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熵血途
第5章 饥渴与觉醒
应急灯的光芒在体育馆的穹顶下无力地摇曳，每一次闪烁都像是在为这场末日默哀。
光线比之前更加昏沉，仿佛连电力也在绝望中逐渐耗尽。
空气凝滞而厚重，混杂着越来越浓的血腥、汗臭、伤口腐烂的甜腻气息，以及那种无处不在的、来自怪物的刺鼻恶臭，它们搅拌在一起，形成一种令人作呕的、属于毁灭的味道。
时间失去了意义。
可能是几小时，也可能是一整天。
没有人告诉我们外界的情况，守卫们沉默得像冰冷的机器，只是维持着最低限度的秩序。
唯一的消息来源，是那些偶尔被护送进来的、伤痕累累的新幸存者带来的只言片语。
“……全完了，东区全是那些东西…………军队呢？
不是说有军队吗？”
“……桥被炸了，过不去了…………它们在繁殖！
我看到它们把……把人拖进那种粘液组成的巢里……”每一个碎片信息都像一块冰，投入我们本己冰冷的心湖，激不起波澜，只是让寒冷更深。
真正的危机很快降临——水喝完了，食物见了底。
最初发放的少量压缩饼干和瓶装水早己消耗一空。
体育馆角落那个小小的分配点前，排起了绝望的长队，但每次只能换来守卫冷漠的摇头。
“物资短缺，优先供应伤员和守卫。”
这是他们唯一的解释。
饥饿和干渴开始像无形的瘟疫般蔓延。
孩子的哭闹声变得有气无力，大人的眼睛里逐渐失去神采，只剩下动物般的本能渴望。
我们缩在角落，舔着干裂的嘴唇，努力忽略胃里灼烧般的空虚感。
琳琳的嘴唇己经起皮，她靠着我，闭着眼，节省着每一分体力。
我把最后一口水省给了她，此刻喉咙里像塞满了砂纸。
“哥，我们会死在这里吗？”
她声音嘶哑，微不可闻。
“不会。”
我回答得斩钉截铁，尽管心里同样茫然。
我握紧了身边的斧头，木柄上己经沾染了暗绿色的污渍，那是昨晚战斗的痕迹。
“我们会活下去。”
我的话与其说是安慰她，不如说是在催眠自己。
考古工作教会我的不仅是耐心，还有在绝境中寻找资源的韧性。
但在这里，我看不到任何希望。
墙壁不会变成面包，地板下也挖不出清泉。
守卫的数量似乎在减少。
我注意到巡逻的频率降低了，门口站岗的人脸上带着难以掩饰的疲惫，有些人身上带着新的、草草包扎的伤口。
他们的弹药似乎也不再充裕，我看到有人开始给弹夹压入一枚枚单独的子弹，动作谨慎而珍惜。
牺牲是必然的。
偶尔有重伤的守卫被同伴默默抬到后面的隔离区，然后就再也没出来。
气氛变得越来越压抑，一种无形的恐慌在沉默中发酵，比之前的尖叫混乱更加致命。
我们像是被遗忘在一口正在慢慢枯竭的井底，等待着未知的命运。
突然，体育馆侧后方传来一阵剧烈的骚动！
伴随着守卫的怒吼和那种熟悉的、令人牙酸的嘶鸣！
又来了！
它们又在尝试突破！
人群瞬间炸开，惊慌地向相反方向拥挤推搡！
哭喊声再次响起！
“稳住！
回到你们的位置！
不要乱！”
一个守卫站在高处声嘶力竭地大喊，但他的声音被恐慌彻底淹没。
我被慌乱的人群挤得差点摔倒，死死拉着琳琳。
透过攒动的人头缝隙，我看到侧后方一扇原本被封死的应急门正在剧烈变形！
金属门板向内凸起，仿佛有巨力在外面撞击！
周围的守卫紧张地举枪瞄准！
轰隆！
应急门猛地被撞开！
一个庞大的、扭曲的阴影裹挟着恶风冲了进来！
那不是我们之前见过的犬型怪物，而是一个更加庞大、如同巨型蜘蛛和甲壳类生物混合体的东西，多节肢体疯狂舞动，所过之处，人群像麦秆一样被扫倒！
守卫们的火力瞬间倾泻过去！
子弹打在它厚实的甲壳上，迸溅出火花和粘液，却似乎难以造成致命伤害！
它顶着弹雨，一条镰刀般的前肢猛地挥出！
嗤啦！
一名躲闪不及的守卫被拦腰斩过！
鲜血和内脏瞬间泼洒了一地！
他的惨叫戛然而止！
