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位人生：谁偷了我的富贵命
第5章 第 5 章
从卫生院回来那一整天，林招娣都像是丢了魂儿。
她手里干着活，脑子里却嗡嗡作响，反复回荡着医生那句话：“父母都是O型血，孩子只可能是O型血”，还有化验单上林母那个刺眼的“O型”，和自己记忆里鲜红的“AB型”。
每一个画面都像针一样扎着她的心。
原来不是她不够好，不是她不够努力，不是她天生就该被轻贱。
而是从一开始，她就是个“外人”，一个被错置的、不被期待的存在。
这个认知让她痛苦得几乎窒息，却又隐隐带来一种扭曲的解脱感。
二十年的委屈和压抑找到了一个出口，但这个出口通往的却不是光明，而是更深的迷雾和恐惧。
晚上，林家饭桌上的气氛一如既往。
林母因为花了钱检查却没查出“大病”而心疼不己，把气都撒在饭菜上，筷子把碗碟敲得叮当响，骂骂咧咧：“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
白瞎了那些钱！
够买多少肉了！
招娣！
都是你！
非撺掇着去检查！
扫把星！”
林小宝只顾着扒拉肉菜，含糊不清地附和：“就是，妈，明天得多买点肉补回来。”
林父闷头喝着劣质白酒，脸色通红，听到钱字，也瞪了林招娣一眼：“以后少出馊主意！
钱是大风刮来的？”
若是以前，林招娣会低着头，默默忍受，把所有的委屈和着米饭一起咽下去。
但今天，这些话听起来格外刺耳，格外可笑。
她抬起头，第一次没有立刻避开他们的目光，而是用一种近乎冰冷的眼神，缓缓扫过这三张她叫了二十年“爸、妈、弟弟”的脸。
林母被她看得发毛，更加恼怒：“看什么看！
说你两句还不服气了？
瞪着眼想干啥？
还想翻天了不成？”
“没有，妈。”
林招娣垂下眼睫，掩去眸底翻涌的情绪，声音低低的，听不出波澜，“我就是觉得，检查一下，放心。”
“放什么心！
你就是诚心想咒我！
巴不得我查出点啥你好偷懒是不是？”
林母越说越气，唾沫星子横飞。
林招娣不再说话，只是默默地吃完饭，收拾碗筷，钻进厨房。
水流声哗哗作响，她却一个字也听不进去。
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在疯狂叫嚣：证据！
我需要更确凿的证据！
光凭血型，他们绝对不会承认，反而会打骂她，说她胡说八道，想攀高枝想疯了。
她需要DNA，那个铁一样的东西。
可是，怎么才能拿到DNA样本？
抽血？
不可能。
唾液？
他们警惕性很高。
她的目光，不由自主地飘向了客厅。
林父正靠在旧沙发上打着鼾，酒气熏天，头发油腻腻的，几根花白的头发耷拉在额前。
林母则在数落完林招娣后，心气顺了些，拿着遥控器不停地换着台，头上也难免有几根脱落的发丝粘在衣服上。
头发！
带有毛囊的头发就可以做DNA鉴定！
这个念头让她心跳骤然加速，手一滑，差点打碎一个碗。
她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机会……需要等待机会。
夜深人静，破旧的平房里终于彻底安静下来。
林父的鼾声震天响，林母房间里也传来沉重的呼吸声，林小宝的房间更是早就没了动静，估计是玩游戏玩累了。
林招娣躺在自己狭窄的木板床上，睁着眼睛，毫无睡意。
窗外微弱的月光透进来，勾勒出房间里简陋家具的轮廓。
她的心脏跳得飞快，手心因为紧张而不断冒汗。
时机到了。
她像一只夜行的猫，悄无声息地爬起身，赤着脚，踩在冰冷的地面上，一步一步挪到门边，轻轻拉开一条缝。
外面一片漆黑，只有鼾声此起彼伏。
她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摸到客厅。
借着窗外透进来的微弱光线，她看到了沙发上的林父，和地上散落的几个空酒瓶。
她目标明确，林父和林母的枕头、梳子、或者他们常坐的地方。
她先摸索到林母常坐的那把旧藤椅，手指仔细地在缝隙里探寻。
果然，摸到了几根缠绕在一起的长发。
她心头一喜，小心地将它们捻起来，又从口袋里掏出早就准备好的一个小塑料袋，珍重地放了进去。
接着，她踮着脚走到林父林母的卧室门口。
门虚掩着，里面鼾声更响。
她咬着牙，轻轻推开门，一股混合着汗味、酒味和廉价膏药的味道扑面而来，让她几欲作呕。
她借着月光，看到林母歪在床上睡着，头发散在枕头上。
林父西仰八叉地躺着。
她屏住呼吸，一点点靠近床头。
目光紧紧盯着枕头，那里果然有几根林父的短发。
她伸出手，指尖因为紧张而微微颤抖。
