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柜深处
第三章：半刻钟的生死竞速与隐秘筹谋
陈默看着络腮胡和士兵们在茶馆落座，那杆枪像块烧红的烙铁，烫得整个河溪镇都喘不过气。
他转身回了“回春堂”，反手闩上门，指尖触到冰凉的木门，才勉强稳住颤抖的膝盖。
堂屋里，药草的清香被一股无形的焦灼驱散。
他快步走到后院，林秀的母亲正抱着吓哭的林秀，婆媳俩脸色煞白，像两朵被暴雨打蔫的栀子花。
“陈先生……”林母的声音发颤，“他们真要把你带走？”
陈默没回答，目光落在林秀脸上。
她嘴唇毫无血色，胸口因为急促呼吸而微微起伏，显然是刚才受了惊吓，旧疾有复发的迹象。
他立刻从药柜最深处取出一个小瓷瓶，倒出三粒乌黑的药丸，又拧开陶壶，倒出温水：“先把‘定魂丹’吃了，缓一缓气。”
林秀扶着门框进来时，目光不自觉落在药柜上——上次她咳得厉害，陈默就是从第三排左数第二个抽屉里，取出那包润喉的青果。
她看着陈默熟练地从药柜里取药、捣药，动作沉稳，药香萦绕，心里那点因乱世而生的惶惑，竟奇异地安定了几分。
林秀接过药丸，手指冰凉得像块玉，触到陈默的手时，轻轻抖了一下：“陈默哥，你别跟他们走……听话。”
陈默的声音低沉却坚定，“半个时辰，我还有事要做。”
他转向林母，语速极快，“婶子，劳烦您帮我取几样东西：角落里那个旧木箱，还有我床头的《河络脉案辑录》，都拿到前堂来。”
林母虽满心疑惑，却也知道此刻不容多问，连忙点头去了。
陈默回到前堂，迅速打开那只尘封的旧木箱。
里面没有金银细软，只有几卷泛黄的布帛、几个大小不一的牛皮纸包，还有一套打磨得光滑的银针。
他解开最大的那个牛皮纸包——里面是数十味常见草药，却被他用特殊的手法混合、炮制过，外行看去与寻常药铺的存货无异。
这是他祖父传下的“应急包”，专为乱世中“快速配药、传递信息”准备的。
他指尖翻飞，将几味草药按特定比例抓出，又从袖中摸出一个极小的油纸包，抖出一点暗绿色的粉末，混入其中。
那是“续断藤”的细末，祖父说过，这药能“续筋接骨，亦能……缓敌之力”。
“陈默哥，你在做什么？”
林秀扶着门框，脸色依旧苍白，却强行撑着走了过来。
“配药。”
陈默头也不抬，“给马大帅的人，备一份‘见面礼’。”
他将配好的草药迅速包进油纸，又从《河络脉案辑录》里，撕下最后几页空白的、带着特殊暗纹的麻纸，用炭笔飞快地写着什么。
字迹潦草，却暗含着只有“河络派”传人能看懂的符号与缩略语。
——“马部强征，需携药随往，伺机联络外援，速寻‘老渡口的船家老三’，以‘续断藤’为信。”
他把写好的纸条，小心翼翼地卷进那包“见面礼”里，又用蜡油封好。
这时，林母抱着木箱和脉案辑录过来了。
陈默看了一眼漏刻（古代计时工具），半个时辰己过去大半。
“婶子，”他将那包“见面礼”塞进木箱底层，又把银针和布帛卷好放进，“这箱子，劳烦您务必保管好。
除非我派人回来取，或者……看到这个。”
他从头上拔下一根银簪，簪头刻着极小的“河”字，“若有人带着这银簪来取，无论发生什么，都交给对方。”
林母接过银簪，手指攥得紧紧的，指节泛白：“陈先生，你……没时间了。”
陈默打断她，又转向林秀，“好好吃药，等我回来。”
他的语气尽量轻松，眼神却无比郑重，“记住，不管听到什么消息，都别出来，也别信任何人的话，守好回春堂，守好这个箱子。”
林秀望着他，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却用力点头：“我等你。”
陈默深吸一口气，最后看了一眼堂屋熟悉的药柜、坐诊的太师椅，还有墙上那幅“但愿世间人无病，何愁架上药生尘”的旧字。
然后，他提起那只并不沉重的木箱，转身，拉开了门闩。
阳光刺眼，巷口茶馆方向，络腮胡正不耐烦地用枪柄敲着桌子，发出“笃笃”的声响，像催命的鼓点。
陈默定了定神，抱着木箱，一步步走了过去。
每一步，都像踩在河溪的薄冰上，他不知道前方是暂时的隐忍，还是万劫不复的深渊。
但他知道，手里这包“见面礼”，和木箱里的那卷纸条，是他此刻唯一能抓住的、对抗命运的浮木。
