赎罪合约
第四章:特别的“助理”
第二天，上午八点五十分。
林晚晴站在北辰集团顶层总裁办公室外的走廊上，感觉自己像一个格格不入的异类。
身上依旧是那套唯一能穿出来见人的、洗得发白的浅灰色休闲装，与周围极致奢华、充满未来感的环境形成了尖锐的对比。
空气里弥漫着金钱和权力精心调制的冷香，脚下是柔软得能陷进去的昂贵地毯，墙壁是冰冷的金属质感，一切都让她感到窒息般的压迫。
她一夜未眠。
脑子里像过电影一样，反复回放着昨天那场刻骨铭心的羞辱——陆北辰冰冷的眼神，周围人群各异的视线，膝盖接触地面的冰冷触感，还有那块脏抹布令人作呕的气味……以及，他最后那句如同魔鬼低语般的话。
“合约”……那会是什么？
是更残酷的捉弄，还是她抓住救命稻草的唯一机会？
她不敢深想，每一种可能性都让她不寒而栗。
“林小姐，陆总己经在里面了。”
周骁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平静无波，却带着一种公式化的疏离。
林晚晴身体微微一僵，深吸了一口气，仿佛即将奔赴刑场。
她推开了那扇沉重得仿佛能隔绝两个世界的实木门。
办公室内，陆北辰依旧坐在那张巨大的办公桌后，晨光透过整面墙的落地窗倾泻而入，在他周身镀上一层耀眼却冰冷的光晕。
他今天穿着一件深灰色的衬衫，领口随意地解开一颗扣子，少了几分昨日的凌厉，却多了几分深沉的莫测。
他没有抬头，甚至没有看她一眼，只是用指尖将桌上的一份文件向前推了推。
“签了它。”
命令简短，不容置疑。
林晚晴步履沉重地走过去，拿起那份文件。
当目光触及封面上《总裁特别助理聘用合同》这几个加粗的黑体字，以及紧随其后的、那一长串令人瞠目结舌的薪资数字时，她的大脑“嗡”的一声，一片空白。
总裁特别助理？
三倍高薪？
这比昨天当众让她下跪擦鞋，更让她感到恐慌和难以置信。
从一个随时可能被清退的清洁工，一跃成为距离权力中心最近的特别助理？
这巨大的反差背后，隐藏着什么？
是新的、更精致的羞辱方式吗？
“陆总……这是……”她声音干涩，带着无法掩饰的困惑和警惕，“我不明白……怎么？”
陆北辰终于抬起头，眼神锐利如手术刀，精准地剖开她试图掩饰的慌乱，嘴角勾起那抹她熟悉的、带着讥诮的弧度，“跪都跪了，现在给你体面，反而不会要了？
还是说……”他顿了顿，声音压低，带着危险的意味，“你更怀念昨天那块抹布？”
他的话像淬了冰的针，精准地刺入她最痛的神经。
林晚晴脸色瞬间惨白，昨天那令人作呕的气味仿佛再次萦绕在鼻尖。
她紧紧攥住了合同坚硬的边缘，纸张的棱角硌得掌心生疼。
为了妈妈……她没有退路。
就算是毒药，她也只能吞下去。
“我签。”
她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两个字，拿起桌上那支沉甸甸的万宝龙钢笔。
笔尖触碰到纸张的瞬间，她的手抑制不住地颤抖。
她用力握紧笔杆，仿佛握住一把刺向自己的刀，在乙方签名处，用力地、几乎是带着一种自毁般的决绝，写下了自己的名字——林晚晴。
每一笔，都像是在心口划下一道伤痕。
笔尖划过纸张的沙沙声，在过分安静的办公室里，被放大得如同惊雷。
陆北辰看着她签字，价值之瞳下意识地悄然开启。
他看到她落笔的瞬间，那根连接着自己与她的、新生的因果线，似乎凝实了一丝，泛着微弱的、代表掌控观察的灰光。
而与此同时，连接着她与陆振雄的那根粗黑胁迫线，则几不可察地波动了一下，仿佛另一端的操控者，也因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而产生了警觉。
有意思。
陆振雄，你果然在看着。
陆北辰眼底闪过一丝冰冷的了然。
“你的工位在外面。”