就在她的指尖即将碰到那几根头发时，林父突然在梦里嘟囔了一句什么，翻了个身！
林招娣吓得魂飞魄散，猛地缩回手，整个人僵在原地，大气都不敢出，心脏几乎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
幸好，林父只是翻了个身，砸吧砸吧嘴，又继续打鼾了。
冷汗己经湿透了她的后背。
她不敢再冒险，目光快速一扫，发现林父的睡衣领口上也沾着几根头发。
她以最快的速度，小心翼翼地捏起那几根头发，塞进另一个小塑料袋里。
做完这一切，她几乎虚脱，手脚冰凉地退出了父母的卧室，轻轻带上门，后背紧紧贴着冰冷的墙壁，大口大口地喘着气，仿佛刚刚经历了一场生死逃亡。
回到自己漆黑的杂物间，她紧紧攥着手里那两个小小的塑料袋，仿佛攥着烫手的山芋，又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
眼泪终于忍不住，无声地滑落。
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一种巨大的荒谬和悲凉。
她竟然需要像做贼一样，去偷自己“父母”的头发，来验证一个如此残忍的真相。
这一夜，她彻底无眠。
两个小小的塑料袋就藏在贴身的衣袋里，烫得她心口疼。
第二天，林招娣眼下带着浓重的黑眼圈，神情却有一种异样的平静。
她照常做早饭，伺候一家人，然后去餐馆上班。
但她的心思，早己飞到了九霄云外。
她利用休息时间，偷偷用餐馆老旧的电脑查询怎么做亲子鉴定，哪家机构靠谱，需要多少钱。
查询结果让她心里一沉。
最便宜也要好几千块。
对她来说，这简首是一笔巨款。
她每个月的工资几乎都上交了，自己偷偷省吃俭用攒下的那点钱，距离这个数字还差得远。
怎么办？
她看着窗外车水马龙，第一次对金钱产生了如此强烈的渴望。
她需要钱，需要这笔钱来买一个真相，买一个或许能挣脱眼前这一切的机会。
就在她愁眉不展的时候，领班王姐扭着腰走过来，甩给她一份传单：“喏，隔壁街新开了个夜总会，招服务员，日结，一晚上好几百呢！
我看你缺钱缺得厉害，要不要去试试？”
林招娣接过那张花里胡哨的传单，看着上面“高薪诚聘”、“日结”等字眼，心里猛地一跳。
那种地方……她听说过，很乱，很复杂。
去，还是不去？
她捏着传单，手指微微收紧。
她手里干着活，脑子里却嗡嗡作响，反复回荡着医生那句话：“父母都是O型血，孩子只可能是O型血”，还有化验单上林母那个刺眼的“O型”，和自己记忆里鲜红的“AB型”。
每一个画面都像针一样扎着她的心。
原来不是她不够好，不是她不够努力，不是她天生就该被轻贱。
而是从一开始，她就是个“外人”，一个被错置的、不被期待的存在。
这个认知让她痛苦得几乎窒息，却又隐隐带来一种扭曲的解脱感。
二十年的委屈和压抑找到了一个出口，但这个出口通往的却不是光明，而是更深的迷雾和恐惧。
晚上，林家饭桌上的气氛一如既往。
林母因为花了钱检查却没查出“大病”而心疼不己，把气都撒在饭菜上，筷子把碗碟敲得叮当响，骂骂咧咧：“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
白瞎了那些钱！
够买多少肉了！
招娣！
都是你！
非撺掇着去检查！
扫把星！”
林小宝只顾着扒拉肉菜，含糊不清地附和：“就是，妈，明天得多买点肉补回来。”
林父闷头喝着劣质白酒，脸色通红，听到钱字，也瞪了林招娣一眼：“以后少出馊主意！
钱是大风刮来的？”
若是以前，林招娣会低着头，默默忍受，把所有的委屈和着米饭一起咽下去。
但今天，这些话听起来格外刺耳，格外可笑。
她抬起头，第一次没有立刻避开他们的目光，而是用一种近乎冰冷的眼神，缓缓扫过这三张她叫了二十年“爸、妈、弟弟”的脸。
林母被她看得发毛，更加恼怒：“看什么看！
说你两句还不服气了？
瞪着眼想干啥？
还想翻天了不成？”
“没有，妈。”
林招娣垂下眼睫，掩去眸底翻涌的情绪，声音低低的，听不出波澜，“我就是觉得，检查一下，放心。”
“放什么心！
你就是诚心想咒我！
巴不得我查出点啥你好偷懒是不是？”
林母越说越气，唾沫星子横飞。
林招娣不再说话，只是默默地吃完饭，收拾碗筷，钻进厨房。
水流声哗哗作响，她却一个字也听不进去。
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在疯狂叫嚣：证据！
我需要更确凿的证据！
光凭血型，他们绝对不会承认，反而会打骂她，说她胡说八道，想攀高枝想疯了。
她需要DNA，那个铁一样的东西。
