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蚀日者】
第4章 红灯亮起与窥视之眼
那抹自走廊深处门缝下倏忽即逝的惨白光影，像一根冰针刺入林风的视觉神经。
他脚步猛地一顿，僵在楼梯第一阶上。
“怎么了，风哥？”
走在前面的大牛察觉到他的停顿，回头问道，摄像机镜头也随之偏转，扫过空荡荡的一楼走廊。
强光之下，只有斑驳的墙壁和紧闭的房门，没有任何异常。
“……没什么。”
林风深吸了一口冰冷腐浊的空气，强迫自己移开视线，“踩滑了一下。”
他不能确定自己看到了什么。
光线反射？
眼睛疲劳产生的错觉？
在这种环境下，心理暗示足以制造出任何幻觉。
他试图用理性解释，但心底那股寒意却挥之不去。
“快点跟上！”
己经走到楼梯转弯平台的阿威不耐烦地催促，“准备开播了！
小雅，把备用补光灯给我！”
小雅慌忙从背包里取出一个较小的环形补光灯递给阿威。
阿威熟练地将其夹在手机上，调整了一下角度，脸上重新堆起职业化的、混合着兴奋与紧张的表情。
“各部门注意！
灯光、摄像、场务就位！
‘午夜心跳’黑水公寓探险首播，倒计时一分钟！”
他压低声音，仿佛在发布行动指令，试图冲淡这令人窒息的气氛。
大牛调整了一下摄像机的位置，确保能捕捉到阿威和周围环境。
林风则将沉重的探照灯光柱打向二楼楼梯口，照亮前路。
阿威深吸一口气，对着手机屏幕点了点头，然后猛地按下了首播开始键。
“来了来了！
开了！”
他低吼一声。
几乎在首播开始的瞬间，阿威整个人的状态就变了，声音拔高，充满了表演性的活力：“晚上好！
我亲爱的阴间……啊呸，阳间的家人们！
欢迎来到‘午夜心跳’的首播间！
我是你们胆大包天的主播阿威！”
“看到我们身后的环境了吗？
没错！
传说中的——黑水公寓！
我们现在己经深入它的内部了！
感觉这里的温度都比外面低十度！
兄弟们把‘保护’打在公屏上！”
他一边说着，一边将手机镜头缓缓扫过破败的大厅、幽深的走廊和通往楼上的楼梯。
首播间的弹幕开始滚动起来，虽然看不到内容，但阿威会根据弹幕实时回应：“谢谢‘威哥勇敢飞’送的飞机！
威哥今天能不能飞起来不知道，别吓趴下就行！”
“问怎么才来的？
家人们，路上耽误了，而且这地方真不好找，信号也差！”
“说环境布置假的？
老铁你自己来试试！
这灰尘，这霉味，道具组可做不出这效果！”
“关注点一波，今晚绝对刺激！
带你们探索每一个闹鬼的角落！”
弹幕的互动似乎给了阿威一些底气，他一边和观众插科打诨，一边开始小心翼翼地踏上通往二楼的楼梯。
木制楼梯在他脚下发出更加痛苦的呻吟，仿佛随时会散架。
林风紧随其后，高亮度的探照灯驱散了前方的黑暗，但也让光线之外的阴影显得更加浓重和扭曲。
小雅紧紧抓着大牛的衣角，几乎闭着眼睛被拖着走。
大牛则沉稳地拍摄着，镜头紧紧跟着阿威。
二楼是一条长长的走廊，两侧是密密麻麻的房门，大多紧闭着，少数几扇虚掩着，门后是深不见底的黑暗。
墙皮脱落得更厉害，露出大片大片的黑色霉斑，有些甚至呈现出一种难以言喻的、仿佛被液体浸染过的诡异轮廓。
空气更加冰冷，灰尘味混合着一种难以形容的、淡淡的甜腥味。
“家人们看这条走廊！
据说当年那个惨死的小女孩，经常被人看到在这里徘徊哭泣！”
阿威将镜头对准走廊深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有没有感觉阴风阵阵？
弹幕有没有懂行的，看看有没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入镜了？”
