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拍他的第一百张照片
第4章 第四章
他抵着她的额头，呼吸交融，在静谧中低哑开口：“那……我们现在算什么？”
问题悬在空气里，带着两世沉甸甸的重量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卑微。
他肩头渗出的血迹，在浅色病号服上洇开一小片刺目的红，像是他此刻无法宣之于口的痛楚的具象。
苏念没有立刻回答。
她微微后撤了一点距离，在沈肆眼底那片骤然黯淡下去的微光中，伸手，指尖极轻地触碰了一下他肩头的伤处。
沈肆几不可察地颤了一下，却没躲。
“疼吗？”
她问，声音很轻。
他摇头，目光紧紧锁着她，像是怕错过她脸上任何一丝细微的变化。
“不疼。”
“撒谎。”
苏念的指尖顺着那抹湿濡的痕迹，轻轻划过，最终落在他心口的位置，隔着布料，感受着其下急促而有力的心跳。
“这里呢？
这里疼不疼？”
沈肆的呼吸骤然一窒。
她指尖的温度，像带着微弱的电流，穿透肌肤，首首刺入他心脏最柔软、也最不敢袒露的角落。
那些刻意疏远的日日夜夜，那些看着她挣扎却只能袖手旁观的煎熬，那些深埋在“为她好”名义下的、几乎将他自己也焚尽的隐忍……所有被她轻描淡写揭开的委屈和误解，在这一刻，伴随着她这句轻柔的诘问，轰然决堤。
他闭了闭眼，喉结剧烈地滚动，再开口时，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疼。”
一个字，仿佛用尽了他全身的力气。
“前世，看着你倒下去……这里，”他握住她按在自己心口的手，力道大得指节泛白，像是抓住唯一的浮木，“就像被生生剜掉了一块。
念念，那块空了，再也……填不上了。”
他叫她“念念”，那个久远的、带着两世缱绻与绝望的称呼。
苏念的眼泪毫无预兆地滚落下来，不是悲伤，而是汹涌的心疼和愤怒。
“谁允许你一个人疼的？”
她逼视着他染血的双眸，那里面盛着太多的悔痛，几乎要将她淹没，“谁允许你自作主张地疏远，自作主张地守护，还自作主张地说什么‘最后一次’？！”
她的质问，像一把钥匙，猛地撬开了他紧锁的心防。
“因为我不配！”
沈肆猛地抬起头，眼底的血色再次翻涌上来，带着一种濒临崩溃的绝望，“是我！
是我招惹了林薇薇，是我没有保护好你！
如果不是我，你怎么会……怎么会喝下那杯被她动了手脚的水！
怎么会倒在终点线前！”
终于说出来了。
这个压在他心头两世、让他夜不能寐的真相。
那个光鲜亮丽的金牌，背后是他爱人陨落的生命。
他无数次在深夜摩挲着那块冰冷的金属，上面刻着的“苏念，十年暗恋”，每一个字都像是烧红的烙铁，烫在他的灵魂上。
“那块金牌……”他哽咽着，每一个字都浸着血泪，“它换不回你。
苏念，它换不回你……”原来是这样。
前世她一首以为是自己的体能到了极限，原来竟是如此不堪的阴谋。
嫉妒，竟然可以让人心扭曲到这种地步。
而沈肆，竟然将这一切罪责都背负在了自己身上，独自咀嚼着这彻骨的痛楚，走过重生后的每一天。
苏念所有的心防，在这一刻，土崩瓦解，碎成齑粉。
她踮起脚尖，不是用吻，而是用自己的额头，重重地抵上他的。
泪水沾湿了彼此的皮肤，带着咸涩的温度。
“听着，沈肆，”她一字一句，清晰无比地撞入他的心扉，“下毒的是她，做错事的是她，该下地狱的也是她！
不是你！
你唯一的错，就是太笨！
笨到以为把我推开就是对我好，笨到一个人扛下所有！”
