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田里的大将军
第4章 堆肥成肥·邻里同心
赵卫国的土豆在乱石坡上扎了根，绿油油的藤蔓爬满了垄面，随风飘荡的绿色，像一面旗帜，彰显着赵卫国的胆识与能力，成了东京汴梁城外流民区唯一的亮色。
可他看着村西那片泛着白碱的荒地，心里却沉甸甸的——光靠自己的试验田不够，要让更多人吃饱，得把这片三百亩的盐碱地都改良了。
这天傍晚，晒谷场上飘着炊烟，赵卫国扛着锄头走过去，拍了拍手，招呼大家聚拢到自己身边，说：“老少爷们，你们看到我家开荒地那土豆，长得多好。
俺有个想法——咱搞‘互助堆肥’，把村子西边那片盐碱地改成良田，咋样？”
人群里顿时炸开了锅。
二柱子叼着旱烟杆，咧嘴笑：“卫国哥，你那土豆是长得好，可堆肥是啥？
比得上俺们烧的草木灰？”
旁边的王大娘也摇头：“这荒年哪有闲力气折腾？
能收点红薯干就不错了！”
赵卫国早料到会这样。
他蹲下身，从地里抓了把土，在掌心搓开：“咱这土是盐碱地，光靠草木灰不够。
得用秸秆、人畜粪、杂草混在一起发酵，做成‘堆肥’——就像给土地喂饭，得有荤有素，庄稼才能长得又肥又壮，结出更多粮食。”
“发酵？”
“啥是发酵？”
村民们面面相觑，不知道说什么。
李伯康拄着拐杖走过来，接过赵卫国手里的土，仔细看了看，将手里的土高高举起，语重心长地对大伙说：“卫国娃说的法子，俺信。”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在场的村民，“去年俺去汴京给张员外瞧病，见他庄子里用‘粪肥’种庄稼，小麦长得别提多好看了，麦穗又大又饱，比咱这好十倍，另一处玉米地，玉米杆长得比我高，抽穗呢，玉米棒子个头大得惹人稀罕呢。
卫国娃的土豆能在石头缝里长出来，这法子指定不差。”
李伯康蹲下身，捡起根秸秆：“咱老辈人种地，只知‘粪肥壮田’，却不知‘堆肥’能让肥效翻三番。”
他指着远处的盐碱地，“那地为啥长不出庄稼？
不是天旱，是土太‘饿’了——光喂草木灰，就像给人天天喝稀粥，哪有力气长个子？”
他把手放下来，提高了声音说：“俺那药圃，先前艾蒿蔫得像柴火，卫国娃教俺施了草木灰掺秸秆，如今长得比往年旺！
你们去瞧瞧，是不是实话！”
有几个村民半信半疑地去了药圃，回来时眼睛都亮了：“真的！
李大爷的艾蒿绿油油的，比俺家的小麦壮实多了！”
李伯康又看向王大娘：“你家二丫是不是总喊肚子疼？
那是吃了没发酵的生粪种的菜，闹肚子！
堆肥能把病菌虫卵都杀死，吃着才放心。”
他拍了拍赵卫国的肩膀，“卫国娃是外来的，可心是热的——他把土豆分给瞎眼张婆，帮瘸腿李叔翻地，你们忘了？”
村民们沉默了。
是啊，这娃来了几个月，没少帮衬邻里。
二柱子把烟杆一扔：“行！
俺信李大爷和卫国哥！
俺家有三车秸秆，明天就拉来！”
第二天一早，晒谷场成了堆肥场。
赵卫国在地上画了个大圈，指挥村民分层铺料：“底层铺秸秆，压实了！
中间撒人畜粪，一层粪一层土！
顶上盖草木灰和塑料布——哦对，没有塑料布就用茅草！”
“卫国哥，这堆起来不臭吗？”
有村民捏着鼻子问。
赵卫国正在翻搅粪堆，汗水顺着下巴滴进泥里：“臭才好！
这叫‘腐熟’，就像咱腌咸菜，发酵透了才香。”
他抓起一把发黑的秸秆，“你们看，这颜色发黑、一捏就碎，没臭味了，就是好肥！”
他教大家用木叉翻堆：“三天翻一次，让空气进去，不然会烂掉。”
又指着堆肥场边的排水沟：“雨水要排出去，肥堆太湿会生蛆。”
