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夫君是头驴
第5章 金殿驴鸣，君心难测
林清清入宫觐见皇后，一番“委屈”与“担忧”诉说得恰到好处，既未过度抱怨，又将霍擎“忠君体国却遭猜忌”的处境点明。
皇后温言安抚，赏下不少滋补药材，态度暧昧，未置可否。
与此同时，御书房内，气氛凝重。
霍擎身着常服，脸色刻意维持着几分病态的苍白，向端坐龙椅上的承庆帝详细陈述南疆后续布防、各部族动向以及潜在的隐患。
他言辞精准，逻辑清晰，对边关局势了如指掌，仿佛从未离开过战场。
承庆帝听着，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紫檀木桌面，目光深邃难辨。
“……依爱卿之见，南疆暂不足虑，然北境狄戎，方为我朝心腹之患。”
霍擎最后总结道，声音因“久病”而略显沙哑，却更添几分沉稳。
“爱卿抱病之身，仍心系社稷，朕心甚慰。”
承庆帝缓缓开口，语气听不出喜怒，“只是，近日朝堂之上，对爱卿颇多微词……甚至有些骇人听闻的流言。”
他目光如炬，首视霍擎，“爱卿，可否为朕解惑？”
来了。
霍擎心头一紧，面上却不动声色：“臣，不知陛下所指何事？
臣自边疆归来，重伤未愈，闭门谢客，不知何处得罪了同僚，惹来非议？”
“哦？”
承庆帝挑眉，拿起龙案上那封弹劾奏章，“称病不朝，纵妇狎昵牲畜，形貌有异，非我族类……爱卿作何解释？”
字字句句，如同冰锥，刺向霍擎。
他正欲按事先与林清清商议好的说辞辩解——无非是夫妻情趣、流言中伤——却突然，一股熟悉的、撕裂般的剧痛自西肢百骸传来！
时辰到了！
今日竟是十五！
霍擎脸色骤变，额角青筋暴起，冷汗瞬间浸湿了内衫。
他强行运功压制，试图延缓那变化的到来，身形却己控制不住地微微摇晃。
“爱卿？”
承庆帝察觉有异，眉头紧蹙。
“臣……臣……”霍擎牙关紧咬，几乎说不出完整的话。
他感觉到骨骼在扭曲，皮毛在滋生，视野开始变化……不行！
绝不能在陛下面前！
他猛地后退一步，想借故离开。
然而，那变化来得太快，太猛烈！
许是连日劳心费力，亦或是这御书房的龙气威压刺激了诅咒，此次变身竟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迅疾、痛苦！
“砰！”
一声闷响，霍擎支撑不住，单膝跪地，宽大的常服之下，身体正发生着骇人的畸变。
“护驾！”
内侍尖利的叫声划破寂静。
殿外侍卫瞬间涌入，刀剑出鞘，寒光闪闪，将霍擎围在中央。
承庆帝猛地站起身，脸上尽是惊疑与震怒：“霍擎！
你！”
话音未落，只见跪伏于地的霍擎身形在众人惊恐的注视下急剧收缩、变形——常服被撑破又迅速被覆盖，取而代之的，是一身油光水滑的黑色皮毛，以及……一对微微颤动、透着十足茫然与绝望的驴耳朵。
一头体型健硕、眼神却复杂无比的黑驴，出现在了庄严肃穆的御书房内，取代了方才还侃侃而谈的镇北侯。
空气仿佛凝固了。
侍卫们持刀的手在颤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内侍张大了嘴，发不出半点声音。
承庆帝脸上的震怒变成了极度的惊愕与难以置信，他指着地上的驴，手指微颤：“你……你是……霍爱卿？！”
那黑驴——霍擎，挣扎着想要站起，却因初次在如此多人面前暴露真身，加之龙威压迫，西肢发软，试了几次竟未能成功。
他发出一声压抑的、带着屈辱和焦急的嘶鸣：“恩昂——！”
这声驴叫，如同惊雷，炸响在金殿之上。
