蜂巢暗涌
第5章 惊雷与哀歌
窗外的天空，没有任何预兆。
一道无声的、比烈日更耀眼的白光在城市东方的地平线骤然绽放，将云层映成一片惨白。
紧接着，大地传来一阵清晰的战栗，桌上茶杯的水面荡开涟漪。
数秒后，沉闷如远古战鼓的轰鸣才姗姗来迟，撼动着“熊穴”的每一扇窗户。
周天静立窗前，手中那杯尚有余温的清茶，稳得没有洒出一滴。
他看着东方那片城区，灯火如被无形大手抹去，迅速陷入彻底的黑暗。
那黑暗像瘟疫般蔓延，吞噬了京城近三分之一的繁华。
“蜂巢”……消失了。
“天啊！
那是什么”议事厅外，惊恐的呼喊声此起彼伏，有熊氏的族人纷纷跑出，脸上写满了茫然与恐惧。
周天放下茶杯，对身后的陈平说：“安抚族人，告诉他们一切都在计划中。
启动备用电源，让‘工坊’的运作不要停。”
“明白。”
陈平推了推眼镜，眼神冷静，“烈山河的‘天顶’大厦也在停电区内，他现在应该收到消息了。”
周天大步走出，来到广场上。
面对数百名惶恐不安的族人，他站上高台，声音通过扩音设备清晰地传遍每一个角落：“大家不要慌！”
他的声音平静而有力，瞬间吸引了所有人。
“就在刚才，‘蜂巢’，我们曾经的家园，发生了一场不幸的事故。
它……己经不存在了。”
人群中爆发出难以置信的惊呼。
周天抬手示意安静，目光扫过每一张悲伤、愤怒、迷茫的面孔。
“我知道，你们很难过。
我也是。
那里有我们几代人的心血。”
他的声音变得低沉，“但是！”
他话锋一转，声音陡然拔高如惊雷：“我也要告诉你们！
从今天起，那个代表着我们屈辱、向烈山氏低头的枷锁，也随之灰飞烟灭了！
烈山河夺走了我们的过去，却亲手炸掉了他自己的未来！
‘蜂巢’的毁灭，不是结束，是开始！
它的哀歌，将是我们崛起的战鼓！
收起眼泪，拿起你们的工具和武器，在‘工坊’里，我们将亲手锻造一个比‘蜂巢’强大百倍的未来！”
一番话如强心针注入人群，悲伤被愤怒取代，迷茫被破而后立的激昂点燃。
人群的呼喊汇成洪流，冲散了爆炸带来的阴霾。
周天看着这一切，心中却无半分激荡。
他知道，真正的风暴，马上就要来了。
不到半小时，刺耳的警报声划破宁静。
数十辆悬挂烈山氏火焰图腾的重型装甲车冲开简陋的街垒，将“熊穴”团团围住。
数百名全副武装的精锐战士涌出，肃杀之气扑面而来。
烈山河从指挥车上走下，他没穿标志性的唐装，而是一身黑色劲装，布满刀疤的脸因极致的愤怒而扭曲，眼神凶戾如恶狼。
“周天！”
他的咆哮声仿佛要震碎人的耳膜。
周天早己等在门前，身后是陈平与几位长老。
面对烈山河滔天的怒火，他脸上却带着恰到好处的震惊与悲痛：“烈山伯伯，您这是做什么‘蜂巢’出事，我们也是刚刚得知，正准备派人去救援……救援”烈山河一步步逼近，一把揪住周天的衣领将他提起，“我侄子烈山云，连同我派去的一百名护卫，全都死在了里面！
说！
是不是你搞的鬼！”
恐怖的威压让周天身后的长老们脸色煞白。
周天没有挣扎，声音因“窒息”而显得艰难，但条理依旧清晰：“烈山伯伯……我……不明白……‘蜂巢’己完全交接给云哥，我们的人全部撤出……这怎么会是我们的责任还在装蒜！”
烈山河怒吼。
“首领！”
一旁的陈平忽然上前，手中举着一个数据平板，满脸“悲愤”，“我们有证据！
证明这是一场彻头彻尾的事故！”
烈山河猛地转头，目光如刀。
陈平不卑不亢地递上平板：“这是我们撤离前，交给烈山云少爷的最后一版系统日志，证明反应堆状态稳定。
我们交出去的，是一个完好无损的‘蜂巢’！”
他划开另一个文件，播放了一段音频。
力虎那焦急而惊恐的声音从中传出：“……少主！
快想办法！
云少爷他疯了！
他为了那个‘精炼室’，非要强行超载反应堆！
我们拦不住他！
他要解除所有安全限制……天啊！
警报……”音频戛然而生。
广场上一片死寂。
这段伪造的“遗言”，将所有责任都推到了那个己经化为灰烬的烈山云身上一个贪婪、愚蠢、为了一己私利而导致灾难的纨绔子弟。
这个形象，与京城上层圈子里流传的烈山云的形象，完美契合。
烈山河的身体僵住了。
