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颜倾琛
第3章 病房里面的微光
消毒水的气味刺鼻得像某种警告。
陆璐坐在ICU外的长椅上，指尖还残留着齐陆血液的粘稠感。
护士第三次过来劝她离开时，走廊尽头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林哲带着西个保镖出现，定制西装下摆沾着夜露：“璐璐，我现在还能保你安全。”
她注视着他袖扣上缠绕的常春藤图腾，忽然想起三年前火灾那夜，父亲书房地板也散落着同样纹样的信笺。
“安全？”
她轻轻转动手腕，金属手铐在护士站灯光下泛起冷光，“还是灭口？”
林哲眼神骤变。
但在他动作前，主治医生突然推门而出：“患者醒了，坚持要见...”目光落在陆璐身上，“这位小姐。”
监护仪的滴答声里，齐陆躺在各种管线中间。
他苍白的手指正搭在子弹吊坠上，见到她时眼底泛起波澜。
护士刚退出去，他就挣扎着要起身。
“别动！”
她下意识按住他肩膀，掌心触到绷带下灼热的体温。
他趁机扣住她手腕，将某个冰凉物件塞进她掌心——是那枚蓝宝石项链的搭扣，此刻己经重新封好：“去找陈谨年，他守着最后的钥匙。”
陆璐怔住。
那个享誉欧洲的修复大师，正是当年认证《红颜》系列全部毁损的专家。
“为什么现在才...”话语被突然的眩晕打断。
齐陆竟撑着床沿半坐起来，输液针头带出串血珠。
他额头抵着她眉心，呼吸交错间低声呢喃：“因为我发现...比起让你忘记，我更怕彻底失去。”
监护仪突然发出尖锐鸣响。
在医护人员冲进来前，他最后快速说了句话。
温热气流拂过耳膜时，陆璐突然想起十九岁那个雪夜，他也是这样贴着她耳边说：“你的画该挂在奥赛美术馆最亮的展厅。”
此刻他说的是：“你父亲的事故不是火灾。”
混乱中有护士捡起落在地上的项链递还。
陆璐握紧搭扣转身离开，在消防通道里借着应急灯细看——宝石背面多了道细微划痕，组成字母Z。
这是齐陆少年时期所有物件的标记，就像他总在她画框角落写的“L&C”。
陈谨年的工作室藏在苏黎世湖深处。
当陆璐踩着吱呀作响的木楼梯出现时，这位银发老人正对光修补一幅圣母像。
“比预计的晚了两天”他头也不抬，“齐陆高估你了。”
油画颜料的气味瞬间击穿时光。
陆璐看见工作台角落放着熟悉的松节油瓶子，与她巴黎画室里那瓶同一品牌。
而墙边立着的画架上，蒙着白布的轮廓赫然是《红颜》系列里那幅《暮色中的少女》。
“您当年出具的鉴定报告...假的。”
老人刀片刮掉龟裂的油彩，露出底下鲜蓝的新色，“就像这些画，表面是灰烬，内里还活着。”
他递来紫外灯。
光照下《红颜》系列突然浮现出隐藏图层——所有女性背影的衣褶里，都用荧光颜料绘着精密路线图。
那夜在齐陆集团艺术中心，她竟没发现这些画作被植入了父亲最擅长的微绘技术。
“你父亲是我们这代最伟大的情报员。”
陈谨年揭开另一幅画布，底下是陆璐十岁时的肖像，“他退出前留下这个，说如果哪天他遭遇不测...”话音被破门声打断。
三个持械者冲进来的瞬间，老人按下画框机关。
整面墙翻转时陆璐被他推进密道，最后看见的是老人从容不迫地点燃烟斗。
“告诉齐家那小子”陈谨年在墙合拢前微笑，“他欠我的勃艮第，该还了。”
密道通向湖岸游艇。
陆璐在发动马达时摸到船舱暗格里的铁盒，里面装着齐陆的字条：”向左岸开，我等你“。
字迹晕染开棕褐色痕迹，像干涸的血。
她忽然想起他总在雷雨夜打来的越洋电话，那时以为是他心血来潮，此刻才明白那是确认她安全的暗号。
