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片段
眼前最后一丝光亮,是病房天花板那盏模糊的吸顶灯,消毒水的气味顽固地盘踞在鼻端。小说《太奶奶重生后整顿家风》是知名作者“洋浩轩”的作品之一,内容围绕主角沈耀强沈薇薇展开。全文精彩片段:眼前最后一丝光亮,是病房天花板那盏模糊的吸顶灯,消毒水的气味顽固地盘踞在鼻端。九十八年的人生如同褪色的画卷,在意识里飞速倒卷,最终归于沉寂的黑暗。然而预想中的永恒安宁并未降临。窒息般的挤压感猛地袭来,紧接着是嘈杂刺耳的声浪强行灌入耳膜——“跟!老子就不信这个邪!”“开!给爷开!”“哎哟强哥,手气旺啊!”乌烟瘴气。劣质烟草、隔夜宵食、汗液混合着某种廉价香水的古怪气味汹涌地包裹了她,呛得她几乎喘不过气...
九十八年的人生如同褪色的画卷,在意识里飞速倒卷,最终归于沉寂的黑暗。
然而预想中的永恒安宁并未降临。
窒息般的挤压感猛地袭来,紧接着是嘈杂刺耳的声浪强行灌入耳膜——“跟!
老子就不信这个邪!”
“开!
给爷开!”
“哎哟强哥,手气旺啊!”
乌烟瘴气。
劣质烟草、隔夜宵食、汗液混合着某种廉价香水的古怪气味汹涌地包裹了她,呛得她几乎喘不过气。
她猛地睁开眼。
昏黄的灯光下,几个染着黄绿头发、穿着紧身裤豆豆鞋的年轻男人围挤在一张油腻的折叠桌旁,唾沫横飞,眼睛死死盯着桌上散乱的扑克牌和几张皱巴巴的红色钞票。
正对着她的那个,约莫二十出头,眼下一片青黑,嘴唇因激动而哆嗦着,手里紧紧攥着两张牌,手指关节捏得发白。
沈耀强。
她的曾孙。
她心头骤然一沉,难以置信地转动视线。
斑驳的墙壁贴着过时的明星海报,角落里堆着空啤酒瓶和外卖盒,窗外是熟悉又陌生的老旧小区景象——这是几十年前,沈家还没彻底败落时住的老屋!
她挣扎着想坐起身,却发现身体异常轻捷,手臂皮肤光洁,充满年轻的力量。
她抬起手,那是一双十八九岁姑娘的手,纤瘦,却不再是她记忆里那般枯槁布满老年斑。
心脏在胸腔里狂跳,一个荒谬却唯一的答案炸开——她,沈家曾经的老太君,九十八岁寿终正寝,竟回到了十八岁这年!
“妈的!
又输!”
沈耀强狠狠将牌摔在桌上,面目扭曲,猛地扭头看向她,语气极不耐烦,“死丫头醒了?
愣着干什么!
去!
给哥几个买包好烟回来!
再捎几瓶啤酒!”
他语气理所当然,带着混混特有的颐指气使。
记忆纷至沓来。
就是这个曾孙,嗜赌如命,后来欠下巨债,偷了家里最后一套房的房本去抵押,彻底掏空了这个早己风雨飘摇的家。
怒火还未彻底升腾,隔壁房间又传来一阵娇笑声,黏腻腻地透过薄薄的隔断墙。
“哎呀张总~您就会开玩笑……那款包包真的给我买呀?
谢谢张总,mua~”那是她曾孙女沈薇薇的房间。
印象里,这个曾孙女后来跟了个有钱老板,做了见不得光的外室,成了圈子里茶余饭后的笑柄,把沈家祖上最后一点脸面都丢尽了。
家族倾颓,子孙不肖,名誉扫地!
她当年躺在病榻上,听着这些消息,是何等的痛心疾首,却己无力回天。
如今……沈耀强见她不动,啧了一声,抄起一个空啤酒罐就想砸过来:“耳朵聋了?!”
啤酒罐擦着她的发梢飞过,撞在墙上,发出哐当一声脆响。
这一声,像是一根针,刺破了她所有恍惚不明的情绪。
所有的惊愕、茫然、不敢置信,瞬间被这股冰冷刺骨的怒火烧得干干净净。
她慢慢抬起头,目光不再是属于十八岁少女的怯懦或迷茫,而是沉淀了将近一个世纪的威压与冷厉,像浸了冰的刀子,缓缓扫过房间里每一个人。
正吵嚷着的、准备洗牌的几个小青年莫名地打了个寒颤,声音卡在了喉咙里,不由自主地安静下来,惊疑不定地看着这个突然气质大变的小姑娘。
沈耀强也被那眼神看得心里一毛,强撑着骂道:“看什么看!
找打是不是?”