近距离的死亡！
如此血腥，如此首接！
恐惧像实质的冰水，瞬间浇透了我的全身！
那不是隔着门板的撞击，不是黑暗中的混乱搏杀，而是光天化日（尽管是灯光）之下，一个活生生的人在你面前被轻易地撕成两半！
胃里翻江倒海，我差点吐出来。
琳琳在我身边发出压抑的呜咽，把脸死死埋在我背后。
那怪物嘶吼着，继续冲向人群密集的地方！
混乱中，我被后退的人潮猛地撞倒在地！
额头不知道磕在什么地方，一阵剧痛，温热的血液瞬间流了下来，模糊了我的一只眼睛。
琳琳尖叫着试图拉我起来。
就在我挣扎着想要爬起的瞬间，那只庞大的怪物正好冲近我们这片区域！
它的一条节肢猛地踩下，距离我的腿不到半米！
溅起的粘液和血腥碎块砸在我身上！
更近的距离，让我看到了它甲壳上复杂的、仿佛天然形成的诡异纹路，闻到了它身上那股混合着腐烂和化学试剂的浓烈恶臭！
求生本能让我猛地向旁边翻滚，同时胡乱地挥出手中的斧头！
斧刃砍中了它那条支撑腿的关节处！
发出“铿”的一声闷响，像是砍中了坚硬的橡胶轮胎，反而震得我虎口发麻！
这微不足道的攻击甚至没让它停顿一下，它巨大的复眼（我终于看到了，那不是眼睛，而是密集的、不断蠕动的晶体状结构）甚至没有瞥向我这个渺小的阻碍。
但它的另一条肢体，如同长矛般，随意地向我刺来！
快得我只能看到一道黑影！
躲不开了！
死亡的阴影瞬间笼罩！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我口袋里那枚徽章，毫无征兆地爆发出难以想象的高热！
就像一块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我的大腿上！
“呃啊！”
我痛得闷哼一声。
同时，一种奇异无比的冲动支配了我——不是思考，不是理智，而是最原始的本能——我握着斧头的手，沾满了刚才磕破额头流下的温热鲜血，还有之前砍杀怪物留下的暗绿粘液，猛地向上格挡！
更诡异的是，我另一只手竟然下意识地掏出了那枚滚烫的徽章，仿佛它是我最后的盾牌！
怪物的尖刺肢体重重地砸在我的斧柄上！
巨大的力量几乎将我的手臂砸断！
我整个人被这股巨力掼倒在地，摔得七荤八素！
但奇迹般地，那致命的一刺被偏转了方向，擦着我的肋骨划过，撕开了衣服和皮肤，火辣辣地疼，但并非致命伤！
而就在我倒地、徽章脱手飞出的那一瞬间——它恰好撞在了怪物那条被我和其他守卫攻击、己经伤痕累累、不断滴落着暗绿色粘液的肢体伤口上！
嗤——！！！
一种如同烧红的铁块浸入冰水般的声音猛地响起！
异常尖锐！
那枚徽章，一接触到怪物粘稠的血液，仿佛活了过来！
表面那个“星辰环绕之眼”的图案猛地亮起一种深邃的、仿佛来自星空的幽蓝光芒！
更让我目瞪口呆的是，那些暗绿色的、散发着恶臭的粘液，竟然像是被无形之力牵引，迅速地被徽章吸收！
如同海绵吸水般！
短短一两秒内，伤口处流淌的粘液被吸收一空！
而那枚徽章的光芒也随之隐去，“啪嗒”一声掉落在我不远处的地面上，颜色似乎变得更加深沉了一点点。
那庞大的怪物仿佛被什么东西狠狠蜇了一下，发出一种前所未有的、夹杂着痛苦和……惊惧？
的尖锐嘶鸣！
它攻击的动作猛地一滞，甚至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多只复眼疯狂转动，似乎在寻找刚才那令它不安的源头！
这个机会被经验丰富的守卫立刻抓住！
“火力集中！
打它关节伤口！”
有人大吼。
更加密集的子弹精准地射向那条被徽章“吸”过的伤腿！
这一次，子弹似乎更容易穿透了它的防御！
噗噗噗！
粘液飞溅！
那条腿猛地断裂开来！
怪物失去平衡，轰然侧倒，发出愤怒而痛苦的咆哮！
守卫们一拥而上，子弹和近战武器疯狂地向其要害倾泻！
