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夜忌录之异闻四则
第2章 租客老宅禁忌
六月的梅雨季裹着潮气，把出租屋的墙根浸出了霉斑。
林晓捏着刚发的实习工资条，指尖都泛着凉——这点钱在市区连个单间都租不起，更别说凑下个月的押金。
刷租房APP时，那条“西郊老宅单间，月租三百，拎包入住”的信息像根针，扎破了她紧绷的焦虑。
配图里的老宅虽旧，院中有棵歪脖子桂树，窗棂还雕着缠枝纹，看着竟有几分雅致。
只是下面的评论区一片空白，连个问价的人都没有。
“小姑娘，这房子……你确定要租？”
中介是个干瘦的老头，领她往城郊土路走时，脚步磨磨蹭蹭，像踩在棉花上。
林晓攥着帆布包带，笑出两个梨涡：“便宜就行，我刚毕业，没什么讲究。”
老宅的院墙塌了半截，朱漆门虚掩着，推开门时“吱呀”一声，潮霉味裹着股淡得几乎闻不到的桂花油香，扑了她满脸。
院子里的草快没到膝盖，桂树的枝桠歪歪扭扭地伸着，叶子上蒙着层灰，像很久没人碰过。
“这屋是前院的单间，后面那排是厢房，你别去。”
中介掏出串老式铜钥匙，指尖碰钥匙时猛地缩了下，“尤其是西厢房——夜里别开那屋的灯，听见没？”
他的声音压得很低，眼尾的皱纹挤成了沟壑，盯着西厢房紧闭的木门，像在看什么活物。
林晓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西厢房的门是沉黑色的，锁是生了锈的铜锁，门楣上挂着串枯了的艾草，风一吹，晃得人心慌。
“为啥啊？”
林晓好奇。
中介突然往她手里塞了钥匙，退了两步，像是怕沾到什么脏东西：“别问，照做就行。
押金五百，不住满三个月不退——你要是反悔，现在还来得及。”
林晓摸着口袋里皱巴巴的钱，咬了咬牙：“我租。”
中介几乎是逃着离开的，背影没入雾里时，还回头冲她喊了句：“记住！
西厢房的灯，夜里别开！”
前院的单间不算小，摆了张旧木床和书桌，窗户外就是那棵桂树。
林晓扫了扫灰，把行李箱打开，晒被子时，桂树的影子落在床单上，像团揉皱的墨。
头三天过得太平。
白天她挤公交去市区实习，晚上回来煮碗泡面，坐在院中的石凳上吃。
老宅静得很，只有风吹桂树叶的“簌簌”声，连虫鸣都少。
西厢房的门始终关着，铜锁在日光下泛着冷光，像只闭着的眼。
第五天夜里，梅雨季的雷劈碎了夜空，豆大的雨点砸在瓦片上。
林晓被雷声惊醒时，手机正好没电关机——她摸黑找充电宝，指尖碰翻了书桌的笔筒，钢笔“咕噜”滚到了西厢房门口。
雨太大，老宅的院子积了水，赤脚踩在地上，凉得刺骨。
西厢房的门就在眼前，铜锁的花纹在闪电里亮了一下，像张咧嘴的脸。
林晓捡起钢笔时，余光瞥见门缝里漏出点黑，像是什么东西藏在门后。
“不就是间空房吗……”她咬着唇，中介的叮嘱在雷声里淡了半截。
实习时被领导骂的委屈、挤在地铁里的窘迫，混着这老宅的低价带来的侥幸，裹成了股莫名的底气——她倒要看看，这西厢房里到底藏着什么。
铜锁没锁死，轻轻一推就开了道缝。
林晓摸出手机，按亮手电筒，光束晃进屋里的瞬间，她闻到那股桂花油香突然浓了起来，甜得发腻。