李婉秋提着水桶过来，往堆肥上洒了些艾草水：“俺爹说艾草能驱虫，这样就不怕招苍蝇了。”
起初村民们笨手笨脚。
王大爷把生粪首接堆在秸秆上，赵卫国赶紧扒开：“大爷，生粪烧苗！
得先和土拌均匀，就像和面掺水，不能太干也不能太湿。”
二柱子翻堆时图省事，只翻表面，赵卫国拽着他的胳膊往深处插木叉：“底下的不翻透，就像夹生饭，发酵不均匀！”
最头疼的是收集材料。
村里的秸秆不够，赵卫国带着年轻人去山里割野草，回来时裤腿被荆棘划得全是口子；人畜粪不够，他挨家挨户收粪桶，连李伯康药圃里的药渣都掺了进去。
“药渣里有氮磷钾，是好东西！”
他笑着说，手上却沾了粪水，洗了三遍还有味。
半个月后，堆肥场飘出了泥土的腥香。
赵卫国扒开草席，里面的堆肥黑黢黢的，抓一把攥在手里，松散透气，还带着点温热。
“成了！”
他举起一把给村民看，“这肥一亩地撒两百斤，保准能把盐碱地变成黑土地！”
村民们跟着赵卫国去改良荒地。
他们按他教的“深翻三尺排盐淋碱”，把堆肥撒进地里，再灌足河水。
李伯康拄着拐杖跟在后面，用手捻起土闻了闻：“这土……不涩了！”
又时一年夏收时，奇迹发生了——改良后的盐碱地里，冬小麦长出了沉甸甸的麦穗，亩产比往年翻了两番。
村民们在晒谷场分粮食，王大娘抓着一把金黄的麦子，抹着眼泪对赵卫国说：“娃啊，以前俺不信你，是俺老糊涂了！”
赵卫国把最大的一麻袋麦子扛到瞎眼张婆家，回来时看见李婉秋站在药圃边等他，手里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麦粥。
“村里都说，你是‘田神’下凡。”
她笑着递过碗，“俺爹说，你比那金锄头的官员，更懂百姓的苦。”
月光洒在堆肥场上，新的秸秆又堆了起来，像座小山。
赵卫国喝着麦粥，心里暖烘烘的——他知道，这片土地上，不光长出了庄稼，还长出了比粮食更金贵的东西——邻里同心，守望相助。
（第西章 完）
可他看着村西那片泛着白碱的荒地，心里却沉甸甸的——光靠自己的试验田不够，要让更多人吃饱，得把这片三百亩的盐碱地都改良了。
这天傍晚，晒谷场上飘着炊烟，赵卫国扛着锄头走过去，拍了拍手，招呼大家聚拢到自己身边，说：“老少爷们，你们看到我家开荒地那土豆，长得多好。
俺有个想法——咱搞‘互助堆肥’，把村子西边那片盐碱地改成良田，咋样？”
人群里顿时炸开了锅。
二柱子叼着旱烟杆，咧嘴笑：“卫国哥，你那土豆是长得好，可堆肥是啥？
比得上俺们烧的草木灰？”
旁边的王大娘也摇头：“这荒年哪有闲力气折腾？
能收点红薯干就不错了！”
赵卫国早料到会这样。
他蹲下身，从地里抓了把土，在掌心搓开：“咱这土是盐碱地，光靠草木灰不够。
得用秸秆、人畜粪、杂草混在一起发酵，做成‘堆肥’——就像给土地喂饭，得有荤有素，庄稼才能长得又肥又壮，结出更多粮食。”
“发酵？”
“啥是发酵？”
村民们面面相觑，不知道说什么。
李伯康拄着拐杖走过来，接过赵卫国手里的土，仔细看了看，将手里的土高高举起，语重心长地对大伙说：“卫国娃说的法子，俺信。”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在场的村民，“去年俺去汴京给张员外瞧病，见他庄子里用‘粪肥’种庄稼，小麦长得别提多好看了，麦穗又大又饱，比咱这好十倍，另一处玉米地，玉米杆长得比我高，抽穗呢，玉米棒子个头大得惹人稀罕呢。
卫国娃的土豆能在石头缝里长出来，这法子指定不差。”
李伯康蹲下身，捡起根秸秆：“咱老辈人种地，只知‘粪肥壮田’，却不知‘堆肥’能让肥效翻三番。”
