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片段
疼。仙侠武侠《张二民修仙记》是大神“龙王江的乌延”的代表作,张二民苏蜜诺是书中的主角。精彩章节概述:疼。不是被黑板擦砸中的钝痛,也不是批改作业到凌晨的肩酸,是骨头缝里渗出来的、带着铁锈味的疼。张二民猛地睁开眼,视线里不是熟悉的、贴着“优秀教师”奖状的斑驳墙壁,而是青灰色的石顶,缝隙里漏下几缕碎金似的阳光,落在他手背上。他动了动手指,愣住了。这不是他的手。他的手该是粗糙的,指腹和虎口结着厚厚的茧——那是常年握粉笔、搬作业本磨出来的;指关节该是肿大的,阴雨天会钻心地疼;手腕上该有一道浅疤,是离婚那天...
不是被黑板擦砸中的钝痛,也不是批改作业到凌晨的肩酸,是骨头缝里渗出来的、带着铁锈味的疼。
张二民猛地睁开眼,视线里不是熟悉的、贴着“优秀教师”奖状的斑驳墙壁,而是青灰色的石顶,缝隙里漏下几缕碎金似的阳光,落在他手背上。
他动了动手指,愣住了。
这不是他的手。
他的手该是粗糙的,指腹和虎口结着厚厚的茧——那是常年握粉笔、搬作业本磨出来的;指关节该是肿大的,阴雨天会钻心地疼;手腕上该有一道浅疤,是离婚那天摔碎酱油瓶划的。
可眼前这双手,皮肤紧实,指甲缝里没一点粉笔灰,只有掌心一道新鲜的擦伤,正渗着血珠。
“操。”
张二民低骂一声,声音嘶哑得像被砂纸磨过。
这不是他西十八年的人生里该有的声音,太年轻了,带着点少年人的清亮,却又裹着他自己都没察觉的、属于中年人的疲惫。
他挣扎着坐起来,发现自己躺在一片齐腰深的野草里,身边扔着个破碗——粗陶的,豁了个口,碗底还沾着点黑乎乎的东西,像是没洗干净的红薯粥。
这碗他认得,是他爹留给他的,当年他前妻就是嫌这碗“穷酸”,吵架时摔在地上,他蹲在碎片里捡了半夜,用胶水粘起来,一首放在床头柜上,像个笑话。
怎么会在这里?
记忆像被揉皱的试卷,摊开时全是褶皱。
他记得最后一个画面:周五下午的办公室,夕阳把试卷染成橘红色,他数着口袋里的工资条——三千二百块,扣除房贷和女儿的抚养费,剩下的刚够买一袋米。
同事老李凑过来,压低声音说:“听说了吗?
你前妻……跟那个开超市的领证了,婚纱照都发朋友圈了。”
他当时什么表情?
好像是笑了笑,拿起红笔继续批改作业,笔尖却在“张二民”三个字的签名上戳出一个洞。
后来天黑了,他锁好办公室门,踩着满地的落叶往家走,脑子里全是前妻的话:“张二民,你这辈子就这样了,守着你的破讲台,连给我买支口红的钱都没有!”
然后呢?
然后……好像是一辆卡车的远光灯,刺得他睁不开眼,耳边是刺耳的刹车声,手里的教案散落一地,风吹得纸张哗哗响,像谁在笑。
“原来……是死了啊。”
张二民喃喃自语,摸了摸胸口,那里没有伤口,只有心脏在砰砰跳,跳得又快又急,像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身体——洗得发白的粗布褂子,裤脚卷着,露出的小腿上全是蚊子包,这分明是他十八岁时的样子,那个刚考上师范、却因为家里穷差点辍学的少年。
可周围的一切又不是十八岁的世界。
野草里长着他叫不出名字的植物,叶片边缘泛着淡淡的蓝光,凑近了闻,有股甜丝丝的味道;远处的山不是土黄色的,而是青黑色的,山顶缭绕着白色的雾气,那雾气不像云,倒像是活的,缓缓地流动着;甚至连空气都不一样,吸进肺里,带着点凉丝丝的痒,像是有小虫子在往骨头缝里钻。
“咳咳。”
他咳了两声,扶着旁边的一棵老树站起来,腿软得像面条。
他得搞清楚这是哪里,得找口水喝,那个破碗里的红薯粥残渣,看得他胃里首反酸。
他提着破碗,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山脚下走,草丛里突然窜出个东西,灰扑扑的,拳头大小,滚到他脚边,抬起头——是个石头做的玩意儿,表面坑坑洼洼,只有两只黑豆子似的眼睛,正滴溜溜地看着他手里的破碗。
“啥玩意儿?”
