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群记忆的尽头
第5章 夜色中的邀约
夜色如墨，深沉地将都市吞没。
云澈孤身立于茶舍后院的梧桐树下，指尖一缕幽青灵光闪烁，随风消散。
他己习惯了黑夜的包裹，仿佛唯有黑暗能柔和他心头千年的尖锐。
他本不属于这尘世，却又被尘世的烟火牢牢束缚。
今夜的茶舍格外寂静。
白日里客流如织，茶香氤氲，连带着云澈的心绪也跟着浮沉。
但夜幕降临，喧嚣褪去，只剩他与无尽的沉思为伴。
这是云澈每日必经的修行时刻，借着古法煮茶，以心境对抗禁咒的侵蚀。
只是近来，那封存于心底的恐惧渐渐蠢动，不安如潜流，时时拍击他的灵台。
他回想起昨夜的梦魇。
梦里，无数鱼群在黑水中游弋，眼神空洞，忘却了归途。
那是太虚仙门覆灭那夜的景象——火光、哭喊、鲜血、断魂禁咒的撕裂与灼痛。
云澈自那一刻起，便知自己与所谓长生仙途再无瓜葛。
他的道，早己断裂，只剩躯壳飘零于人间。
但今夜，又有异样。
一枚青铜古钱自夜色中飘落，落在云澈脚边。
古钱上刻着模糊的仙门纹路，正是太虚旧物。
他微微一震，俯身拾起，指腹触到那冰凉的铜面，仿佛有一股幽深的气息从指间钻入心脏。
“终于来了。”
云澈低语，眼中闪过一抹决绝。
他知晓，这是邀约，是某种旧日恩怨的延续。
对方既能将太虚古钱无声无息地送到自己手中，修为绝非凡俗。
更重要的是，对方知晓他的过往——这才是最令云澈恐惧的地方。
月光透过梧桐枝叶洒下斑驳光影，云澈捏紧古钱，踱步回到茶舍。
屋内，茶炉尚暖，残茶未冷。
他坐下，取出藏于案底的青瓷茶盏，倒入一撮龙井，注水，静静守候。
水声如雨，盖过了心头的慌乱。
他清楚，今夜必有人来。
对方既然送来古钱，便是在等他的回应。
云澈并非畏惧生死之人，千年的修为与磨难早己将生死置之度外。
但那股发自灵魂深处的恐惧——那是对过往的愧疚、对仙门覆灭的无力、对自身身份的怀疑。
他问自己：若再一次面对命运的考验，自己还会逃避吗？
茶香渐浓，夜色愈沉。
忽然，茶舍外的风铃无风自鸣。
“来了。”
云澈低声道。
门被轻叩三下，节奏分明。
云澈缓缓起身，手抚古钱，推门而出。
月色下，一名黑衣女子静立于门前，面容被斗篷遮掩，唯有一双眸子如夜色深潭。
“云澈？”
女子声音低柔，却带着不可抗拒的威压。
“是我。”
云澈平静回应，心中暗自提防。
黑衣女子微微颔首，从袖中取出一卷绢帛，递向云澈。
云澈接过，指尖触到绢帛的一刻，一缕熟悉的灵力波动传来，正是太虚仙门的独有气息。
“你是谁？”
云澈问道。
女子沉默片刻，缓缓揭下斗篷，露出一张清冷的面容。
云澈愣住——那是许久未见的故人，昔日太虚仙门的师妹，沈珺。
“沈师妹……”云澈声音微哑，情感如潮水般翻涌。
沈珺目光复杂，“云师兄，许久未见。
你可还记得仙门覆灭那夜？”
云澈苦笑，“怎会忘记？
每一个夜晚，梦里都是那一夜。”
“师傅临终前，将断魂禁咒藏于你体内，是为了保全仙门最后的传承。”
沈珺眼中浮现泪光，“可如今，仙门旧敌卷土重来，都市中己现灵气异动。
你可敢再走上仙途？”
云澈一时无言。
太虚覆灭，断魂禁咒令他痛不欲生。
他本以为，隐于市井，修茶悟道，便可与过往诀别。
可命运终究不肯放过他。
沈珺低声道：“明日子时，东郊废弃钟楼，旧门人将齐聚。
仙凡之争，生死难料。
师兄，若你愿来，我们便共抗天命；若你不来，我亦不怪你。”
云澈望着沈珺，心中百感交集。
千年的冷漠与自我放逐，在这一刻开始松动。
他看着沈珺递来的绢帛，上面隐约写着太虚仙门的旧诀。
“你们还信我？”
云澈声音低沉。
沈珺点头，“师兄，你自甘堕落于凡尘，实为护道之举。
我们从未怪你。”
良久，云澈叹息：“我……怕的不是敌人，也不是生死。
是怕再次失去你们，怕再次成为仙门覆灭的罪人。”
沈珺缓步上前，轻握住云澈手腕，“师兄，仙门己灭，我们所求，不过一线生机。
你若不前行，命运永远困住你我。”
夜风渐起，吹乱云澈额前的发丝。
他闭上眼，回忆起千年前初入仙门时的纯粹与热忱。
那份初心，在漫长的岁月与痛苦中，被遗忘，却未曾真正消散。
“好。”
云澈缓缓睁眼，声音坚定，“明日子时，我会去钟楼。”
沈珺微微一笑，转身消失于夜色中。
云澈望着她离去的背影，心头的恐惧与愧疚逐渐被一股久违的勇气取代。
茶舍内，茶汤尚温。
云澈回到案前，静静端起茶盏，一饮而尽。
茶香苦涩，回甘悠长。
夜色中的邀约，既是命运的召唤，也是自我救赎的起点。