陆北辰收回目光，重新看向电脑屏幕，语气恢复了一贯的淡漠，“周骁会告诉你该做什么。
记住，你唯一的工作，就是‘随叫随到’。”
“随叫随到”西个字，他咬得微重，像一道无形的枷锁。
林晚晴默然点头，拿起属于自己的那份合同，感觉那不是几张纸，而是一块烧红的烙铁，烫得她手心刺痛，几乎拿不稳。
她低着头，逃也似的退出了这间令人窒息的办公室。
门外，周骁己经为她安排好了工位——就在总裁办公室门口最近的位置，一张崭新的、流线型的办公桌，配备了最高配置的电脑和齐全的办公用品。
这个位置，无疑将她暴露在所有人的视线之下。
几个早到的秘书助理投来好奇、审视、以及毫不掩饰的嫉妒目光，如同细密的针，扎在她背上。
她们低声的交头接耳，即使听不清内容，也能感受到那其中的恶意与排挤。
林晚晴如坐针毡。
她完全不知道这个“特别助理”具体要做什么，而陆北辰那句“随叫随到”，更像是一把悬在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不知道何时会落下。
果然，不到十五分钟，桌上的内线电话刺耳地响了起来，屏幕上显示着“总裁办公室”的字样。
她心脏一紧，深吸一口气才接起。
“咖啡。”
电话那头，传来陆北辰毫无感情的两个字，随即被挂断。
她手忙脚乱地起身，冲向茶水间。
凭着记忆中和网上看来的零碎知识，她手抖地操作着那台复杂的进口全自动咖啡机，小心翼翼地接了一杯她觉得浓度适中的黑咖啡，屏着呼吸端了进去。
陆北辰正在看文件，甚至没有抬头，只用眼角余光瞥了一眼那杯咖啡，便冷冷道：“温度不对，浓度不对，倒了。”
她愣在原地，看着他冷漠的侧脸，一股委屈涌上心头，又被她强行压下。
她默默端起杯子，退出办公室，将那杯几乎没动过的咖啡倒进水槽。
第二次，她特意用了温度计，调整了咖啡粉量，再次送进去。
他端起来，只是凑近闻了一下，便放下：“糖多了。”
“我……我没放糖。”
她小声辩解。
“咖啡豆本身的甜度过了。”
他语气不耐，“倒了。”
第三次，她选了最苦的咖啡豆，几乎没加什么水，弄出一杯浓缩得发黑的液体。
他这次抿了一口，随即皱眉，眼神里带着毫不掩饰的嫌弃：“太苦。
你是想把我的味蕾毁掉吗？
倒了。”
……一整个上午，她就在这种反复的、近乎吹毛求疵的指令中度过。
送文件、整理日程、接听转达无关紧要的电话……无论她怎么做，似乎都无法达到他苛刻的标准。
他总能找到各种理由否定她的工作，言语像冰冷的鞭子，一次次抽打在她本就紧绷的神经上。
周围的同事从一开始的好奇观望，变成了毫不掩饰的窃窃私语和隐隐的嘲笑。
所有人都看出来了，这位空降的“特别助理”，不过是陆总一时兴起找的新玩具，一个用来彰显权力、随意磋磨的可怜虫罢了。
林晚晴咬着牙，将所有的苦涩和难堪都咽回肚子里。
她不再辩解，只是更加沉默，将陆北辰每一次的挑剔、每一个指令的细节都默默记在心里，努力观察周骁和其他秘书的工作方式，试图从中找到一丝规律，做到更好。
午餐时间，她拒绝了周骁礼貌性的食堂邀请，也受不了同事间那种探究的目光。
她独自一人，躲到了安全通道的楼梯间。
这里安静、冰冷，带着灰尘的味道，却让她感到一丝难得的喘息。
她靠着冰冷的墙壁滑坐下来，从帆布包里拿出一个用保鲜膜包着的、己经冷透发硬的馒头。
这是她昨天晚饭剩下的。
她小口小口地啃着干硬的馒头，喉咙哽咽得难受，需要用力才能咽下去。
积蓄了一上午的委屈、疲惫和巨大的压力，终于在此刻决堤。
眼泪毫无征兆地大颗大颗滚落，砸在冰冷的馒头和膝盖上，晕开深色的痕迹。
她不敢哭出声，只能把脸埋进臂弯里，肩膀剧烈地颤抖着，发出压抑的、小动物般的呜咽。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她……她不懂，陆北辰眼底那深刻的恨意从何而来。