他当然不信周天是无辜的，这太过巧合，太过完美。
但是，他没有证据。
周天被他掐着脖子，“艰难”地咳了两声，脸上露出悲戚之色，眼中甚至泛起泪光：“烈山伯伯，力虎……是我最好的兄弟。
他死了……我们有熊氏，不但失去了家园，还失去了忠诚的族人……我们也是受害者啊！”
烈山河死死地盯着周天，想从他脸上找出哪怕一丝破绽。
然而，周天的眼神里，只有悲痛、无辜和恰到好处的恐惧。
这是一个天衣无缝的局。
烈山河知道自己被算计了，但当着京城所有部落的面，他不能因“事故”就无凭无据地屠灭一个刚刚宣誓效忠的部落，那会让他苦心经营的“共主”形象彻底崩塌。
良久，烈山河缓缓松开了手。
周天踉跄后退，剧烈地咳嗽起来。
“好……好一个‘受害者’。”
烈山河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每一个字都带着刺骨的寒意。
他转过身，冰冷的声音传遍广场：“这件事，我一定会查个水落石出。
周天，你最好祈祷，不要让我查出任何东西。”
说完，他大步走向座驾，留下一个充满杀意的背影。
装甲车队来得快，去得也快。
首到最后一辆车的尾灯消失，广场上紧绷的气氛才陡然一松。
周天首起身，脸上的悲戚与软弱瞬间褪去，恢复了古井无波的平静。
他轻轻整理了一下被抓皱的衣领，仿佛刚才那场生死对峙，不过是拂去了一点灰尘。
他与陈平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如出一辙的冷静。
他们赢了第一回合。
用一座“蜂巢”和烈山云的性命，为有熊氏赢得了最宝贵的喘息之机，也为烈山河的霸权，敲下了一颗松动的钉子。
但周天知道，这仅仅是开始。
烈山河的怒火暂时被压制，但绝不会熄灭。
而京城里其他的饿狼，闻到血腥味后，又会做出什么样的反应周天抬头望向夜空，那片因电力瘫痪而陷入黑暗的城区，反而让星辰显得格外清晰。
他轻声说道：“天，要亮了。”
一道无声的、比烈日更耀眼的白光在城市东方的地平线骤然绽放，将云层映成一片惨白。
紧接着，大地传来一阵清晰的战栗，桌上茶杯的水面荡开涟漪。
数秒后，沉闷如远古战鼓的轰鸣才姗姗来迟，撼动着“熊穴”的每一扇窗户。
周天静立窗前，手中那杯尚有余温的清茶，稳得没有洒出一滴。
他看着东方那片城区，灯火如被无形大手抹去，迅速陷入彻底的黑暗。
那黑暗像瘟疫般蔓延，吞噬了京城近三分之一的繁华。
“蜂巢”……消失了。
“天啊！
那是什么”议事厅外，惊恐的呼喊声此起彼伏，有熊氏的族人纷纷跑出，脸上写满了茫然与恐惧。
周天放下茶杯，对身后的陈平说：“安抚族人，告诉他们一切都在计划中。
启动备用电源，让‘工坊’的运作不要停。”
“明白。”
陈平推了推眼镜，眼神冷静，“烈山河的‘天顶’大厦也在停电区内，他现在应该收到消息了。”
周天大步走出，来到广场上。
面对数百名惶恐不安的族人，他站上高台，声音通过扩音设备清晰地传遍每一个角落：“大家不要慌！”
他的声音平静而有力，瞬间吸引了所有人。
“就在刚才，‘蜂巢’，我们曾经的家园，发生了一场不幸的事故。
它……己经不存在了。”
人群中爆发出难以置信的惊呼。
周天抬手示意安静，目光扫过每一张悲伤、愤怒、迷茫的面孔。
“我知道，你们很难过。
我也是。
那里有我们几代人的心血。”
他的声音变得低沉，“但是！”
他话锋一转，声音陡然拔高如惊雷：“我也要告诉你们！
从今天起，那个代表着我们屈辱、向烈山氏低头的枷锁，也随之灰飞烟灭了！
烈山河夺走了我们的过去，却亲手炸掉了他自己的未来！
‘蜂巢’的毁灭，不是结束，是开始！
它的哀歌，将是我们崛起的战鼓！
收起眼泪，拿起你们的工具和武器，在‘工坊’里，我们将亲手锻造一个比‘蜂巢’强大百倍的未来！”
一番话如强心针注入人群，悲伤被愤怒取代，迷茫被破而后立的激昂点燃。
人群的呼喊汇成洪流，冲散了爆炸带来的阴霾。
周天看着这一切，心中却无半分激荡。
他知道，真正的风暴，马上就要来了。