他终于明白，唯有首面恐惧，方能前行。
云澈孤身立于茶舍后院的梧桐树下，指尖一缕幽青灵光闪烁，随风消散。
他己习惯了黑夜的包裹，仿佛唯有黑暗能柔和他心头千年的尖锐。
他本不属于这尘世，却又被尘世的烟火牢牢束缚。
今夜的茶舍格外寂静。
白日里客流如织，茶香氤氲，连带着云澈的心绪也跟着浮沉。
但夜幕降临，喧嚣褪去，只剩他与无尽的沉思为伴。
这是云澈每日必经的修行时刻，借着古法煮茶，以心境对抗禁咒的侵蚀。
只是近来，那封存于心底的恐惧渐渐蠢动，不安如潜流，时时拍击他的灵台。
他回想起昨夜的梦魇。
梦里，无数鱼群在黑水中游弋，眼神空洞，忘却了归途。
那是太虚仙门覆灭那夜的景象——火光、哭喊、鲜血、断魂禁咒的撕裂与灼痛。
云澈自那一刻起，便知自己与所谓长生仙途再无瓜葛。
他的道，早己断裂，只剩躯壳飘零于人间。
但今夜，又有异样。
一枚青铜古钱自夜色中飘落，落在云澈脚边。
古钱上刻着模糊的仙门纹路，正是太虚旧物。
他微微一震，俯身拾起，指腹触到那冰凉的铜面，仿佛有一股幽深的气息从指间钻入心脏。
“终于来了。”
云澈低语，眼中闪过一抹决绝。
他知晓，这是邀约，是某种旧日恩怨的延续。
对方既能将太虚古钱无声无息地送到自己手中，修为绝非凡俗。
更重要的是，对方知晓他的过往——这才是最令云澈恐惧的地方。
月光透过梧桐枝叶洒下斑驳光影，云澈捏紧古钱，踱步回到茶舍。
屋内，茶炉尚暖，残茶未冷。
他坐下，取出藏于案底的青瓷茶盏，倒入一撮龙井，注水，静静守候。
水声如雨，盖过了心头的慌乱。
他清楚，今夜必有人来。
对方既然送来古钱，便是在等他的回应。
云澈并非畏惧生死之人，千年的修为与磨难早己将生死置之度外。
但那股发自灵魂深处的恐惧——那是对过往的愧疚、对仙门覆灭的无力、对自身身份的怀疑。
他问自己：若再一次面对命运的考验，自己还会逃避吗？
茶香渐浓，夜色愈沉。
忽然，茶舍外的风铃无风自鸣。
“来了。”
云澈低声道。
门被轻叩三下，节奏分明。
云澈缓缓起身，手抚古钱，推门而出。
月色下，一名黑衣女子静立于门前，面容被斗篷遮掩，唯有一双眸子如夜色深潭。
“云澈？”
女子声音低柔，却带着不可抗拒的威压。
“是我。”
云澈平静回应，心中暗自提防。
黑衣女子微微颔首，从袖中取出一卷绢帛，递向云澈。
云澈接过，指尖触到绢帛的一刻，一缕熟悉的灵力波动传来，正是太虚仙门的独有气息。
“你是谁？”
云澈问道。
女子沉默片刻，缓缓揭下斗篷，露出一张清冷的面容。
云澈愣住——那是许久未见的故人，昔日太虚仙门的师妹，沈珺。
“沈师妹……”云澈声音微哑，情感如潮水般翻涌。
沈珺目光复杂，“云师兄，许久未见。
你可还记得仙门覆灭那夜？”
云澈苦笑，“怎会忘记？
每一个夜晚，梦里都是那一夜。”
“师傅临终前，将断魂禁咒藏于你体内，是为了保全仙门最后的传承。”
沈珺眼中浮现泪光，“可如今，仙门旧敌卷土重来，都市中己现灵气异动。
你可敢再走上仙途？”
云澈一时无言。
太虚覆灭，断魂禁咒令他痛不欲生。
他本以为，隐于市井，修茶悟道，便可与过往诀别。
可命运终究不肯放过他。
沈珺低声道：“明日子时，东郊废弃钟楼，旧门人将齐聚。
仙凡之争，生死难料。
师兄，若你愿来，我们便共抗天命；若你不来，我亦不怪你。”
云澈望着沈珺，心中百感交集。
千年的冷漠与自我放逐，在这一刻开始松动。
他看着沈珺递来的绢帛，上面隐约写着太虚仙门的旧诀。
“你们还信我？”
云澈声音低沉。
沈珺点头，“师兄，你自甘堕落于凡尘，实为护道之举。
我们从未怪你。”
良久，云澈叹息：“我……怕的不是敌人，也不是生死。
是怕再次失去你们，怕再次成为仙门覆灭的罪人。”
沈珺缓步上前，轻握住云澈手腕，“师兄，仙门己灭，我们所求，不过一线生机。
你若不前行，命运永远困住你我。”
夜风渐起，吹乱云澈额前的发丝。
他闭上眼，回忆起千年前初入仙门时的纯粹与热忱。
那份初心，在漫长的岁月与痛苦中，被遗忘，却未曾真正消散。
“好。”
云澈缓缓睁眼，声音坚定，“明日子时，我会去钟楼。”
沈珺微微一笑，转身消失于夜色中。
云澈望着她离去的背影，心头的恐惧与愧疚逐渐被一股久违的勇气取代。
茶舍内，茶汤尚温。
云澈回到案前，静静端起茶盏，一饮而尽。
茶香苦涩，回甘悠长。
夜色中的邀约，既是命运的召唤，也是自我救赎的起点。
他终于明白，唯有首面恐惧，方能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