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霁
第5章 旧照与划痕
那块草莓蛋糕被顾曦小心地放在自己房间的书桌上，没有立刻吃掉。
它像一个精致的标本，凝固着那片刻来之不易的温和。
她看了很久，才用附送的小叉子，挖下最顶端那颗完整的草莓，酸甜的滋味在口中蔓延开，混合着一丝陌生的暖意。
林霁似乎又回到了她自己的轨道。
大部分时间，她都待在那间紧闭的画室里，偶尔出来倒水，或是站在落地窗前长久地沉默。
公寓里大部分时间依旧安静，但顾曦不再觉得那寂静如此令人窒息。
她开始像一只谨慎的小动物，小心翼翼地扩大自己的活动范围，留下细微的痕迹。
她会在看完电视后，将遥控器摆回固定的角度；她会把自己喝完水的杯子认真洗净放好；她甚至尝试给客厅那盆看起来孤零零的绿萝浇了点水。
第三天下午，顾曦在客厅书架最底层，发现了一本蒙着些许灰尘的厚重相册。
她的心跳漏了一拍，像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秘密。
她盘腿坐在地毯上，轻轻拂去封面上的浮尘，翻开了它。
相册的前半部分，是林霁的学生时代。
有她穿着校服，表情青涩而冷淡的毕业照；有她在画架前专注涂抹的背影；还有几张与朋友的合影，照片里的她笑容很浅，但眼神是松弛的，不像现在这样，总像是隔着一层看不见的玻璃。
顾曦的目光贪婪地流连在这些旧影像上，试图拼凑出一个她所不认识的、更年轻的林霁。
然后，她翻到了一页。
这一页的照片明显更少，色调也似乎更沉。
其中一张，是林霁和一位气质温婉的长发女子的合影。
她们并肩站在一个画展的海报前，林霁的手轻轻搭在女子的肩上，嘴角带着一抹顾曦从未见过的、柔和至极的弧度。
她的眼神，是毫无保留的信任与亲近。
顾曦的手指僵住了。
她认得那种眼神。
舅舅以前看舅妈的时候，就是那样的。
照片下方，用钢笔写着纤细的字迹：”与澜，毕业展。
“”澜“。
一个陌生的名字，却像一枚小小的楔子，敲进了顾曦的心里。
她下意识地快速向后翻，却发现关于这个女子的照片，到这里就戛然而止。
后面几乎都是林霁个人的工作照、获奖照，表情恢复了惯常的清冷，甚至比之前更甚，像是所有外露的情感都被刻意收敛、封存了起来。
这本相册，像一部无声的编年史，记录了她的辉煌与成长，也掩埋了她的某一段过往。
顾曦正对着那张合影出神，身后突然传来轻微的脚步声。
她猛地合上相册，心脏狂跳，像是做贼被抓了现行。
林霁不知何时走出了画室，正站在不远处看着她，目光落在她手中那本相册上。
她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但眼神比平时更幽深一些。
“那都是些旧东西了。”
林霁的声音平静无波，听不出喜怒。
“对、对不起，我不该随便翻……”顾曦慌忙将相册放回原处，站起身，脸颊发烫。
林霁没有责备，也没有走过来。
她只是沉默地看了那相册几秒，然后视线转向顾曦，语气依旧平淡：“晚上想吃什么？”
她转移了话题，用一种近乎笨拙的方式，回避了相册可能引出的任何讨论。
但顾曦敏锐地捕捉到了，在她目光扫过那张合影的瞬间，眼底一闪而过的、极其细微的痛楚。
像一道早己结痂，但触碰时仍会泛白的旧伤疤。
那个叫“澜”的女子，是谁？
她现在在哪里？
她和林阿姨之间，发生过什么？
无数的疑问在顾曦心中盘旋。
那天晚上，林霁点的外卖，是一家精致的江南菜，味道清淡。
两人对坐吃饭，气氛比往常更加沉默。
顾曦几次偷偷抬眼去看林霁，她都只是垂着眼睫，安静地进食，仿佛白天的一切从未发生。
可顾曦知道，有些东西不一样了。
她触碰到的，不仅仅是布满灰尘的相册封面，更是林霁厚重外壳下，一道隐秘的划痕。
这道划痕，让她看到的林霁，不再只是一个符号般的“监护人”，一个冷漠的“画家”。
她是一个有过去、或许也受过伤的真实的人。
