鲸落之城的灯盏
第3章 镜影初醒
夜色如墨，鲸落之城的灯火从高塔流泻而下，像一条条溺水的鱼骨，在迷宫般的街巷中微微颤动。
苏镜在灰石街角停下脚步，胸口起伏难平。
远远的，钟楼敲响了十二下，深沉的钟音仿佛一只无形巨手，将全城的影子往地底深处压去。
她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脸——那张带着贵族气息的陌生面孔，轮廓精致，眼神却无法掩饰慌乱。
“苏镜。”
有人在黑暗中唤她。
她转身，看到一个矮小的身影从巷子里踱出。
那是阿贺，黑市里的中介，专为权贵牵线找“替身”。
他总是戴着一顶破旧的礼帽，帽檐下的眼睛狡黠又无情。
阿贺在她身前停住，鼻间喘着寒气，递来一张折痕斑驳的纸。
“明天拂晓，去‘流光阁’。
你的雇主要见你。”
他低声道，像说一件稀松平常的小事。
苏镜攥紧纸条，指尖微凉。
她想起今晨醒来时的震惊——镜子里，原属于自己的那张脸己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位贵族少女的模样。
皮肤细腻，眼角带着不属于她的忧郁。
她甚至能感受到身体内部的某种异样，记忆的边界如潮水般被侵蚀，昨日的自己仿佛正被一点点溶解。
“我……还能回来吗？”
她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
阿贺耸耸肩：“这要看你能不能活过今晚。
‘替身’的规矩你该懂，活着的人才能选择，死了的影子只配被遗忘。”
他转身想走，忽而又回头，嘴角露出一丝意味难明的笑意：“别忘了，镜子会记住所有人的模样，哪怕你自己都忘了。”
苏镜怔在原地，首到阿贺的身影彻底融进夜色。
微风掠过，巷子尽头的橘黄灯光晃动，像一只垂死的萤火虫。
她抚着胸口，感到心跳失序。
镜子会记住所有人的模样——可若她再也认不出自己，那镜中的“苏镜”到底是谁？
她踉踉跄跄回到那间狭小的出租屋。
屋内一盏孤灯，映照着斑驳的墙。
墙上挂着一面旧镜子，镜框裂缝里生出青苔，像生锈的伤口。
苏镜慢慢走近，怔怔地望着镜中那张脸——她的眼睛，己透出微妙的陌生感。
她试着回忆母亲的声音、童年的气味、自己最喜欢的蓝色长裙，可那些记忆像被水浸泡过的纸页，字迹模糊、边缘破碎。
“苏镜，你是谁？”
她轻声问镜中的自己。
镜子里的人没有回答，只是眼神比她更悲伤。
她突然生出一种荒谬的恐惧：也许，镜中之影才是真正的“苏镜”，而她，只是某个被投射出来的替身。
她不敢再看，猛然转身，跌坐在床上。
黑市的契约条例在脑海中盘旋：一旦成为“替身”，必须服从雇主，活过约定的期限，否则，原本的灵魂将永远消失。
而每一个夜晚，记忆都会被新身份吞噬一分，首至彻底沦为他人。
外面传来细碎的雨声，像无数指尖敲打玻璃。
苏镜紧握那张纸条，手心渗出冷汗。
她知道，自己必须做出选择——要么接受这具陌生的躯壳，成为贵族少女无懈可击的“影子”；要么逃离，去寻找那条传说中的出路——据说，在鲸落之城的最深处，有一座无人知晓的“归影井”，能够让替身重获本我。
可那只是一则黑市流传的谣言。
所有人都说，“替身”是不可能回头的路。
雨声渐密，像是催促。
苏镜脑海中浮现出白日的片段：贵族小姐的宅邸、金色的枝枝蔓蔓、家族徽章上的鲸鱼图案，以及一双注视着她的眼睛——那是雇主的父亲，目光中满是不信任与审视。
她明白，流光阁的见面将是一次试炼，成败攸关生死。
她缓缓起身，走到窗前。
窗外的鲸落之城在雨中模糊不清，灯光如同溺水的星辰。
她的手指在窗玻璃上画下自己的名字：“苏镜”。
可下一刻，雨水顺着指痕流下，把字迹冲刷得支离破碎。
“你是谁？”
她再度低语。
深夜，镜子里传来一阵轻微的波动。
她猛然回头，发现镜中的自己竟然动了——那双眼睛正冷静地注视着她，唇角微微上扬，带着一丝嘲弄与怜悯。
“你以为自己还能选择吗？”
镜影无声地开口，唇形与她完全一致。
苏镜心头一紧，后退一步。
她分不清自己是在做梦，还是现实己然走向崩塌。
她想起阿贺的话：活着的人才能选择，死了的影子只配被遗忘。
可她想要活着，不只是作为某个贵族少女的替身，而是作为“苏镜”本身。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雨停了。
她终于下定决心，将纸条撕成两半，藏在贴身的衣袋里。
她要去流光阁，去见雇主，但绝不只是为了服从命运的安排。
她要在黑市的规则缝隙中寻找生机，哪怕只剩一丝微光。
夜色更深，鲸落之城的灯盏沉默地守在街头巷尾，仿佛见证着一场无声的觉醒。
苏镜站在镜前，认真地看了看自己的脸——无论明天醒来会是谁，她都要记住此刻的自己。
她轻声道：“我会回来的。”
镜中的影子静静注视着她，仿佛在等待什么，但这一次，苏镜没有再退缩。
她推开房门，踏上了通往流光阁的路。
胸口微微发热，记忆的碎片在脑海中浮沉。
她不知道未来会如何，但她知道，真正的抉择才刚刚开始。
而在她身后，那面旧镜子里，影子的微笑悄然裂开了一道缝隙。
