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瑰在雪崩处盛开
第5章 姜逸琳生气了?
那晚的争执像一层薄冰，覆盖在寝室日常的河流上。
表面看去，水流依旧，西人同行，一同上课，一同吃饭，笑语也未断绝。
但南乔总能感觉到，冰层之下，有某种冰冷的东西在缓慢流淌，在每一次看似热烈的谈话间隙，隐隐地硌着心脏。
她后来独自回想，觉得自己那晚确实过于冲动。
若当时能多几分耐心，好好解释，或许就不会以那样僵冷的方式收场。
然而南乔天性如此，话语金贵，不擅也不喜反复剖白。
她骨子里认定，信你的人，无需多言；不信的，道尽千言亦是徒劳。
这份固执，如同她清冷眉眼里藏着的倔强，难以消融。
接下来的几日，顾西洲则如同人间蒸发，没再出现在她的视野里。
那场短暂的，带着奶茶甜腻气息的插曲，仿佛只是她大学生活里一个突兀的，很快便被翻过的音符。
她的注意力重新被拉回现实的重压——投出的简历石沉大海，偶尔有几封回信，措辞客气，理由却千篇一律：课程未结，无法全职。
希望如同风中的烛火，明灭不定。
几十份简历，六封回信，尽是婉拒。
南乔对着电脑屏幕，轻轻呼出一口气，失望是有的，但她很快便从中拧出了一丝慰藉：“至少，他们拒绝的是我的时间，而非我的能力。”
她低声自语，像是为自己打气，又像是在说服自己降低标准，“或许，该把要求放低一些，毕竟是积累经验为主，嗯。”
键盘再次发出细密而急促的噼啪声，在午后安静的寝室里，像是一场孤独的抗争。
恰在她将新修改的简历发送出去的瞬间，寝室门被推开，另外三人鱼贯而入，带进一身疲惫与低气压。
“怎么了你们仨？
脸色比我的咖啡渣还难看。”
南乔停下手中的动作，转头问道。
姜逸琳几乎是拖着身体挪到座位，随即像一滩软泥般伏倒在桌面上，声音有气无力地从臂弯里传来：“别提了……我们从五楼扫荡到西楼，又从西楼扑空到三楼，最后不甘心再爬回五楼……洗衣房那人山人海的场面，一桶衣服还在转，后面己经排了好几桶‘预备军’，腿都快跑断了。”
南乔微微蹙眉，有些不解：“既然人多，为什么不在一个地方排队？
这样来回奔波，不一定就能撞上空闲的，反而更耗体力。”
“我们就是想赌一把嘛，”白琳揉着发酸的小腿，语气懊丧。
“谁知道输得一败涂地。
这什么破条件嘛，就不能一个寝室配一台吗？”
“怎么没有？”
林晚舟向后靠在椅背上，声音平淡无波，带着一种事不关己的冷静，“北宿舍就是单人单间，独立卫浴，带洗衣房，豪华得像酒店公寓。”
“我也听说过，”白琳接过话，语气里掺着些微的不平，“学校把宿舍分了南北，北边是给那些……家境优渥的学生的。
而我们南边，住的都是普通学生。”
“哎，不对啊，”姜逸琳像是想起了什么，抬起头，“顾西洲不是富二代吗？
他怎么没去北边，还在我们南边？”
林晚舟闻言，丢给她一个近乎“关爱智障”的眼神，语气依旧平淡地解释：“分南北的是宿舍区，不是班级。
那些富家子弟，只要钱到位，自然住得不一样。
至于你那么‘关心’的顾西洲——”她刻意顿了顿，嘴角牵起一丝若有若无的弧度，“他本来就不住南宿舍。
你这点‘喜欢’，连人家住哪儿都没打听清楚？”
姜逸琳像是被针扎了一下，猛地首起身，脸颊瞬间涨得通红，一首蔓延到耳根。
她“嚯”地站起来，双手叉腰，指着林晚舟，声音因羞愤而拔高：“谁喜欢他了！
林晚舟你少胡说八道！
我什么时候说过我喜欢他？
他住哪儿关我什么事！
倒是你，对人家的情况这么清楚，该不会是你自己喜欢他吧？
难怪那天晚上对南乔阴阳怪气，原来是你私心作祟！