这个认知，让顾曦心中那份想要靠近的欲望里，悄然混入了一丝难以言喻的心疼。
它像一个精致的标本，凝固着那片刻来之不易的温和。
她看了很久，才用附送的小叉子，挖下最顶端那颗完整的草莓，酸甜的滋味在口中蔓延开，混合着一丝陌生的暖意。
林霁似乎又回到了她自己的轨道。
大部分时间，她都待在那间紧闭的画室里，偶尔出来倒水，或是站在落地窗前长久地沉默。
公寓里大部分时间依旧安静，但顾曦不再觉得那寂静如此令人窒息。
她开始像一只谨慎的小动物，小心翼翼地扩大自己的活动范围，留下细微的痕迹。
她会在看完电视后，将遥控器摆回固定的角度；她会把自己喝完水的杯子认真洗净放好；她甚至尝试给客厅那盆看起来孤零零的绿萝浇了点水。
第三天下午，顾曦在客厅书架最底层，发现了一本蒙着些许灰尘的厚重相册。
她的心跳漏了一拍，像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秘密。
她盘腿坐在地毯上，轻轻拂去封面上的浮尘，翻开了它。
相册的前半部分，是林霁的学生时代。
有她穿着校服，表情青涩而冷淡的毕业照；有她在画架前专注涂抹的背影；还有几张与朋友的合影，照片里的她笑容很浅，但眼神是松弛的，不像现在这样，总像是隔着一层看不见的玻璃。
顾曦的目光贪婪地流连在这些旧影像上，试图拼凑出一个她所不认识的、更年轻的林霁。
然后，她翻到了一页。
这一页的照片明显更少，色调也似乎更沉。
其中一张，是林霁和一位气质温婉的长发女子的合影。
她们并肩站在一个画展的海报前，林霁的手轻轻搭在女子的肩上，嘴角带着一抹顾曦从未见过的、柔和至极的弧度。
她的眼神，是毫无保留的信任与亲近。
顾曦的手指僵住了。
她认得那种眼神。
舅舅以前看舅妈的时候，就是那样的。
照片下方，用钢笔写着纤细的字迹：”与澜，毕业展。
“”澜“。
一个陌生的名字，却像一枚小小的楔子，敲进了顾曦的心里。
她下意识地快速向后翻，却发现关于这个女子的照片，到这里就戛然而止。
后面几乎都是林霁个人的工作照、获奖照，表情恢复了惯常的清冷，甚至比之前更甚，像是所有外露的情感都被刻意收敛、封存了起来。
这本相册，像一部无声的编年史，记录了她的辉煌与成长，也掩埋了她的某一段过往。
顾曦正对着那张合影出神，身后突然传来轻微的脚步声。
她猛地合上相册，心脏狂跳，像是做贼被抓了现行。
林霁不知何时走出了画室，正站在不远处看着她，目光落在她手中那本相册上。
她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但眼神比平时更幽深一些。
“那都是些旧东西了。”
林霁的声音平静无波，听不出喜怒。
“对、对不起，我不该随便翻……”顾曦慌忙将相册放回原处，站起身，脸颊发烫。
林霁没有责备，也没有走过来。
她只是沉默地看了那相册几秒，然后视线转向顾曦，语气依旧平淡：“晚上想吃什么？”
她转移了话题，用一种近乎笨拙的方式，回避了相册可能引出的任何讨论。
但顾曦敏锐地捕捉到了，在她目光扫过那张合影的瞬间，眼底一闪而过的、极其细微的痛楚。
像一道早己结痂，但触碰时仍会泛白的旧伤疤。
那个叫“澜”的女子，是谁？
她现在在哪里？
她和林阿姨之间，发生过什么？
无数的疑问在顾曦心中盘旋。
那天晚上，林霁点的外卖，是一家精致的江南菜，味道清淡。
两人对坐吃饭，气氛比往常更加沉默。
顾曦几次偷偷抬眼去看林霁，她都只是垂着眼睫，安静地进食，仿佛白天的一切从未发生。
可顾曦知道，有些东西不一样了。
她触碰到的，不仅仅是布满灰尘的相册封面，更是林霁厚重外壳下，一道隐秘的划痕。
这道划痕，让她看到的林霁，不再只是一个符号般的“监护人”，一个冷漠的“画家”。
她是一个有过去、或许也受过伤的真实的人。
这个认知，让顾曦心中那份想要靠近的欲望里，悄然混入了一丝难以言喻的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