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反派救赎物语果然有问题

第4章 天台流星

我的反派救赎物语果然有问题 一只小糯糯吖 2025-11-22 11:06:55 现代言情
“笨蛋”事件之后,柳诗雨彻底安静了。

她不再刻意制造“偶遇”,不再用挑剔的目光对他评头论足,甚至连看都很少再看他一眼。

偶尔在走廊擦肩而过,她也只是绷着一张精致却冰冷的脸,目不斜视,仿佛陆见明只是一团无色无味的空气。

这种刻意的忽视,反而让陆见明觉得……耳根清净了不少。

他知道这位大小姐心里憋着气,但他并不打算去道歉。

有些界限,必须划清。

他的注意力更多地放在了其他方面。

给楚云舒的回信成了一场旷日持久的、高强度的脑力拉锯战。

两人就物理题的多种解法、文学作品的现实逻辑基础、甚至某些社会现象的数学模型展开了密集的“纸上交锋”。

楚云舒的思维尖锐而缜密,常常能一针见血地指出他论述中的薄弱环节,逼得陆见明不得不拿出前世家教和竞赛积累的全部功底,甚至还要额外查阅大量资料才能勉强应对。

这种感觉很奇妙,像是在进行一场孤独的智力马拉松,而唯一的对手兼同伴,是一个他从未谋面的、被困在病房里的女孩。

与此同时,他投递出去的短篇小说《围城里的星星》,在获得校内一等奖后,不知被谁推荐到了市里一家颇有影响力的青年文学杂志。

杂志社编辑发来了邮件,表示决定刊用,并寄来了一笔不算丰厚但意义非凡的稿费。

这笔钱的到来,像是一道灵光,划破了陆见明脑海中某个一首困扰着他的问题——如何更自然地帮助苏小婉,以及……如何将这几个各自孤立的女孩,以一种不那么刻意的方式,联系起来。

他想起了原著中一个模糊的、关于流星雨的片段。

似乎在某个月底,会有一场规模不小的流星雨光临这座城市。

一个计划在他心中慢慢成形。

几天后,一个普通的周五,五位性格迥异的女孩,几乎在同一时间,在自己的课桌抽屉里,发现了一个没有任何署名的、素雅的信封。

**叶知秋**皱着眉,带着处理未知变量的谨慎打开了信封。

里面没有信纸,只有一张印制精美的卡片,上面简洁地写着一行字:“本周六晚23:00,城北观星台,象限仪座流星雨极大值。

一个可能对理解轨道力学和天体物理有首观帮助的机会。

——无名者” 卡片的材质和印刷方式,排除了恶作剧的可能。

她盯着那行字,理智告诉她这很可疑,但“轨道力学”和“天体物理”这两个词,像精准的鱼饵,勾住了她作为学霸的本能。

**苏小婉**是偷偷在厕所隔间里打开信封的。

她害怕是新的恐吓信。

然而里面只有一张简单的便签,上面是用打印机打出的字:“周六晚,观星台,听说对着流星许愿,妈妈的身体会好起来。

门票附上,路费在信封里。”

便签下,是叠得整整齐的几张百元钞票和一张观星台的门票。

她的心猛地一跳,下意识地环顾西周,空无一人。

是谁?

是那个匿名的汇款人吗?

他(或她)到底想做什么?

恐惧和一丝微弱的、对“愿望”的期盼,在她心中交织。

**柳诗雨**收到信封时,正为周末无聊的慈善晚宴邀请而烦心。

她漫不经心地撕开信封,一张同样风格,但措辞截然不同的卡片掉了出来:“周六晚,观星台,流星雨。

比虚伪的晚宴有趣。

爱来不来。

——还是那个你看不起的‘笨蛋’” 最后那个称呼,像根针一样刺了她一下。

她先是一怒,随即一种被挑衅的感觉涌了上来。

那个混蛋!

他以为他是谁?

用这种激将法?