她的声音带着哭腔，却有着斩钉截铁的力量：“那块金牌换不回上一世的苏念，但它见证了你的爱！
而现在这个苏念，不要你用愧疚和自虐来守护！
我要你堂堂正正地站在我身边，我们一起，把属于我们的东西，一样一样拿回来！
把那些害过我们的人，一个一个踩下去！”
沈肆深深地望着她，望着她泪眼朦胧中那簇燃烧的、无比明亮的火焰。
那火焰穿透他眼中的血色与灰烬，一点点将他从绝望的深渊里拉扯出来。
他俯下身，手臂环过她的腰肢，将她紧紧地、紧紧地拥入怀中。
力道之大，仿佛要将她揉进自己的骨血，从此再不分离。
伤口被挤压带来尖锐的疼痛，他却甘之如饴。
“好。”
他埋首在她颈间，嗅着她发丝间清淡的香气，声音闷闷的，却带着一种新生的坚定，“一起。”
这一次，不再是沉重的应允，而是并肩的誓言。
窗外，那抹灰白渐渐晕染开，黎明即将到来。
房间内，相拥的两人谁也没有再说话。
无声的温情在空气中流淌，弥补着前世今生的所有遗憾与亏欠。
他微凉的唇瓣轻轻蹭过她的发顶，带着失而复得的小心翼翼。
就在这时，门外再次响起了敲门声，这一次，急促而不容拒绝。
两人身体同时一僵。
沈肆几乎是下意识地将苏念更紧地护在身后，眼神锐利地扫向门口。
门外传来陈教练冰冷而不耐烦的声音：“沈肆，苏念是不是在里面？
开门！
关于明天的决赛资格，有些事情，需要立刻、当面说清楚。”
刚刚才确认彼此心意的温情，瞬间被这突如其来的危机冲散。
沈肆感觉到苏念抓着他衣角的手紧了紧。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肩头的痛感和心底翻涌的怒意，用指腹轻轻摩挲了一下她的手背，传递着无言的安抚。
然后，他抬眸，看向那扇隔绝了风雨与安宁的门板，眼神沉静如冰。
决赛资格？
他倒要看看，这些人，还能玩出什么花样。
问题悬在空气里，带着两世沉甸甸的重量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卑微。
他肩头渗出的血迹，在浅色病号服上洇开一小片刺目的红，像是他此刻无法宣之于口的痛楚的具象。
苏念没有立刻回答。
她微微后撤了一点距离，在沈肆眼底那片骤然黯淡下去的微光中，伸手，指尖极轻地触碰了一下他肩头的伤处。
沈肆几不可察地颤了一下，却没躲。
“疼吗？”
她问，声音很轻。
他摇头，目光紧紧锁着她，像是怕错过她脸上任何一丝细微的变化。
“不疼。”
“撒谎。”
苏念的指尖顺着那抹湿濡的痕迹，轻轻划过，最终落在他心口的位置，隔着布料，感受着其下急促而有力的心跳。
“这里呢？
这里疼不疼？”
沈肆的呼吸骤然一窒。
她指尖的温度，像带着微弱的电流，穿透肌肤，首首刺入他心脏最柔软、也最不敢袒露的角落。
那些刻意疏远的日日夜夜，那些看着她挣扎却只能袖手旁观的煎熬，那些深埋在“为她好”名义下的、几乎将他自己也焚尽的隐忍……所有被她轻描淡写揭开的委屈和误解，在这一刻，伴随着她这句轻柔的诘问，轰然决堤。
他闭了闭眼，喉结剧烈地滚动，再开口时，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疼。”
一个字，仿佛用尽了他全身的力气。
“前世，看着你倒下去……这里，”他握住她按在自己心口的手，力道大得指节泛白，像是抓住唯一的浮木，“就像被生生剜掉了一块。
念念，那块空了，再也……填不上了。”
他叫她“念念”，那个久远的、带着两世缱绻与绝望的称呼。
苏念的眼泪毫无预兆地滚落下来，不是悲伤，而是汹涌的心疼和愤怒。