我瘫在地上，肋骨和手臂剧痛无比，额头流血模糊了视线，大脑却因为刚才那匪夷所思的一幕而一片空白。
发生了什么？
徽章……吸收了怪物的血？
而且，似乎……削弱了它？
让它的防御变弱了？
一种难以言喻的、微弱却无比清晰的暖流，突然从握着斧头、沾满了鲜血和粘液的那只手掌心传来！
沿着手臂的经络，缓缓向上流淌！
这股暖流所过之处，手臂被震伤的酸痛和肋骨火辣辣的疼痛，竟然明显减轻了！
一股微弱却真实存在的力量感，仿佛从身体深处被唤醒，驱散了些许疲惫和饥饿感！
虽然依旧虚弱，但比刚才那种彻底脱力的状态好了太多！
这……这是……强化？
徽章吸收了怪物的血，然后……反馈给了我？！
巨大的震惊甚至暂时压倒了身体的疼痛和周围的混乱厮杀。
我挣扎着爬过去，捡起那枚徽章。
它触手温热，却不再滚烫，表面似乎多了一丝极淡的、几乎看不见的暗绿色纹路。
守护者……集结……脑中的声音似乎再次隐约回响。
难道这就是“守护者”的含义？
通过这种……吞噬敌人来强化自己？
一种混合着恶心、恐惧、难以置信，以及……一丝绝境中诞生的狂喜的情绪，在我心中翻腾。
“哥！”
琳琳哭喊着扑过来，检查我的伤口，“你没事吧？
好多血！”
“没事……我没事……”我声音沙哑，借着她的搀扶站起来，紧紧攥着那枚徽章和斧头。
我看着那只还在垂死挣扎的庞大怪物，看着周围浴血奋战的守卫，看着惊恐万状的人群。
饥饿感仍在灼烧，干渴依旧折磨着喉咙，恐惧从未远离。
但我知道，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
末日依旧恐怖，绝望依旧深重。
但我或许……找到了一条活下去的路径。
一条染血的、诡异的、却充满力量的路径。
我舔了舔干裂的嘴唇，目光投向体育馆外那更深沉的黑暗，眼中第一次燃起了不是源于绝望，而是源于某种冰冷渴望的火焰。
我需要更多的……战斗。
光线比之前更加昏沉，仿佛连电力也在绝望中逐渐耗尽。
空气凝滞而厚重，混杂着越来越浓的血腥、汗臭、伤口腐烂的甜腻气息，以及那种无处不在的、来自怪物的刺鼻恶臭，它们搅拌在一起，形成一种令人作呕的、属于毁灭的味道。
时间失去了意义。
可能是几小时，也可能是一整天。
没有人告诉我们外界的情况，守卫们沉默得像冰冷的机器，只是维持着最低限度的秩序。
唯一的消息来源，是那些偶尔被护送进来的、伤痕累累的新幸存者带来的只言片语。
“……全完了，东区全是那些东西…………军队呢？
不是说有军队吗？”
“……桥被炸了，过不去了…………它们在繁殖！
我看到它们把……把人拖进那种粘液组成的巢里……”每一个碎片信息都像一块冰，投入我们本己冰冷的心湖，激不起波澜，只是让寒冷更深。
真正的危机很快降临——水喝完了，食物见了底。
最初发放的少量压缩饼干和瓶装水早己消耗一空。
体育馆角落那个小小的分配点前，排起了绝望的长队，但每次只能换来守卫冷漠的摇头。
“物资短缺，优先供应伤员和守卫。”
这是他们唯一的解释。
饥饿和干渴开始像无形的瘟疫般蔓延。
孩子的哭闹声变得有气无力，大人的眼睛里逐渐失去神采，只剩下动物般的本能渴望。
我们缩在角落，舔着干裂的嘴唇，努力忽略胃里灼烧般的空虚感。
琳琳的嘴唇己经起皮，她靠着我，闭着眼，节省着每一分体力。
我把最后一口水省给了她，此刻喉咙里像塞满了砂纸。
“哥，我们会死在这里吗？”
她声音嘶哑，微不可闻。
“不会。”
我回答得斩钉截铁，尽管心里同样茫然。
我握紧了身边的斧头，木柄上己经沾染了暗绿色的污渍，那是昨晚战斗的痕迹。
“我们会活下去。”
我的话与其说是安慰她，不如说是在催眠自己。
考古工作教会我的不仅是耐心，还有在绝境中寻找资源的韧性。
