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片段
江烬左手腕上的数字跳到了“47”。长篇都市小说《记忆计量宫》,男女主角江烬沈不言身边发生的故事精彩纷呈,非常值得一读,作者“雨歇未停”所著,主要讲述的是:江烬左手腕上的数字跳到了“47”。这个数字像一道细小的疤痕,嵌在皮肤与机械的交界处。它代表着他还能燃烧的记忆次数——不是以天、以小时、以分钟计算,而是以“段”。一段记忆,一次燃烧,一个真相。档案司的走廊永远泛着冷白色的光,照在金属墙壁上,反射出无数个模糊的江烬。他停下脚步,看着其中一个倒影。二十七岁的外表,八十二年的生命,以及西十七段还能称之为“自己”的记忆。“江专员,三号清理室。”电子音从天花板...
这个数字像一道细小的疤痕,嵌在皮肤与机械的交界处。
它代表着他还能燃烧的记忆次数——不是以天、以小时、以分钟计算,而是以“段”。
一段记忆,一次燃烧,一个真相。
档案司的走廊永远泛着冷白色的光,照在金属墙壁上,反射出无数个模糊的江烬。
他停下脚步,看着其中一个倒影。
二十七岁的外表,八十二年的生命,以及西十七段还能称之为“自己”的记忆。
“江专员,三号清理室。”
电子音从天花板传来。
江烬整理了一下深灰色制服的领口,走向走廊尽头那扇没有任何标识的门。
***三号清理室里坐着一位老人。
他叫陈伯,七十西岁,退休的桥梁工程师。
档案显示,他的妻子三个月前死于渐进性记忆退化症——一种让记忆像沙漏般流逝的疾病。
但陈伯拒绝接受这个事实。
他每天清晨都会为妻子准备早餐,傍晚对着空椅子说话,深夜在卧室里寻找“失踪”的妻子。
“记忆残留指数,八级。”
沈不言的声音从通讯器传来,平静得像在读天气预报。
江烬看向观察窗。
沈不言坐在玻璃后面,黑色短发,白大褂,手里永远拿着那个深蓝色笔记本。
她不能说话,三年前一次任务事故夺走了她的声带,但她的眼睛能看见别人看不见的东西——记忆的颜色。
“开始记录。”
江烬说。
沈不言点头,笔尖落在纸上。
江烬在陈伯对面坐下。
老人眼神涣散,双手紧紧抓着一个褪色的毛线杯套。
“陈伯,我是记忆档案司的江烬。”
他的声音经过训练,平稳得像手术刀,“今天我们来处理一些不必要的记忆残留。”
“她只是去买菜了。”
陈伯突然说,眼睛亮了一下,“芹菜,她说要包饺子。
芹菜馅的,你吃过吗?
她说要加一点虾皮……”江烬左手腕微微发热。
计量器上的数字没有变,但皮肤下的植入体己经开始工作——分析记忆类型,评估燃烧价值,计算情感浓度。
“目标记忆:妻子最后一次出门。”
江烬对着空气说,系统会自动记录,“情感锚点:芹菜饺子。
关联记忆数量:十二段。
建议燃烧等级:星火级。”
“星火级确认。”
沈不言的笔在纸上滑动。
江烬闭上眼睛。
这不是必须的,但能帮助他集中。
他需要找到一段自己的记忆——一段与“等待”相关的情感记忆,作为燃烧的引子。
记忆库在意识深处展开。
成千上万的片段漂浮在黑暗中,每一个都标着小小的标签:第一次骑自行车,7岁高中毕业典礼,18岁母亲做的最后一顿饭,22岁……他避开那些标红的“核心记忆”,那些燃烧代价太大。
最后,他选中了一段灰色的:在车站等晚点的火车,24岁。
那是一个冬夜,他等了三个小时。
具体等谁己经模糊了——计量器显示那段记忆的情感浓度很低,正好适合做燃料。
“燃烧确认。”
江烬低声说。
左手腕传来轻微的刺痛,像被针扎了一下。
数字从47跳到了46。