既然恨她，为什么又要给她希望？
既然给了她希望，为什么又要亲手将它一次次碾碎，看着她在他脚下挣扎？
就在这时，“吱呀”一声轻响，楼梯间的防火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了。
林晚晴慌忙用手背胡乱擦掉脸上的泪水，仓促地抬起头。
逆着光，一个穿着白大褂、气质温文儒雅的中年男人站在门口，脸上带着些许惊讶和探寻。
他胸前挂着的访客证清晰显示着他的身份和名字——市第一医院，主任医师，赵明远。
赵医生看着她通红的眼眶、脸上未擦干的泪痕，以及手里那个冷硬的馒头，眼中闪过一丝极为复杂的情绪，有关切，有怜悯，更有一种沉甸甸的、欲言又止的凝重。
他轻轻叹了口气，那叹息声在空旷的楼梯间里显得格外清晰。
“林小姐，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你。”
他的声音温和，却带着一种莫名的沉重，“关于你母亲的病情，我有些新的情况需要和你沟通。
另外……”他顿了顿，目光锐利了几分，压低了声音，“关于三年前……陆北辰先生在那场重病期间，发生的一些事情，我想，我们也需要找个时间，好好谈一谈。”
林晚晴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猛地攥紧，骤然停止了跳动！
赵医生……他知道什么？！
关于陆北辰的病？
关于……三年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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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晚晴站在北辰集团顶层总裁办公室外的走廊上，感觉自己像一个格格不入的异类。
身上依旧是那套唯一能穿出来见人的、洗得发白的浅灰色休闲装，与周围极致奢华、充满未来感的环境形成了尖锐的对比。
空气里弥漫着金钱和权力精心调制的冷香，脚下是柔软得能陷进去的昂贵地毯，墙壁是冰冷的金属质感，一切都让她感到窒息般的压迫。
她一夜未眠。
脑子里像过电影一样，反复回放着昨天那场刻骨铭心的羞辱——陆北辰冰冷的眼神，周围人群各异的视线，膝盖接触地面的冰冷触感，还有那块脏抹布令人作呕的气味……以及，他最后那句如同魔鬼低语般的话。
“合约”……那会是什么？
是更残酷的捉弄，还是她抓住救命稻草的唯一机会？
她不敢深想，每一种可能性都让她不寒而栗。
“林小姐，陆总己经在里面了。”
周骁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平静无波，却带着一种公式化的疏离。
林晚晴身体微微一僵，深吸了一口气，仿佛即将奔赴刑场。
她推开了那扇沉重得仿佛能隔绝两个世界的实木门。
办公室内，陆北辰依旧坐在那张巨大的办公桌后，晨光透过整面墙的落地窗倾泻而入，在他周身镀上一层耀眼却冰冷的光晕。
他今天穿着一件深灰色的衬衫，领口随意地解开一颗扣子，少了几分昨日的凌厉，却多了几分深沉的莫测。
他没有抬头，甚至没有看她一眼，只是用指尖将桌上的一份文件向前推了推。
“签了它。”
命令简短，不容置疑。
林晚晴步履沉重地走过去，拿起那份文件。
当目光触及封面上《总裁特别助理聘用合同》这几个加粗的黑体字，以及紧随其后的、那一长串令人瞠目结舌的薪资数字时，她的大脑“嗡”的一声，一片空白。
总裁特别助理？
三倍高薪？