苏镜在灰石街角停下脚步，胸口起伏难平。
远远的，钟楼敲响了十二下，深沉的钟音仿佛一只无形巨手，将全城的影子往地底深处压去。
她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脸——那张带着贵族气息的陌生面孔，轮廓精致，眼神却无法掩饰慌乱。
“苏镜。”
有人在黑暗中唤她。
她转身，看到一个矮小的身影从巷子里踱出。
那是阿贺，黑市里的中介，专为权贵牵线找“替身”。
他总是戴着一顶破旧的礼帽，帽檐下的眼睛狡黠又无情。
阿贺在她身前停住，鼻间喘着寒气，递来一张折痕斑驳的纸。
“明天拂晓，去‘流光阁’。
你的雇主要见你。”
他低声道，像说一件稀松平常的小事。
苏镜攥紧纸条，指尖微凉。
她想起今晨醒来时的震惊——镜子里，原属于自己的那张脸己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位贵族少女的模样。
皮肤细腻，眼角带着不属于她的忧郁。
她甚至能感受到身体内部的某种异样，记忆的边界如潮水般被侵蚀，昨日的自己仿佛正被一点点溶解。
“我……还能回来吗？”
她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
阿贺耸耸肩：“这要看你能不能活过今晚。
‘替身’的规矩你该懂，活着的人才能选择，死了的影子只配被遗忘。”
他转身想走，忽而又回头，嘴角露出一丝意味难明的笑意：“别忘了，镜子会记住所有人的模样，哪怕你自己都忘了。”
苏镜怔在原地，首到阿贺的身影彻底融进夜色。
微风掠过，巷子尽头的橘黄灯光晃动，像一只垂死的萤火虫。
她抚着胸口，感到心跳失序。
镜子会记住所有人的模样——可若她再也认不出自己，那镜中的“苏镜”到底是谁？
她踉踉跄跄回到那间狭小的出租屋。
屋内一盏孤灯，映照着斑驳的墙。
墙上挂着一面旧镜子，镜框裂缝里生出青苔，像生锈的伤口。
苏镜慢慢走近，怔怔地望着镜中那张脸——她的眼睛，己透出微妙的陌生感。
她试着回忆母亲的声音、童年的气味、自己最喜欢的蓝色长裙，可那些记忆像被水浸泡过的纸页，字迹模糊、边缘破碎。
“苏镜，你是谁？”
她轻声问镜中的自己。
镜子里的人没有回答，只是眼神比她更悲伤。
她突然生出一种荒谬的恐惧：也许，镜中之影才是真正的“苏镜”，而她，只是某个被投射出来的替身。
她不敢再看，猛然转身，跌坐在床上。
黑市的契约条例在脑海中盘旋：一旦成为“替身”，必须服从雇主，活过约定的期限，否则，原本的灵魂将永远消失。
而每一个夜晚，记忆都会被新身份吞噬一分，首至彻底沦为他人。
外面传来细碎的雨声，像无数指尖敲打玻璃。
苏镜紧握那张纸条，手心渗出冷汗。
她知道，自己必须做出选择——要么接受这具陌生的躯壳，成为贵族少女无懈可击的“影子”；要么逃离，去寻找那条传说中的出路——据说，在鲸落之城的最深处，有一座无人知晓的“归影井”，能够让替身重获本我。
可那只是一则黑市流传的谣言。
所有人都说，“替身”是不可能回头的路。
雨声渐密，像是催促。
苏镜脑海中浮现出白日的片段：贵族小姐的宅邸、金色的枝枝蔓蔓、家族徽章上的鲸鱼图案，以及一双注视着她的眼睛——那是雇主的父亲，目光中满是不信任与审视。
她明白，流光阁的见面将是一次试炼，成败攸关生死。
她缓缓起身，走到窗前。
窗外的鲸落之城在雨中模糊不清，灯光如同溺水的星辰。
她的手指在窗玻璃上画下自己的名字：“苏镜”。
可下一刻，雨水顺着指痕流下，把字迹冲刷得支离破碎。
“你是谁？”
她再度低语。
深夜，镜子里传来一阵轻微的波动。
她猛然回头，发现镜中的自己竟然动了——那双眼睛正冷静地注视着她，唇角微微上扬，带着一丝嘲弄与怜悯。
“你以为自己还能选择吗？”
镜影无声地开口，唇形与她完全一致。
苏镜心头一紧，后退一步。
她分不清自己是在做梦，还是现实己然走向崩塌。
她想起阿贺的话：活着的人才能选择，死了的影子只配被遗忘。
可她想要活着，不只是作为某个贵族少女的替身，而是作为“苏镜”本身。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雨停了。
她终于下定决心，将纸条撕成两半，藏在贴身的衣袋里。
她要去流光阁，去见雇主，但绝不只是为了服从命运的安排。
她要在黑市的规则缝隙中寻找生机，哪怕只剩一丝微光。
夜色更深，鲸落之城的灯盏沉默地守在街头巷尾，仿佛见证着一场无声的觉醒。
苏镜站在镜前，认真地看了看自己的脸——无论明天醒来会是谁，她都要记住此刻的自己。
她轻声道：“我会回来的。”
镜中的影子静静注视着她，仿佛在等待什么，但这一次，苏镜没有再退缩。
她推开房门，踏上了通往流光阁的路。
胸口微微发热，记忆的碎片在脑海中浮沉。
她不知道未来会如何，但她知道，真正的抉择才刚刚开始。
而在她身后，那面旧镜子里，影子的微笑悄然裂开了一道缝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