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成了世界首富
第4章 煤炉
车灯熄了，巡逻车没停，拐进下一条巷子。
我站在原地，手还搭在签筒边上，铁签的凉意顺着指尖往上爬。
炉火还在烧，炭块裂开的声音噼啪响。
我弯腰把围裙系带重新打了个结——刚才风太大，带子松了。
熊猫图案蹭上了煤灰，半边脸黑乎乎的，像只脏兮兮的小熊。
刚首起身，远处传来喇叭喊话：“清场！
所有占道经营一律取缔！”
声音像炸雷滚过来。
七个人影从巷口包抄，蓝红警灯在墙上扫来扫去，连炉子上的油滴都被照得泛紫光。
带头的是个高个子男人，摘了墨镜往口袋一塞，站定在我摊前三步远。
“无证经营，设备暂扣。”
他声音不高，却压得住全场。
身后两个队员己经动手拆保温箱，另一个去拔煤气罐。
人群开始围拢，有人举手机拍，也有小孩骑在大人肩上好奇地张望。
我没动。
左手原本按在签筒上，指节绷得发酸。
想起王婶那晚说的话——“别让人看出你变了”。
我把手慢慢收回来，顺手抹了把围裙，笑了下：“赵队，辛苦了。”
他愣了一下，眉头皱紧：“你认识我？”
“这片区谁不知道您姓赵，管得严，但也讲理。”
我转身掀开烤架盖子，热气腾腾升起，腰花滋啦作响，油星子跳起来，在火光里闪了一下。
我夹起五串刚出炉的，外焦里嫩，酱汁还在冒泡。
烫是真烫，但我没抖手，稳稳捧着走到他面前。
“忙了一天，先垫垫肚子。”
说着就把串往他手里塞。
他戴着手套，本能往后缩：“我们不……”话没说完，香味钻进鼻子。
他喉头动了动，眼神晃了半秒。
就在这当口，一滴油顺着签子滑下去，“啪”地落在他胸前执法记录仪镜头上，油膜迅速铺开，屏幕瞬间黑了。
围观的人群“哦——”了一声，有个老头笑出声：“这油比洗洁精还灵！”
赵队长低头看机器，脸色变了变。
旁边队员想掏布擦，他抬手拦住。
我退后半步，语气还是平平的：“咱小摊没执照是事实，可也没卖过一顿馊食。
您要是吃得顺口，以后常来，我给您留腰子最嫩那块。”
没人说话。
只有炭火在响。
他盯着我看了三秒，忽然抬手，把五串全塞进嘴里一根签子咬住，另一只手挥了挥：“走。”
队员愣住：“赵队？
设备……今天算了。”
他声音冷，“下次整改。”
车灯灭了，人撤得干干净净。
巷子一下子安静下来，只剩几个路人还在探头探脑。
我站在炉子前，没动。
等他们的脚步声彻底消失，我才蹲下身，把被碰歪的炉盘摆正。
炭火快熄了，余烬发暗红，像烧透的硬纸片。
手指摸到裤兜，掏出那张五十块。
就是小满昨天给的那张，血印还在，边缘卷了，摸起来糙手。
我把它折好，塞进内袋，紧贴着军刀放。
抬头时，目光扫过巷口路灯底下。
刚才赵队长耳垂上那点绿光，我记得清楚——不是反光，是翡翠质地，幽幽的，像井水底下的石头。
这地方没人戴这种东西。
更没人会在执法时露在外头。
我低头继续收拾炉具，动作慢。
不锈钢签插回筒里，叮当两声。
隔壁老李早收摊了，门板关得严实。
巷子对面有家便利店，灯光斜切过来一段路面。
我看见自己影子投在地上，肩膀宽，头低着，像个扛重物的人。
围裙解下来，抖了抖灰。
熊猫眼睛那儿破了个小洞，线头耷拉着。
我想缝，又觉得没必要，反正明天还得穿。
炭灰得清，不然明天点不着。
我用铁签拨了拨，火星子冒了几下，又灭。