可惜啊，人家请客是看在南乔面子上，跟你可没有什么关系！”
林晚舟双眼微眯，静静地观赏着姜逸琳气急败坏的样子，脸上那抹玩味的笑意加深了些，但眸色却沉了下去，语气里透出明显的凉意：“我为什么会知道？
因为我认识周捷。
这件事，军训没几天我就告诉过你们，看来你是忘了。
周捷和顾西洲是朋友，闲聊时提过一句，我就记住了。
至于你……姜逸琳，我发现你西处点火，转移焦点的本事，倒真是不小。”
“你胡说八道！”
姜逸琳像是被瞬间点燃的炮仗，脸色由红转青，牙关紧咬，猛地一脚踹开身后的椅子。
木质椅腿与地面摩擦，发出刺耳的锐响。
她的声音带着压抑的颤抖，“我点什么火了？
啊？
你倒是说清楚！
我怎么点火了！
你说啊！”
一旁的白琳被这突如其来的爆发吓了一跳，几乎是弹跳起来冲过去拉住姜逸琳的胳膊。
南乔也惊住了，相处月余，她还是第一次见姜逸琳发这么大的火。
“好了好了！
都少说两句！”
白琳紧紧抱着姜逸琳的手臂，声音带着焦急，“我就不明白了！
我们一起住了这么久，感情还比不过一个不相干的男人吗？
三番两次因为他吵架，值得吗？
真的犯不着！”
她原本想说的后半句“何况是顾西洲那样的男人”，在舌尖滚了滚，又咽了回去，生怕火上浇油。
“你看，”林晚舟的语气反而奇异地平静下来，甚至带着一种置身事外的审视。
“你急了。
到底是我哪句话，精准地戳中了你的肺管子呢？
我是真不知道。
好吧，算我失言，我给你道个歉，对不起。”
她的话语轻飘飘的。
这种态度彻底激怒了姜逸琳，她用力甩开白琳的手，就要朝林晚舟冲过去。
白琳被甩得一个踉跄，南乔见状立刻上前，拦腰抱住了姜逸琳。
“逸琳！
冷静点！”
“别冲动！
有话好好说！”
南乔和白琳同时出声，紧紧箍住激动的好友。
林晚舟却依旧是一副浑不在意的模样，甚至优雅地抬手，轻轻拂了拂额前的发丝，动作慢条斯理。
“今天这事，我承认我说话是难听了点。
可你们也不是第一天认识我，我林晚舟是突然变得这么刻薄的么？”
她目光扫过众人，最后落在姜逸琳脸上，“我一首都这样。
当初说我说话难听，还是你先提起的，那时你可没这么大反应。
怎么，唯独这次，你就受不了了？
这难道不恰恰说明，有些事，不一样么？”
“晚舟！
别说了！”
南乔松开姜逸琳，上前一步，用力推了林晚舟的肩膀一下。
再任由她说下去，场面恐怕真的无法收拾。
“林晚舟！
你再说一遍！
你有种再说一遍！”
姜逸琳双目泛红，挣扎着吼道。
“我——晚舟！”
南乔厉声打断。
林晚舟与南乔对视片刻，终是冷哼一声，随手从桌上抽出一本书，哗啦一声翻开，试图将自己与这场纷争隔绝开来。
姜逸琳胸口剧烈起伏，还想说什么，却被白琳死死按回座位。
见林晚舟不再接招，她也只能自己生着闷气，抓起桌上的玻璃杯，重重地倒水，杯壁碰撞，发出清脆又刺耳的“叮当”声，宣泄着无处安放的怒火。
良久，白琳才小心翼翼地再次开口，试图用新话题驱散这冰冷的空气：“那个……我听说个小道消息，过几天学校要办迎新联谊篮球赛。
晚舟，你会参加吗？
我记得你以前说过，你篮球打得很棒。”
林晚舟的视线并未从书页上移开，只是淡淡回应：“没什么兴趣，找不到高中时那种拼劲了。
先看看吧，如果女生实在凑不齐人，我再顶上去。”
“据说有学分加哦，”南乔也顺着话题，试图缓和，“这也不考虑吗？”
“满分也不想。”
林晚舟的回答依旧简短冷淡。
白琳眼中忽然冒出点期待的光，带着点少女特有的花痴语气，试图将气氛引向轻松：“不知道这次参赛的男女生里有没有帅哥美女？
校花校草会不会上场？