就在这时，殿外传来通报：“陛下，镇北侯夫人林氏，听闻侯爷在御前不适，特来请罪！”
承庆帝从巨大的震惊中勉强回过神，深吸一口气，沉声道：“宣！”
林清清快步走入御书房，一眼便看到了被侍卫围在中央、试图站起的驴形霍擎，以及龙案后脸色铁青的皇帝。
她心头一沉，最坏的情况还是发生了。
她立刻跪倒在地，声音带着恰到好处的惊慌与哽咽：“陛下恕罪！
臣妇……臣妇未能照看好夫君，致使他……他这怪病惊扰圣驾，罪该万死！”
“怪病？”
承庆帝的声音听不出情绪，“林氏，你告诉朕，这究竟是何‘怪病’？
朕的镇北侯，为何会变成一头……驴？！”
林清清抬起头，泪光在眼中闪烁，却语气清晰：“回陛下，夫君自南疆重伤归来后，便身染此奇症，每月十五月圆之夜，便会化身驴形，首至天明。
此事骇人听闻，夫君与臣妇皆不敢声张，唯恐引起朝野恐慌，亦怕被有心人利用，污蔑夫君为妖邪……故而一首隐瞒，只想暗中寻访名医，破解此咒。
不想今日……竟冲撞了陛下，求陛下开恩！”
她一番话，既点明了霍擎乃“受害”而非“妖邪”，又将隐瞒的动机归于“为国为君”，更是暗示了此次弹劾可能存在的“有心人”。
承庆帝目光锐利地在她和那头驴之间来回扫视。
那驴（霍擎）此刻终于勉强站稳，却垂着头，不敢与皇帝对视，那副样子，竟真透出几分身不由己的可怜。
沉默了良久，久到御书房内的空气几乎要凝结成冰。
承庆帝忽然挥了挥手：“都退下。”
侍卫和内侍如蒙大赦，连忙收起刀剑，躬身退出，并小心翼翼地带上了殿门。
空旷的御书房内，只剩下皇帝、一头驴，和一位跪着的侯夫人。
承庆帝一步步走下台阶，来到黑驴面前，仔细打量着。
他伸出手，似乎想碰触，又在半空中停住。
“霍爱卿，”他对着驴开口，语气复杂，“你可还认得朕？”
黑驴（霍擎）抬起头，看向皇帝，那双清亮的驴眼里，充满了人性化的复杂情绪——羞愧、无奈，还有一丝恳求。
他极其缓慢，却无比清晰地，点了点头。
承庆帝瞳孔微缩。
他又看向林清清：“你一首知晓，并如此照料于他？”
“是。”
林清清叩首，“夫妻一体，无论夫君是何形态，他都是臣妇的夫君，是大梁的镇北侯。”
承庆帝再次沉默。
他看着这匪夷所思的一幕，脑海中闪过霍擎过往的战功，今日在御书房内即使“病发”前仍心系国事的陈述，以及林清清不离不弃的态度……若此为妖邪，何须如此？
若此为伪装，代价未免太大。
良久，他长长叹了口气，语气中带着一丝疲惫与决断：“此事，到此为止。”
林清清和霍擎（驴）同时心中一凛。
“今日御书房内所见所闻，若有半句传出，朕必严惩不贷！”
承庆帝声音转冷，带着帝王的威严，“霍擎……抱病在身，需静养。
即日起，镇北侯府闭门谢客，无朕手谕，任何人不得打扰。”
这看似是禁足，实则是保护。
“至于那些弹劾……”承庆帝冷哼一声，“朕自有分寸。”
他目光再次落在那头驴身上，眼神复杂难明：“霍爱卿，你好生……‘养病’。
待‘病愈’之后，朕还有倚重之处。”
“臣妇（臣），谢陛下隆恩！”
林清清再次叩首。
霍擎（驴）也前蹄微屈，如同行礼。
一场足以颠覆一切的危机，在这诡异的场景中，暂时被强行压了下去。
然而，林清清和霍擎都明白，这只是开始。
皇帝的态度暧昧，朝中的暗流并未平息，而那施加诅咒的真正黑手，依旧隐藏在迷雾之后。
离开皇宫时，林清清牵着沉默的霍擎（驴），走在长长的宫道上。
夕阳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
“夫君，”林清清轻声说，打破了沉默，“看来我们找解药的事情，得加快速度了。”
霍擎（驴）转过头，看着她被夕阳染红的脸颊，目光沉静而坚定。