他正说着，旁边一扇虚掩的房门，忽然毫无征兆地“吱呀”一声，自己晃动了一下。
“啊！”
小雅第一个尖叫起来，猛地缩到大牛身后。
阿威也吓得一哆嗦，手机镜头都晃了晃：“我靠！
什么情况？
自己动的？
有风吗？”
大牛立刻将摄像机对准那扇门。
林风也将探照灯光打过去。
门微微晃动着，后面依旧是黑暗。
走廊里虽然冷，但空气几乎是凝滞的，并没有感觉到明显的气流。
“妈的……吓死老子了……”阿威强笑一下，对着镜头说，“节目效果！
绝对是节目效果拉满了！
感谢门兄弟友情出演！”
然而，弹幕似乎出现了异常。
阿威看着手机屏幕，脸色微微变了变，眉头皱起：“哎？
说什么呢？
哪个房号？
404？
别乱带节奏啊，这老楼哪有那么规范的房号……”但他话音刚落，旁边另一个紧闭的房门上，一个模糊不清的、被油漆覆盖了大部分的数字标识，在强光照射下，隐约露出了一个“4”字的轮廓。
阿威的声音卡壳了。
就在这时，林风手中的探照灯，毫无征兆地猛地闪烁了两下，光线瞬间变得昏暗不定，发出轻微的“滋滋”电流声。
“灯怎么回事？”
大牛沉声问。
“不知道！”
林风用力拍了拍灯体，灯光又勉强稳定下来，但亮度似乎比刚才暗了一些。
一种不好的预感在他心中升起。
这灯是专业设备，电池也是满电，不该出现这种问题。
几乎在灯光闪烁的同时，大牛摄像机屏幕的角落，一连串的雪花点快速闪过，虽然很快恢复，但绝对被录了下来。
“威哥……牛哥的摄像机刚才……”小雅带着哭音小声说。
“都……都正常！
设备有点小毛病！”
阿威大声解释，不知道是在对观众说还是在给自己壮胆，“咱们继续！
去前面那个开着门的房间看看！”
他硬着头皮往前走，来到一扇半开的房门前。
这像是一间卧室，里面只有一张锈蚀的铁架床，床垫早己腐烂发黑，露出里面的弹簧。
阿威将手机镜头小心翼翼地对准门内。
就在这一刻。
砰！！！
一声巨响猛地从他们身后传来！
是楼下大厅那扇厚重的木门被猛地关上的声音！
声音巨大无比，在整个空旷的公寓楼里回荡，震得灰尘簌簌落下。
“啊啊啊——！”
小雅彻底崩溃，尖叫着蹲下身抱住头。
阿威和大牛也吓得浑身一颤，猛地回头。
林风手中的探照灯再次剧烈闪烁起来，这次几乎要熄灭！
摄像机屏幕上也瞬间布满密集的雪花点！
“门！
门怎么关了？！”
阿威的声音彻底变了调，充满了真实的恐惧。
首播间弹幕瞬间爆炸，即使不看屏幕，也能想象到那边的混乱。
然而，祸不单行。
林风猛地感觉到，一股冰冷的、带着恶意的视线，毫无遮掩地从那间半开着门的卧室深处投来，牢牢地锁定了他！
那不是错觉！
他霍然转头，将剧烈闪烁的探照灯光猛地射入房间！
光线在崩溃的边缘挣扎，明灭不定地照亮了房间内部。
在光线亮起的某一刹那——林风清晰地看到，在那张腐朽的铁架床的阴影里，一个矮小的、模糊的、人形的轮廓，正一动不动地蹲在那里。
它的头部的位置，似乎正“看”着门口的方向。
而在光线暗下的瞬间，那轮廓仿佛融入了黑暗，消失不见。
下一秒，探照灯和摄像机的画面同时猛地恢复正常，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是幻觉。
但林风后背的寒毛己经全部炸起！
那不是幻觉！
那东西就在里面！
“啊——！
弹幕！
弹幕！”
阿威突然发出更加凄厉的、几乎破音的惊叫，他死死地盯着手机屏幕，眼珠因为极度恐惧而几乎凸出来，“他们……他们都在刷……都在刷同一句话！！”
他的手机屏幕的光，映照着他惨白如纸、写满惊骇的脸。
“……刷……刷什么？”
大牛的声音也干涩无比。
阿威猛地抬起头，目光惊恐万状地扫过眼前的队友，最后落在林风脸上，嘴唇哆嗦着，几乎无法发出完整的声音：“……他们……他们全在刷…………它就在你们身后……”
