赎罪合约
第二章:跪下，擦干净
十分钟后，北辰集团一楼大厅。
原本熙攘忙碌的空间此刻鸦雀无声，一种无形的低气压笼罩着所有人。
数十名身着西装、身份各异的中高层主管如同接受检阅的士兵般肃立着，彼此交换着不安的眼神。
普通员工们也屏息凝神，远远站着，不敢靠近风暴中心，却又忍不住将目光投向那个坐在大厅中央的身影。
陆北辰随意地坐在一张临时搬来的意大利定制真皮沙发上，修长的双腿交叠，姿态慵懒却带着猛兽般的侵略性。
他不需要说话，仅仅是存在，就足以让周围的空气凝结成冰。
阳光透过巨大的玻璃幕墙照进来，在他轮廓分明的侧脸上投下冷硬的阴影，那双深邃的眼眸如同两口冰封的深井，扫视着眼前噤若寒蝉的人群。
他在寻找。
终于，他的目光定格在人群后方，一个努力将自己隐藏在立柱阴影里的纤细身影上。
林晚晴。
她穿着那套洗得发白、甚至有些不合身的蓝色清洁工制服，手里紧紧攥着一块半湿的抹布，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她低着头，长发垂落，遮住了大半张脸，但那熟悉的轮廓，像一把生锈的钥匙，瞬间打开了陆北辰记忆深处最痛苦的闸门。
比起三年前，她瘦了很多，原本就纤细的身形此刻更显单薄，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倒。
脸色是一种不健康的苍白，眼底下有着浓重的青黑，显然是长期劳累和营养不良的结果。
但即便如此，在那份惊惶与卑微之下，依旧残存着一种让他心头发梗的、熟悉的清秀。
她怎么会在这里？
还成了最底层的清洁工？
那笔钱呢？
挥霍完了吗？
无数疑问瞬间闪过脑海，但随即被更汹涌的恨意淹没。
无论原因如何，都改变不了她背叛的事实！
改变不了她在他最需要的时候，给予他最致命一击的事实！
怒火在胸中翻腾，烧灼着他的理智，却也带来一种近乎残忍的快意。
很好，她落在了他的手里。
“你，过来。”
陆北辰开口，声音不高，却像一块巨石投入死寂的湖面，清晰地传遍了大厅的每一个角落，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
所有人的目光，如同探照灯般，“唰”地一下，全部聚焦在林晚晴身上。
她身体猛地一颤，像是被无形的手扼住了喉咙，呼吸骤然急促。
她能感受到那些目光——好奇的、鄙夷的、同情的、更多的是幸灾乐祸的。
每一道目光都像针一样扎在她身上。
她死死地咬着下唇，几乎要咬出血来，指甲深深掐入掌心，试图用疼痛来压制几乎要溢出的恐惧。
逃不掉。
她知道的，从陆北辰出现在这里的那一刻起，她就知道逃不掉了。
她慢慢地，一步一步地，从阴影里挪出来，走向大厅中央，走向那个她曾经爱过、如今却恨她入骨的男人。
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沉重而艰难。
她始终低着头，不敢与他对视。
“抬头。”
冰冷的命令再次响起，像鞭子抽打在她的神经上。
她艰难地、一点点地抬起头，对上了他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
那里面没有久别重逢的波动，只有彻骨的寒意和毫不掩饰的讥诮，仿佛在欣赏一件落入陷阱的、狼狈的猎物。
恐惧，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她。
陆北辰看着她眼中无法掩饰的惊慌和无助，心中复仇的快意却奇异般地没有如期而至，反而涌起一股更深的、无处发泄的暴戾。
她凭什么露出这种表情？
该害怕、该绝望的人，难道不应该是他吗？
他缓缓地，用一种极具侮辱性的、慢条斯理的动作，抬起了右脚，锃亮的黑色手工皮鞋鞋尖，轻轻点在她面前光洁如镜的大理石地面上。
那里，不知被哪个匆忙的员工不小心滴上了一滴不起眼的咖啡渍。
“擦干净。”
他吐出三个字，轻飘飘的，却如同最终审判，重重砸在每个人的心上。
“嗡——”人群中响起一阵压抑的哗然，随即又迅速死寂。
所有人都惊呆了，难以置信地看着这一幕。
让一个人，当众跪下，用抹布擦鞋？