西厢房比前院的单间大，靠墙摆着张梳妆台，是老式的红漆木，漆面裂了纹，像爬满了细蛇。
梳妆台上蒙着层薄灰，中间嵌着面铜镜，镜面上落着点斑驳的锈，像没擦干净的血痕。
“什么都没有啊。”
林晓松了口气，伸手按亮了梳妆台上的灯泡——那是个裸露的钨丝灯泡，亮起来时昏黄的光，把房间照得影影绰绰。
她转身要走，脚腕却像被什么缠了下。
低头看时，只有地上的影子，顺着光束往铜镜里爬。
林晓的心跳猛地漏了一拍，鬼使神差地抬头看向铜镜。
镜面上，她的身后站着个女人。
那女人穿件洗得发白的蓝布衫，长发垂到腰，正拿着把旧木梳，一下一下地梳着头发。
梳子划过发丝的“沙沙”声，盖过了外面的雷声，清晰得像贴在林晓耳边。
林晓的血瞬间冻住了。
她不敢回头，眼睛死死盯着铜镜——那女人的头发黑得发亮，梳齿里缠了缕断发，随着梳子的动作晃着。
她的脸对着镜子，却没有五官，只有片模糊的白，像被浓雾蒙住了。
“沙沙……沙沙……”梳子突然停了。
镜里的女人缓缓抬起头，那片模糊的白转向了林晓，像是在看她。
林晓的喉咙里堵着寒气，发不出半点声音，只能看着那女人的手抬起来，木梳顺着她的发丝往下滑，梳齿擦过镜面上的锈痕，留下道浅红的印子。
“啊——！”
林晓终于尖叫出声，抬手扇灭了灯泡。
黑暗裹着桂花油香砸下来，她跌跌撞撞地往外跑，西厢房的门在她身后“砰”地关上，铜锁“咔哒”一声，像是被人从里面锁上了。
她连滚带爬地扑回房间，用椅子抵住房门，裹着被子缩在床角，首到天边泛白，都没敢合眼。
雷声停了，老宅又恢复了死寂，只有西厢房方向，偶尔飘来一两声“沙沙”的梳头声，像根针，扎得她耳膜发疼。
天刚亮，林晓就冲到西厢房门口。
铜锁好好地挂在门环上，像是昨晚的“咔哒”声只是她的幻觉。
她咽了口唾沫，指尖刚碰到锁，锁芯突然“咔啦”一声，自己弹开了。
西厢房的门虚掩着，那股桂花油香比昨晚更浓。
林晓推开门时，腿都在抖——梳妆台上的灯泡是灭的，铜镜蒙着灰，可台面上的薄灰里，多了样东西。
一把旧木梳。
梳齿是黑檀木的，齿缝里缠着缕黑发，发梢还沾着点湿润的桂花油。
梳子旁边的灰印里，有个浅浅的手印，指节细得像根竹枝，正对着铜镜的方向。
林晓的胃里一阵翻涌。
她想起昨晚铜镜里的女人，想起那把梳头发的木梳——就是这把。
她疯了似的摸出手机给中介打电话，听筒里只有忙音；给房东发消息，对话框显示“对方己开启好友验证”。
她拎起行李箱就往门外跑，帆布包带断在门把手上，掉在地上时，露出了里面的梳子——那是她今早从超市买的新梳子，齿缝里竟也缠了缕黑发，和西厢房梳妆台上的那缕，长得一模一样。
林晓连包都没捡，光着脚冲进了晨雾里。
土路的泥泞裹住她的脚踝，身后的老宅像只蛰伏的兽，桂树的枝桠在风里晃着，像是有人站在树后，拿着木梳，一下一下地梳着头发。
后来有人在那间老宅的西厢房里，看到梳妆台上摆着两把木梳。
一把旧的，齿缝里缠着黑发；一把新的，梳背刻着“林晓”两个字，是超市标签上的名字。
中介再带人来看房时，总说这屋的租客“住了没几天就走了，连押金都没要”。
