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片段
梅雨天,裤裆都是潮的。悬疑推理《纸间行者》,讲述主角墨玉胡半仙的爱恨纠葛,作者“耀世孤灯”倾心编著中,本站纯净无广告,阅读体验极佳,剧情简介:梅雨天,裤裆都是潮的。手机在兜里震第十八回了,震得我大腿发麻。老城区这雨下了三天没停,空气能拧出水。老王卤煮的蒜臭味、拆迁工地的石灰味,还有我这“墨香斋”里囤了十年的旧纸霉味——混在一块儿,闻着像谁家祖坟开了盖。我蹲在门槛上刮青苔,裤子湿透了黏在腿上,难受。“叮铃——”门框上那破铜铃响得跟老头咳痰似的。我抬头,没人。风刮的。“墨香斋”这招牌,门框歪得能塞进个拳头。爷爷留下的店,说是什么百年老字号,...
手机在兜里震第十八回了,震得我大腿发麻。
老城区这雨下了三天没停,空气能拧出水。
老王卤煮的蒜臭味、拆迁工地的石灰味,还有我这“墨香斋”里囤了十年的旧纸霉味——混在一块儿,闻着像谁家祖坟开了盖。
我蹲在门槛上刮青苔,裤子湿透了黏在腿上,难受。
“叮铃——”门框上那破铜铃响得跟老头咳痰似的。
我抬头,没人。
风刮的。
“墨香斋”这招牌,门框歪得能塞进个拳头。
爷爷留下的店,说是什么百年老字号,修古籍的。
到我这儿,快成废品收购站了。
手机屏幕亮得刺眼:林默,尾号3319账单欠43689元。
明早十点前不还,法院传票塞你门缝。
西万三。
我盯着那数字,下意识用左手摸右手小指——那里缺了一截。
七岁让卡车碾的,疤长得歪歪扭扭。
等等。
3319。
疤的形状……弯钩像3,缺口像1,翘起来像9。
我打了个寒颤。
“喵嗷!”
墨玉蹲在青苔最厚的石板上。
这黑猫三条腿站着,毛黑得反光,左耳朵缺了个角。
脖子上铜项圈刻着“007”,磨得快看不清了。
“瞅啥?”
我戳它湿鼻子,“上个月偷吃的猫粮,十八块五,利滚利二十一了。”
墨玉甩甩尾巴,瘸着后腿蹦上工作台,精准地一爪子把我那八百多的日本镊子扫到地上。
“我靠!”
我弯腰去捡,老腰“咔吧”一声,“祖宗!
这够买你十条命了!”
工作台上摊着本旧账本,《恒丰米行流水》,1943年的。
虫蛀得跟筛子一样,修一页得三小时。
博物馆老张上个月找上门:“小林,帮个忙,修好给五千!”
五千块啊。
够我还两个月债,够这破店多喘口气——巷口那大红告示写着“拆迁”,盖着貔貅公章,血红血红的。
定金只给了三千。
我打电话问尾款,老张在那边笑:“哎呀,等验收嘛!”
等我修完,他该退休了吧?
玻璃板底下压着张泛黄照片:一个女人站在槐树下,脸看不清。
爷爷临死前说是我奶奶。
可我总觉得不对劲。
槐树的影子方方正正,像纸扎店门口挂的童男童女。
眼眶位置两团黑霉,怎么看都像在盯着我。
“干活了。”
我系上那条油渍麻花的蓝布围裙。
墨玉“噌”地窜上我胸口,沉得我踉跄一步。
“你当我是猫爬架啊?”
手机又震。
还是那个号码。
我盯着“3319”,手指无意识地抠着小指缺口。
这疤……真他妈像那西个数字。
“叮——”新短信:己查清墨香斋估值80万。
林先生,古籍修复师时薪很高吧?
我“啪”地把手机扣桌上。
墨玉吓得钻进账本底下。
“怕啥?”
我把它扒拉出来,“债主还能抢猫抵债啊?”
猫嘴边沾着纸屑。
我仔细一看,操!
账本“1943年8月15日”那行旁边,多了排牙印。
芝麻粒大小,整整齐齐,跟标点符号似的。
“你他娘的——”我抢过账本,“这页我修了三天!”
墨玉跳上书架顶层,蹲在《本草纲目》上装傻。
邪门的是,每次我一提“1943年8月”,它耳朵就贴成飞机耳,瞳孔缩成一根针。
兽医老刘说:“猫老了,神经。”
放屁。
开台灯。
手一抖。
茶杯翻了。
“操!”
我扑过去抓吸水纸——爷爷说过:老纸见水,黄金三秒!
小指伤口蹭到纸边,血珠冒出来,正正滴在“陈氏”两个字上。
墨玉突然炸毛!
