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眼
第5章 鬼瞳初开
顾衍离开了，像一阵捉摸不定的风，却在我心里留下了难以平息的波澜。
那张黑色的名片安静地躺在工作台上，散发着与我指尖残留的、源自《幽狱录》的寒意截然不同的冰冷。
一种是怨念与诅咒的阴森，另一种，则是深不见底、难以揣度的幽寒。
我试图将注意力放回修复工作上，拿起另一本需要修补的清代地方志，但目光却总是不由自主地瞟向那本深蓝色的《幽狱录》。
顾衍的话在我脑海里反复回响——“缚灵结”、“生魂封印”、“永世奴役”、“诱饵”、“陷阱”……他说得冷酷而理智，像一把手术刀，剖开了温情脉脉的可能，只剩下血淋淋的危险。
我知道他说的很可能都是真的。
与这些“东西”打交道，轻信往往是通往毁灭最短的路径。
但……那个女子哀婉的歌声，那首接作用于意识的、纯粹的痛苦与绝望，真的只是扭曲的诱饵吗？
我的“眼睛”虽然常带给我麻烦，但也让我比常人更能分辨灵体情绪的真伪。
那份悲伤，太真实，太沉重了。
心烦意乱间，我下意识地再次翻开了《幽狱录》，翻到了夹着头发结的那一页。
这一次，我没有试图去碰那个结，只是静静地看着它，看着那个被锁链捆绑的女子图案，试图用我微薄的能力去感受，去分辨。
起初，一切如常。
那股熟悉的阴寒怨念包裹着书页。
但渐渐地，或许是因为顾衍的出现刺激了我紧绷的神经，或许是因为我前所未有的专注，我感觉有些不对劲。
我的双眼开始微微发热，一种久违的、带着刺痛感的灼热，从眼底深处蔓延开来。
视线里的书页开始变得模糊，周围的光线仿佛在扭曲、旋转。
糟了！
我心中暗叫一声，想要移开目光，却发现自己再次被“钉”在了原地。
比上次触碰头发结时更强烈的束缚感席卷而来！
眼前的景象彻底变了。
工作台、阳光、店铺……一切日常的景象都如同褪色的画布般剥落、消失。
我仿佛被拉入了一个纯粹由黑暗、冰冷和痛苦构成的意识空间。
这一次，我看得更清楚了。
不再是模糊的幻觉片段，而是无比清晰的“景象”——一条条由浓稠黑气凝聚而成的锁链，纵横交错，紧紧捆绑着一个穿着旧式嫁衣的女子。
她的嫁衣是鲜艳的红色，在这片黑暗中显得格外刺眼。
她低着头，长发披散，身体因为痛苦而微微颤抖。
而在她的西周，书页仿佛化作了巨大的、刻满扭曲符咒的墙壁，将她围困在中央。
那些符咒如同活物般蠕动，不断散发出令人窒息的恶意。
最让我头皮发麻的是，在这个空间的“上方”，无尽的黑暗深处，仿佛有一双巨大的、毫无感情的眼睛，正冷漠地注视着这一切！
那双眼睛，与我幻觉中那个黑衣男人的背影带给我的感觉一模一样！
“他在看着……” 血字的警告在此刻变得无比具体和恐怖。
被捆绑的女子似乎感知到了我的“目光”，她猛地抬起头！
这一次，我看清了她的脸。
那是一张很清秀、甚至称得上美丽的脸庞，但此刻却因极致的痛苦而扭曲，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
她的眼睛……她的眼睛里没有瞳孔，只有两团不断旋转的、深不见底的黑暗漩涡，仿佛要将所有的光和希望都吸进去。
她张开嘴，似乎想说什么，但没有任何声音发出。
只有更加强烈的、如同实质般的悲伤和绝望向我涌来，几乎要将我的意识冲垮。
与此同时，我感觉到那双悬浮在黑暗深处的眼睛，似乎……转动了一下，将“目光”投向了我所在的方向！
一股难以言喻的、源自生命本能的恐惧攫住了我！
仿佛被天敌盯上，浑身冰凉，连思维都要冻结。
我的眼睛灼热得如同被烙铁烫伤，剧痛难忍。
“啊——！”
我发出一声短促的痛呼，用尽全身力气猛地向后一仰！
“砰！”
椅子翻倒，我重重地摔在地上，后脑勺磕在木地板上，发出一声闷响。
眼前的幻象瞬间消失，熟悉的店铺景象重新回归。
阳光依旧明媚，工作台上的地方志和《幽狱录》都安安静静地躺在那里。
但我却像刚从水里捞出来一样，全身被冷汗浸透，心脏疯狂跳动，几乎要挣脱胸腔的束缚。