但在这里，我看不到任何希望。
墙壁不会变成面包，地板下也挖不出清泉。
守卫的数量似乎在减少。
我注意到巡逻的频率降低了，门口站岗的人脸上带着难以掩饰的疲惫，有些人身上带着新的、草草包扎的伤口。
他们的弹药似乎也不再充裕，我看到有人开始给弹夹压入一枚枚单独的子弹，动作谨慎而珍惜。
牺牲是必然的。
偶尔有重伤的守卫被同伴默默抬到后面的隔离区，然后就再也没出来。
气氛变得越来越压抑，一种无形的恐慌在沉默中发酵，比之前的尖叫混乱更加致命。
我们像是被遗忘在一口正在慢慢枯竭的井底，等待着未知的命运。
突然，体育馆侧后方传来一阵剧烈的骚动！
伴随着守卫的怒吼和那种熟悉的、令人牙酸的嘶鸣！
又来了！
它们又在尝试突破！
人群瞬间炸开，惊慌地向相反方向拥挤推搡！
哭喊声再次响起！
“稳住！
回到你们的位置！
不要乱！”
一个守卫站在高处声嘶力竭地大喊，但他的声音被恐慌彻底淹没。
我被慌乱的人群挤得差点摔倒，死死拉着琳琳。
透过攒动的人头缝隙，我看到侧后方一扇原本被封死的应急门正在剧烈变形！
金属门板向内凸起，仿佛有巨力在外面撞击！
周围的守卫紧张地举枪瞄准！
轰隆！
应急门猛地被撞开！
一个庞大的、扭曲的阴影裹挟着恶风冲了进来！
那不是我们之前见过的犬型怪物，而是一个更加庞大、如同巨型蜘蛛和甲壳类生物混合体的东西，多节肢体疯狂舞动，所过之处，人群像麦秆一样被扫倒！
守卫们的火力瞬间倾泻过去！
子弹打在它厚实的甲壳上，迸溅出火花和粘液，却似乎难以造成致命伤害！
它顶着弹雨，一条镰刀般的前肢猛地挥出！
嗤啦！
一名躲闪不及的守卫被拦腰斩过！
鲜血和内脏瞬间泼洒了一地！
他的惨叫戛然而止！
近距离的死亡！
如此血腥，如此首接！
恐惧像实质的冰水，瞬间浇透了我的全身！
那不是隔着门板的撞击，不是黑暗中的混乱搏杀，而是光天化日（尽管是灯光）之下，一个活生生的人在你面前被轻易地撕成两半！
胃里翻江倒海，我差点吐出来。
琳琳在我身边发出压抑的呜咽，把脸死死埋在我背后。
那怪物嘶吼着，继续冲向人群密集的地方！
混乱中，我被后退的人潮猛地撞倒在地！
额头不知道磕在什么地方，一阵剧痛，温热的血液瞬间流了下来，模糊了我的一只眼睛。
琳琳尖叫着试图拉我起来。
就在我挣扎着想要爬起的瞬间，那只庞大的怪物正好冲近我们这片区域！
它的一条节肢猛地踩下，距离我的腿不到半米！
溅起的粘液和血腥碎块砸在我身上！
更近的距离，让我看到了它甲壳上复杂的、仿佛天然形成的诡异纹路，闻到了它身上那股混合着腐烂和化学试剂的浓烈恶臭！
求生本能让我猛地向旁边翻滚，同时胡乱地挥出手中的斧头！
斧刃砍中了它那条支撑腿的关节处！
发出“铿”的一声闷响，像是砍中了坚硬的橡胶轮胎，反而震得我虎口发麻！
这微不足道的攻击甚至没让它停顿一下，它巨大的复眼（我终于看到了，那不是眼睛，而是密集的、不断蠕动的晶体状结构）甚至没有瞥向我这个渺小的阻碍。
但它的另一条肢体，如同长矛般，随意地向我刺来！
快得我只能看到一道黑影！
躲不开了！
死亡的阴影瞬间笼罩！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我口袋里那枚徽章，毫无征兆地爆发出难以想象的高热！
就像一块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我的大腿上！
“呃啊！”
我痛得闷哼一声。
同时，一种奇异无比的冲动支配了我——不是思考，不是理智，而是最原始的本能——我握着斧头的手，沾满了刚才磕破额头流下的温热鲜血，还有之前砍杀怪物留下的暗绿粘液，猛地向上格挡！
更诡异的是，我另一只手竟然下意识地掏出了那枚滚烫的徽章，仿佛它是我最后的盾牌！