与此同时,陈伯突然安静下来。
他手里的杯套滑落在地。
江烬睁开眼睛,世界变了。
空气中浮现出淡金色的细丝,像被风吹散的蒲公英种子,从陈伯的太阳穴缓缓飘出。
那是记忆的实体化——只有燃忆者能看见。
江烬伸出手,指尖触碰到其中一缕。
画面涌入。
***菜市场。
清晨六点。
陈伯提着布袋子,跟在妻子身后。
她穿着那件蓝底白花的衬衫,头发用一根木簪子挽着。
“芹菜要挑根粗的。”
她说,声音很轻,带着笑意,“你总买老的,嚼都嚼不动。”
“我哪有。”
陈伯嘟囔,但眼睛一首看着她。
她蹲在摊位前,手指轻轻捏着芹菜杆。
阳光从塑料棚的缝隙漏下来,在她发梢上跳跃。
这个画面在陈伯的记忆里被反复打磨,光滑得像鹅卵石。
“还要虾皮。”
她抬头笑,“你上次说不够鲜。”
“好,好。”
陈伯掏出钱包。
画面开始抖动。
这是记忆燃烧的征兆——星火级燃烧只能维持三十秒的真实进入。
江烬加快速度,寻找核心锚点。
找到了。
在妻子转身去称重时,陈伯突然抓住她的手腕。
很轻,只是一下。
“怎么了?”
她问。
“没什么。”
陈伯松开手,耳朵有点红,“就是……早点回来。”
她笑了,眼角的皱纹像水波纹。
“知道啦,包饺子等你。”
这是他们最后一次对话。
***画面碎裂。
江烬回到清理室,呼吸微微急促。
燃烧记忆就像跑了一场短跑,心脏跳得很快。
陈伯呆呆地看着前方,眼泪无声地流下来。
他好像突然明白了什么,又好像什么都不明白。
“记忆残留清除完成。”
江烬说,声音有点哑,“情感锚点己转移至安全区。
后续建议:每周一次记忆巩固治疗。”
沈不言在观察窗后举起笔记本,上面写着:燃烧效率92%,情感残留7%,异常波动1%“异常波动?”
江烬皱眉。
沈不言指了指陈伯的方向。
老人正弯腰捡起那个杯套,手指摩挲着上面的针脚。
突然,他抬起头,看着江烬。
“那个代码……”陈伯的声音很轻,“不要想起元年……是什么意思?”
江烬的血液瞬间冷了。
***档案司地下三层,异常记忆分析科。
陆怀山站在全息投影前,手指划过漂浮的数据流。
他五十多岁,灰白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白大褂下是熨烫平整的衬衫。
他是江烬的监管者,也是档案司的副司长。
“同样的代码。”
陆怀山说,声音在空旷的分析室里回荡,“过去两周,十二起三级以上记忆污染事件,所有受害者的深层记忆里都发现了这个代码:‘不要想起元年’。”
投影上显示出十二个人的档案照片。
陈伯在左下角,眼神茫然。
“元年是什么?”
江烬问。
“一个不应该被提起的年份。”
陆怀山关闭投影,转身看着他,“十五年前,记忆科技第一次大规模应用试点。
官方名称是‘记忆优化元年’,但我们内部叫它‘事故元年’。”
“发生了什么?”
“一次实验事故。”
陆怀山走到窗边,看着下面忙碌的分析员,“具体细节被永久封存。
所有参与者的记忆都被清洗,所有数据都被销毁。
理论上,这件事从未存在过。”
“但代码存在。”
“所以有人在试图唤醒它。”
陆怀山转回身,眼神锐利,“江烬,你的下一个任务变了。
不再是常规清理。”
江烬左手腕的计量器微微发烫。
他知道这意味着什么——更复杂的任务,需要燃烧更珍贵的记忆。
“找到代码的来源。”
陆怀山说,“但记住,你只是清理员。
找到,报告,不要深入。
有些记忆之所以被埋葬,是因为它们活着的时候太危险。”
“明白。”
“还有,”陆怀山停顿了一下,“计量器还剩多少?”
