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片段
:绝境中的糖坊江南老街的雨丝带着清寒,斜斜打在”念夏糖坊“斑驳的木门上。《时光糖约》火爆上线啦!这本书耐看情感真挚,作者“磕喵”的原创精品作,晓夏陈念安主人公,精彩内容选节::绝境中的糖坊江南老街的雨丝带着清寒,斜斜打在”念夏糖坊“斑驳的木门上。林晓夏拖着行李箱站在檐下时,裤脚己被溅湿,黏在小腿上泛起凉意。门楣上鎏金的“念夏”二字褪了大半,边角卷翘,像外婆晚年蜷缩的手指——那是她小时候总爱摩挲的纹路,如今摸上去只剩粗糙的颗粒感,指尖划过之处,还能蹭到细碎的木屑。雨珠顺着屋檐滴落,在青石板上砸出一个个小小的水洼,倒映着糖坊破败的身影,也映着晓夏眼底的茫然与疲惫。三天前,...
林晓夏拖着行李箱站在檐下时,裤脚己被溅湿,黏在小腿上泛起凉意。
门楣上鎏金的“念夏”二字褪了大半,边角卷翘,像外婆晚年蜷缩的手指——那是她小时候总爱摩挲的纹路,如今摸上去只剩粗糙的颗粒感,指尖划过之处,还能蹭到细碎的木屑。
雨珠顺着屋檐滴落,在青石板上砸出一个个小小的水洼,倒映着糖坊破败的身影,也映着晓夏眼底的茫然与疲惫。
三天前,她刚从那家以压榨员工闻名的互联网公司辞职。
上司张敏的刁难像根毒刺,扎在她心里整整一年。
从“方案重做十版却只改标点符号”到“加班到凌晨三点被污蔑摸鱼偷懒”,从“抢走客户资源却说是自己的功劳”到最后让她背锅客户流失的责任,每一次打压都让晓夏的自信心一点点崩塌。
递辞呈那天,张敏坐在宽大的老板椅上转了半圈,涂着正红色指甲油的手指敲着桌面,嘴角勾起一抹轻蔑的笑:“林晓夏,你真以为自己有多厉害?
离了这家公司,你这种只会死干活、不会来事的,什么也不是。”
晓夏没有反驳,只是攥紧了手里的辞呈,指甲深深嵌进掌心。
她知道,再待下去,自己迟早会被这无休止的PUA彻底压垮。
走出写字楼时,天空正下着小雨,和今天一样阴冷。
她漫无目的地走在街头,看着车水马龙,突然觉得无比孤单——在这座繁华的城市里,她奋斗了五年,却连一个能容身的角落都没有。
失业的狼狈还没来得及消化,外婆去世的消息就像一记惊雷,狠狠砸在她心上。
接到舅舅电话的那一刻,晓夏的大脑一片空白,只听见舅舅哽咽的声音在耳边回响:“晓夏,你外婆……走了,走得很安详,她最后还在叫你的名字。”
挂了电话,她再也忍不住,蹲在路边失声痛哭,雨水混着泪水,打湿了她的头发和衣服。
赶回老家的高铁上,晓夏一路哭,脑海里全是童年和外婆有关的画面。
小时候,父母忙于工作,她是跟着外婆长大的。
外婆的念夏糖坊,是她童年最温暖的港湾。
每到放学,她就会背着书包,一路小跑冲进糖坊,外婆总会笑着递给她一块刚做好的麦芽糖,甜香裹着后院飘来的桂花香,漫过青石板路,钻进巷口每一户人家。
她总爱趴在灶台上,看外婆握着铜勺熬糖,琥珀色的糖浆在锅里咕嘟冒泡,拉起长长的糖丝,阳光透过窗户照在上面,泛着晶莹的光泽。
外婆会一边熬糖,一边给她讲故事,讲糖坊的来历,讲自己年轻时学做糖的趣事,讲那些关于“坚持”和“初心”的道理。
可现在,那个总是笑着给她做糖的外婆不在了。
推开门,霉味混着淡淡的焦糖味扑面而来,像一张陈旧的网,将她笼罩。
糖坊里积满了灰尘,墙角堆着外婆的旧竹篮、打了好几个补丁的粗布围裙,还有一把掉了漆的竹制扫帚。
老式铜糖锅蹲在灶台边,锅底结着厚厚的琥珀色糖痂,像凝固的岁月。
灶台上还放着一个豁口的粗瓷碗,碗里残留着一点点干涸的糖浆痕迹。
墙上挂着外婆年轻时的照片,穿着蓝布衫,梳着两条麻花辫,站在糖坊门口笑得眉眼弯弯,阳光洒在她脸上,温暖得让人挪不开眼。
晓夏走过去,指尖抚过冰凉的锅沿,那触感和记忆里一模一样,眼泪突然决堤。
“外婆,你怎么把这么个烂摊子留给我啊……”她蹲在地上,肩膀剧烈颤抖,手指抠着地面的青砖缝,指甲缝里沾满灰尘。
律师递来的文件还揣在她的包里,像一块沉甸甸的石头压得她喘不过气——除了这家糖坊,外婆还留下了一张30万的负债单,那是她晚年生病住院欠下的医药费;还有一纸盖着猩红印章的拆迁通知,上面写着:老街纳入城市更新规划,一个月内必须搬离,逾期将强制拆除。
30万负债,一个月后拆迁。
晓夏觉得自己的人生跌到了谷底。
