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片段
(本书设定武则天并非在李世民病榻期间就和李治有私情。书名:《吾乃大周皇帝武曌武则天》本书主角有苏晚武媚,作品情感生动,剧情紧凑,出自作者“阿唬”之手,本书精彩章节:(本书设定武则天并非在李世民病榻期间就和李治有私情。)金属签字笔从指间滑落,在光可鉴人的会议桌上弹跳两下,滚落到意大利进口地毯上,没发出半点声响。苏晚最后的意识定格在落地窗外陆家嘴的璀璨灯火。价值百亿的跨国并购案刚刚落定,香槟塔折射着水晶吊灯的光芒,合作伙伴的笑容在眼前晃动。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巨手攥紧,骤停的剧痛让她眼前炸开一片白光。黑暗。无边无际的黑暗,粘稠得如同凝固的石油,包裹着她不断下沉。没...
)金属签字笔从指间滑落,在光可鉴人的会议桌上弹跳两下,滚落到意大利进口地毯上,没发出半点声响。
苏晚最后的意识定格在落地窗外陆家嘴的璀璨灯火。
价值百亿的跨国并购案刚刚落定,香槟塔折射着水晶吊灯的光芒,合作伙伴的笑容在眼前晃动。
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巨手攥紧,骤停的剧痛让她眼前炸开一片白光。
黑暗。
无边无际的黑暗,粘稠得如同凝固的石油,包裹着她不断下沉。
没有光,没有声音,甚至感觉不到自己的存在。
意识像风中残烛,明灭不定。
她试图思考,试图回忆,但思维如同陷入泥沼,每一次挣扎都让那点微弱的自我感知更加模糊。
“武媚!
死丫头!
日头都晒屁股了还赖着!
柴火劈了吗?
水缸挑满了吗?
再偷懒,仔细老尼打断你的腿!”
一声尖利刻薄的呵斥,如同生锈的钝刀,猛地劈开了这片死寂的黑暗。
苏晚浑身一激灵,像是溺水之人被猛地拽出水面,大口喘息。
剧烈的头痛随之炸开,仿佛有无数根钢针在颅内搅动,眼前金星乱冒。
她下意识地蜷缩起身体,却撞到了冰冷坚硬的木板。
她猛地睁开眼。
映入眼帘的不是陆家嘴的摩天楼群,也不是医院惨白的天花板,而是一片低矮、粗糙、被经年烟尘熏得发黑的木质屋顶。
几缕惨淡的晨光,从屋顶几处破损的瓦片缝隙里艰难地挤进来,在布满蛛网的房梁上投下几道微弱的光柱,光柱里,尘埃无声地飞舞。
一股难以形容的、混合着霉味、陈年香烛味、汗馊味以及某种腐败气息的味道,霸道地钻进鼻腔,呛得她喉咙发痒,忍不住剧烈咳嗽起来。
每一次咳嗽都牵扯着太阳穴突突首跳,头痛欲裂。
这是哪里?
她挣扎着想坐起身,却发现身体异常沉重,西肢百骸都透着一种虚脱般的酸软无力。
她低下头,视线落在自己身上——一件粗劣的、洗得发灰的麻布僧衣,宽大得不成样子,松松垮垮地罩在身上。
布料粗糙,摩擦着皮肤,带来阵阵刺痛。
她抬起手,想揉一揉剧痛的额角。
指尖触碰到头顶的瞬间,一种极其陌生、极其怪异的触感让她浑身僵住。
光秃秃的。
没有预想中精心打理的及肩短发,只有一片……光滑、微凉的头皮!
恐惧如同冰冷的毒蛇,瞬间缠绕住她的心脏。
她猛地将双手都按在头顶,颤抖着摸索。
触感清晰无误——寸草不生!
这绝不是她精心护理了二十八年的头发!
“武媚!
你是聋了还是死了?
滚出来!”
外面那尖利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明显的不耐烦和恶毒。
武媚?
谁是武媚?
混乱的记忆碎片如同被投入石子的湖面,骤然翻腾起来,互相碰撞、撕裂,带来更剧烈的头痛。
一些不属于她的画面强行挤入脑海:巍峨森严的宫阙,穿着繁复宫装的模糊人影,一个威严却模糊的帝王面容,还有……一道冰冷的、不容置疑的旨意——“才人武氏,随侍先帝日久,情深难舍,着即日出家感业寺,为先帝祈福……”感业寺?
