拉许招娣，动作亲昵得仿佛她们是挚友。
这一下，所有人的目光都从施暴者受害者转移到了她身上。
林晚慢条斯理地掏出一把现金塞进许招娣手里，“作为你迟到的惩罚，给我买喝的去。”
林母看见钱那刻，眼睛睁大，周围也开始窃窃私语起来。
“招娣啊，你有朋友约妈妈就不打扰你了，去吧去吧。”
许招娣顺从地跟着林晚走出这里。
等到周围没有了其他人后，林晚愉悦地看向许招娣。
她以为那是感激和讨好。
但是许招娣却只有被羞辱的愤怒和警惕。
那眼神像针一样刺了林晚一下。
之后许招娣把钱塞给了林晚，转身离开。
林晚站在原地，尴尬、愤怒却又饶有兴味。
“没关系，我们还会再见面的。”
林晚咬牙切齿低声道。
天气闷热，蝉鸣嘶哑。
闹钟在清晨七点准时响起，尖锐刺耳。
几乎在同时，林晚的手机屏幕亮起，简晨的“晨安”短信如期而至。
她闭着眼，摸索着按掉闹铃，却没有点开那条消息。
点不点开都无所谓的。
反正只是一个提示的消息。
今日是暑假的一个休息日，但是长久的家教学习还是让林晚顺从闹钟起床。
自从看到父母会因为她的好成绩关注她时，林晚决定要好好学习，于是顺着简晨的帮助开始努力，也让简晨成为了她的家教老师。
她想起她向父母提出要学习，自己找了个家教老师的情况，父母却问都不问立马同意。
还是这样，还是这样。
无论如何，什么要求都会同意。
只有这样，只有这样。
父母才会把目光投向她。
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呢？
大概是曾经的一次生日宴会上吧，家里生意出了问题，父母久久未归，留她一人在家守着这期待许久的宴会。
腻味的糖霜，干硬的奶油。
她等啊等，父母终于回来了。
带着满脸的疲惫和他们身后那个低着头、瘦小的陌生男孩。
他们说，这是父亲好友的遗子，咱家咱家受了大恩情呢，无论如何也要对他好。
林晚点了点头，她看到父母特别疲惫，生意的麻烦还没有解决吗？
累不累？
她刚想开口问道，就被母亲吓了一跳，“晚晚，你能不能懂事点！”
林母尖叫道，“你生日是两天前了吧，这一片狼藉，怎么还不收拾？
啊？”
“对……对不起……妈妈。”
“行了行了，快带你弟弟回屋，就二楼走廊尽头那间。”
林母说完又低头轻声细语地对林默道：“小默，以后这就是你的家了哦，想玩什么就玩哦。”
林晚呆呆地看着这一幕。
她僵在原地，看着母亲那只轻抚在男孩头顶的手，感觉自己的心脏像被那只手攥紧了。
她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可目光触及旁边沉默的父亲和忙碌的佣人，所有的话都堵在了喉咙里。
“小默，来姐姐带你上楼。”
林晚扬起一抹标准的笑容。
当时的林晚以为这只是短短的插曲，她还有了一个弟弟，是一件多好的事情啊。
然而，父母离家越来越频繁，归家时也总是满身疲倦。
她以往百试百灵的撒娇和哭闹，第一次失去了效力。
但是那个叫林默的男孩，他什么都不用做，只是安静地待在角落，就能轻易分走父母所剩无几的耐心和关怀。
为什么。
为什么？
凭什么！
这份被忽视的委屈、渴求关注的愤怒逐渐发酵。
终于，在一个父母好不容易回来一趟，却是为林默学校的事情匆匆出门的午后，积压的情绪彻底爆发了。
她冲进林默的房间，对着那个依旧沉默看书的背影大吼：“都是因为你！
都是你的错！”
林默缓缓抬起头，望向她。
那双安静的眼睛里，没有恐惧，没有愤怒，甚至没有一丝波澜，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冰冷的虚无。
林晚满腔的怒火忽然一滞。
是的，林默他不在乎。
相较于和父母而言，这姐弟俩的相处时间更长，他们在这个小小别墅里漫无日夜的玩耍。
是玉兰树掉落的花瓣掩盖他们的身躯，以及两人不间断的话语。
是天文望远镜凝视着星空，他们笔下绘出歪七扭八的星体。
是从楼上到楼下颠倒的时空，玩闹就不在乎时间的二人。
林晚发现，林默感情很是淡漠，无论如何都是淡淡的。
在这短短生命中，哪怕就是我，陪伴最多的我，他也不在乎吧。
林晚心想。
恩情，养子。
她细细咀嚼。
满口的苦涩。
林晚想，她最讨厌弟弟了。
看着那片眼睛里的虚无，林晚又转身跑去，去哪里呢，去酒吧吧，犯错就可以获得关注了吧？
林晚转身就走。
于是她忽略了，林默抬起的手和脱嘴而出而出的“姐姐”。
之后便是她频繁喝酒抽烟打架犯错，但是父母只会叹息一声，给她处理烂摊子。
是我还不能引起他们注意吗？
首至那一日，父母资助的好学生简晨来接她，并把她送至医院。
看到林父朋友圈的消息，那本来是她要作弊犯错，让父母注意到她的。
没想到校方考虑到她的背景反而给她掩盖了。
歪打正着。
“简晨哥，我要学习。”
“好的，让我来做你的教师吧。”
林晚从回忆中醒来，她伸了个懒腰，今天出去走走吧，反正她不想待在家里。
可是去哪？
去干什么？
忽然林晚想起了那个女孩——许招娣。
上次在街角便利店，她撞见那女孩被母亲当众辱骂推搡，但是那女孩却依旧挺首的脊梁。
林晚勾起嘴角，一个绝妙的剧本在她脑中成型：她要扮演一次“救世主”。
她换上即使不识货的人一眼也能看出的富贵衣服，让司机来到许招娣家的巷口。
她一步步走到阴影处，看着何时许招娣被辱骂。
让时机恰到好处。
她等啊等。
这次的等待没有让她失望。
果然，那熟悉的咒骂声再次响起。
许招娣的母亲正在门口指着她鼻子骂，内容无非是“赔钱货”、“没看好弟弟”之类。
林晚没有立刻上前。
她等了一会儿，等到围观的人多起来，等到许招娣的指甲掐进掌心，脸色由通红转为惨白。
主角该登场了。
她这才迈着从容的步子走过去，仿佛偶然路过。
她没看那泼妇般的母亲，目光首接落在许招娣身上，用一种翻译腔扬声道：“哎呀，怎么又这样了？
走吧，我请你吃东西去。”
说着，她自然地伸手去拉许招娣，动作亲昵得仿佛她们是挚友。
这一下，所有人的目光都从施暴者受害者转移到了她身上。
林晚慢条斯理地掏出一把现金塞进许招娣手里，“作为你迟到的惩罚，给我买喝的去。”
林母看见钱那刻，眼睛睁大，周围也开始窃窃私语起来。
“招娣啊，你有朋友约妈妈就不打扰你了，去吧去吧。”
许招娣顺从地跟着林晚走出这里。
等到周围没有了其他人后，林晚愉悦地看向许招娣。
她以为那是感激和讨好。
但是许招娣却只有被羞辱的愤怒和警惕。
那眼神像针一样刺了林晚一下。
之后许招娣把钱塞给了林晚，转身离开。
林晚站在原地，尴尬、愤怒却又饶有兴味。
“没关系，我们还会再见面的。”
林晚咬牙切齿低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