这比昨天当众让她下跪擦鞋，更让她感到恐慌和难以置信。
从一个随时可能被清退的清洁工，一跃成为距离权力中心最近的特别助理？
这巨大的反差背后，隐藏着什么？
是新的、更精致的羞辱方式吗？
“陆总……这是……”她声音干涩，带着无法掩饰的困惑和警惕，“我不明白……怎么？”
陆北辰终于抬起头，眼神锐利如手术刀，精准地剖开她试图掩饰的慌乱，嘴角勾起那抹她熟悉的、带着讥诮的弧度，“跪都跪了，现在给你体面，反而不会要了？
还是说……”他顿了顿，声音压低，带着危险的意味，“你更怀念昨天那块抹布？”
他的话像淬了冰的针，精准地刺入她最痛的神经。
林晚晴脸色瞬间惨白，昨天那令人作呕的气味仿佛再次萦绕在鼻尖。
她紧紧攥住了合同坚硬的边缘，纸张的棱角硌得掌心生疼。
为了妈妈……她没有退路。
就算是毒药，她也只能吞下去。
“我签。”
她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两个字，拿起桌上那支沉甸甸的万宝龙钢笔。
笔尖触碰到纸张的瞬间，她的手抑制不住地颤抖。
她用力握紧笔杆，仿佛握住一把刺向自己的刀，在乙方签名处，用力地、几乎是带着一种自毁般的决绝，写下了自己的名字——林晚晴。
每一笔，都像是在心口划下一道伤痕。
笔尖划过纸张的沙沙声，在过分安静的办公室里，被放大得如同惊雷。
陆北辰看着她签字，价值之瞳下意识地悄然开启。
他看到她落笔的瞬间，那根连接着自己与她的、新生的因果线，似乎凝实了一丝，泛着微弱的、代表掌控观察的灰光。
而与此同时，连接着她与陆振雄的那根粗黑胁迫线，则几不可察地波动了一下，仿佛另一端的操控者，也因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而产生了警觉。
有意思。
陆振雄，你果然在看着。
陆北辰眼底闪过一丝冰冷的了然。
“你的工位在外面。”
陆北辰收回目光，重新看向电脑屏幕，语气恢复了一贯的淡漠，“周骁会告诉你该做什么。
记住，你唯一的工作，就是‘随叫随到’。”
“随叫随到”西个字，他咬得微重，像一道无形的枷锁。
林晚晴默然点头，拿起属于自己的那份合同，感觉那不是几张纸，而是一块烧红的烙铁，烫得她手心刺痛，几乎拿不稳。
她低着头，逃也似的退出了这间令人窒息的办公室。
门外，周骁己经为她安排好了工位——就在总裁办公室门口最近的位置，一张崭新的、流线型的办公桌，配备了最高配置的电脑和齐全的办公用品。
这个位置，无疑将她暴露在所有人的视线之下。
几个早到的秘书助理投来好奇、审视、以及毫不掩饰的嫉妒目光，如同细密的针，扎在她背上。
她们低声的交头接耳，即使听不清内容，也能感受到那其中的恶意与排挤。
林晚晴如坐针毡。
她完全不知道这个“特别助理”具体要做什么，而陆北辰那句“随叫随到”，更像是一把悬在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不知道何时会落下。
果然，不到十五分钟，桌上的内线电话刺耳地响了起来，屏幕上显示着“总裁办公室”的字样。
她心脏一紧，深吸一口气才接起。
“咖啡。”
电话那头，传来陆北辰毫无感情的两个字，随即被挂断。
她手忙脚乱地起身，冲向茶水间。
凭着记忆中和网上看来的零碎知识，她手抖地操作着那台复杂的进口全自动咖啡机，小心翼翼地接了一杯她觉得浓度适中的黑咖啡，屏着呼吸端了进去。
陆北辰正在看文件，甚至没有抬头，只用眼角余光瞥了一眼那杯咖啡，便冷冷道：“温度不对，浓度不对，倒了。”
她愣在原地，看着他冷漠的侧脸，一股委屈涌上心头，又被她强行压下。
她默默端起杯子，退出办公室，将那杯几乎没动过的咖啡倒进水槽。
第二次，她特意用了温度计，调整了咖啡粉量，再次送进去。