半刻钟的生死竞速结束了，而一场在刀锋与药草间的隐秘筹谋，才刚刚开始。
他转身回了“回春堂”，反手闩上门，指尖触到冰凉的木门，才勉强稳住颤抖的膝盖。
堂屋里，药草的清香被一股无形的焦灼驱散。
他快步走到后院，林秀的母亲正抱着吓哭的林秀，婆媳俩脸色煞白，像两朵被暴雨打蔫的栀子花。
“陈先生……”林母的声音发颤，“他们真要把你带走？”
陈默没回答，目光落在林秀脸上。
她嘴唇毫无血色，胸口因为急促呼吸而微微起伏，显然是刚才受了惊吓，旧疾有复发的迹象。
他立刻从药柜最深处取出一个小瓷瓶，倒出三粒乌黑的药丸，又拧开陶壶，倒出温水：“先把‘定魂丹’吃了，缓一缓气。”
林秀扶着门框进来时，目光不自觉落在药柜上——上次她咳得厉害，陈默就是从第三排左数第二个抽屉里，取出那包润喉的青果。
她看着陈默熟练地从药柜里取药、捣药，动作沉稳，药香萦绕，心里那点因乱世而生的惶惑，竟奇异地安定了几分。
林秀接过药丸，手指冰凉得像块玉，触到陈默的手时，轻轻抖了一下：“陈默哥，你别跟他们走……听话。”
陈默的声音低沉却坚定，“半个时辰，我还有事要做。”
他转向林母，语速极快，“婶子，劳烦您帮我取几样东西：角落里那个旧木箱，还有我床头的《河络脉案辑录》，都拿到前堂来。”
林母虽满心疑惑，却也知道此刻不容多问，连忙点头去了。
陈默回到前堂，迅速打开那只尘封的旧木箱。
里面没有金银细软，只有几卷泛黄的布帛、几个大小不一的牛皮纸包，还有一套打磨得光滑的银针。
他解开最大的那个牛皮纸包——里面是数十味常见草药，却被他用特殊的手法混合、炮制过，外行看去与寻常药铺的存货无异。
这是他祖父传下的“应急包”，专为乱世中“快速配药、传递信息”准备的。
他指尖翻飞，将几味草药按特定比例抓出，又从袖中摸出一个极小的油纸包，抖出一点暗绿色的粉末，混入其中。
那是“续断藤”的细末，祖父说过，这药能“续筋接骨，亦能……缓敌之力”。
“陈默哥，你在做什么？”
林秀扶着门框，脸色依旧苍白，却强行撑着走了过来。
“配药。”
陈默头也不抬，“给马大帅的人，备一份‘见面礼’。”
他将配好的草药迅速包进油纸，又从《河络脉案辑录》里，撕下最后几页空白的、带着特殊暗纹的麻纸，用炭笔飞快地写着什么。
字迹潦草，却暗含着只有“河络派”传人能看懂的符号与缩略语。
——“马部强征，需携药随往，伺机联络外援，速寻‘老渡口的船家老三’，以‘续断藤’为信。”
他把写好的纸条，小心翼翼地卷进那包“见面礼”里，又用蜡油封好。
这时，林母抱着木箱和脉案辑录过来了。
陈默看了一眼漏刻（古代计时工具），半个时辰己过去大半。
“婶子，”他将那包“见面礼”塞进木箱底层，又把银针和布帛卷好放进，“这箱子，劳烦您务必保管好。
除非我派人回来取，或者……看到这个。”
他从头上拔下一根银簪，簪头刻着极小的“河”字，“若有人带着这银簪来取，无论发生什么，都交给对方。”
林母接过银簪，手指攥得紧紧的，指节泛白：“陈先生，你……没时间了。”
陈默打断她，又转向林秀，“好好吃药，等我回来。”
他的语气尽量轻松，眼神却无比郑重，“记住，不管听到什么消息，都别出来，也别信任何人的话，守好回春堂，守好这个箱子。”
林秀望着他，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却用力点头：“我等你。”
陈默深吸一口气，最后看了一眼堂屋熟悉的药柜、坐诊的太师椅，还有墙上那幅“但愿世间人无病，何愁架上药生尘”的旧字。
然后，他提起那只并不沉重的木箱，转身，拉开了门闩。
阳光刺眼，巷口茶馆方向，络腮胡正不耐烦地用枪柄敲着桌子，发出“笃笃”的声响，像催命的鼓点。
陈默定了定神，抱着木箱，一步步走了过去。
每一步，都像踩在河溪的薄冰上，他不知道前方是暂时的隐忍，还是万劫不复的深渊。
但他知道，手里这包“见面礼”，和木箱里的那卷纸条，是他此刻唯一能抓住的、对抗命运的浮木。
半刻钟的生死竞速结束了，而一场在刀锋与药草间的隐秘筹谋，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