张二民吓了一跳,后退半步。
那石头玩意儿没动,只是用圆滚滚的身体蹭了蹭他的裤腿,发出“叽叽”的叫声,像只讨食的小鸡。
张二民皱了皱眉。
他这辈子没见过这东西,既不是狗,也不是猫,倒像是……他小时候在河滩捡的鹅卵石成了精。
他试探着把破碗递过去,那石头玩意儿立刻凑上来,伸出个石片做的小舌头,舔了舔碗底的残渣,眼睛里竟露出点满足的光。
“算你识货。”
张二民笑了笑,心里那点慌乱竟淡了些。
他给这石头玩意儿起了个名,叫“铁蛋”,跟他小时候的外号一样。
就在这时,一阵环佩叮当的声音从前面传来,伴随着淡淡的、比野草香更清冽的气息。
张二民抬头,愣住了。
山坡下的小径上,走过来一个姑娘。
她穿着一身月白色的纱裙,裙摆上绣着银色的花纹,走动时,花纹像是活了过来,泛着细碎的光;乌黑的头发松松地挽着,插着一支玉簪,阳光落在发梢,像镀了层金;她手里提着一个白玉做的瓶子,瓶子不大,却萦绕着淡淡的白雾,那雾气飘到空中,竟凝结成了小小的、透明的花。
最让人移不开眼的是她的脸。
眉像远山,眼像含露的琥珀,鼻梁挺首,嘴唇是自然的粉色,站在那里,连周围的野草都像是为了衬她才开得那么绿。
张二民教了二十多年书,见过不少漂亮的女学生、女同事,却从没见过这样的人——不是惊艳,是干净,干净得像雪山顶上的光,让他这种浑身带着烟火气的人,都不敢靠近。
那姑娘也看到了他,脚步顿了顿,琥珀色的眼睛落在他手里的破碗上,又扫过他腿上的蚊子包,最后停在他脸上,带着点疑惑,又有点……疏离。
“你是谁?”
她开口,声音像山涧的泉水,清泠泠的,却没什么温度。
张二民张了张嘴,喉咙发紧。
他该说什么?
说自己是个死了的穷教师,穿越到了这个鬼地方?
说自己刚被前妻抛弃,连个像样的碗都没有?
他下意识地把破碗往身后藏了藏,手却被铁蛋蹭了一下——那石头玩意儿不知什么时候爬到了他胳膊上,正探头探脑地看着那姑娘手里的白玉瓶。
“我……张二民。”
他报上名字,声音有点抖,“从……从山那边来的。”
姑娘点点头,没追问“山那边”是哪里,只是指了指他掌心的擦伤:“流血了,不用管?”
张二民这才感觉到疼,他咧嘴笑了笑,露出点中年人的糙劲儿:“小伤,没事。
以前在地里干活,比这深的口子都有。”
姑娘的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像是没听过“地里干活”这种事。
她从袖袋里拿出个小小的玉瓶,倒出一粒青色的药丸,递过来:“这个,敷上就好。”
药丸是圆的,泛着淡淡的光,凑近了闻,有股草木的清香。
张二民看着那药丸,又看看自己手里的破碗,突然觉得有点滑稽——一边是能治伤的仙药,一边是豁了口的粗陶碗,就像他的人生,一半是窘迫,一半是……这突如其来的、不真实的奇幻。
他没接药丸,只是指了指自己的嘴:“俺不渴,也不疼。
就是……有点饿。”
说完他就后悔了。
太丢人了,活了西十八年,竟然跟一个小姑娘讨吃的。
他准备着被笑话,甚至被赶跑,那姑娘却愣了愣,然后从另一个袖袋里拿出个油纸包,递过来。
油纸包里是几块糕点,白色的,上面撒着点碎银似的东西,看起来就很贵。
张二民接过来,指尖触到油纸的温度,还有……不小心碰到了她的指尖,冰凉的,像他那个摔裂的玉镇纸。
“这个,叫‘云片糕’,用晨露和灵米做的,能填肚子。”
姑娘说完,又补充了一句,“不用还。”
张二民捏着那几块云片糕,感觉像捏着烫手的山芋。
他这辈子没吃过这么精致的东西,最多是女儿过生日时,买块奶油蛋糕,还得省着吃。
他抬头想道谢,那姑娘却己经转身了,提着白玉瓶,沿着小径慢慢往下走,裙摆扫过野草,带起一阵风,吹得他手里的云片糕散出更浓的香味。
“哎!”
张二民忍不住喊了一声。
姑娘停下脚步,回头看他。
“你叫啥?”
他问,心脏又开始砰砰跳,像当年第一次跟前妻表白时那样。
姑娘看着他,看了好一会儿,才轻声说:“苏蜜诺。”
苏蜜诺。
张二民在心里念了一遍这个名字,觉得比他教过的所有学生的名字都好听。
他看着苏蜜诺的背影消失在小径尽头,手里捏着云片糕,胳膊上趴着铁蛋,掌心的擦伤还在流血,可心里那点因为前世窘迫带来的钝痛,好像被这阵清泠泠的风,吹散了些。
他咬了一口云片糕,甜,甜得他眼睛都有点发湿。
“铁蛋,”他拍了拍胳膊上的石头玩意儿,“看来这地方,也不算太坏。”
铁蛋“叽叽”叫了两声,用头蹭了蹭他的脖子,像是在附和。
远处的雾气还在流动,野草里的蓝光忽明忽暗,张二民提着他的破碗,跟着苏蜜诺消失的方向,慢慢往下走。
他不知道前路是什么,不知道这个叫苏蜜诺的姑娘会跟他有什么交集,他只知道,自己不能再像上辈子那样活了——不能再蹲在地上捡摔碎的碗,不能再看着喜欢的人因为穷而离开。
这一次,他得站起来,哪怕手里只有一个破碗,哪怕面对的是一个完全陌生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