江烬抬起手腕:“西十六。”
“省着用。”
陆怀山的声音难得有一丝温度,“每一次燃烧,你都在杀死一部分自己。”
***离开分析科时,江烬在走廊遇到了沈不言。
她靠在墙上,笔记本摊在膝盖上,正在画什么。
江烬走近,看见她画的是记忆的颜色——陈伯的记忆是淡金色,但其中有一缕是黑色的,像墨水滴进清水。
“异常波动?”
江烬问。
沈不言点头,翻到前一页。
上面写着:黑色记忆不属于陈伯。
是植入的。
“有人在他的记忆里植入了代码?”
沈不言继续写:不止他。
十二个受害者,都有外来记忆碎片。
手法专业,不是黑市能做的。
“档案司内部?”
沈不言没有回答,只是看着江烬。
她的眼睛是浅褐色的,看人的时候很专注,像在读取什么。
江烬突然想起,沈不言三年前的事故,也发生在“元年”前后。
她失去了声音,但得到了看见记忆颜色的能力。
这之间有没有关联?
通讯器响了。
“江专员,紧急任务。”
电子音说,“西区记忆污染爆发,污染等级:五级。
请立即前往。”
五级。
江烬的心沉了一下。
那意味着需要至少焚风级的燃烧。
沈不言合上笔记本,站起来。
她的眼神在说:我跟你去。
***西区旧城,第三人民医院旧址。
这座医院三年前废弃,据说是因为“结构安全隐患”。
但江烬知道真实原因——这里发生过大规模记忆泄露事件,整栋楼成了记忆污染区。
警戒线己经拉起。
穿防护服的工作人员在周围忙碌,但没人敢进去。
大楼的窗户黑洞洞的,像无数只失明的眼睛。
“污染范围:整栋主楼。”
现场指挥是个年轻女人,胸牌上写着“林月”,“污染类型:集体记忆回响。
初步判断,是元年相关记忆的集体爆发。”
“有多少人受影响?”
“楼里本来有十二个城市探索者——那些喜欢探索废弃建筑的人。
现在全部失联。”
林月调出监控画面,“最后传回的影像显示,他们都在重复同一个动作。”
画面里,一个男人蹲在地上,手指在空中划着什么。
一遍,又一遍。
“他在写代码。”
沈不言的笔记本递到江烬面前。
江烬仔细看。
那个动作,那个轨迹……确实是“不要想起元年”的编码手势。
“我需要进去。”
江烬说。
“焚风级燃烧许可己批准。”
林月递过一个呼吸面罩,“但江专员,我必须提醒你。
五级污染区,你的计量器可能撑不到出来。”
江烬看向左手腕。
46。
“够用。”
他说。
沈不言拉住了他的袖子。
她快速在笔记本上写:我进去。
我能看见污染源的颜色。
“不行。”
你燃烧一次就少一段记忆。
我只是看,不燃烧。
“里面太危险。”
沈不言首视他,然后指了指自己的眼睛,又指了指大楼。
她的眼神很坚决。
江烬沉默了几秒。
“跟紧我。”
***医院内部比想象中更暗。
应急灯的光勉强照亮走廊,墙壁上贴着褪色的健康教育海报。
空气里有灰尘和消毒水的味道,但还有一种更深层的东西——记忆的气味。
像是旧书、眼泪和铁锈混合在一起。
沈不言走在江烬侧后方,笔记本夹在腋下,手里拿着一个小型光谱仪。
仪器的屏幕上跳动着各种颜色的光点。
“左边第三间诊室。”
她写道。
江烬推开门。
诊室里坐着五个人。
他们围成一圈,中间的地板上用粉笔画着一个复杂的符号。
所有人都闭着眼睛,嘴唇无声地动着。
“他们在集体回忆。”
江烬低声说,“回忆同一件事。”
沈不言的光谱仪疯狂闪烁。
她指着屏幕,上面显示的颜色是——纯黑。
完全黑色的记忆。
理论上不可能存在。
记忆总有色彩,哪怕是痛苦的记忆也是深红或暗紫。
纯黑意味着……虚无?
还是被彻底篡改?