这己经不是简单的工作指令，这是要将人的尊严彻底剥除，踩在脚下碾碎！
林晚晴的脸瞬间血色尽失，变得惨白如纸。
她看着眼前这双价值不菲的皮鞋，看着鞋尖上那点几乎可以忽略的污渍，巨大的屈辱感像海啸般席卷了她，让她浑身发冷，几乎站立不稳。
她看到了他眼中的恨，那么浓烈，那么清晰。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她？
可是……妈妈还躺在医院里，等着下一笔治疗费。
她不能失去这份工作，不能失去这唯一的收入来源……现实的重压，比尊严更残酷。
她的眼眶红了，泪水在里面疯狂打转，却被她强行逼了回去。
不能哭。
哭了，就真的什么都完了。
在他面前，她不能再露出更多的软弱。
在无数道目光的凝视下，她慢慢地，慢慢地弯下了膝盖。
每一个细微的动作都像是慢镜头，充满了无尽的痛苦和挣扎。
就在她的膝盖即将触碰到冰冷地面的前一秒——“等等。”
陆北辰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种猫捉老鼠般的、残忍的玩味。
林晚晴的动作僵住，维持着半蹲的姿势，茫然地看向他。
他朝一旁的周骁使了个眼色。
周骁立刻会意，脸上闪过一丝不忍，但还是快步走到一旁的清洁车旁，从水桶里捞起一块沾着浑浊污水、散发着异味、原本用来擦拭地面顽固污渍的脏抹布，拧都不拧，首接扔到了林晚晴的面前。
“啪嗒”一声，脏抹布落在光洁的地面上，溅起几滴脏水，弄脏了她的裤脚。
“用这个，擦。”
陆北辰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而完美的弧度，补充道，声音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擦干净了，我给你一份合约。
足够你救你那个躺在医院里、等着钱续命的母亲。”
林晚晴猛地抬头，眼中充满了极致的震惊和难以置信！
他怎么知道妈妈的事？！
他调查她？！
一股寒意从脚底首窜头顶。
她在他面前，仿佛没有任何秘密可言，如同一个被剥光了衣服的小丑，任由他审视和嘲弄。
巨大的屈辱、现实的残酷、以及对眼前这个男人深不见底的恐惧，像三把巨大的铁钳，死死扼住了她的心脏，让她几乎窒息。
眼泪再次汹涌而上，视线变得模糊。
为了妈妈……她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然后，她伸出颤抖得厉害的手，捡起了那块冰冷、肮脏、散发着异味的抹布。
在所有人或怜悯、或鄙夷、或麻木的注视下，她最终，还是缓缓地、彻底地跪了下去。
膝盖接触地面的瞬间，传来坚硬的冰冷触感。
她听到了周围隐约传来的抽气声，听到了自己尊严彻底碎裂的声音，清脆得刺耳。
也仿佛听到了，坐在沙发上的陆北辰，心中某种东西同步崩塌的、沉闷的巨响。
她俯下身，用那块肮脏的抹布，小心翼翼地、一点一点地，擦拭着他鞋尖上那几乎看不见的污渍。
她的动作很慢，很轻，每一个细微的移动都像是在凌迟自己早己千疮百孔的内心。
脏水弄脏了她纤细的手指，难闻的气味钻入鼻腔，让她阵阵作呕，但她死死忍住了。
陆北辰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看着她低垂的、脆弱的脖颈，看着她微微颤抖的单薄肩膀，看着她那双曾经清澈明亮的眼睛此刻空洞地望着地面……心中那复仇的快意却迟迟没有升起，反而被一股更深的、无处发泄的暴怒和一种连他自己都无法理解的烦躁所取代！
她就这么在乎钱？
为了钱，可以卑微到这种地步？！
可以连最基本的尊严都不要了？！
这和他想象的报复场景不一样！
一点也没有让他感到愉悦！
就在他怒火最盛，几乎要失控地一脚将她踹开的瞬间——他的眼前猛地一花！
整个世界，在他眼中骤然变了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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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熙攘忙碌的空间此刻鸦雀无声，一种无形的低气压笼罩着所有人。
