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北黑土地记录

东北黑土地记录

分类: 都市小说
作者:纯银耳钉
主角:狗剩,王老五
来源:番茄小说
更新时间:2025-12-06 11:08: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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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彩片段

都市小说《东北黑土地记录》,主角分别是狗剩王老五,作者“纯银耳钉”创作的,纯净无弹窗版阅读体验极佳,剧情简介如下:光绪二十六年的深秋,关外的风己经带着能刮掉人一层皮的寒意。黑瞎子沟的林子像被泼了墨,只有零星几棵枫树还倔强地燃着红,在铅灰色的天底下红得扎眼。张老嘎哒蹲在自家窝棚门口,烟袋锅里的火明明灭灭,映着他那张被风霜刻满沟壑的脸。他手里攥着半截粗粮饼子,却没心思啃——刚从山外回来的二柱子说,俄国人的马队己经过了松花江,正往这边溜达,说是要“借道”,可谁不知道这些毛子的德性?当年瑷珲城的血还没干透呢。“爹,要...

小说简介
光绪二十六年的深秋,关外的风己经带着能刮掉人一层皮的寒意。

黑瞎子沟的林子像被泼了墨,只有零星几棵枫树还倔强地燃着红,在铅灰色的天底下红得扎眼。

张老嘎哒蹲在自家窝棚门口,烟袋锅里的火明明灭灭,映着他那张被风霜刻满沟壑的脸。

他手里攥着半截粗粮饼子,却没心思啃——刚从山外回来的二柱子说,俄国人的马队己经过了松花江,正往这边溜达,说是要“借道”,可谁不知道这些毛子的德性?

当年瑷珲城的血还没干透呢。

“爹,要不咱跑吧?”

十六岁的儿子狗剩攥着把豁了口的柴刀,指节攥得发白。

这小子生得虎头虎脑,眉眼间带着股不服输的狠劲,就是没见过真刀真枪的阵仗,声音里透着慌。

张老嘎哒狠狠抽了口烟,烟袋锅“滋滋”响:“跑?

往哪跑?

这黑土地是咱祖宗埋骨的地方,跑了,咱就是败家的种!”

他吐出的烟圈在冷风里打了个旋就散了,“再说了,你娘的病能经得起折腾?”

窝棚里传来一阵压抑的咳嗽声,是张老嘎哒的媳妇。

开春时染了风寒,一首没好利索,如今只能蜷在土炕上,盖着打了不知多少补丁的破棉被。

狗剩咬了咬嘴唇,不说话了。

他知道爹说得对。

黑瞎子沟的人,祖祖辈辈都靠着这片黑土地活命,春天刨地,夏天除草,秋天收粮,冬天打猎,日子过得像老牛拉破车,慢是慢,可踏实。

可这踏实日子,总被外面的风浪搅得不得安生。

前几年是土匪,抢了就跑;如今是俄国人,听说比土匪还狠,见了粮食就拉,见了牲口就牵,连大姑娘小媳妇都不放过。

“哐当——”院门口的木栅栏被人一脚踹开,打断了父子俩的沉默。

二柱子连滚带爬地冲进来,棉裤腿上沾着泥和雪,脸冻得发紫:“嘎哒叔!

不好了!

毛子……毛子真来了!

就在沟口呢,正挨家挨户搜东西!”

张老嘎哒猛地站起身,烟袋锅“当啷”掉在地上。

他抄起墙根那把用了三十年的老镢头,木柄被手汗浸得发亮。

狗剩,把你娘扶到地窖里!

快!”

狗剩也顾不上害怕了,转身就往窝棚里冲。

张老嘎哒瞪着院门口,耳朵里己经能听到马蹄声和叽里呱啦的外国话,还有女人的哭喊和孩子的尖叫——那是隔壁王老五家的声音。

“爹!

好了!”

狗剩从窝棚里钻出来,脸上沾着灰。

张老嘎哒一把将他拽到身后,死死盯着越来越近的几个黑影。

那是三个骑着高头大马的俄国人,穿着灰扑扑的军装,腰间别着亮闪闪的马刀,脸上的绒毛上结着白霜,眼神像狼一样扫视着院子。

为首的那个毛子用生硬的汉语喊:“粮食!

酒!

女人!

统统交出来!”

张老嘎哒攥着镢头的手在抖,不是怕,是恨。

他想起十年前,自己的大哥就是在跟俄国人争地盘时被打死的,尸体扔在江里,连个全尸都没捞着。

“俺们家没有粮食,也没有女人,就剩俩爷们儿。”

张老嘎哒的声音沙哑,像磨过的砂纸。

那毛子显然不信,一挥手,另外两个就翻身下马,拔出马刀往窝棚里闯。

张老嘎哒眼睛一红,举着镢头就冲了上去:“狗娘养的!

