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起却回头,满盘皆落索

惊起却回头,满盘皆落索

分类: 都市小说
作者:棠临夜
主角:杨传,煜儿
来源:番茄小说
更新时间:2025-12-06 11:15: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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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彩片段

《惊起却回头,满盘皆落索》男女主角杨传煜儿,是小说写手棠临夜所写。精彩内容:明佑五年十一月十五日——漫天飞雪,纷纷拢拢掩寂寥。嗯,今日如何穿着是好呢?云宁音说过,我着红衣美甚,那便着红衣罢。今日是我的二十七岁生辰,亦会为我的忌日。梳洗齐备,我珍重地将香囊系于腰间,寻着院中藤椅坐下,手执批首,刺入心口,忍痛搅动几下——这么一来,纵有医士赴此再快,亦救不回我了——任凭污血西溅,洇红皑皑白雪。“阿珩!”远远传来之声,是宁音在唤我......十六年前的今日,是我几近哀毁骨立,同她...

小说简介
明佑五年十一月十五日——漫天飞雪,纷纷拢拢掩寂寥。

嗯,今日如何穿着是好呢?

云宁音说过,我着红衣美甚,那便着红衣罢。

今日是我的二十七岁生辰,亦会为我的忌日。

梳洗齐备,我珍重地将香囊系于腰间,寻着院中藤椅坐下,手执批首,刺入心口,忍痛搅动几下——这么一来,纵有医士赴此再快,亦救不回我了——任凭污血西溅,洇红皑皑白雪。

“阿珩!”

远远传来之声,是宁音在唤我......十六年前的今日,是我几近哀毁骨立,同她相逢的日子……我苦笑着,阖了眼,不禁思索,我与她,究竟缘何走到此番情形?

一切,方得从庚庆年间忆起……庚庆十年三月六日——我半伏在桌案上,一手持毛笔蘸墨,一手撑着脑袋,看着墨汁一点点、一点点浸染狼毫,闷闷不乐。

明日我便要去书苑了,娘亲正在教我学写自己的名字。

“来,依着这个写吧。”

娘亲轻轻将写好字的纸推过来,柔声道。

我嗯了声,仍是闷闷不乐。

娘亲扭过头,以绣帕掩面,咳了几声。

她这些年总这样,只说郎中看过了,开了方子,不见好。

今后我便不能睡到日上三竿,不能时时刻刻见到娘亲,不能每日未时两刻吃到雪梨羹和莲子糕……可我亦知,上京城同我一般年岁的小孩都会去书苑,而且父亲叮嘱过了我,要乖乖听娘亲的话。

思绪收回,我笨拙地提笔、下压,一撇一捺地书写。

明明努力了,可墨汁就是不听话,在宣纸上晕开一片又一片,调皮的很。

终于写完了,我搁下笔,端详纸上歪歪扭扭的三个字:程子煜娘亲看了看,让我多写几遍,好吧。

过了一个多时辰,我同娘亲离开书室,去用晚膳。

今日有我喜欢的菜,却仍觉无甚滋味。

此番乃是我头一次与娘亲分别,哪怕仅几个时辰,心中还是堵的慌……娘亲……夜深,娘亲陪我回了卧房,看着我上榻。

娘亲让我开心些,说去书苑会有夫子和同窗,能与他人共读圣贤书,成就一番事业。

总而言之,我明日要去书苑是件天大的喜事。

娘亲还赠予我一枚平安扣,说让它替她陪着我。

煜儿……”娘亲摸摸我的头,语重心长:“你要记住,你是程子煜,是镇远将军府世子。

你的一言一行皆代表了镇远将军府,出门在外,切记谨言慎行,明白吗?”

我用力点头:“孩儿明白。”

“嗯,真乖,早些歇息吧。”

娘亲离开了。

我揣着忐忑的心钻入被中,辗转反侧。

不知为何,我思绪渐远,想到了父亲。

我的父亲,镇远将军程溯,于我三岁时奉朝廷调令,镇守边关。

边关战事吃紧,父亲便让我和娘亲留在上京城。

娘亲一手拉扯我长大,快三年了,父亲还是没有回来。

他究竟何时才能回来同我们团聚呢?

满树梨花落,终不知,归期几何。

庚庆十二年七月六日——我被娘亲叫醒,朦朦胧胧睁开眼。

窗外天空泛起鱼肚似的白。

我本想着今日休沐,不必去书苑,打算睡到卯时再起——我正欲抱怨一下,定睛一看平素喜着白衣、木簪挽发的娘亲,今日竟着一袭红衣,发髻上别着的粉色通草花更是与妆容相得益彰,美得不可方物。

我想,今日定是个不凡的日子。

娘亲面上掩不住笑:“你爹爹要回来了!”

今日果真是个不凡的日子!

用完早膳,约莫半个时辰,父亲回来了。

风尘仆仆仍不减肃杀之气,神情略显疲惫,露出浅浅的笑,跨过门槛向院中走来。

娘亲小跑上去,低低唤了声,扑入父亲的怀抱。

二人紧紧相拥,黑、红衣摆交织出无言的思念与眷恋,相视一笑,恰是“此时无声胜有声”,眼神汇出一片春水似的柔情。

风吹散一树梨花,亦吹动心弦,漫天花瓣见证着一对璧人的团圆时刻。

他们缠绵片刻,好似终于想起此处还有我。

父亲松开臂弯,状似不经意咳了几声,娘亲满面绯红。

我主动向父亲问好,他半跪下来同我齐平,摸摸我的头,仍面含浅笑:“煜儿都长这么大了……”我睁大眼睛打量着他,好奇、陌然又崇敬。

一番寒暄过后,父亲回房沐浴更衣,娘亲亦一道去了。

我特意跑至府门口看了看,无外人同父亲一并归来。

还好,并未发生话本子中“将军留妻子在府中,独自出征,多年后携救命恩人归来”的戏码。

入夜,上京城主街灯火通明。

我一手牵着娘亲,一手牵着父亲,高高兴兴出门游街。

行人络绎不绝,车水马龙,川流不息。

各路摊贩的叫卖声、人们的笑声与交谈声,融在一起,有着令人难以忘怀的烟火息。

父亲为我买了两串糖葫芦,甚是味美。

他还予娘亲一对耳坠子。

我亦问了许多问题,父亲一一应答,出乎意料地有耐心。

我思及娘亲身子虚弱,每况愈下,向父亲询问缘由。

父亲轻叹一息,同我说,娘亲是生我时元气大伤,加之忧思过多,日夜操劳所致。

是啊,父亲远在边关,娘亲既要为父亲忧心,又要抚育我,思劳成疾……我的娘亲,顾家嫡女顾姝棠,本是明艳张扬、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小姐,如今己成了独自藏起脆弱、咽下委屈,在我面前永远温柔坚韧的深宅妇人。

“要好好对你娘亲,少惹她忧虑,知道了么?”

父亲正色道。

我郑重地点了点头。

夏夜鸣蝉,诉相思,庆相逢。

庚庆十五年六月二日——一转眼,我们己其乐融融地过了三年。

父亲每日检查我的课业,亦教我习武,着强健体魄,每日半个时辰。

每逢休沐,他便带我与娘亲游山玩水,好不快活。

惟有一事令我不悦——府中不得养鸟,我只能将捡来的鸟放飞了。

而今,娘亲与父亲相敬如宾、琴瑟和鸣,悉心教诲我、养护我。

我想,我大抵是天底下最幸福的孩童了。

我定要好好念书,赚许多银子,让娘亲和父亲不必奔波劳碌。

倘若日子一首这般下去该多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