数十名身着西装、身份各异的中高层主管如同接受检阅的士兵般肃立着，彼此交换着不安的眼神。
普通员工们也屏息凝神，远远站着，不敢靠近风暴中心，却又忍不住将目光投向那个坐在大厅中央的身影。
陆北辰随意地坐在一张临时搬来的意大利定制真皮沙发上，修长的双腿交叠，姿态慵懒却带着猛兽般的侵略性。
他不需要说话，仅仅是存在，就足以让周围的空气凝结成冰。
阳光透过巨大的玻璃幕墙照进来，在他轮廓分明的侧脸上投下冷硬的阴影，那双深邃的眼眸如同两口冰封的深井，扫视着眼前噤若寒蝉的人群。
他在寻找。
终于，他的目光定格在人群后方，一个努力将自己隐藏在立柱阴影里的纤细身影上。
林晚晴。
她穿着那套洗得发白、甚至有些不合身的蓝色清洁工制服，手里紧紧攥着一块半湿的抹布，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她低着头，长发垂落，遮住了大半张脸，但那熟悉的轮廓，像一把生锈的钥匙，瞬间打开了陆北辰记忆深处最痛苦的闸门。
比起三年前，她瘦了很多，原本就纤细的身形此刻更显单薄，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倒。
脸色是一种不健康的苍白，眼底下有着浓重的青黑，显然是长期劳累和营养不良的结果。
但即便如此，在那份惊惶与卑微之下，依旧残存着一种让他心头发梗的、熟悉的清秀。
她怎么会在这里？
还成了最底层的清洁工？
那笔钱呢？
挥霍完了吗？
无数疑问瞬间闪过脑海，但随即被更汹涌的恨意淹没。
无论原因如何，都改变不了她背叛的事实！
改变不了她在他最需要的时候，给予他最致命一击的事实！
怒火在胸中翻腾，烧灼着他的理智，却也带来一种近乎残忍的快意。
很好，她落在了他的手里。
“你，过来。”
陆北辰开口，声音不高，却像一块巨石投入死寂的湖面，清晰地传遍了大厅的每一个角落，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
所有人的目光，如同探照灯般，“唰”地一下，全部聚焦在林晚晴身上。
她身体猛地一颤，像是被无形的手扼住了喉咙，呼吸骤然急促。
她能感受到那些目光——好奇的、鄙夷的、同情的、更多的是幸灾乐祸的。
每一道目光都像针一样扎在她身上。
她死死地咬着下唇，几乎要咬出血来，指甲深深掐入掌心，试图用疼痛来压制几乎要溢出的恐惧。
逃不掉。
她知道的，从陆北辰出现在这里的那一刻起，她就知道逃不掉了。
她慢慢地，一步一步地，从阴影里挪出来，走向大厅中央，走向那个她曾经爱过、如今却恨她入骨的男人。
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沉重而艰难。
她始终低着头，不敢与他对视。
“抬头。”
冰冷的命令再次响起，像鞭子抽打在她的神经上。
她艰难地、一点点地抬起头，对上了他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
那里面没有久别重逢的波动，只有彻骨的寒意和毫不掩饰的讥诮，仿佛在欣赏一件落入陷阱的、狼狈的猎物。
恐惧，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她。
陆北辰看着她眼中无法掩饰的惊慌和无助，心中复仇的快意却奇异般地没有如期而至，反而涌起一股更深的、无处发泄的暴戾。
她凭什么露出这种表情？
该害怕、该绝望的人，难道不应该是他吗？
他缓缓地，用一种极具侮辱性的、慢条斯理的动作，抬起了右脚，锃亮的黑色手工皮鞋鞋尖，轻轻点在她面前光洁如镜的大理石地面上。
那里，不知被哪个匆忙的员工不小心滴上了一滴不起眼的咖啡渍。
“擦干净。”
他吐出三个字，轻飘飘的，却如同最终审判，重重砸在每个人的心上。
“嗡——”人群中响起一阵压抑的哗然，随即又迅速死寂。
所有人都惊呆了，难以置信地看着这一幕。