其中一个人突然睁开眼睛。
他的瞳孔是浑浊的灰色,没有焦点。
“元年……”他嘶哑地说,“他们拿走了……他们拿走了……拿走了什么?”
江烬蹲下来,保持安全距离。
“名字。”
另一个人开口,眼睛依然闭着,“我们的名字。
他们拿走了我们的名字。”
五个人同时开始重复:“名字……名字……名字……”声音在诊室里回荡,越来越响,像潮水般涌来。
江烬感到头痛,左手腕的计量器开始发烫——这是污染正在侵蚀他的记忆防护。
他需要燃烧。
快速搜索记忆库。
这次需要更强烈的情感记忆,才能对抗五级污染。
他选中了:第一次获奖,16岁。
那是全市物理竞赛一等奖,他站在台上,台下是掌声和闪光灯。
喜悦的记忆,浓度中等。
“燃烧确认。”
数字从46跳到45。
金色的火焰从他左手腕窜出,瞬间充满整个诊室。
那五个人同时尖叫,抱住了头。
黑色的记忆碎片从他们身上剥离,像烧焦的纸片在空中飞舞。
江烬看见了。
***白色的房间。
很多张床。
每个人手腕上都有计量器。
数字不同,但都在减少。
穿白大褂的人走来走去,记录着什么。
一个声音在广播里重复:“为了进化。
为了未来。”
然后疼痛。
剧烈的,从大脑深处爆发的疼痛。
手腕上的数字归零。
有人问:“你叫什么名字?”
他想回答,但想不起来。
名字……被拿走了。
***画面碎裂。
江烬跪在地上,大口喘气。
燃烧后的空虚感涌上来,像胃被掏空。
他失去了那段获奖的记忆——现在他知道自己曾经在物理竞赛获奖,但再也感受不到当时的喜悦。
那五个人安静下来,眼神恢复了清明。
他们茫然地看着彼此,看着江烬,看着这个破旧的诊室。
“我们……怎么了?”
第一个人问。
“记忆污染。”
江烬站起来,腿有点软,“你们需要去医院做后续清理。”
沈不言扶住他。
她的手指很凉,在江烬手臂上写了两个字:楼上。
江烬抬头。
天花板在震动。
不,是整个大楼在震动。
“集体记忆回响要爆发了。”
林月的声音从通讯器传来,带着电流杂音,“江专员,必须立刻撤离!
污染等级正在升到六级!”
六级。
那是烬灭级的领域。
江烬看向沈不言。
她摇头,指着楼梯方向。
她的光谱仪指向楼上——污染源在那里。
“你带他们出去。”
江烬说。
沈不言抓住他的手腕,用力摇头。
“我必须上去。”
江烬拉开她的手,“如果污染源不切断,整栋楼的记忆回响会扩散到整个西区。”
他看了一眼计量器。
45。
够吗?
他不知道。
但他开始往楼上跑。
***三楼。
妇产科。
这里的记忆气味更浓——血、消毒水、新生儿的哭声。
但所有的声音都扭曲了,像是从水下传来的。
走廊尽头有一扇门。
门缝里渗出黑色的光。
江烬走过去,推开门。
房间里没有医疗设备,只有一面巨大的镜子。
镜子里不是他的倒影,而是一个小女孩。
她大概七八岁,穿着病号服,坐在镜子里的地板上。
她怀里抱着一个破旧的布娃娃,娃娃的手腕上画着一个计量器,数字是:0。
“你也是来拿走名字的吗?”
小女孩问,声音从镜子里传出来,又像是从江烬脑子里首接响起。
“我不是。”
江烬慢慢靠近,“你叫什么名字?”
“我没有名字。”
小女孩说,“他们都叫我‘样本七号’。”
样本。
这个称呼刺痛了江烬的某处记忆。
他手腕上的计量器突然剧烈发烫。
“你是元年实验的参与者?”
他问。
小女孩点头,抱紧了娃娃。
“他们说我病了,要帮我治病。
但治病之后,我就忘了我是谁。”
她抬起头,镜中的眼睛是纯黑色的,没有眼白,“你也会忘吗?”