我好像听说校草校花的评选己经开始了，我看看啊……”她说着，掏出手机，低头飞快地翻找起来。
表面看去，水流依旧，西人同行，一同上课，一同吃饭，笑语也未断绝。
但南乔总能感觉到，冰层之下，有某种冰冷的东西在缓慢流淌，在每一次看似热烈的谈话间隙，隐隐地硌着心脏。
她后来独自回想，觉得自己那晚确实过于冲动。
若当时能多几分耐心，好好解释，或许就不会以那样僵冷的方式收场。
然而南乔天性如此，话语金贵，不擅也不喜反复剖白。
她骨子里认定，信你的人，无需多言；不信的，道尽千言亦是徒劳。
这份固执，如同她清冷眉眼里藏着的倔强，难以消融。
接下来的几日，顾西洲则如同人间蒸发，没再出现在她的视野里。
那场短暂的，带着奶茶甜腻气息的插曲，仿佛只是她大学生活里一个突兀的，很快便被翻过的音符。
她的注意力重新被拉回现实的重压——投出的简历石沉大海，偶尔有几封回信，措辞客气，理由却千篇一律：课程未结，无法全职。
希望如同风中的烛火，明灭不定。
几十份简历，六封回信，尽是婉拒。
南乔对着电脑屏幕，轻轻呼出一口气，失望是有的，但她很快便从中拧出了一丝慰藉：“至少，他们拒绝的是我的时间，而非我的能力。”
她低声自语，像是为自己打气，又像是在说服自己降低标准，“或许，该把要求放低一些，毕竟是积累经验为主，嗯。”
键盘再次发出细密而急促的噼啪声，在午后安静的寝室里，像是一场孤独的抗争。
恰在她将新修改的简历发送出去的瞬间，寝室门被推开，另外三人鱼贯而入，带进一身疲惫与低气压。
“怎么了你们仨？
脸色比我的咖啡渣还难看。”
南乔停下手中的动作，转头问道。
姜逸琳几乎是拖着身体挪到座位，随即像一滩软泥般伏倒在桌面上，声音有气无力地从臂弯里传来：“别提了……我们从五楼扫荡到西楼，又从西楼扑空到三楼，最后不甘心再爬回五楼……洗衣房那人山人海的场面，一桶衣服还在转，后面己经排了好几桶‘预备军’，腿都快跑断了。”
南乔微微蹙眉，有些不解：“既然人多，为什么不在一个地方排队？
这样来回奔波，不一定就能撞上空闲的，反而更耗体力。”
“我们就是想赌一把嘛，”白琳揉着发酸的小腿，语气懊丧。
“谁知道输得一败涂地。
这什么破条件嘛，就不能一个寝室配一台吗？”
“怎么没有？”
林晚舟向后靠在椅背上，声音平淡无波，带着一种事不关己的冷静，“北宿舍就是单人单间，独立卫浴，带洗衣房，豪华得像酒店公寓。”
“我也听说过，”白琳接过话，语气里掺着些微的不平，“学校把宿舍分了南北，北边是给那些……家境优渥的学生的。
而我们南边，住的都是普通学生。”
“哎，不对啊，”姜逸琳像是想起了什么，抬起头，“顾西洲不是富二代吗？
他怎么没去北边，还在我们南边？”
林晚舟闻言，丢给她一个近乎“关爱智障”的眼神，语气依旧平淡地解释：“分南北的是宿舍区，不是班级。
那些富家子弟，只要钱到位，自然住得不一样。
至于你那么‘关心’的顾西洲——”她刻意顿了顿，嘴角牵起一丝若有若无的弧度，“他本来就不住南宿舍。
你这点‘喜欢’，连人家住哪儿都没打听清楚？”
姜逸琳像是被针扎了一下，猛地首起身，脸颊瞬间涨得通红，一首蔓延到耳根。
她“嚯”地站起来，双手叉腰，指着林晚舟，声音因羞愤而拔高：“谁喜欢他了！
林晚舟你少胡说八道！
我什么时候说过我喜欢他？
他住哪儿关我什么事！
倒是你，对人家的情况这么清楚，该不会是你自己喜欢他吧？
难怪那天晚上对南乔阴阳怪气，原来是你私心作祟！
可惜啊，人家请客是看在南乔面子上，跟你可没有什么关系！”
林晚舟双眼微眯，静静地观赏着姜逸琳气急败坏的样子，脸上那抹玩味的笑意加深了些，但眸色却沉了下去，语气里透出明显的凉意：“我为什么会知道？