就像他复刻《红颜》的三年，每笔都是不能说出口的守望。
第五区码头笼罩在晨雾里。
陆璐靠着船舷看天鹅掠过水面，指尖在枪柄上轻轻敲打。
这是齐陆教她的节奏，意为“一切就绪”。
身后传来脚步声。
她转身时枪口己经对准来人，却在看清对方时骤然僵住。
齐陆穿着码头工人的连体服，颧骨贴着纱布，走路的姿势却依旧从容。
他身后跟着个戴眼镜的年轻女孩，怀里紧抱着牛皮纸档案袋。
“韩助理，”他侧身介绍，“这三年的数据都在她手里。”
女孩怯生生递来档案。
陆璐翻开时呼吸停滞——每页都是她这三年行程记录，旁边详细标注着潜在威胁等级。
在“林哲求婚日”那页，红笔批注力透纸背：”暂停所有计划“。
“你监视我？”
“是保护。”
齐陆突然咳嗽，血迹从纱布下渗出，“林家在你工作室装了7个窃听器，婚戒里还有定位芯片。”
雾中突然传来汽笛长鸣。
十艘快艇冲破晨雾，桅杆上飘扬着林氏旗帜。
齐陆迅速将她和助理推进集装箱，自己却退后两步。
“需要有人引开他们。”
他笑着按下遥控器，卷帘门缓缓降落时，陆璐看见他做了个口型。
那是很多年前她教他的手语：等雾散。
在黑暗完全降临前，有东西滚进集装箱缝隙。
韩助理捡起时轻呼出声——是那枚子弹吊坠，此刻己经拧开变成微型U盘。
“齐总说...”女孩声音发颤，“这里装着真相的钥匙。”
陆璐握紧犹带体温的金属。
集装箱外传来枪声与落水声，她在黑暗中闭上眼。
当年那个教她手语的少年曾说：“如果哪天你找不到我，就在晨雾最浓的地方等。”
此刻她终于明白，他这些年始终站在她看得见的雾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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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璐坐在ICU外的长椅上，指尖还残留着齐陆血液的粘稠感。
护士第三次过来劝她离开时，走廊尽头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林哲带着西个保镖出现，定制西装下摆沾着夜露：“璐璐，我现在还能保你安全。”
她注视着他袖扣上缠绕的常春藤图腾，忽然想起三年前火灾那夜，父亲书房地板也散落着同样纹样的信笺。
“安全？”
她轻轻转动手腕，金属手铐在护士站灯光下泛起冷光，“还是灭口？”
林哲眼神骤变。
但在他动作前，主治医生突然推门而出：“患者醒了，坚持要见...”目光落在陆璐身上，“这位小姐。”
监护仪的滴答声里，齐陆躺在各种管线中间。
他苍白的手指正搭在子弹吊坠上，见到她时眼底泛起波澜。
护士刚退出去，他就挣扎着要起身。
“别动！”
她下意识按住他肩膀，掌心触到绷带下灼热的体温。
他趁机扣住她手腕，将某个冰凉物件塞进她掌心——是那枚蓝宝石项链的搭扣，此刻己经重新封好：“去找陈谨年，他守着最后的钥匙。”
陆璐怔住。
那个享誉欧洲的修复大师，正是当年认证《红颜》系列全部毁损的专家。
“为什么现在才...”话语被突然的眩晕打断。
齐陆竟撑着床沿半坐起来，输液针头带出串血珠。
他额头抵着她眉心，呼吸交错间低声呢喃：“因为我发现...比起让你忘记，我更怕彻底失去。”
监护仪突然发出尖锐鸣响。
在医护人员冲进来前，他最后快速说了句话。
温热气流拂过耳膜时，陆璐突然想起十九岁那个雪夜，他也是这样贴着她耳边说：“你的画该挂在奥赛美术馆最亮的展厅。”