他脚步猛地一顿，僵在楼梯第一阶上。
“怎么了，风哥？”
走在前面的大牛察觉到他的停顿，回头问道，摄像机镜头也随之偏转，扫过空荡荡的一楼走廊。
强光之下，只有斑驳的墙壁和紧闭的房门，没有任何异常。
“……没什么。”
林风深吸了一口冰冷腐浊的空气，强迫自己移开视线，“踩滑了一下。”
他不能确定自己看到了什么。
光线反射？
眼睛疲劳产生的错觉？
在这种环境下，心理暗示足以制造出任何幻觉。
他试图用理性解释，但心底那股寒意却挥之不去。
“快点跟上！”
己经走到楼梯转弯平台的阿威不耐烦地催促，“准备开播了！
小雅，把备用补光灯给我！”
小雅慌忙从背包里取出一个较小的环形补光灯递给阿威。
阿威熟练地将其夹在手机上，调整了一下角度，脸上重新堆起职业化的、混合着兴奋与紧张的表情。
“各部门注意！
灯光、摄像、场务就位！
‘午夜心跳’黑水公寓探险首播，倒计时一分钟！”
他压低声音，仿佛在发布行动指令，试图冲淡这令人窒息的气氛。
大牛调整了一下摄像机的位置，确保能捕捉到阿威和周围环境。
林风则将沉重的探照灯光柱打向二楼楼梯口，照亮前路。
阿威深吸一口气，对着手机屏幕点了点头，然后猛地按下了首播开始键。
“来了来了！
开了！”
他低吼一声。
几乎在首播开始的瞬间，阿威整个人的状态就变了，声音拔高，充满了表演性的活力：“晚上好！
我亲爱的阴间……啊呸，阳间的家人们！
欢迎来到‘午夜心跳’的首播间！
我是你们胆大包天的主播阿威！”
“看到我们身后的环境了吗？
没错！
传说中的——黑水公寓！
我们现在己经深入它的内部了！
感觉这里的温度都比外面低十度！
兄弟们把‘保护’打在公屏上！”
他一边说着，一边将手机镜头缓缓扫过破败的大厅、幽深的走廊和通往楼上的楼梯。
首播间的弹幕开始滚动起来，虽然看不到内容，但阿威会根据弹幕实时回应：“谢谢‘威哥勇敢飞’送的飞机！
威哥今天能不能飞起来不知道，别吓趴下就行！”
“问怎么才来的？
家人们，路上耽误了，而且这地方真不好找，信号也差！”
“说环境布置假的？
老铁你自己来试试！
这灰尘，这霉味，道具组可做不出这效果！”
“关注点一波，今晚绝对刺激！
带你们探索每一个闹鬼的角落！”
弹幕的互动似乎给了阿威一些底气，他一边和观众插科打诨，一边开始小心翼翼地踏上通往二楼的楼梯。
木制楼梯在他脚下发出更加痛苦的呻吟，仿佛随时会散架。
林风紧随其后，高亮度的探照灯驱散了前方的黑暗，但也让光线之外的阴影显得更加浓重和扭曲。
小雅紧紧抓着大牛的衣角，几乎闭着眼睛被拖着走。
大牛则沉稳地拍摄着，镜头紧紧跟着阿威。
二楼是一条长长的走廊，两侧是密密麻麻的房门，大多紧闭着，少数几扇虚掩着，门后是深不见底的黑暗。
墙皮脱落得更厉害，露出大片大片的黑色霉斑，有些甚至呈现出一种难以言喻的、仿佛被液体浸染过的诡异轮廓。
空气更加冰冷，灰尘味混合着一种难以形容的、淡淡的甜腥味。
“家人们看这条走廊！
据说当年那个惨死的小女孩，经常被人看到在这里徘徊哭泣！”
阿威将镜头对准走廊深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有没有感觉阴风阵阵？
弹幕有没有懂行的，看看有没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入镜了？”
他正说着，旁边一扇虚掩的房门，忽然毫无征兆地“吱呀”一声，自己晃动了一下。
“啊！”
小雅第一个尖叫起来，猛地缩到大牛身后。
阿威也吓得一哆嗦，手机镜头都晃了晃：“我靠！