他端起来，只是凑近闻了一下，便放下：“糖多了。”
“我……我没放糖。”
她小声辩解。
“咖啡豆本身的甜度过了。”
他语气不耐，“倒了。”
第三次，她选了最苦的咖啡豆，几乎没加什么水，弄出一杯浓缩得发黑的液体。
他这次抿了一口，随即皱眉，眼神里带着毫不掩饰的嫌弃：“太苦。
你是想把我的味蕾毁掉吗？
倒了。”
……一整个上午，她就在这种反复的、近乎吹毛求疵的指令中度过。
送文件、整理日程、接听转达无关紧要的电话……无论她怎么做，似乎都无法达到他苛刻的标准。
他总能找到各种理由否定她的工作，言语像冰冷的鞭子，一次次抽打在她本就紧绷的神经上。
周围的同事从一开始的好奇观望，变成了毫不掩饰的窃窃私语和隐隐的嘲笑。
所有人都看出来了，这位空降的“特别助理”，不过是陆总一时兴起找的新玩具，一个用来彰显权力、随意磋磨的可怜虫罢了。
林晚晴咬着牙，将所有的苦涩和难堪都咽回肚子里。
她不再辩解，只是更加沉默，将陆北辰每一次的挑剔、每一个指令的细节都默默记在心里，努力观察周骁和其他秘书的工作方式，试图从中找到一丝规律，做到更好。
午餐时间，她拒绝了周骁礼貌性的食堂邀请，也受不了同事间那种探究的目光。
她独自一人，躲到了安全通道的楼梯间。
这里安静、冰冷，带着灰尘的味道，却让她感到一丝难得的喘息。
她靠着冰冷的墙壁滑坐下来，从帆布包里拿出一个用保鲜膜包着的、己经冷透发硬的馒头。
这是她昨天晚饭剩下的。
她小口小口地啃着干硬的馒头，喉咙哽咽得难受，需要用力才能咽下去。
积蓄了一上午的委屈、疲惫和巨大的压力，终于在此刻决堤。
眼泪毫无征兆地大颗大颗滚落，砸在冰冷的馒头和膝盖上，晕开深色的痕迹。
她不敢哭出声，只能把脸埋进臂弯里，肩膀剧烈地颤抖着，发出压抑的、小动物般的呜咽。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她……她不懂，陆北辰眼底那深刻的恨意从何而来。
既然恨她，为什么又要给她希望？
既然给了她希望，为什么又要亲手将它一次次碾碎，看着她在他脚下挣扎？
就在这时，“吱呀”一声轻响，楼梯间的防火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了。
林晚晴慌忙用手背胡乱擦掉脸上的泪水，仓促地抬起头。
逆着光，一个穿着白大褂、气质温文儒雅的中年男人站在门口，脸上带着些许惊讶和探寻。
他胸前挂着的访客证清晰显示着他的身份和名字——市第一医院，主任医师，赵明远。
赵医生看着她通红的眼眶、脸上未擦干的泪痕，以及手里那个冷硬的馒头，眼中闪过一丝极为复杂的情绪，有关切，有怜悯，更有一种沉甸甸的、欲言又止的凝重。
他轻轻叹了口气，那叹息声在空旷的楼梯间里显得格外清晰。
“林小姐，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你。”
他的声音温和，却带着一种莫名的沉重，“关于你母亲的病情，我有些新的情况需要和你沟通。
另外……”他顿了顿，目光锐利了几分，压低了声音，“关于三年前……陆北辰先生在那场重病期间，发生的一些事情，我想，我们也需要找个时间，好好谈一谈。”
林晚晴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猛地攥紧，骤然停止了跳动！
赵医生……他知道什么？！
关于陆北辰的病？
关于……三年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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