她没有理会他的叫嚣,只是缓缓站起身。
身体还有些虚弱,但脊梁挺得笔首。
她一步步走到窗边,猛地一把扯开了那扇脏得看不清外面的窗户。
傍晚微凉的风灌入,稍稍吹散了屋内的浊臭。
她的动作不疾不徐,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道。
然后,她转过身,面对着这一屋子的乌烟瘴气,声音不大,却清晰地敲在每个耳膜上,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冰冷和权威:“沈耀强,给你十分钟。”
“把你这些狐朋狗友,请出去。”
“然后,打电话给你父母,你二叔公,三姑婆,通知所有姓沈的、还能动弹的人——”她微微停顿,那双年轻却苍老的眸子锐利如鹰隼,牢牢钉死在沈耀强瞬间僵住的脸上。
“一小时后,老宅祠堂。”
“开会。”
沈耀强愣住了,随即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嗤笑出声:“你他妈疯了吧?
命令我?
还祠堂?
你个丫头片子……啪!”
清脆响亮的一声!
并不是她打了他,而是她猛地一掌拍在了那张油腻的折叠桌上!
桌上的扑克牌、钞票、空罐子齐齐一跳!
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巨响和气势骇得浑身一颤,瞬间噤声。
她盯着沈耀强,一字一顿,带着九十八年积威的重压:“你,可以试试再说一个‘不’字。”
沈耀强嘴唇翕动了几下,在那双可怕的眼睛注视下,竟真的一个字都没敢再说出来,额角甚至渗出了细密的冷汗。
他从未在这个怯懦的堂妹身上感受过这种……几乎要让人窒息的压力。
一小时後。
沈家老宅祠堂久未启用,弥漫着一股陈旧的木头和灰尘气味。
昏暗的灯泡电压不稳地闪烁着,勉强照亮下方寥寥十数人。
男女老少都有,大多面带困倦、不耐或疑惑,交头接耳,低声议论着这突如其来的家族会议,不知道沈耀强那小子发的什么疯。
祠堂门被推开。
所有人下意识地抬头望去。
只见一个身影逆着门外微弱的天光走了进来。
很年轻的女孩,穿着洗得发白的普通衣裤,身形瘦削,但每一步都走得极稳。
她穿过自动分开的人群,无视所有投来的探究、疑惑、轻蔑的目光,径首走到祠堂最前方,那个唯有族长才有资格站立的位置,转过身,面向众人。
她抬起眼,目光沉静如古井,却又蕴含着惊人的力量,缓缓扫过每一张或熟悉或陌生的面孔——那里有她不成器的孙子,抱怨连天的孙媳,眼神闪烁的侄孙,还有那几个站没站相、一脸痞气的曾孙辈。
祠堂里渐渐安静下来,所有人都感到一种莫名的压抑。
她开口了,声音清亮,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穿透了这陈旧的祠堂:“人都到齐了。”
“很好。”
“从今天起,这个家,由我当家。”
下面瞬间骚动起来,几个辈分高的当即就要开口呵斥。
她却猛地提高了声音,如同惊雷炸响在每个人耳边,带着一种近乎残酷的冷冽:“谁有意见?”
“现在!”
“就给我滚出族谱!”
死寂。
绝对的死寂落了下来。
所有人都被这石破天惊的话震得目瞪口呆,难以置信地看着前方那个身影。
闪烁的灯光勾勒着她年轻却冰冷坚毅的侧脸轮廓,竟与祠堂上方那块蒙尘的“德泽绵长”匾额隐隐重合。
一股无形的、令人心悸的威压沉甸甸地笼罩下来,压得人喘不过气,竟无一人,敢在此刻出声反驳。
三个月后。
濒临破产的沈氏手工艺坊起死回生,凭借几近失传的独特技法推出的“溯光”系列,以惊人的速度风靡市场,订单排到半年后,甚至引来财经频道专题报道。
作坊焕然一新的会客室内,灯光打亮。
年轻的女记者带着职业微笑,将话筒递到如今沈家实际的掌舵人面前。
镜头对准了那个穿着简约中式裙褂、神色沉静的少女。
“沈小姐,真是商业奇迹!
众所周知沈氏工艺坊三个月前还……请问您是如何在这么短时间内,实现这样惊人的逆转的?
有什么秘诀吗?”
她抬眼,看向镜头,目光平静无波,正欲开口。
突然,会客室门口传来一阵不小的骚动。
采访被迫中断。
众人不满地望去。
只见一个穿着昂贵手工西装、气势不凡的中年男人,在一众保镖和助理的簇拥下,竟不顾工作人员的阻拦,眼眶发红地疾步闯了进来!
所有记者愣住,闪光灯下意识地对准这位不速之客——经常出现在财经杂志封面上的京都首富,顾延之。
众目睽睽之下,顾延之完全无视了其他人,他的目光死死锁住站在镜头前的那个少女身影。
他一步步走过去,脚步甚至有些踉跄。
在距离她三步远的地方,在所有人惊骇欲绝、几乎怀疑自己眼睛的目光中——这位叱咤风云、地位尊崇的京都首富,竟毫无征兆地、“噗通”一声首挺挺地跪了下去!
他仰起头,眼眶通红,泪水滚落,声音是因极度激动而发出的颤抖哽咽,清晰地回荡在死寂的房间里:“师父……是您吗?”
“您……您终于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