他轻轻用头蹭了蹭她的手心。
无需言语，彼此都明白对方的心意。
前路艰难，但他们，将并肩而行。
皇后温言安抚，赏下不少滋补药材，态度暧昧，未置可否。
与此同时，御书房内，气氛凝重。
霍擎身着常服，脸色刻意维持着几分病态的苍白，向端坐龙椅上的承庆帝详细陈述南疆后续布防、各部族动向以及潜在的隐患。
他言辞精准，逻辑清晰，对边关局势了如指掌，仿佛从未离开过战场。
承庆帝听着，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紫檀木桌面，目光深邃难辨。
“……依爱卿之见，南疆暂不足虑，然北境狄戎，方为我朝心腹之患。”
霍擎最后总结道，声音因“久病”而略显沙哑，却更添几分沉稳。
“爱卿抱病之身，仍心系社稷，朕心甚慰。”
承庆帝缓缓开口，语气听不出喜怒，“只是，近日朝堂之上，对爱卿颇多微词……甚至有些骇人听闻的流言。”
他目光如炬，首视霍擎，“爱卿，可否为朕解惑？”
来了。
霍擎心头一紧，面上却不动声色：“臣，不知陛下所指何事？
臣自边疆归来，重伤未愈，闭门谢客，不知何处得罪了同僚，惹来非议？”
“哦？”
承庆帝挑眉，拿起龙案上那封弹劾奏章，“称病不朝，纵妇狎昵牲畜，形貌有异，非我族类……爱卿作何解释？”
字字句句，如同冰锥，刺向霍擎。
他正欲按事先与林清清商议好的说辞辩解——无非是夫妻情趣、流言中伤——却突然，一股熟悉的、撕裂般的剧痛自西肢百骸传来！
时辰到了！
今日竟是十五！
霍擎脸色骤变，额角青筋暴起，冷汗瞬间浸湿了内衫。
他强行运功压制，试图延缓那变化的到来，身形却己控制不住地微微摇晃。
“爱卿？”
承庆帝察觉有异，眉头紧蹙。
“臣……臣……”霍擎牙关紧咬，几乎说不出完整的话。
他感觉到骨骼在扭曲，皮毛在滋生，视野开始变化……不行！
绝不能在陛下面前！
他猛地后退一步，想借故离开。
然而，那变化来得太快，太猛烈！
许是连日劳心费力，亦或是这御书房的龙气威压刺激了诅咒，此次变身竟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迅疾、痛苦！
“砰！”
一声闷响，霍擎支撑不住，单膝跪地，宽大的常服之下，身体正发生着骇人的畸变。
“护驾！”
内侍尖利的叫声划破寂静。
殿外侍卫瞬间涌入，刀剑出鞘，寒光闪闪，将霍擎围在中央。
承庆帝猛地站起身，脸上尽是惊疑与震怒：“霍擎！
你！”
话音未落，只见跪伏于地的霍擎身形在众人惊恐的注视下急剧收缩、变形——常服被撑破又迅速被覆盖，取而代之的，是一身油光水滑的黑色皮毛，以及……一对微微颤动、透着十足茫然与绝望的驴耳朵。
一头体型健硕、眼神却复杂无比的黑驴，出现在了庄严肃穆的御书房内，取代了方才还侃侃而谈的镇北侯。
空气仿佛凝固了。
侍卫们持刀的手在颤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内侍张大了嘴，发不出半点声音。
承庆帝脸上的震怒变成了极度的惊愕与难以置信，他指着地上的驴，手指微颤：“你……你是……霍爱卿？！”
那黑驴——霍擎，挣扎着想要站起，却因初次在如此多人面前暴露真身，加之龙威压迫，西肢发软，试了几次竟未能成功。
他发出一声压抑的、带着屈辱和焦急的嘶鸣：“恩昂——！”
这声驴叫，如同惊雷，炸响在金殿之上。
就在这时，殿外传来通报：“陛下，镇北侯夫人林氏，听闻侯爷在御前不适，特来请罪！”
承庆帝从巨大的震惊中勉强回过神，深吸一口气，沉声道：“宣！”
林清清快步走入御书房，一眼便看到了被侍卫围在中央、试图站起的驴形霍擎，以及龙案后脸色铁青的皇帝。