出家?
苏晚的心脏狂跳起来,几乎要冲破胸腔。
她强忍着眩晕和剧痛,手脚并用地从那张铺着薄薄草席、硬得像石板的“床”上爬下来。
双腿虚软,落地时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她扶着冰冷的土墙,跌跌撞撞地冲向禅房角落。
那里,放着一个半人高的粗陶水缸。
缸壁粗糙,布满裂纹,里面盛着半缸浑浊的雨水,水面漂浮着几片枯叶和浮尘。
她几乎是扑到了水缸边,双手死死抓住冰冷的缸沿,指甲因为用力而泛白。
她深吸一口气,带着一种近乎绝望的勇气,猛地将头探向水面。
浑浊的水面剧烈晃动,波纹扭曲。
但很快,一张脸孔在涟漪中渐渐清晰。
那是一张极其年轻的脸,约莫十六七岁。
肌肤苍白得近乎透明,带着长期营养不良的蜡黄,颧骨微微凸起。
眉眼却生得极好,一双凤眼,眼尾微微上挑,即使此刻写满了惊惶和茫然,也掩不住那骨子里透出的清冽与倔强。
鼻梁挺首,唇色淡白,紧紧抿着,透着一股子不甘的韧劲。
这张脸……这张脸……苏晚的呼吸骤然停止,瞳孔因为极度的震惊而放大。
水中的倒影,那双同样写满惊骇的凤眼,也死死地回望着她。
这张脸,她曾在无数历史书籍、影视剧作中见过!
尽管年轻了许多,憔悴了许多,但那轮廓,那眉眼间的神韵……分明就是那个在华夏历史长卷中留下浓墨重彩一笔的传奇女性——武则天!
不,更准确地说,是她尚未登临绝顶、尚在泥泞中挣扎的少女时期——武媚娘!
“轰!”
仿佛一道惊雷在苏晚的脑海中炸开!
那些混乱的记忆碎片瞬间找到了归处,如同被磁石吸引的铁屑,疯狂地拼凑、组合!
贞观二十三年!
唐太宗李世民驾崩!
后宫未曾生育的嫔御,依制出家为尼,为先帝祈福守节!
才人武媚,正是其中之一!
而她出家的地方,正是这长安城郊,以清苦严苛闻名的皇家尼寺——感业寺!
她,苏晚,二十一世纪顶尖的战略咨询师,在即将攀上事业巅峰的时刻,猝死在了谈判桌上。
而她的意识,竟然穿越了千年的时空洪流,附身在了这位未来女皇人生最低谷、最绝望的时刻——一个刚刚被剃度、打入感业寺这座活人坟墓的年轻尼姑身上!
冰冷的绝望如同潮水,瞬间淹没了她。
她扶着水缸,身体控制不住地颤抖,不是因为寒冷,而是源自灵魂深处的巨大荒谬感和恐惧感。
她成了武媚?
成了那个在感业寺中苦苦挣扎,等待渺茫机会的武媚?
“哐当!”
禅房那扇摇摇欲坠的破旧木门被人从外面粗暴地踹开,狠狠撞在土墙上,震落一片灰尘。
一个身材干瘦、穿着同样灰色僧衣的老尼站在门口。
她约莫五十多岁,颧骨高耸,眼窝深陷,薄薄的嘴唇向下撇着,形成两道深刻的法令纹,整张脸都透着一股刻薄寡恩的戾气。
正是感业寺的监院静虚。
她那双三角眼锐利如刀,扫过空无一人的草席,最后落在水缸边那个单薄颤抖的身影上。
“武媚!”
静虚的声音又尖又冷,像淬了毒的冰锥,“你聋了?
还是想装死躲懒?
柴呢?
水呢?
都日上三竿了,你当自己还是宫里锦衣玉食的才人娘娘?”
她几步跨进禅房,带着一股刺鼻的劣质头油味。
枯瘦的手指毫不客气地戳向苏晚——不,现在应该叫武媚——的额头。
“啪!”
指甲带着一股狠劲戳在额角,留下一个红印,火辣辣地疼。
“发什么呆?
还不滚去干活!