三只爪子死死按住账本,右前爪狠命扒拉我手腕。
劲儿大得不像猫。
我挣开,它退到桌角,背弓着,毛全炸开,喉咙里“呜呜”低吼。
我低头看账本。
血在纸上晕开。
然后——动了。
“陈氏”周围,血丝像蚯蚓一样爬,扭成三个字:快跑啊。
我僵住了。
煤油灯“噼啪”爆了个灯花!
手机信号突然断了。
老城区就这德行!
墨玉跳上我肩膀,爪子按在我后颈上,烫得像火炭。
我再低头看账本——血字没了。
“陈氏”两个字干干净净,好像刚才全是幻觉。
“幻你大爷。”
我摸着刺痛的伤口。
墨玉突然叼住我衣领子猛拽,扯掉两颗扣子。
“你干——”门缝底下塞进来一张纸。
我捡起来:“开锁工老赵(拆迁队推荐)”。
想起来了,昨天门锁卡死报修过。
老赵还说呢:“锁芯里卡了纸灰,真邪门。”
脚步声。
嗒。
嗒。
嗒。
停在书店正中间。
铜铃没响。
门锁完好。
一个人站在那儿,戴面具。
黑衣服往下滴水,手里刀柄缠着九根红绳,三根断了,断口焦黑。
“林默。”
沙哑的声音,“你爷爷没教过你?
血不能沾1943年的命簿。”
吓得我一激灵,撞翻铅笔筒。
铅笔散了一地,笔尖全指着黑衣人。
“你谁啊?!”
我举起煤油灯,火苗首抖,“信不信我报警?”
面具摘下来了。
半张脸烧得吓人。
另外半张——是我的脸。
三十来岁,眼角细纹,黑眼圈,连右眉毛那道疤都一样。
“第七个了。”
他刀尖垂地,红绳轻颤,“前六个林默,都死在8月15号那场大雨里。”
刀锋抬起。
“你呢?
想被抹脖子,还是烧成灰?”
墨玉突然扑了上去!
刀光一闪!
煤油灯砸到地上,账本“呼”地烧着了。
墙上影子炸开——无数个“我”举着缺指的手,穿长衫的、穿军装的、穿西装的,全盯着我。
眼眶里没有眼珠。
只有旋转的“3319”。
一声猫叫!
刀锋擦过墨玉项圈,铜片“叮当”裂开。
墨玉缩进柜子底下,只露一双眼睛。
我扑上去救火抢账本。
指尖碰到纸的刹那,三百个声音在脑子里炸开:回家...回家...回家...火燎焦了我头发。
小指伤口灼痛,像针在扎。
黑衣人捡起我的手机,屏幕亮起新短信:明日十点,墨香斋详谈。
带齐材料。
提醒:别碰血。
“明天见,第七代守陵人。”
他扔回手机,刀尖滴着我的汗,在木地板上砸出一个个小坑。
门关了。
铜铃“叮”地一响。
雨还在下。
墨玉瘸着出来,项圈断了,没流血。
它蹭蹭我手心,呼噜声微弱。
我打110,手指头抽筋:“刚、刚才有人闯进来...穿黑的...脸有一半是我...”接线员打断:“先生,您地址是墨香斋?
上周有三起类似报警,都是幻觉。”
窗外,拆迁告示的红章被雨冲花,露出底下“危房勿近”。
雨水顺着“危”字流,在“26”上打转——我今年,正好二十六。
账本摊在膝盖上。
“陈氏”两个字像铁锈。
摸上去,纸面凹凸不平。
手机震动。
博物馆老张打来的,声音发抖:“小林...那本不是米行账...是1943年‘百艳戏班’的生死簿。
8月15号,六个童女失踪,最后一个姓陈...”电话断了。
门缝底下又塞进来一张黄纸。
边角烧焦了。
红墨水画的符咒像蜈蚣。
小字:卯时三刻,老槐树下。
不来,猫断气。
纸角暗红色。
我闻了闻——铁锈味。
是我的血。
我冲出门!
巷子空荡荡。
只有雨。
路灯下告示牌上“26”的水痕,像只眼睛在笑。
锁死门。
顶上椅子。
墨玉趴在我脚边,金眼死死盯着账本。
我在裁纸刀柄上缠红布条——爷爷说这能辟邪。
以前我不信。
今晚我信了。
“行。”
我摸着墨玉断掉的项圈,“都来。
老子倒要看看——”煤油灯“噼啪”又爆了个灯花!
账本上的水痕聚起来,在“陈氏”下面爬出新字:他来了。
铜铃。
叮——门把手。
开始转动。
我屏住呼吸,握紧裁纸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