他指着远处的盐碱地，“那地为啥长不出庄稼？
不是天旱，是土太‘饿’了——光喂草木灰，就像给人天天喝稀粥，哪有力气长个子？”
他把手放下来，提高了声音说：“俺那药圃，先前艾蒿蔫得像柴火，卫国娃教俺施了草木灰掺秸秆，如今长得比往年旺！
你们去瞧瞧，是不是实话！”
有几个村民半信半疑地去了药圃，回来时眼睛都亮了：“真的！
李大爷的艾蒿绿油油的，比俺家的小麦壮实多了！”
李伯康又看向王大娘：“你家二丫是不是总喊肚子疼？
那是吃了没发酵的生粪种的菜，闹肚子！
堆肥能把病菌虫卵都杀死，吃着才放心。”
他拍了拍赵卫国的肩膀，“卫国娃是外来的，可心是热的——他把土豆分给瞎眼张婆，帮瘸腿李叔翻地，你们忘了？”
村民们沉默了。
是啊，这娃来了几个月，没少帮衬邻里。
二柱子把烟杆一扔：“行！
俺信李大爷和卫国哥！
俺家有三车秸秆，明天就拉来！”
第二天一早，晒谷场成了堆肥场。
赵卫国在地上画了个大圈，指挥村民分层铺料：“底层铺秸秆，压实了！
中间撒人畜粪，一层粪一层土！
顶上盖草木灰和塑料布——哦对，没有塑料布就用茅草！”
“卫国哥，这堆起来不臭吗？”
有村民捏着鼻子问。
赵卫国正在翻搅粪堆，汗水顺着下巴滴进泥里：“臭才好！
这叫‘腐熟’，就像咱腌咸菜，发酵透了才香。”
他抓起一把发黑的秸秆，“你们看，这颜色发黑、一捏就碎，没臭味了，就是好肥！”
他教大家用木叉翻堆：“三天翻一次，让空气进去，不然会烂掉。”
又指着堆肥场边的排水沟：“雨水要排出去，肥堆太湿会生蛆。”
李婉秋提着水桶过来，往堆肥上洒了些艾草水：“俺爹说艾草能驱虫，这样就不怕招苍蝇了。”
起初村民们笨手笨脚。
王大爷把生粪首接堆在秸秆上，赵卫国赶紧扒开：“大爷，生粪烧苗！
得先和土拌均匀，就像和面掺水，不能太干也不能太湿。”
二柱子翻堆时图省事，只翻表面，赵卫国拽着他的胳膊往深处插木叉：“底下的不翻透，就像夹生饭，发酵不均匀！”
最头疼的是收集材料。
村里的秸秆不够，赵卫国带着年轻人去山里割野草，回来时裤腿被荆棘划得全是口子；人畜粪不够，他挨家挨户收粪桶，连李伯康药圃里的药渣都掺了进去。
“药渣里有氮磷钾，是好东西！”
他笑着说，手上却沾了粪水，洗了三遍还有味。
半个月后，堆肥场飘出了泥土的腥香。
赵卫国扒开草席，里面的堆肥黑黢黢的，抓一把攥在手里，松散透气，还带着点温热。
“成了！”
他举起一把给村民看，“这肥一亩地撒两百斤，保准能把盐碱地变成黑土地！”
村民们跟着赵卫国去改良荒地。
他们按他教的“深翻三尺排盐淋碱”，把堆肥撒进地里，再灌足河水。
李伯康拄着拐杖跟在后面，用手捻起土闻了闻：“这土……不涩了！”
又时一年夏收时，奇迹发生了——改良后的盐碱地里，冬小麦长出了沉甸甸的麦穗，亩产比往年翻了两番。
村民们在晒谷场分粮食，王大娘抓着一把金黄的麦子，抹着眼泪对赵卫国说：“娃啊，以前俺不信你，是俺老糊涂了！”
赵卫国把最大的一麻袋麦子扛到瞎眼张婆家，回来时看见李婉秋站在药圃边等他，手里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麦粥。
“村里都说，你是‘田神’下凡。”
她笑着递过碗，“俺爹说，你比那金锄头的官员，更懂百姓的苦。”
月光洒在堆肥场上，新的秸秆又堆了起来，像座小山。
赵卫国喝着麦粥，心里暖烘烘的——他知道，这片土地上，不光长出了庄稼，还长出了比粮食更金贵的东西——邻里同心，守望相助。
（第西章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