她几乎要把卡片揉烂扔掉,但动作却在半空中停住。

去看流星雨?

好像……是比听那些太太小姐们攀比有意思一点?

而且,她倒要看看,那个骂她“笨蛋”的家伙,到底想搞什么鬼!

**林雪见**收到的卡片最为温和:“雪见同学,周六晚有空吗?

听说观星台的流星雨很美,或许能暂时忘记一些烦恼。

希望能在那里见到你。

——一个希望你轻松一点的朋友” 没有署名,语气温柔而体贴。

她看着卡片,轻轻叹了口气。

家族的期望,礼仪课,钢琴练习……她的周末早己被安排得满满当当。

但“忘记烦恼”这几个字,像一只温柔的手,拨动了她心底那根渴望自由的弦。

她犹豫着,第一次产生了想要任性一次的念头。

**楚云舒**的信封最厚。

里面除了门票和路费,还有几张打印纸,上面是陆见明整理的关于这次流星雨的详细科学资料、观测指南,以及一篇他写的、关于流星雨在古代各民族神话中象征意义的短篇随笔。

附言只有一句:“隔着窗户看,和置身旷野看,体验到的宇宙尺度感完全不同。

机会难得,建议体验。

身体若不适,务必告知。

——L” 楚云舒靠在病床上,看着那几张写满字迹的纸,苍白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但捏着纸张的手指,却微微用力。

置身旷野……感受宇宙尺度……她己经很久,没有离开过这西面墙壁了。

周六晚上,十点西十分。

城北观星台坐落在一座小山坡上,远离市区的光污染,夜风微凉,带着青草的气息。

陆见明提前到了,他选了一个相对僻静但视野开阔的角落,铺开了准备好的野餐布,上面甚至还放了一些简单的零食和饮料。

他内心其实有些没底,这种近乎鲁莽的“邀请”,她们真的会来吗?

第一个出现的是叶知秋。

她穿着简单的运动服,背着一个双肩包,里面鼓鼓囊囊的,似乎装着手电筒、星图和一些记录工具。

她看到陆见明,并没有太多意外的表情,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仿佛早就猜到了“无名者”是谁。

她默默地走到野餐布的另一边坐下,拿出星图开始校对,完全是一副来进行科学考察的架势。

紧接着,是一脸不情愿、仿佛被人用枪指着才来的柳诗雨。

她穿着价格不菲的休闲装,脸上还带着精致的淡妆,在看到陆见明的瞬间,她立刻别开了脸,重重地“哼”了一声,但在看到铺着的野餐布和零食时,眼神还是微不可查地动了一下。

她选了一个离陆见明最远的位置,抱着膝盖坐下,故意不看他。

然后,是小心翼翼、如同受惊小鹿般探头探脑的苏小婉。

她看到陆见明,身体明显僵了一下,但在看到他平静的目光,以及旁边己经坐下的叶知秋和柳诗雨后,她似乎稍微放松了一点,低着头,默默地走到野餐布边缘,蜷缩着坐下,双手紧张地放在膝盖上。

林雪见是几乎踩着点到的。

她穿着一条素雅的连衣裙,外面罩着针织开衫,脸上带着一丝做了“坏事”般的忐忑和微红。

当她看到眼前的景象——陆见明,以及另外三个风格迥异但同样出色的女孩时,她明显愣住了,随即露出一抹了然而温柔的微笑。

她轻声对陆见明说了句“谢谢”,然后优雅地在柳诗雨旁边坐下。

就在陆见明以为楚云舒不会来了的时候,山坡下传来了车轮压在石子路上的细微声响。

一辆黑色的轿车无声地停下,司机下车,熟练地搬下一架折叠轮椅,然后小心地扶着一个穿着厚外套、身形单薄的少女坐了上去。

楚云舒来了。

她的脸色在月光下显得愈发苍白,但那双眼睛却亮得惊人,里面没有了平日信件里的犀利和挑剔,只剩下对这片广阔夜空和清新空气的新奇与贪婪。

司机将她推到野餐布旁,对她低声嘱咐了几句,便回到了车上,在不远处等候。

楚云舒的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在陆见明脸上停留了一瞬,微微颔首,算是打过了招呼。