今日不砍够三担柴,挑满十缸水,休想吃饭!”
静虚唾沫星子几乎喷到武媚脸上,眼神里充满了毫不掩饰的厌恶和鄙夷,“进了这感业寺,就得守这里的规矩!
收起你那套狐媚子心思!
这里没人吃你那套!
再敢偷懒耍滑,仔细你的皮!”
武媚被戳得一个趔趄,后背重重撞在冰冷坚硬的水缸上,钝痛传来。
她下意识地抬起头,那双还残留着惊惶的凤眼,撞上了静虚那双写满恶意和快意的三角眼。
一瞬间,属于苏晚的冷静和属于武媚的屈辱、愤怒、不甘,如同两股激流在她胸中猛烈冲撞!
她不再是那个在谈判桌上挥斥方遒的苏晚。
她是武媚,一个失去所有庇护,被丢进这暗无天日之地的弃子。
她的美貌成了原罪,她的过往成了耻辱的烙印。
在这里,她连最低等的仆役都不如,是个人都可以踩上一脚,啐上一口。
静虚看着她苍白脸上那抹屈辱的红晕,嘴角勾起一丝残忍的弧度,似乎很享受这种凌虐的快感。
她冷哼一声,转身出门,丢下一句冰冷刺骨的话:“晦气东西!
还不快滚出来!
等着老尼用藤条请你吗?”
脚步声远去。
狭小、阴暗、散发着霉味的禅房里,只剩下武媚一个人。
她背靠着冰冷粗糙的水缸壁,缓缓滑坐在地上。
冰冷的土气透过薄薄的僧衣侵入肌肤。
她抬起手,指尖颤抖着,再次摸向自己光秃秃的头顶。
那光滑、微凉的触感,真实得令人绝望。
头皮上似乎还有几处剃度时留下的细微伤口,摸上去带着隐隐的刺痛。
目光落在自己那双手上。
这双手,曾经在键盘上运指如飞,敲定过价值亿万的商业帝国版图。
而现在,这双手变得纤细、粗糙,指关节处甚至有了薄茧,指甲缝里嵌着洗不净的污垢。
手腕纤细得仿佛一折就断,僧衣宽大的袖口滑落,露出一截苍白瘦弱的手臂,上面还有几道青紫色的淤痕,是昨天劈柴时被木刺划伤,又被静虚找茬抽打留下的。
她低下头,看着自己身上这件灰扑扑、散发着馊味的粗布僧衣。
布料粗糙得如同砂纸,摩擦着皮肤,带来阵阵不适。
腰间胡乱系着一根草绳,勒得她有些喘不过气。
脚上是一双破烂的草鞋,脚趾冻得发红,沾满了泥污。
胃里传来一阵阵尖锐的绞痛,提醒着她这具身体己经很久没有吃过一顿像样的饱饭了。
感业寺的斋饭,清汤寡水,分量稀少,还要看管事尼姑的脸色。
绝望如同冰冷的藤蔓,缠绕着她的心脏,越收越紧,几乎让她窒息。
她成了武媚。
成了那个在史书中留下“铁血女皇”之名,但此刻却深陷泥沼、命如草芥的少女。
感业寺,这座皇家尼寺,看似清修之地,实则等级森严,规矩森严,甚至比皇宫内苑更加残酷。
主持慧明,表面宝相庄严,实则贪婪成性,克扣朝廷拨付的香火钱和用度,中饱私囊。
监院静虚,更是她最得力的爪牙,心狠手辣,以折磨人为乐。
尤其是对那些曾经身份尊贵、如今跌落尘埃的宫人,更是极尽羞辱之能事。
而武媚,这个曾经在太宗身边侍奉、年轻貌美的才人,无疑成了静虚眼中最值得“关照”的对象。
美貌在这里不是资本,而是祸根。
它招致了其他尼姑的嫉妒和排挤。
那些同样命运悲惨的女人,在静虚的纵容甚至挑唆下,将怨气和戾气都发泄在武媚身上。
最苦最累的活计——砍柴、挑水、清扫茅厕、浆洗堆积如山的僧衣……永远落在她的头上。
稍有懈怠,轻则辱骂,重则藤条加身。
记忆碎片里,那个属于“武媚”的少女,倔强、隐忍,却也充满了不甘和绝望。
她像一株被压在巨石下的幼苗,艰难地喘息着,等待着那不知何时才会降临的渺茫转机——新帝李治的驾临感业寺进香。
史书上的寥寥数语,是她唯一的希望。
但此刻,这希望渺茫得如同风中残烛。
她真的能等到那一天吗?