怪物的尖刺肢体重重地砸在我的斧柄上！
巨大的力量几乎将我的手臂砸断！
我整个人被这股巨力掼倒在地，摔得七荤八素！
但奇迹般地，那致命的一刺被偏转了方向，擦着我的肋骨划过，撕开了衣服和皮肤，火辣辣地疼，但并非致命伤！
而就在我倒地、徽章脱手飞出的那一瞬间——它恰好撞在了怪物那条被我和其他守卫攻击、己经伤痕累累、不断滴落着暗绿色粘液的肢体伤口上！
嗤——！！！
一种如同烧红的铁块浸入冰水般的声音猛地响起！
异常尖锐！
那枚徽章，一接触到怪物粘稠的血液，仿佛活了过来！
表面那个“星辰环绕之眼”的图案猛地亮起一种深邃的、仿佛来自星空的幽蓝光芒！
更让我目瞪口呆的是，那些暗绿色的、散发着恶臭的粘液，竟然像是被无形之力牵引，迅速地被徽章吸收！
如同海绵吸水般！
短短一两秒内，伤口处流淌的粘液被吸收一空！
而那枚徽章的光芒也随之隐去，“啪嗒”一声掉落在我不远处的地面上，颜色似乎变得更加深沉了一点点。
那庞大的怪物仿佛被什么东西狠狠蜇了一下，发出一种前所未有的、夹杂着痛苦和……惊惧？
的尖锐嘶鸣！
它攻击的动作猛地一滞，甚至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多只复眼疯狂转动，似乎在寻找刚才那令它不安的源头！
这个机会被经验丰富的守卫立刻抓住！
“火力集中！
打它关节伤口！”
有人大吼。
更加密集的子弹精准地射向那条被徽章“吸”过的伤腿！
这一次，子弹似乎更容易穿透了它的防御！
噗噗噗！
粘液飞溅！
那条腿猛地断裂开来！
怪物失去平衡，轰然侧倒，发出愤怒而痛苦的咆哮！
守卫们一拥而上，子弹和近战武器疯狂地向其要害倾泻！
我瘫在地上，肋骨和手臂剧痛无比，额头流血模糊了视线，大脑却因为刚才那匪夷所思的一幕而一片空白。
发生了什么？
徽章……吸收了怪物的血？
而且，似乎……削弱了它？
让它的防御变弱了？
一种难以言喻的、微弱却无比清晰的暖流，突然从握着斧头、沾满了鲜血和粘液的那只手掌心传来！
沿着手臂的经络，缓缓向上流淌！
这股暖流所过之处，手臂被震伤的酸痛和肋骨火辣辣的疼痛，竟然明显减轻了！
一股微弱却真实存在的力量感，仿佛从身体深处被唤醒，驱散了些许疲惫和饥饿感！
虽然依旧虚弱，但比刚才那种彻底脱力的状态好了太多！
这……这是……强化？
徽章吸收了怪物的血，然后……反馈给了我？！
巨大的震惊甚至暂时压倒了身体的疼痛和周围的混乱厮杀。
我挣扎着爬过去，捡起那枚徽章。
它触手温热，却不再滚烫，表面似乎多了一丝极淡的、几乎看不见的暗绿色纹路。
守护者……集结……脑中的声音似乎再次隐约回响。
难道这就是“守护者”的含义？
通过这种……吞噬敌人来强化自己？
一种混合着恶心、恐惧、难以置信，以及……一丝绝境中诞生的狂喜的情绪，在我心中翻腾。
“哥！”
琳琳哭喊着扑过来，检查我的伤口，“你没事吧？
好多血！”
“没事……我没事……”我声音沙哑，借着她的搀扶站起来，紧紧攥着那枚徽章和斧头。
我看着那只还在垂死挣扎的庞大怪物，看着周围浴血奋战的守卫，看着惊恐万状的人群。
饥饿感仍在灼烧，干渴依旧折磨着喉咙，恐惧从未远离。
但我知道，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
末日依旧恐怖，绝望依旧深重。
但我或许……找到了一条活下去的路径。
一条染血的、诡异的、却充满力量的路径。
我舔了舔干裂的嘴唇，目光投向体育馆外那更深沉的黑暗，眼中第一次燃起了不是源于绝望，而是源于某种冰冷渴望的火焰。
我需要更多的……战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