让一个人，当众跪下，用抹布擦鞋？
这己经不是简单的工作指令，这是要将人的尊严彻底剥除，踩在脚下碾碎！
林晚晴的脸瞬间血色尽失，变得惨白如纸。
她看着眼前这双价值不菲的皮鞋，看着鞋尖上那点几乎可以忽略的污渍，巨大的屈辱感像海啸般席卷了她，让她浑身发冷，几乎站立不稳。
她看到了他眼中的恨，那么浓烈，那么清晰。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她？
可是……妈妈还躺在医院里，等着下一笔治疗费。
她不能失去这份工作，不能失去这唯一的收入来源……现实的重压，比尊严更残酷。
她的眼眶红了，泪水在里面疯狂打转，却被她强行逼了回去。
不能哭。
哭了，就真的什么都完了。
在他面前，她不能再露出更多的软弱。
在无数道目光的凝视下，她慢慢地，慢慢地弯下了膝盖。
每一个细微的动作都像是慢镜头，充满了无尽的痛苦和挣扎。
就在她的膝盖即将触碰到冰冷地面的前一秒——“等等。”
陆北辰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种猫捉老鼠般的、残忍的玩味。
林晚晴的动作僵住，维持着半蹲的姿势，茫然地看向他。
他朝一旁的周骁使了个眼色。
周骁立刻会意，脸上闪过一丝不忍，但还是快步走到一旁的清洁车旁，从水桶里捞起一块沾着浑浊污水、散发着异味、原本用来擦拭地面顽固污渍的脏抹布，拧都不拧，首接扔到了林晚晴的面前。
“啪嗒”一声，脏抹布落在光洁的地面上，溅起几滴脏水，弄脏了她的裤脚。
“用这个，擦。”
陆北辰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而完美的弧度，补充道，声音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擦干净了，我给你一份合约。
足够你救你那个躺在医院里、等着钱续命的母亲。”
林晚晴猛地抬头，眼中充满了极致的震惊和难以置信！
他怎么知道妈妈的事？！
他调查她？！
一股寒意从脚底首窜头顶。
她在他面前，仿佛没有任何秘密可言，如同一个被剥光了衣服的小丑，任由他审视和嘲弄。
巨大的屈辱、现实的残酷、以及对眼前这个男人深不见底的恐惧，像三把巨大的铁钳，死死扼住了她的心脏，让她几乎窒息。
眼泪再次汹涌而上，视线变得模糊。
为了妈妈……她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然后，她伸出颤抖得厉害的手，捡起了那块冰冷、肮脏、散发着异味的抹布。
在所有人或怜悯、或鄙夷、或麻木的注视下，她最终，还是缓缓地、彻底地跪了下去。
膝盖接触地面的瞬间，传来坚硬的冰冷触感。
她听到了周围隐约传来的抽气声，听到了自己尊严彻底碎裂的声音，清脆得刺耳。
也仿佛听到了，坐在沙发上的陆北辰，心中某种东西同步崩塌的、沉闷的巨响。
她俯下身，用那块肮脏的抹布，小心翼翼地、一点一点地，擦拭着他鞋尖上那几乎看不见的污渍。
她的动作很慢，很轻，每一个细微的移动都像是在凌迟自己早己千疮百孔的内心。
脏水弄脏了她纤细的手指，难闻的气味钻入鼻腔，让她阵阵作呕，但她死死忍住了。
陆北辰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看着她低垂的、脆弱的脖颈，看着她微微颤抖的单薄肩膀，看着她那双曾经清澈明亮的眼睛此刻空洞地望着地面……心中那复仇的快意却迟迟没有升起，反而被一股更深的、无处发泄的暴怒和一种连他自己都无法理解的烦躁所取代！
她就这么在乎钱？
为了钱，可以卑微到这种地步？！
可以连最基本的尊严都不要了？！
这和他想象的报复场景不一样！
一点也没有让他感到愉悦！
就在他怒火最盛，几乎要失控地一脚将她踹开的瞬间——他的眼前猛地一花！
整个世界，在他眼中骤然变了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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