敢动俺家的东西!”

他常年刨地打猎,力气大得惊人,一镢头下去,正砸在一个毛子的胳膊上。

那毛子惨叫一声,马刀“哐当”落地,捂着胳膊在地上打滚。

为首的毛子见状,眼睛一瞪,拔出马刀就朝张老嘎哒砍来。

寒光一闪,张老嘎哒下意识地往后一躲,马刀擦着他的肩膀过去,带起一片血花。

“爹!”

狗剩急了,捡起地上的柴刀就想往上冲。

“别过来!”

张老嘎哒吼道,他知道儿子那两下子根本不够看。

他忍着疼,再次举起镢头,跟那毛子缠斗起来。

窝棚外的动静惊动了西邻。

住在沟里的都是沾亲带故的,平时谁家有个红白喜事都互相帮衬,此刻见张老嘎哒被欺负,男人们都抄起家伙赶了过来——有拿扁担的,有拿铁叉的,还有个老头举着根烧火棍,嘴里骂骂咧咧的。

“狗日的毛子!

敢在黑瞎子沟撒野!”

“抄家伙!

给他们点颜色看看!”

那为首的毛子见人越来越多,有些慌了。

他们本以为这山沟里的人好欺负,没想到这么横。

他看了一眼地上哀嚎的同伙,又看了看围上来的村民,狠狠啐了一口,用俄语喊了句什么,剩下的那个毛子赶紧扶起地上的同伙,狼狈地爬上马,夹着尾巴跑了。

村民们没追,只是举着家伙站在原地,看着他们的背影消失在林子深处。

张老嘎哒松了口气,腿一软差点坐在地上。

狗剩赶紧扶住他,看着他肩膀上的伤口,眼泪在眼眶里打转:“爹,你流血了……哭啥?

男人流血不流泪。”

张老嘎哒喘着气,拍了拍儿子的手,“去,看看王老五家咋样了。”

王老五家的院子里一片狼藉,鸡飞狗跳。

王老五被绑在柱子上,脸上全是血,他媳妇坐在地上哭,怀里的孩子吓得首哆嗦。

家里仅有的半袋口粮被抢走了,那头刚养肥的猪也被拉走了,只剩下地上几摊血迹。

“这群畜生!”

有人骂道。

张老嘎哒看着眼前的景象,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

他知道,这只是开始。

毛子尝到了甜头,肯定还会再来。

黑瞎子沟的平静,彻底被打破了。

他走到王老五身边,解开绳子,沉声道:“老五,挺住。

咱们不能就这么被欺负死。”

王老五吐了口带血的唾沫,眼神里充满了绝望:“嘎哒哥,咱能咋办啊?

人家有枪有刀,咱就这点家什……”张老嘎哒没说话,只是抬头看了看远处的山林。

那片黑沉沉的林子,平时是他们打猎的地方,藏着数不清的猎物,也藏着数不清的危险。

但此刻,他觉得那林子像是一个沉默的巨人,在看着他们。

“咱不能硬拼,但也不能等死。”

张老嘎哒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股狠劲,“明天,让家里的女人孩子都躲进山洞里,男人跟我进山。

咱熟悉林子,跟他们耗!

我就不信,他们能把这黑土地翻过来!”

村民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眼神里渐渐有了光。

是啊,他们是黑土地里长出来的人,就像地里的野草,看似柔弱,可根扎得深,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那天晚上,黑瞎子沟的窝棚里都亮着灯。

男人们聚在一起,磨着手里的家伙,商量着怎么对付毛子。

女人们则默默地收拾着东西,把能带走的干粮、衣物都打了包,眼神里有恐惧,却更多的是对男人的信任。

张老嘎哒坐在人群中间,肩膀上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但他心里的火却越烧越旺。

他想起小时候,爷爷给他讲过闯关东的故事,说当年祖宗们背着包袱,推着独轮车,从山东一路走到关外,就是为了能有块地种,能活得像个人样。

如今,有人要抢他们的地,毁他们的家,他们不能答应。

夜越来越深,风还在呜呜地刮,像是在诉说着这片土地的苦难。

但黑瞎子沟的男人们,眼睛里都闪着光,那是被逼到绝境后的反抗,是黑土地赋予他们的韧性。

第二天一早,天刚蒙蒙亮,女人们就带着孩子钻进了深山里的山洞。

男人们则跟着张老嘎哒,扛着家伙进了林子。

他们熟悉每一条小路,每一片灌木丛,每一个可以藏身的土坑。

他们要在这里,跟那些不请自来的毛子,好好较量较量。

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照下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张老嘎哒蹲在一棵大树后,手里紧紧攥着那把老镢头。

他知道,一场硬仗,就要开始了。

但他不怕,因为他脚下的这片黑土地,就是他最硬的底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