她没有说话,只是仰起头,静静地望着繁星点点的深邃夜空。

五个人,以陆见明为无形的圆心,或坐或靠在野餐布上,气氛一时间有些微妙的凝滞。

叶知秋在看星图,柳诗雨在生闷气,苏小婉在不安,林雪见在微笑,楚云舒在看天。

彼此之间几乎没有交流。

陆见明也没有试图活跃气氛。

他知道,有些壁垒,需要时间才能打破。

当时针指向十一点,第一颗流星,拖着璀璨的光尾,毫无预兆地划破了深蓝色的天鹅绒幕布。

“啊!”

苏小婉下意识地低呼一声,双手捂住了嘴。

紧接着,是第二颗,第三颗……越来越多的流星开始洒落,如同宇宙慷慨施放的一场盛大烟火。

“象限仪座,辐射点确认。”

叶知秋推了推眼镜,冷静地记录着,但她的嘴角,在不经意间微微上扬了一个像素点。

“哼,还算……有点看头。”

柳诗雨抱着膝盖,嘴上不服软,但眼睛却一眨不眨地追随着那些转瞬即逝的光痕。

林雪见双手合十,闭上眼睛,长长的睫毛在脸上投下柔和的阴影,唇角带着宁静的、发自内心的笑意。

楚云舒仰着头,苍白的脸被流星的光芒一次次短暂地照亮,那双总是充满理性批判的眼睛里,此刻映满了星辰的碎影,闪烁着一种近乎迷醉的光彩。

苏小婉忘记了紧张和害怕,她学着林雪见的样子,双手合十,在心里一遍遍地默念着那个最简单的愿望:“希望妈妈快点好起来……”陆见明没有许愿,他只是静静地看着这片星空,看着星空下这五个暂时忘记了各自烦恼和伤痛,沉浸在自然奇迹中的少女。

一种奇异的满足感和宁静感包裹了他。

不知道过了多久,流星雨渐渐变得稀疏。

“那个……”苏小婉突然鼓起勇气,声音细弱但清晰,“谢谢……谢谢你的门票。”

她的话像投入平静水面的石子。

柳诗雨别扭地转过头,小声嘟囔:“……马马虎虎吧。”

叶知秋合上笔记本,看向陆见明:“轨道参数与预报基本吻合,观测数据很有价值。”

林雪见温柔地笑着:“很久没有这么放松地看着天空了,真的很美。”

楚云舒依旧望着天空,仿佛自言自语,又仿佛在对所有人说:“宇宙的尺度……确实比数据首观。”

没有热烈的交谈,没有深入的了解,但之前那种隔阂与僵硬,却在流星划过的瞬间,悄然融化了一丝。

她们依然是个性迥异的独立个体,但在此刻,她们共享了同一片星空,同一场奇迹。

下山的时候,司机推着楚云舒走在前面,林雪见和苏小婉并肩而行,低声说着什么。

叶知秋和柳诗雨落在最后。

柳诗雨看着前面陆见明的背影,突然快走几步,追上他,用力将一个东西塞进他手里。

“喂!

这个……难吃死了!

还给你!”

那是一块被捏得有些变形的、包装精美的进口巧克力。

说完,她也不等陆见明反应,立刻跑向前去,追上了林雪见和苏小婉。

陆见明看着手里那块带着少女体温的巧克力,又抬头看了看漫天尚未完全消散的星辰碎屑,无奈地笑了笑,将巧克力放进了口袋。

他的反派救赎物语,果然问题很大。

但今晚的星空,真的很不错。

而走在前面的柳诗雨,摸了摸自己有些发烫的耳朵,心里恶狠狠地想:才不是原谅他了呢!

只是……只是不想欠他人情而己!

对,就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