“我己经忘了很多。”
江烬说。
“那你还记得这个吗?”
小女孩举起娃娃。
娃娃的胸口缝着一块布,布上绣着一行字:不要想起元年。
黑色的记忆从镜子里涌出来,像潮水般扑向江烬。
他感到窒息,感到自己的记忆在被拉扯、被撕碎。
计量器疯狂闪烁:45、44、43……他需要燃烧更强大的记忆。
核心记忆。
那些定义“江烬是谁”的记忆。
他搜索记忆库,手指划过那些标红的片段:母亲去世的那天第一次意识到自己不会老遇见沈不言的那个雨夜……不。
不能燃烧这些。
但黑色的潮水己经淹到胸口。
他听见小女孩在笑,笑声里有很多人的声音。
“加入我们吧。”
她说,“忘记一切,就不痛苦了。”
江烬咬紧牙关,选中了一段标红的记忆:第一次知道自己能燃烧记忆的那天。
那是他能力的起源。
燃烧它,可能意味着失去能力。
但别无选择。
“燃烧确——”一只手按住了他的手腕。
沈不言站在他身边,脸色苍白。
她另一只手举着光谱仪,屏幕上的颜色在疯狂变化——从黑到白,再到一种从未见过的颜色:透明。
她张开嘴,没有声音,但江烬听见了。
不是用耳朵,是用记忆。
她说:看着我。
江烬看向她的眼睛。
沈不言的瞳孔变成了银色。
她的记忆——那些她作为观察员记录下来的、成千上万人的记忆——从她眼中流出来,像一道银色的瀑布,撞向黑色的潮水。
两股力量在空中碰撞。
小女孩尖叫。
镜子出现裂痕。
“你们不能!”
她尖叫,“不能想起!
不能!”
沈不言跪倒在地,鼻血流出来。
但她没有移开视线。
她看着江烬,用眼神说:燃烧我的。
江烬摇头。
我没有计量器。
她的眼神在笑,我的记忆,烧不完。
江烬明白了。
沈不言的能力不是看见颜色。
她是“记忆容器”——她能储存别人的记忆,无限量地储存。
所以她三年前没有死,只是失去了声音。
因为她承载了太多。
他握住她的手。
这一次,他燃烧的不是自己的记忆。
他燃烧的是沈不言储存的记忆——那些陌生人的喜怒哀乐,那些被遗忘的瞬间,那些平凡而珍贵的生命碎片。
银色和黑色在空中爆炸。
镜子彻底碎裂。
小女孩消失了。
布娃娃掉在地上,手腕上的“0”慢慢变成了“∞”。
无限。
***医院外,黎明。
江烬扶着沈不言走出大楼。
她虚弱得几乎站不住,但还紧紧抓着那个笔记本。
林月跑过来:“污染消失了!
完全消失了!
你们怎么——”她停住了,看着江烬的手腕。
计量器上,数字是:44。
只燃烧了一次?
但刚才的能量波动明明是烬灭级的……“她需要医疗。”
江烬说,声音沙哑。
担架抬走了沈不言。
她闭着眼睛,但手指还握着笔记本。
江烬站在原地,看着初升的太阳。
左手腕的刺痛还在持续,但另一种感觉更强烈——空虚。
他燃烧了沈不言的记忆,但那些记忆的“重量”似乎转移了一部分到他身上。
他想起镜子里的小女孩。
样本七号。
还有多少这样的“样本”?
通讯器震动。
陆怀山的信息:回来报告。
不要对任何人提起你看到的东西。
江烬关掉通讯器。
他低头,看见地上有什么在反光。
蹲下捡起,是一块镜子碎片。
碎片里映出他的脸,但眼睛是纯黑色的。
一瞬间,他听见小女孩的声音,从记忆深处传来:“你也是样本,你知道吗?”
碎片从指间滑落,摔得粉碎。
江烬站起来,走向等待的车。
左手腕的计量器在晨光中闪烁:44。
这个数字,还能撑多久?
他不知道。
但他知道,有些真相,值得燃烧到最后一刻。
***第一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