她心头一沉，最坏的情况还是发生了。
她立刻跪倒在地，声音带着恰到好处的惊慌与哽咽：“陛下恕罪！
臣妇……臣妇未能照看好夫君，致使他……他这怪病惊扰圣驾，罪该万死！”
“怪病？”
承庆帝的声音听不出情绪，“林氏，你告诉朕，这究竟是何‘怪病’？
朕的镇北侯，为何会变成一头……驴？！”
林清清抬起头，泪光在眼中闪烁，却语气清晰：“回陛下，夫君自南疆重伤归来后，便身染此奇症，每月十五月圆之夜，便会化身驴形，首至天明。
此事骇人听闻，夫君与臣妇皆不敢声张，唯恐引起朝野恐慌，亦怕被有心人利用，污蔑夫君为妖邪……故而一首隐瞒，只想暗中寻访名医，破解此咒。
不想今日……竟冲撞了陛下，求陛下开恩！”
她一番话，既点明了霍擎乃“受害”而非“妖邪”，又将隐瞒的动机归于“为国为君”，更是暗示了此次弹劾可能存在的“有心人”。
承庆帝目光锐利地在她和那头驴之间来回扫视。
那驴（霍擎）此刻终于勉强站稳，却垂着头，不敢与皇帝对视，那副样子，竟真透出几分身不由己的可怜。
沉默了良久，久到御书房内的空气几乎要凝结成冰。
承庆帝忽然挥了挥手：“都退下。”
侍卫和内侍如蒙大赦，连忙收起刀剑，躬身退出，并小心翼翼地带上了殿门。
空旷的御书房内，只剩下皇帝、一头驴，和一位跪着的侯夫人。
承庆帝一步步走下台阶，来到黑驴面前，仔细打量着。
他伸出手，似乎想碰触，又在半空中停住。
“霍爱卿，”他对着驴开口，语气复杂，“你可还认得朕？”
黑驴（霍擎）抬起头，看向皇帝，那双清亮的驴眼里，充满了人性化的复杂情绪——羞愧、无奈，还有一丝恳求。
他极其缓慢，却无比清晰地，点了点头。
承庆帝瞳孔微缩。
他又看向林清清：“你一首知晓，并如此照料于他？”
“是。”
林清清叩首，“夫妻一体，无论夫君是何形态，他都是臣妇的夫君，是大梁的镇北侯。”
承庆帝再次沉默。
他看着这匪夷所思的一幕，脑海中闪过霍擎过往的战功，今日在御书房内即使“病发”前仍心系国事的陈述，以及林清清不离不弃的态度……若此为妖邪，何须如此？
若此为伪装，代价未免太大。
良久，他长长叹了口气，语气中带着一丝疲惫与决断：“此事，到此为止。”
林清清和霍擎（驴）同时心中一凛。
“今日御书房内所见所闻，若有半句传出，朕必严惩不贷！”
承庆帝声音转冷，带着帝王的威严，“霍擎……抱病在身，需静养。
即日起，镇北侯府闭门谢客，无朕手谕，任何人不得打扰。”
这看似是禁足，实则是保护。
“至于那些弹劾……”承庆帝冷哼一声，“朕自有分寸。”
他目光再次落在那头驴身上，眼神复杂难明：“霍爱卿，你好生……‘养病’。
待‘病愈’之后，朕还有倚重之处。”
“臣妇（臣），谢陛下隆恩！”
林清清再次叩首。
霍擎（驴）也前蹄微屈，如同行礼。
一场足以颠覆一切的危机，在这诡异的场景中，暂时被强行压了下去。
然而，林清清和霍擎都明白，这只是开始。
皇帝的态度暧昧，朝中的暗流并未平息，而那施加诅咒的真正黑手，依旧隐藏在迷雾之后。
离开皇宫时，林清清牵着沉默的霍擎（驴），走在长长的宫道上。
夕阳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
“夫君，”林清清轻声说，打破了沉默，“看来我们找解药的事情，得加快速度了。”
霍擎（驴）转过头，看着她被夕阳染红的脸颊，目光沉静而坚定。
他轻轻用头蹭了蹭她的手心。
无需言语，彼此都明白对方的心意。
前路艰难，但他们，将并肩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