只是没人注意，他递钥匙时，指尖总沾着点淡得发腻的桂花油香，像是刚碰过什么不该碰的东西。
林晓捏着刚发的实习工资条，指尖都泛着凉——这点钱在市区连个单间都租不起，更别说凑下个月的押金。
刷租房APP时，那条“西郊老宅单间，月租三百，拎包入住”的信息像根针，扎破了她紧绷的焦虑。
配图里的老宅虽旧，院中有棵歪脖子桂树，窗棂还雕着缠枝纹，看着竟有几分雅致。
只是下面的评论区一片空白，连个问价的人都没有。
“小姑娘，这房子……你确定要租？”
中介是个干瘦的老头，领她往城郊土路走时，脚步磨磨蹭蹭，像踩在棉花上。
林晓攥着帆布包带，笑出两个梨涡：“便宜就行，我刚毕业，没什么讲究。”
老宅的院墙塌了半截，朱漆门虚掩着，推开门时“吱呀”一声，潮霉味裹着股淡得几乎闻不到的桂花油香，扑了她满脸。
院子里的草快没到膝盖，桂树的枝桠歪歪扭扭地伸着，叶子上蒙着层灰，像很久没人碰过。
“这屋是前院的单间，后面那排是厢房，你别去。”
中介掏出串老式铜钥匙，指尖碰钥匙时猛地缩了下，“尤其是西厢房——夜里别开那屋的灯，听见没？”
他的声音压得很低，眼尾的皱纹挤成了沟壑，盯着西厢房紧闭的木门，像在看什么活物。
林晓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西厢房的门是沉黑色的，锁是生了锈的铜锁，门楣上挂着串枯了的艾草，风一吹，晃得人心慌。
“为啥啊？”
林晓好奇。
中介突然往她手里塞了钥匙，退了两步，像是怕沾到什么脏东西：“别问，照做就行。
押金五百，不住满三个月不退——你要是反悔，现在还来得及。”
林晓摸着口袋里皱巴巴的钱，咬了咬牙：“我租。”
中介几乎是逃着离开的，背影没入雾里时，还回头冲她喊了句：“记住！
西厢房的灯，夜里别开！”
前院的单间不算小，摆了张旧木床和书桌，窗户外就是那棵桂树。
林晓扫了扫灰，把行李箱打开，晒被子时，桂树的影子落在床单上，像团揉皱的墨。
头三天过得太平。
白天她挤公交去市区实习，晚上回来煮碗泡面，坐在院中的石凳上吃。
老宅静得很，只有风吹桂树叶的“簌簌”声，连虫鸣都少。
西厢房的门始终关着，铜锁在日光下泛着冷光，像只闭着的眼。
第五天夜里，梅雨季的雷劈碎了夜空，豆大的雨点砸在瓦片上。
林晓被雷声惊醒时，手机正好没电关机——她摸黑找充电宝，指尖碰翻了书桌的笔筒，钢笔“咕噜”滚到了西厢房门口。
雨太大，老宅的院子积了水，赤脚踩在地上，凉得刺骨。
西厢房的门就在眼前，铜锁的花纹在闪电里亮了一下，像张咧嘴的脸。
林晓捡起钢笔时，余光瞥见门缝里漏出点黑，像是什么东西藏在门后。
“不就是间空房吗……”她咬着唇，中介的叮嘱在雷声里淡了半截。
实习时被领导骂的委屈、挤在地铁里的窘迫，混着这老宅的低价带来的侥幸，裹成了股莫名的底气——她倒要看看，这西厢房里到底藏着什么。
铜锁没锁死，轻轻一推就开了道缝。
林晓摸出手机，按亮手电筒，光束晃进屋里的瞬间，她闻到那股桂花油香突然浓了起来，甜得发腻。
西厢房比前院的单间大，靠墙摆着张梳妆台，是老式的红漆木，漆面裂了纹，像爬满了细蛇。
梳妆台上蒙着层薄灰，中间嵌着面铜镜，镜面上落着点斑驳的锈，像没擦干净的血痕。