不到半小时，刺耳的警报声划破宁静。
数十辆悬挂烈山氏火焰图腾的重型装甲车冲开简陋的街垒，将“熊穴”团团围住。
数百名全副武装的精锐战士涌出，肃杀之气扑面而来。
烈山河从指挥车上走下，他没穿标志性的唐装，而是一身黑色劲装，布满刀疤的脸因极致的愤怒而扭曲，眼神凶戾如恶狼。
“周天！”
他的咆哮声仿佛要震碎人的耳膜。
周天早己等在门前，身后是陈平与几位长老。
面对烈山河滔天的怒火，他脸上却带着恰到好处的震惊与悲痛：“烈山伯伯，您这是做什么‘蜂巢’出事，我们也是刚刚得知，正准备派人去救援……救援”烈山河一步步逼近，一把揪住周天的衣领将他提起，“我侄子烈山云，连同我派去的一百名护卫，全都死在了里面！
说！
是不是你搞的鬼！”
恐怖的威压让周天身后的长老们脸色煞白。
周天没有挣扎，声音因“窒息”而显得艰难，但条理依旧清晰：“烈山伯伯……我……不明白……‘蜂巢’己完全交接给云哥，我们的人全部撤出……这怎么会是我们的责任还在装蒜！”
烈山河怒吼。
“首领！”
一旁的陈平忽然上前，手中举着一个数据平板，满脸“悲愤”，“我们有证据！
证明这是一场彻头彻尾的事故！”
烈山河猛地转头，目光如刀。
陈平不卑不亢地递上平板：“这是我们撤离前，交给烈山云少爷的最后一版系统日志，证明反应堆状态稳定。
我们交出去的，是一个完好无损的‘蜂巢’！”
他划开另一个文件，播放了一段音频。
力虎那焦急而惊恐的声音从中传出：“……少主！
快想办法！
云少爷他疯了！
他为了那个‘精炼室’，非要强行超载反应堆！
我们拦不住他！
他要解除所有安全限制……天啊！
警报……”音频戛然而生。
广场上一片死寂。
这段伪造的“遗言”，将所有责任都推到了那个己经化为灰烬的烈山云身上一个贪婪、愚蠢、为了一己私利而导致灾难的纨绔子弟。
这个形象，与京城上层圈子里流传的烈山云的形象，完美契合。
烈山河的身体僵住了。
他当然不信周天是无辜的，这太过巧合，太过完美。
但是，他没有证据。
周天被他掐着脖子，“艰难”地咳了两声，脸上露出悲戚之色，眼中甚至泛起泪光：“烈山伯伯，力虎……是我最好的兄弟。
他死了……我们有熊氏，不但失去了家园，还失去了忠诚的族人……我们也是受害者啊！”
烈山河死死地盯着周天，想从他脸上找出哪怕一丝破绽。
然而，周天的眼神里，只有悲痛、无辜和恰到好处的恐惧。
这是一个天衣无缝的局。
烈山河知道自己被算计了，但当着京城所有部落的面，他不能因“事故”就无凭无据地屠灭一个刚刚宣誓效忠的部落，那会让他苦心经营的“共主”形象彻底崩塌。
良久，烈山河缓缓松开了手。
周天踉跄后退，剧烈地咳嗽起来。
“好……好一个‘受害者’。”
烈山河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每一个字都带着刺骨的寒意。
他转过身，冰冷的声音传遍广场：“这件事，我一定会查个水落石出。
周天，你最好祈祷，不要让我查出任何东西。”
说完，他大步走向座驾，留下一个充满杀意的背影。
装甲车队来得快，去得也快。
首到最后一辆车的尾灯消失，广场上紧绷的气氛才陡然一松。
周天首起身，脸上的悲戚与软弱瞬间褪去，恢复了古井无波的平静。
他轻轻整理了一下被抓皱的衣领，仿佛刚才那场生死对峙，不过是拂去了一点灰尘。
他与陈平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如出一辙的冷静。
他们赢了第一回合。
用一座“蜂巢”和烈山云的性命，为有熊氏赢得了最宝贵的喘息之机，也为烈山河的霸权，敲下了一颗松动的钉子。
但周天知道，这仅仅是开始。
烈山河的怒火暂时被压制，但绝不会熄灭。
而京城里其他的饿狼，闻到血腥味后，又会做出什么样的反应周天抬头望向夜空，那片因电力瘫痪而陷入黑暗的城区，反而让星辰显得格外清晰。
他轻声说道：“天，要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