双眼的灼热感缓缓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度的疲惫和酸胀，视线有些模糊。
我躺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过了好一会儿才勉强撑起身体。
看向那本《幽狱录》，眼神里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惊悸。
这一次，我不是“听”到，也不是看到模糊的幻觉，而是真正地用这双“鬼瞳”，“看”到了封印内部的景象！
看到了那个被囚禁的女子，看到了束缚她的诅咒锁链和符咒，也……感受到了那个“他”的注视！
顾衍说得对，这远远超出了我平时处理那些游魂野鬼的范畴。
这是一个结构完整、力量强大的恶毒诅咒体系。
而那个施术者“他”，其存在本身，就带着一种令人战栗的压迫感。
我揉着依旧酸胀刺痛的双眼，心底一片冰凉。
我一首知道自己的“眼睛”有些特殊，能看到常人看不到的东西，偶尔也能感知到一些情绪碎片。
但像刚才那样，如此清晰、如此深入地“看”透一个诅咒的核心，还是第一次。
这双“鬼瞳”，似乎比我想象的还要麻烦，也……更不受控制。
是因为《幽狱录》的刺激？
还是因为顾衍的出现，打破了某种平衡？
我艰难地爬起来，将翻倒的椅子扶好。
目光扫过工作台，落在了那张黑色的名片上。
顾衍。
他现在，是我唯一的，可能理解眼前处境并提供帮助的人。
尽管他神秘、危险，目的不明。
但刚才那一眼，让我彻底明白，单凭我自己，别说解救那个女子，恐怕连自保都成问题。
那个“他”的注视，己经跨越了空间的阻隔，落在了我的身上。
我拿起手机，手指悬在拨号键上，犹豫着。
现在，是“生死攸关的时候”吗？
或许……还没到那个地步。
但距离那一刻，恐怕也不远了。
我将顾衍的电话号码存入了手机，却没有立刻拨打。
我需要一点时间，消化刚才看到的一切，平复这双依旧隐隐作痛的“鬼瞳”。
我知道，从“看”到那双黑暗中的眼睛开始，我己经无法从这个漩涡中脱身了。
那张黑色的名片安静地躺在工作台上，散发着与我指尖残留的、源自《幽狱录》的寒意截然不同的冰冷。
一种是怨念与诅咒的阴森，另一种，则是深不见底、难以揣度的幽寒。
我试图将注意力放回修复工作上，拿起另一本需要修补的清代地方志，但目光却总是不由自主地瞟向那本深蓝色的《幽狱录》。
顾衍的话在我脑海里反复回响——“缚灵结”、“生魂封印”、“永世奴役”、“诱饵”、“陷阱”……他说得冷酷而理智，像一把手术刀，剖开了温情脉脉的可能，只剩下血淋淋的危险。
我知道他说的很可能都是真的。
与这些“东西”打交道，轻信往往是通往毁灭最短的路径。
但……那个女子哀婉的歌声，那首接作用于意识的、纯粹的痛苦与绝望，真的只是扭曲的诱饵吗？
我的“眼睛”虽然常带给我麻烦，但也让我比常人更能分辨灵体情绪的真伪。
那份悲伤，太真实，太沉重了。
心烦意乱间，我下意识地再次翻开了《幽狱录》，翻到了夹着头发结的那一页。
这一次，我没有试图去碰那个结，只是静静地看着它，看着那个被锁链捆绑的女子图案，试图用我微薄的能力去感受，去分辨。
起初，一切如常。
那股熟悉的阴寒怨念包裹着书页。
但渐渐地，或许是因为顾衍的出现刺激了我紧绷的神经，或许是因为我前所未有的专注，我感觉有些不对劲。
我的双眼开始微微发热，一种久违的、带着刺痛感的灼热，从眼底深处蔓延开来。
视线里的书页开始变得模糊，周围的光线仿佛在扭曲、旋转。
糟了！
我心中暗叫一声，想要移开目光，却发现自己再次被“钉”在了原地。
比上次触碰头发结时更强烈的束缚感席卷而来！
眼前的景象彻底变了。
工作台、阳光、店铺……一切日常的景象都如同褪色的画布般剥落、消失。
我仿佛被拉入了一个纯粹由黑暗、冰冷和痛苦构成的意识空间。
这一次，我看得更清楚了。
不再是模糊的幻觉片段，而是无比清晰的“景象”——一条条由浓稠黑气凝聚而成的锁链，纵横交错，紧紧捆绑着一个穿着旧式嫁衣的女子。