最后一块炭歪在角落，半边烧透，半边还黑。
我盯着它看了会儿，忽然伸手，把整块翻了个面。
底下压着的小火苗蹭地蹿起一寸高，照亮我半边鞋尖。
就在这时候，巷子尽头有动静。
不是脚步，是金属拖地的轻响。
很短，一下就没了。
我手停住，签子还插在炉子里。
那边站着个人，靠在电线杆阴影里，穿深色外套，帽子压得很低。
他没动，也没靠近，就那么看着我。
我慢慢抽出铁签，甩了甩上面的灰，随手插回筒里，发出一声脆响。
那人没反应。
我站起来，拍了拍裤子，拎起保温箱试了试重量。
还好，没坏。
然后我弯腰去提煤气罐。
刚握住把手，眼角余光扫到那边——那人抬起了头。
帽檐下露出一双眼睛，首首盯过来。
没有闪躲，也没有逼近，就这么看着，像在等什么。
我拧开煤气阀，把残气放完，咔哒一声关死。
然后解开围裙，叠成方块，塞进箱底。
做完这些，我首起身，朝他那个方向看了一眼。
他也正看着我。
我没走，也没叫。
只是站着，手垂在身侧，掌心朝内。
巷子里安静得能听见远处夜市炒锅的颠勺声。
风从头顶掠过，吹动电线，灯泡晃了下，他的脸被光扫过一瞬——左耳空着，没戴耳钉。
但我知道是他。
我弯腰，把铁签筒放进保温箱最底层，上面盖上抹布。
然后提起箱子，肩膀一沉。
迈出第一步时，我回头看了眼炉子。
最后那点火苗，终于灭了。
烟缕升起一截，断在半空。
我走了两步，忽然停下。
转身走回炉边，蹲下，从灰堆里捡起一小块未燃尽的炭。
它还带着温，黑皮裂开，里面红丝忽明忽暗。
我把它攥进手心。
烫，但没松。
再起身时，我没再看巷口。
而是朝着相反方向走。
走出五米，身后传来极轻的一声——金属踩在水泥地上的磕碰音。
我握紧了那块炭。
我站在原地，手还搭在签筒边上，铁签的凉意顺着指尖往上爬。
炉火还在烧，炭块裂开的声音噼啪响。
我弯腰把围裙系带重新打了个结——刚才风太大，带子松了。
熊猫图案蹭上了煤灰，半边脸黑乎乎的，像只脏兮兮的小熊。
刚首起身，远处传来喇叭喊话：“清场！
所有占道经营一律取缔！”
声音像炸雷滚过来。
七个人影从巷口包抄，蓝红警灯在墙上扫来扫去，连炉子上的油滴都被照得泛紫光。
带头的是个高个子男人，摘了墨镜往口袋一塞，站定在我摊前三步远。
“无证经营，设备暂扣。”
他声音不高，却压得住全场。
身后两个队员己经动手拆保温箱，另一个去拔煤气罐。
人群开始围拢，有人举手机拍，也有小孩骑在大人肩上好奇地张望。
我没动。
左手原本按在签筒上，指节绷得发酸。
想起王婶那晚说的话——“别让人看出你变了”。
我把手慢慢收回来，顺手抹了把围裙，笑了下：“赵队，辛苦了。”
他愣了一下，眉头皱紧：“你认识我？”
“这片区谁不知道您姓赵，管得严，但也讲理。”
我转身掀开烤架盖子，热气腾腾升起，腰花滋啦作响，油星子跳起来，在火光里闪了一下。
我夹起五串刚出炉的，外焦里嫩，酱汁还在冒泡。
烫是真烫，但我没抖手，稳稳捧着走到他面前。
“忙了一天，先垫垫肚子。”
说着就把串往他手里塞。
他戴着手套，本能往后缩：“我们不……”话没说完，香味钻进鼻子。
他喉头动了动，眼神晃了半秒。
就在这当口，一滴油顺着签子滑下去，“啪”地落在他胸前执法记录仪镜头上，油膜迅速铺开，屏幕瞬间黑了。
围观的人群“哦——”了一声，有个老头笑出声：“这油比洗洁精还灵！”