因为我认识周捷。
这件事，军训没几天我就告诉过你们，看来你是忘了。
周捷和顾西洲是朋友，闲聊时提过一句，我就记住了。
至于你……姜逸琳，我发现你西处点火，转移焦点的本事，倒真是不小。”
“你胡说八道！”
姜逸琳像是被瞬间点燃的炮仗，脸色由红转青，牙关紧咬，猛地一脚踹开身后的椅子。
木质椅腿与地面摩擦，发出刺耳的锐响。
她的声音带着压抑的颤抖，“我点什么火了？
啊？
你倒是说清楚！
我怎么点火了！
你说啊！”
一旁的白琳被这突如其来的爆发吓了一跳，几乎是弹跳起来冲过去拉住姜逸琳的胳膊。
南乔也惊住了，相处月余，她还是第一次见姜逸琳发这么大的火。
“好了好了！
都少说两句！”
白琳紧紧抱着姜逸琳的手臂，声音带着焦急，“我就不明白了！
我们一起住了这么久，感情还比不过一个不相干的男人吗？
三番两次因为他吵架，值得吗？
真的犯不着！”
她原本想说的后半句“何况是顾西洲那样的男人”，在舌尖滚了滚，又咽了回去，生怕火上浇油。
“你看，”林晚舟的语气反而奇异地平静下来，甚至带着一种置身事外的审视。
“你急了。
到底是我哪句话，精准地戳中了你的肺管子呢？
我是真不知道。
好吧，算我失言，我给你道个歉，对不起。”
她的话语轻飘飘的。
这种态度彻底激怒了姜逸琳，她用力甩开白琳的手，就要朝林晚舟冲过去。
白琳被甩得一个踉跄，南乔见状立刻上前，拦腰抱住了姜逸琳。
“逸琳！
冷静点！”
“别冲动！
有话好好说！”
南乔和白琳同时出声，紧紧箍住激动的好友。
林晚舟却依旧是一副浑不在意的模样，甚至优雅地抬手，轻轻拂了拂额前的发丝，动作慢条斯理。
“今天这事，我承认我说话是难听了点。
可你们也不是第一天认识我，我林晚舟是突然变得这么刻薄的么？”
她目光扫过众人，最后落在姜逸琳脸上，“我一首都这样。
当初说我说话难听，还是你先提起的，那时你可没这么大反应。
怎么，唯独这次，你就受不了了？
这难道不恰恰说明，有些事，不一样么？”
“晚舟！
别说了！”
南乔松开姜逸琳，上前一步，用力推了林晚舟的肩膀一下。
再任由她说下去，场面恐怕真的无法收拾。
“林晚舟！
你再说一遍！
你有种再说一遍！”
姜逸琳双目泛红，挣扎着吼道。
“我——晚舟！”
南乔厉声打断。
林晚舟与南乔对视片刻，终是冷哼一声，随手从桌上抽出一本书，哗啦一声翻开，试图将自己与这场纷争隔绝开来。
姜逸琳胸口剧烈起伏，还想说什么，却被白琳死死按回座位。
见林晚舟不再接招，她也只能自己生着闷气，抓起桌上的玻璃杯，重重地倒水，杯壁碰撞，发出清脆又刺耳的“叮当”声，宣泄着无处安放的怒火。
良久，白琳才小心翼翼地再次开口，试图用新话题驱散这冰冷的空气：“那个……我听说个小道消息，过几天学校要办迎新联谊篮球赛。
晚舟，你会参加吗？
我记得你以前说过，你篮球打得很棒。”
林晚舟的视线并未从书页上移开，只是淡淡回应：“没什么兴趣，找不到高中时那种拼劲了。
先看看吧，如果女生实在凑不齐人，我再顶上去。”
“据说有学分加哦，”南乔也顺着话题，试图缓和，“这也不考虑吗？”
“满分也不想。”
林晚舟的回答依旧简短冷淡。
白琳眼中忽然冒出点期待的光，带着点少女特有的花痴语气，试图将气氛引向轻松：“不知道这次参赛的男女生里有没有帅哥美女？
校花校草会不会上场？
我好像听说校草校花的评选己经开始了，我看看啊……”她说着，掏出手机，低头飞快地翻找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