“谁允许你一个人疼的？”
她逼视着他染血的双眸，那里面盛着太多的悔痛，几乎要将她淹没，“谁允许你自作主张地疏远，自作主张地守护，还自作主张地说什么‘最后一次’？！”
她的质问，像一把钥匙，猛地撬开了他紧锁的心防。
“因为我不配！”
沈肆猛地抬起头，眼底的血色再次翻涌上来，带着一种濒临崩溃的绝望，“是我！
是我招惹了林薇薇，是我没有保护好你！
如果不是我，你怎么会……怎么会喝下那杯被她动了手脚的水！
怎么会倒在终点线前！”
终于说出来了。
这个压在他心头两世、让他夜不能寐的真相。
那个光鲜亮丽的金牌，背后是他爱人陨落的生命。
他无数次在深夜摩挲着那块冰冷的金属，上面刻着的“苏念，十年暗恋”，每一个字都像是烧红的烙铁，烫在他的灵魂上。
“那块金牌……”他哽咽着，每一个字都浸着血泪，“它换不回你。
苏念，它换不回你……”原来是这样。
前世她一首以为是自己的体能到了极限，原来竟是如此不堪的阴谋。
嫉妒，竟然可以让人心扭曲到这种地步。
而沈肆，竟然将这一切罪责都背负在了自己身上，独自咀嚼着这彻骨的痛楚，走过重生后的每一天。
苏念所有的心防，在这一刻，土崩瓦解，碎成齑粉。
她踮起脚尖，不是用吻，而是用自己的额头，重重地抵上他的。
泪水沾湿了彼此的皮肤，带着咸涩的温度。
“听着，沈肆，”她一字一句，清晰无比地撞入他的心扉，“下毒的是她，做错事的是她，该下地狱的也是她！
不是你！
你唯一的错，就是太笨！
笨到以为把我推开就是对我好，笨到一个人扛下所有！”
她的声音带着哭腔，却有着斩钉截铁的力量：“那块金牌换不回上一世的苏念，但它见证了你的爱！
而现在这个苏念，不要你用愧疚和自虐来守护！
我要你堂堂正正地站在我身边，我们一起，把属于我们的东西，一样一样拿回来！
把那些害过我们的人，一个一个踩下去！”
沈肆深深地望着她，望着她泪眼朦胧中那簇燃烧的、无比明亮的火焰。
那火焰穿透他眼中的血色与灰烬，一点点将他从绝望的深渊里拉扯出来。
他俯下身，手臂环过她的腰肢，将她紧紧地、紧紧地拥入怀中。
力道之大，仿佛要将她揉进自己的骨血，从此再不分离。
伤口被挤压带来尖锐的疼痛，他却甘之如饴。
“好。”
他埋首在她颈间，嗅着她发丝间清淡的香气，声音闷闷的，却带着一种新生的坚定，“一起。”
这一次，不再是沉重的应允，而是并肩的誓言。
窗外，那抹灰白渐渐晕染开，黎明即将到来。
房间内，相拥的两人谁也没有再说话。
无声的温情在空气中流淌，弥补着前世今生的所有遗憾与亏欠。
他微凉的唇瓣轻轻蹭过她的发顶，带着失而复得的小心翼翼。
就在这时，门外再次响起了敲门声，这一次，急促而不容拒绝。
两人身体同时一僵。
沈肆几乎是下意识地将苏念更紧地护在身后，眼神锐利地扫向门口。
门外传来陈教练冰冷而不耐烦的声音：“沈肆，苏念是不是在里面？
开门！
关于明天的决赛资格，有些事情，需要立刻、当面说清楚。”
刚刚才确认彼此心意的温情，瞬间被这突如其来的危机冲散。
沈肆感觉到苏念抓着他衣角的手紧了紧。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肩头的痛感和心底翻涌的怒意，用指腹轻轻摩挲了一下她的手背，传递着无言的安抚。
然后，他抬眸，看向那扇隔绝了风雨与安宁的门板，眼神沉静如冰。
决赛资格？
他倒要看看，这些人，还能玩出什么花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