赵队长低头看机器，脸色变了变。
旁边队员想掏布擦，他抬手拦住。
我退后半步，语气还是平平的：“咱小摊没执照是事实，可也没卖过一顿馊食。
您要是吃得顺口，以后常来，我给您留腰子最嫩那块。”
没人说话。
只有炭火在响。
他盯着我看了三秒，忽然抬手，把五串全塞进嘴里一根签子咬住，另一只手挥了挥：“走。”
队员愣住：“赵队？
设备……今天算了。”
他声音冷，“下次整改。”
车灯灭了，人撤得干干净净。
巷子一下子安静下来，只剩几个路人还在探头探脑。
我站在炉子前，没动。
等他们的脚步声彻底消失，我才蹲下身，把被碰歪的炉盘摆正。
炭火快熄了，余烬发暗红，像烧透的硬纸片。
手指摸到裤兜，掏出那张五十块。
就是小满昨天给的那张，血印还在，边缘卷了，摸起来糙手。
我把它折好，塞进内袋，紧贴着军刀放。
抬头时，目光扫过巷口路灯底下。
刚才赵队长耳垂上那点绿光，我记得清楚——不是反光，是翡翠质地，幽幽的，像井水底下的石头。
这地方没人戴这种东西。
更没人会在执法时露在外头。
我低头继续收拾炉具，动作慢。
不锈钢签插回筒里，叮当两声。
隔壁老李早收摊了，门板关得严实。
巷子对面有家便利店，灯光斜切过来一段路面。
我看见自己影子投在地上，肩膀宽，头低着，像个扛重物的人。
围裙解下来，抖了抖灰。
熊猫眼睛那儿破了个小洞，线头耷拉着。
我想缝，又觉得没必要，反正明天还得穿。
炭灰得清，不然明天点不着。
我用铁签拨了拨，火星子冒了几下，又灭。
最后一块炭歪在角落，半边烧透，半边还黑。
我盯着它看了会儿，忽然伸手，把整块翻了个面。
底下压着的小火苗蹭地蹿起一寸高，照亮我半边鞋尖。
就在这时候，巷子尽头有动静。
不是脚步，是金属拖地的轻响。
很短，一下就没了。
我手停住，签子还插在炉子里。
那边站着个人，靠在电线杆阴影里，穿深色外套，帽子压得很低。
他没动，也没靠近，就那么看着我。
我慢慢抽出铁签，甩了甩上面的灰，随手插回筒里，发出一声脆响。
那人没反应。
我站起来，拍了拍裤子，拎起保温箱试了试重量。
还好，没坏。
然后我弯腰去提煤气罐。
刚握住把手，眼角余光扫到那边——那人抬起了头。
帽檐下露出一双眼睛，首首盯过来。
没有闪躲，也没有逼近，就这么看着，像在等什么。
我拧开煤气阀，把残气放完，咔哒一声关死。
然后解开围裙，叠成方块，塞进箱底。
做完这些，我首起身，朝他那个方向看了一眼。
他也正看着我。
我没走，也没叫。
只是站着，手垂在身侧，掌心朝内。
巷子里安静得能听见远处夜市炒锅的颠勺声。
风从头顶掠过，吹动电线，灯泡晃了下，他的脸被光扫过一瞬——左耳空着，没戴耳钉。
但我知道是他。
我弯腰，把铁签筒放进保温箱最底层，上面盖上抹布。
然后提起箱子，肩膀一沉。
迈出第一步时，我回头看了眼炉子。
最后那点火苗，终于灭了。
烟缕升起一截，断在半空。
我走了两步，忽然停下。
转身走回炉边，蹲下，从灰堆里捡起一小块未燃尽的炭。
它还带着温，黑皮裂开，里面红丝忽明忽暗。
我把它攥进手心。
烫，但没松。
再起身时，我没再看巷口。
而是朝着相反方向走。
走出五米，身后传来极轻的一声——金属踩在水泥地上的磕碰音。
我握紧了那块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