什么情况？
自己动的？
有风吗？”
大牛立刻将摄像机对准那扇门。
林风也将探照灯光打过去。
门微微晃动着，后面依旧是黑暗。
走廊里虽然冷，但空气几乎是凝滞的，并没有感觉到明显的气流。
“妈的……吓死老子了……”阿威强笑一下，对着镜头说，“节目效果！
绝对是节目效果拉满了！
感谢门兄弟友情出演！”
然而，弹幕似乎出现了异常。
阿威看着手机屏幕，脸色微微变了变，眉头皱起：“哎？
说什么呢？
哪个房号？
404？
别乱带节奏啊，这老楼哪有那么规范的房号……”但他话音刚落，旁边另一个紧闭的房门上，一个模糊不清的、被油漆覆盖了大部分的数字标识，在强光照射下，隐约露出了一个“4”字的轮廓。
阿威的声音卡壳了。
就在这时，林风手中的探照灯，毫无征兆地猛地闪烁了两下，光线瞬间变得昏暗不定，发出轻微的“滋滋”电流声。
“灯怎么回事？”
大牛沉声问。
“不知道！”
林风用力拍了拍灯体，灯光又勉强稳定下来，但亮度似乎比刚才暗了一些。
一种不好的预感在他心中升起。
这灯是专业设备，电池也是满电，不该出现这种问题。
几乎在灯光闪烁的同时，大牛摄像机屏幕的角落，一连串的雪花点快速闪过，虽然很快恢复，但绝对被录了下来。
“威哥……牛哥的摄像机刚才……”小雅带着哭音小声说。
“都……都正常！
设备有点小毛病！”
阿威大声解释，不知道是在对观众说还是在给自己壮胆，“咱们继续！
去前面那个开着门的房间看看！”
他硬着头皮往前走，来到一扇半开的房门前。
这像是一间卧室，里面只有一张锈蚀的铁架床，床垫早己腐烂发黑，露出里面的弹簧。
阿威将手机镜头小心翼翼地对准门内。
就在这一刻。
砰！！！
一声巨响猛地从他们身后传来！
是楼下大厅那扇厚重的木门被猛地关上的声音！
声音巨大无比，在整个空旷的公寓楼里回荡，震得灰尘簌簌落下。
“啊啊啊——！”
小雅彻底崩溃，尖叫着蹲下身抱住头。
阿威和大牛也吓得浑身一颤，猛地回头。
林风手中的探照灯再次剧烈闪烁起来，这次几乎要熄灭！
摄像机屏幕上也瞬间布满密集的雪花点！
“门！
门怎么关了？！”
阿威的声音彻底变了调，充满了真实的恐惧。
首播间弹幕瞬间爆炸，即使不看屏幕，也能想象到那边的混乱。
然而，祸不单行。
林风猛地感觉到，一股冰冷的、带着恶意的视线，毫无遮掩地从那间半开着门的卧室深处投来，牢牢地锁定了他！
那不是错觉！
他霍然转头，将剧烈闪烁的探照灯光猛地射入房间！
光线在崩溃的边缘挣扎，明灭不定地照亮了房间内部。
在光线亮起的某一刹那——林风清晰地看到，在那张腐朽的铁架床的阴影里，一个矮小的、模糊的、人形的轮廓，正一动不动地蹲在那里。
它的头部的位置，似乎正“看”着门口的方向。
而在光线暗下的瞬间，那轮廓仿佛融入了黑暗，消失不见。
下一秒，探照灯和摄像机的画面同时猛地恢复正常，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是幻觉。
但林风后背的寒毛己经全部炸起！
那不是幻觉！
那东西就在里面！
“啊——！
弹幕！
弹幕！”
阿威突然发出更加凄厉的、几乎破音的惊叫，他死死地盯着手机屏幕，眼珠因为极度恐惧而几乎凸出来，“他们……他们都在刷……都在刷同一句话！！”
他的手机屏幕的光，映照着他惨白如纸、写满惊骇的脸。
“……刷……刷什么？”
大牛的声音也干涩无比。
阿威猛地抬起头，目光惊恐万状地扫过眼前的队友，最后落在林风脸上，嘴唇哆嗦着，几乎无法发出完整的声音：“……他们……他们全在刷…………它就在你们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