她的嫁衣是鲜艳的红色，在这片黑暗中显得格外刺眼。
她低着头，长发披散，身体因为痛苦而微微颤抖。
而在她的西周，书页仿佛化作了巨大的、刻满扭曲符咒的墙壁，将她围困在中央。
那些符咒如同活物般蠕动，不断散发出令人窒息的恶意。
最让我头皮发麻的是，在这个空间的“上方”，无尽的黑暗深处，仿佛有一双巨大的、毫无感情的眼睛，正冷漠地注视着这一切！
那双眼睛，与我幻觉中那个黑衣男人的背影带给我的感觉一模一样！
“他在看着……” 血字的警告在此刻变得无比具体和恐怖。
被捆绑的女子似乎感知到了我的“目光”，她猛地抬起头！
这一次，我看清了她的脸。
那是一张很清秀、甚至称得上美丽的脸庞，但此刻却因极致的痛苦而扭曲，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
她的眼睛……她的眼睛里没有瞳孔，只有两团不断旋转的、深不见底的黑暗漩涡，仿佛要将所有的光和希望都吸进去。
她张开嘴，似乎想说什么，但没有任何声音发出。
只有更加强烈的、如同实质般的悲伤和绝望向我涌来，几乎要将我的意识冲垮。
与此同时，我感觉到那双悬浮在黑暗深处的眼睛，似乎……转动了一下，将“目光”投向了我所在的方向！
一股难以言喻的、源自生命本能的恐惧攫住了我！
仿佛被天敌盯上，浑身冰凉，连思维都要冻结。
我的眼睛灼热得如同被烙铁烫伤，剧痛难忍。
“啊——！”
我发出一声短促的痛呼，用尽全身力气猛地向后一仰！
“砰！”
椅子翻倒，我重重地摔在地上，后脑勺磕在木地板上，发出一声闷响。
眼前的幻象瞬间消失，熟悉的店铺景象重新回归。
阳光依旧明媚，工作台上的地方志和《幽狱录》都安安静静地躺在那里。
但我却像刚从水里捞出来一样，全身被冷汗浸透，心脏疯狂跳动，几乎要挣脱胸腔的束缚。
双眼的灼热感缓缓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度的疲惫和酸胀，视线有些模糊。
我躺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过了好一会儿才勉强撑起身体。
看向那本《幽狱录》，眼神里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惊悸。
这一次，我不是“听”到，也不是看到模糊的幻觉，而是真正地用这双“鬼瞳”，“看”到了封印内部的景象！
看到了那个被囚禁的女子，看到了束缚她的诅咒锁链和符咒，也……感受到了那个“他”的注视！
顾衍说得对，这远远超出了我平时处理那些游魂野鬼的范畴。
这是一个结构完整、力量强大的恶毒诅咒体系。
而那个施术者“他”，其存在本身，就带着一种令人战栗的压迫感。
我揉着依旧酸胀刺痛的双眼，心底一片冰凉。
我一首知道自己的“眼睛”有些特殊，能看到常人看不到的东西，偶尔也能感知到一些情绪碎片。
但像刚才那样，如此清晰、如此深入地“看”透一个诅咒的核心，还是第一次。
这双“鬼瞳”，似乎比我想象的还要麻烦，也……更不受控制。
是因为《幽狱录》的刺激？
还是因为顾衍的出现，打破了某种平衡？
我艰难地爬起来，将翻倒的椅子扶好。
目光扫过工作台，落在了那张黑色的名片上。
顾衍。
他现在，是我唯一的，可能理解眼前处境并提供帮助的人。
尽管他神秘、危险，目的不明。
但刚才那一眼，让我彻底明白，单凭我自己，别说解救那个女子，恐怕连自保都成问题。
那个“他”的注视，己经跨越了空间的阻隔，落在了我的身上。
我拿起手机，手指悬在拨号键上，犹豫着。
现在，是“生死攸关的时候”吗？
或许……还没到那个地步。
但距离那一刻，恐怕也不远了。
我将顾衍的电话号码存入了手机，却没有立刻拨打。
我需要一点时间，消化刚才看到的一切，平复这双依旧隐隐作痛的“鬼瞳”。
我知道，从“看”到那双黑暗中的眼睛开始，我己经无法从这个漩涡中脱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