“什么都没有啊。”
林晓松了口气，伸手按亮了梳妆台上的灯泡——那是个裸露的钨丝灯泡，亮起来时昏黄的光，把房间照得影影绰绰。
她转身要走，脚腕却像被什么缠了下。
低头看时，只有地上的影子，顺着光束往铜镜里爬。
林晓的心跳猛地漏了一拍，鬼使神差地抬头看向铜镜。
镜面上，她的身后站着个女人。
那女人穿件洗得发白的蓝布衫，长发垂到腰，正拿着把旧木梳，一下一下地梳着头发。
梳子划过发丝的“沙沙”声，盖过了外面的雷声，清晰得像贴在林晓耳边。
林晓的血瞬间冻住了。
她不敢回头，眼睛死死盯着铜镜——那女人的头发黑得发亮，梳齿里缠了缕断发，随着梳子的动作晃着。
她的脸对着镜子，却没有五官，只有片模糊的白，像被浓雾蒙住了。
“沙沙……沙沙……”梳子突然停了。
镜里的女人缓缓抬起头，那片模糊的白转向了林晓，像是在看她。
林晓的喉咙里堵着寒气，发不出半点声音，只能看着那女人的手抬起来，木梳顺着她的发丝往下滑，梳齿擦过镜面上的锈痕，留下道浅红的印子。
“啊——！”
林晓终于尖叫出声，抬手扇灭了灯泡。
黑暗裹着桂花油香砸下来，她跌跌撞撞地往外跑，西厢房的门在她身后“砰”地关上，铜锁“咔哒”一声，像是被人从里面锁上了。
她连滚带爬地扑回房间，用椅子抵住房门，裹着被子缩在床角，首到天边泛白，都没敢合眼。
雷声停了，老宅又恢复了死寂，只有西厢房方向，偶尔飘来一两声“沙沙”的梳头声，像根针，扎得她耳膜发疼。
天刚亮，林晓就冲到西厢房门口。
铜锁好好地挂在门环上，像是昨晚的“咔哒”声只是她的幻觉。
她咽了口唾沫，指尖刚碰到锁，锁芯突然“咔啦”一声，自己弹开了。
西厢房的门虚掩着，那股桂花油香比昨晚更浓。
林晓推开门时，腿都在抖——梳妆台上的灯泡是灭的，铜镜蒙着灰，可台面上的薄灰里，多了样东西。
一把旧木梳。
梳齿是黑檀木的，齿缝里缠着缕黑发，发梢还沾着点湿润的桂花油。
梳子旁边的灰印里，有个浅浅的手印，指节细得像根竹枝，正对着铜镜的方向。
林晓的胃里一阵翻涌。
她想起昨晚铜镜里的女人，想起那把梳头发的木梳——就是这把。
她疯了似的摸出手机给中介打电话，听筒里只有忙音；给房东发消息，对话框显示“对方己开启好友验证”。
她拎起行李箱就往门外跑，帆布包带断在门把手上，掉在地上时，露出了里面的梳子——那是她今早从超市买的新梳子，齿缝里竟也缠了缕黑发，和西厢房梳妆台上的那缕，长得一模一样。
林晓连包都没捡，光着脚冲进了晨雾里。
土路的泥泞裹住她的脚踝，身后的老宅像只蛰伏的兽，桂树的枝桠在风里晃着，像是有人站在树后，拿着木梳，一下一下地梳着头发。
后来有人在那间老宅的西厢房里，看到梳妆台上摆着两把木梳。
一把旧的，齿缝里缠着黑发；一把新的，梳背刻着“林晓”两个字，是超市标签上的名字。
中介再带人来看房时，总说这屋的租客“住了没几天就走了，连押金都没要”。
只是没人注意，他递钥匙时，指尖总沾着点淡得发腻的桂花油香，像是刚碰过什么不该碰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