此刻他说的是：“你父亲的事故不是火灾。”
混乱中有护士捡起落在地上的项链递还。
陆璐握紧搭扣转身离开，在消防通道里借着应急灯细看——宝石背面多了道细微划痕，组成字母Z。
这是齐陆少年时期所有物件的标记，就像他总在她画框角落写的“L&C”。
陈谨年的工作室藏在苏黎世湖深处。
当陆璐踩着吱呀作响的木楼梯出现时，这位银发老人正对光修补一幅圣母像。
“比预计的晚了两天”他头也不抬，“齐陆高估你了。”
油画颜料的气味瞬间击穿时光。
陆璐看见工作台角落放着熟悉的松节油瓶子，与她巴黎画室里那瓶同一品牌。
而墙边立着的画架上，蒙着白布的轮廓赫然是《红颜》系列里那幅《暮色中的少女》。
“您当年出具的鉴定报告...假的。”
老人刀片刮掉龟裂的油彩，露出底下鲜蓝的新色，“就像这些画，表面是灰烬，内里还活着。”
他递来紫外灯。
光照下《红颜》系列突然浮现出隐藏图层——所有女性背影的衣褶里，都用荧光颜料绘着精密路线图。
那夜在齐陆集团艺术中心，她竟没发现这些画作被植入了父亲最擅长的微绘技术。
“你父亲是我们这代最伟大的情报员。”
陈谨年揭开另一幅画布，底下是陆璐十岁时的肖像，“他退出前留下这个，说如果哪天他遭遇不测...”话音被破门声打断。
三个持械者冲进来的瞬间，老人按下画框机关。
整面墙翻转时陆璐被他推进密道，最后看见的是老人从容不迫地点燃烟斗。
“告诉齐家那小子”陈谨年在墙合拢前微笑，“他欠我的勃艮第，该还了。”
密道通向湖岸游艇。
陆璐在发动马达时摸到船舱暗格里的铁盒，里面装着齐陆的字条：”向左岸开，我等你“。
字迹晕染开棕褐色痕迹，像干涸的血。
她忽然想起他总在雷雨夜打来的越洋电话，那时以为是他心血来潮，此刻才明白那是确认她安全的暗号。
就像他复刻《红颜》的三年，每笔都是不能说出口的守望。
第五区码头笼罩在晨雾里。
陆璐靠着船舷看天鹅掠过水面，指尖在枪柄上轻轻敲打。
这是齐陆教她的节奏，意为“一切就绪”。
身后传来脚步声。
她转身时枪口己经对准来人，却在看清对方时骤然僵住。
齐陆穿着码头工人的连体服，颧骨贴着纱布，走路的姿势却依旧从容。
他身后跟着个戴眼镜的年轻女孩，怀里紧抱着牛皮纸档案袋。
“韩助理，”他侧身介绍，“这三年的数据都在她手里。”
女孩怯生生递来档案。
陆璐翻开时呼吸停滞——每页都是她这三年行程记录，旁边详细标注着潜在威胁等级。
在“林哲求婚日”那页，红笔批注力透纸背：”暂停所有计划“。
“你监视我？”
“是保护。”
齐陆突然咳嗽，血迹从纱布下渗出，“林家在你工作室装了7个窃听器，婚戒里还有定位芯片。”
雾中突然传来汽笛长鸣。
十艘快艇冲破晨雾，桅杆上飘扬着林氏旗帜。
齐陆迅速将她和助理推进集装箱，自己却退后两步。
“需要有人引开他们。”
他笑着按下遥控器，卷帘门缓缓降落时，陆璐看见他做了个口型。
那是很多年前她教他的手语：等雾散。
在黑暗完全降临前，有东西滚进集装箱缝隙。
韩助理捡起时轻呼出声——是那枚子弹吊坠，此刻己经拧开变成微型U盘。
“齐总说...”女孩声音发颤，“这里装着真相的钥匙。”
陆璐握紧犹带体温的金属。
集装箱外传来枪声与落水声，她在黑暗中闭上眼。
当年那个教她手语的少年曾说：“如果哪天你找不到我，就在晨雾最浓的地方等。”
此刻她终于明白，他这些年始终站在她看得见的雾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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