她除了会写策划案,什么都不会,连煮面都容易糊锅,更别说传承外婆那门复杂的制糖手艺。
她甚至想过,干脆把糖坊卖了,还清负债,拿着剩下的钱,找个小地方重新开始。
可每当这个念头冒出来,她就会想起外婆的笑容,想起那些温暖的童年时光,心里就像被针扎一样疼。
不死心的念头还是占了上风。
她翻出外婆藏在橱柜深处的麦芽粉和糯米,那是外婆生前准备的原材料,用牛皮纸袋装着,上面还贴着一张小小的标签,写着“2024年新麦”。
她想试着熬一次麦芽糖,就像外婆教她的那样。
她按照模糊的记忆,把糯米淘洗干净,浸泡在水里,然后生火、加水,把糯米倒进锅里煮。
可火候没掌握好,水加少了,糯米很快就煮糊了,锅底结了一层黑色的锅巴,散发出焦糊的味道。
她赶紧往锅里加水,又把麦芽粉倒进去,搅拌均匀,可糖浆还是越来越稠,最后变成了黑乎乎的一团,苦味弥漫在空气中,呛得她不停咳嗽。
晓夏看着黑漆漆的锅,绝望得差点把铜锅砸在地上——可那是外婆最宝贝的东西,是她用了一辈子的家伙事儿,她终究还是舍不得。
她瘫坐在地上,看着眼前破败的糖坊,看着那半锅失败的糖浆,突然觉得无比无力。
也许,王阿姨说得对,这糖坊,这手艺,早就该被时代淘汰了。
“吱呀”一声,木门被推开。
老街坊王阿姨撑着油纸伞走进来,裤脚沾着泥点,头发被雨水打湿了几缕,贴在脸颊上。
她上下打量着晓夏,眼神里带着几分同情,还有几分挑剔:“晓丫头,你外婆走了,这糖坊也该散了。
你外婆的手艺早就没人稀罕了,现在的年轻人都喜欢吃那些包装花哨、加了各种添加剂的糖果,谁还愿意吃你这老掉牙的麦芽糖?
守着这破地方,除了赔钱还能干嘛?
不如早点卖了抵债,拿着钱去城里再找份工作,女孩子家,安稳最重要。”
晓夏抿着唇没说话,心里像被针扎。
她知道王阿姨是好意,从小到大,王阿姨就像亲阿姨一样照顾她和外婆。
可她就是不甘心,不甘心外婆守了一辈子的糖坊,就这么没了。
“王阿姨,这是外婆一辈子的心血,我不想就这么放弃。”
她抬起头,眼里含着泪水,却带着一丝倔强。
王阿姨叹了口气:“傻孩子,光有执念有什么用?
现实是残酷的。
30万负债,一个月后拆迁,你怎么扛?
你外婆那手艺,就算你学会了,也卖不出去啊。”
说完,她摇了摇头,转身走了,油纸伞在雨幕中渐渐远去。
送走王阿姨,晓夏在杂物堆里翻找,想看看外婆有没有留下什么别的东西。
她搬开一个沉重的木箱,木箱底下压着一个冰凉的樟木盒子,锁扣己经生锈,上面刻着细小的桂花纹。
她找来一把剪刀,费力地撬开锁扣,里面铺着红色绒布,绒布上放着一套精致的糖画工具——铜勺磨得发亮,勺口圆润光滑,十几根粗细不同的糖画针整齐排列,针尾还刻着小小的“念”字,旁边是半本泛黄的糖谱,纸页脆得一碰就掉,上面用毛笔写着密密麻麻的配方,字迹娟秀,是外婆的笔迹。
最底下,是一张老照片:年轻的外婆穿着蓝布衫,站在糖坊门口笑,身边站着个穿中山装的陌生老人,两人手里都捧着刚做好的糖画,糖画的桂花图案还泛着光泽,背景是糖坊崭新的木门,门楣上的“念夏”二字金光闪闪。
晓夏拿起照片,指尖轻轻摩挲着外婆的笑脸。
照片背后,是外婆娟秀的字迹:“念夏糖坊,以糖为念,以夏为安。”
那是外婆的心愿,也是糖坊的初心。
她突然想起外婆曾经对她说过的话:“晓夏,做糖和做人一样,都要脚踏实地,不能急功近利。
只要你真心对待每一份原料,用心熬制每一锅糖,就一定能做出最好吃的麦芽糖。
糖坊不仅是一个铺子,更是一种传承,一种坚守。”
那一刻,晓夏心里突然生出一股韧劲。
外婆守了一辈子的糖坊,她不能就这么放弃。
就算负债累累,就算面临拆迁,她也要试一试,为了外婆,为了那份温暖的童年记忆,为了这份即将失传的手艺。
她对着照片,一字一句地说:“外婆,我一定守住糖坊,就算赔光所有,也想试试完成你的心愿。”
雨还在下,但晓夏的眼神里,己经有了一丝光亮。
她拿起抹布,开始一点点擦拭铜锅上的糖痂,动作轻柔得像在抚摸外婆的手。
她又找来扫帚,把糖坊里的灰尘一点点清扫干净,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来,落在她忙碌的身影上,仿佛外婆的目光,温柔而坚定。
她知道,未来的路会很难,但只要她不放弃,就一定能找到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