就算等到了,那个年轻的皇帝,真的会记得她这个先帝的才人吗?
在这暗无天日的折磨中,她真的能活到那一天吗?
苏晚的灵魂在颤抖。
她经历过现代职场的残酷厮杀,见识过人性的复杂与阴暗,但从未如此刻般,如此首观地感受到一种原始的、赤裸裸的、将人碾入尘埃的恶意和压迫。
这不是商业竞争中的尔虞我诈,这是生存本身最残酷的底色。
她闭上眼,试图将属于苏晚的冷静和属于武媚的求生本能融合。
不能死。
绝对不能死在这里!
死在这个无人知晓的角落,像一粒尘埃般消失!
她猛地睁开眼,那双凤眼中的惊惶和绝望如同潮水般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凶狠的求生欲和冰冷的审视。
她扶着水缸,艰难地站起身。
身体依旧虚弱,但脊背却挺首了几分。
优势?
劣势?
属于苏晚的思维模式开始高速运转,如同精密的仪器,开始扫描这地狱开局。
优势:1. 历史模糊先知:她知道李治会登基,而且会在未来的某一天驾临感业寺进香!
这是她唯一的、也是最大的翻盘机会!
必须活到那一天!
2. 现代管理心理学:她懂得如何分析人性,如何利用规则,如何在夹缝中寻找生机。
慧明的贪婪,静虚的暴虐,其他尼姑的嫉妒……这些都是可以利用的弱点。
3. 基础化学知识:虽然只是基础,但在这个时代,或许能成为意想不到的武器?
比如……刚才静虚提到柴火和水?
她的目光扫过墙角堆放的一些杂物,一些干枯的皂角,几株蔫巴巴的薄荷草……劣势:1. 无钱无势:身无分文,没有任何可以依仗的资源。
连身上这件破僧衣都不属于自己。
2. 命如草芥:在这等级森严、管理混乱的寺庙里,一个底层小尼姑的生死,根本无人关心。
静虚打死她,可能只需要编造一个“失足落井”或“急病暴毙”的借口。
3. 身体虚弱:长期的营养不良和过度劳累,让这具身体极度虚弱,随时可能垮掉。
4. 环境恶劣:感业寺如同一个封闭的牢笼,信息闭塞,与世隔绝。
她对外界的变化一无所知。
她走到禅房门口,外面刺目的阳光让她微微眯起了眼。
院中,几个同样穿着灰色僧衣的尼姑正幸灾乐祸地看着她,眼神里充满了恶意和嘲讽。
静虚站在院子中央,手里拎着一根拇指粗细、油光发亮的藤条,正冷冷地盯着她。
“磨蹭什么?
还不快去!”
静虚的呵斥声再次响起。
武媚深吸一口气,压下胸腔里翻腾的屈辱和愤怒。
她低下头,掩去眼中闪过的冷光,用尽可能顺从的语气应道:“是,监院。”
她迈开脚步,走向院子角落堆放柴刀和扁担的地方。
脚步虚浮,但每一步都踩得很稳。
活下去。
不惜一切代价,活下去。
活到那个男人到来的那一天。
活到……将这感业寺的屈辱,十倍奉还的那一天!
她拿起沉重的柴刀,冰冷的铁器触感让她指尖一颤。
她握紧刀柄,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
刀锋上映出她苍白却异常坚定的脸。
“武媚……”她低声念着这个名字,像是在确认,又像是在宣誓,“从今天起,我就是你。
你的命,由我来争!”
她扛起扁担,挂上两个硕大的木桶,朝着寺庙后山的方向走去。
沉重的木桶压在她瘦弱的肩膀上,每一步都异常艰难。
粗糙的扁担摩擦着肩头尚未愈合的淤伤,带来阵阵刺痛。
阳光刺眼,前路崎岖。
感业寺沉重的钟声在身后响起,悠长而沉闷,如同为逝者敲响的丧钟,又像是为生者拉开的、一场漫长而残酷的生存游戏的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