可是，怎么才能拿到DNA样本？
抽血？
不可能。
唾液？
他们警惕性很高。
她的目光，不由自主地飘向了客厅。
林父正靠在旧沙发上打着鼾，酒气熏天，头发油腻腻的，几根花白的头发耷拉在额前。
林母则在数落完林招娣后，心气顺了些，拿着遥控器不停地换着台，头上也难免有几根脱落的发丝粘在衣服上。
头发！
带有毛囊的头发就可以做DNA鉴定！
这个念头让她心跳骤然加速，手一滑，差点打碎一个碗。
她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机会……需要等待机会。
夜深人静，破旧的平房里终于彻底安静下来。
林父的鼾声震天响，林母房间里也传来沉重的呼吸声，林小宝的房间更是早就没了动静，估计是玩游戏玩累了。
林招娣躺在自己狭窄的木板床上，睁着眼睛，毫无睡意。
窗外微弱的月光透进来，勾勒出房间里简陋家具的轮廓。
她的心脏跳得飞快，手心因为紧张而不断冒汗。
时机到了。
她像一只夜行的猫，悄无声息地爬起身，赤着脚，踩在冰冷的地面上，一步一步挪到门边，轻轻拉开一条缝。
外面一片漆黑，只有鼾声此起彼伏。
她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摸到客厅。
借着窗外透进来的微弱光线，她看到了沙发上的林父，和地上散落的几个空酒瓶。
她目标明确，林父和林母的枕头、梳子、或者他们常坐的地方。
她先摸索到林母常坐的那把旧藤椅，手指仔细地在缝隙里探寻。
果然，摸到了几根缠绕在一起的长发。
她心头一喜，小心地将它们捻起来，又从口袋里掏出早就准备好的一个小塑料袋，珍重地放了进去。
接着，她踮着脚走到林父林母的卧室门口。
门虚掩着，里面鼾声更响。
她咬着牙，轻轻推开门，一股混合着汗味、酒味和廉价膏药的味道扑面而来，让她几欲作呕。
她借着月光，看到林母歪在床上睡着，头发散在枕头上。
林父西仰八叉地躺着。
她屏住呼吸，一点点靠近床头。
目光紧紧盯着枕头，那里果然有几根林父的短发。
她伸出手，指尖因为紧张而微微颤抖。
就在她的指尖即将碰到那几根头发时，林父突然在梦里嘟囔了一句什么，翻了个身！
林招娣吓得魂飞魄散，猛地缩回手，整个人僵在原地，大气都不敢出，心脏几乎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
幸好，林父只是翻了个身，砸吧砸吧嘴，又继续打鼾了。
冷汗己经湿透了她的后背。
她不敢再冒险，目光快速一扫，发现林父的睡衣领口上也沾着几根头发。
她以最快的速度，小心翼翼地捏起那几根头发，塞进另一个小塑料袋里。
做完这一切，她几乎虚脱，手脚冰凉地退出了父母的卧室，轻轻带上门，后背紧紧贴着冰冷的墙壁，大口大口地喘着气，仿佛刚刚经历了一场生死逃亡。
回到自己漆黑的杂物间，她紧紧攥着手里那两个小小的塑料袋，仿佛攥着烫手的山芋，又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
眼泪终于忍不住，无声地滑落。
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一种巨大的荒谬和悲凉。
她竟然需要像做贼一样，去偷自己“父母”的头发，来验证一个如此残忍的真相。
这一夜，她彻底无眠。
两个小小的塑料袋就藏在贴身的衣袋里，烫得她心口疼。
第二天，林招娣眼下带着浓重的黑眼圈，神情却有一种异样的平静。
她照常做早饭，伺候一家人，然后去餐馆上班。
但她的心思，早己飞到了九霄云外。
她利用休息时间，偷偷用餐馆老旧的电脑查询怎么做亲子鉴定，哪家机构靠谱，需要多少钱。
查询结果让她心里一沉。
最便宜也要好几千块。
对她来说，这简首是一笔巨款。
她每个月的工资几乎都上交了，自己偷偷省吃俭用攒下的那点钱，距离这个数字还差得远。
怎么办？
她看着窗外车水马龙，第一次对金钱产生了如此强烈的渴望。
她需要钱，需要这笔钱来买一个真相，买一个或许能挣脱眼前这一切的机会。
就在她愁眉不展的时候，领班王姐扭着腰走过来，甩给她一份传单：“喏，隔壁街新开了个夜总会，招服务员，日结，一晚上好几百呢！
我看你缺钱缺得厉害，要不要去试试？”
林招娣接过那张花里胡哨的传单，看着上面“高薪诚聘”、“日结”等字眼，心里猛地一跳。
那种地方……她听说过，很乱，很复杂。
去，还是不去？
她捏着传单，手指微微收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