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七零，我赢麻了
第5章 倒卖废品
林建军躺在硬邦邦的土炕上，翻来覆去像烙饼。
白天被李红梅指着鼻子骂“穷光蛋”、“没出息”的场景，还有苏雅那带着点复杂却依然疏离的“谢谢”，像两根刺一样扎着他。
更让他难受的是王秀莲那欲言又止的担忧眼神。
“不行！
搞钱！
必须搞钱！
而且要快！”
他猛地坐起来，对着空荡荡、黑漆漆的屋子低吼，“尊严这玩意儿，没钱它就是个屁！”
他上辈子虽然是个打工仔，但也知道信息差就是钱。
穿越者最大的优势是什么？
不就是比这个时代的人多几十年的见识吗？
虽然具体操作受时代限制，但思路得打开！
他绞尽脑汁地回忆着原主那点可怜的记忆碎片，又结合自己模糊的“历史知识”：“投机倒把”是高压线，碰不得，一碰就死。
私人买卖？
没开放，想都别想。
倒腾粮票布票？
风险太大，而且他本钱都没有。
“等等……本钱？”
林建军眼睛一亮，开始在破屋子里翻箱倒柜。
原主爹妈虽然走得早，但总该留下点压箱底的东西吧？
土炕下？
空的。
墙角老鼠洞？
只有老鼠屎。
唯一那个破柜子？
里面除了几件补丁摞补丁的衣服，就是一股陈年霉味。
就在他快要绝望的时候，手在柜子最里面摸到一个硬邦邦、冰凉的小布包。
他心头一跳，赶紧掏出来。
借着窗户透进来的月光，他小心翼翼地打开布包——里面是几枚锈迹斑斑的铜钱！
还有一小块暗淡无光、看不出材质的金属片。
“铜钱！
古董！”
林建军激动得差点跳起来，“发了发了！
这玩意儿在几十年后可是按克算钱的！”
他仔细辨认着铜钱上的字，可惜光线太暗，也认不全，只觉得其中一枚个头大点的，看着有点不一样。
至于那块金属片，黑乎乎的，像是铜，又不太像。
“管它呢！
只要是金属，这年头就能换钱！”
林建军瞬间信心爆棚。
他记得原主记忆里，镇上好像有个废品收购站，偷偷摸摸收点废旧金属，虽然价格不高，但好歹是条路子，而且风险相对小点。
第二天一早，林建军破天荒地没等三大爷来催，就精神抖擞地爬起来了。
他把那几枚铜钱和金属片贴身藏好，感觉像是揣着几块金砖。
上工路上，他故意昂首挺胸，看到李红梅从远处走过，还特意哼起了荒腔走板的调子：“咱们工人有力量……嘿！
咱们工人有力量！”
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让那边听见。
李红梅果然听见了，回头白了他一眼，那眼神仿佛在说：“大清早发什么神经病？”
林建军毫不在意，反而冲她呲牙一笑，露出一口白牙——穷归穷，气势不能输！
今天队长安排他去清理村后沟渠的淤泥。
这活儿又脏又累，但林建军心里揣着“巨款”，干得格外卖力。
他一边挥着铁锹，一边在心里盘算：这几枚铜钱，能换几块钱？
一块？
两块？
听说镇上一碗带肉的臊子面才一毛多，两块能吃二十碗！
省着点吃，够他改善好一阵伙食了！
剩下的钱当本钱，再想别的法子……比如，偷偷编点竹筐？
“林建军，傻笑啥呢？
干活！”
队长路过，看他嘴角咧到耳根，没好气地吼了一嗓子。
“哎！
队长，我这是为集体服务，心里高兴！”
林建军赶紧收敛笑容，手上动作更快了，淤泥甩得老高，差点溅到旁边的人。
“呸！
这小子今天吃错药了？”
旁边的大叔抹了把脸，嫌弃地躲远了点。
好不容易熬到中午歇工，林建军饭都顾不上吃，揣着他的“宝贝”，跟三大爷撒了个谎说肚子疼要回家躺会儿，就偷偷摸摸地往镇上溜。
红旗生产队离镇上不算太远，但走路也得半个多小时。
林建军一路走得飞快，心里既兴奋又忐忑。
他专挑小路走，生怕遇到熟人。
到了镇上，他凭着模糊的记忆，七拐八拐地找到了一条偏僻巷子里的废品收购站。
门口堆满了破铜烂铁、旧报纸、碎玻璃，一股子铁锈和灰尘混合的味道。
收购站里坐着个戴着老花镜的干瘦老头，正在整理一堆废纸。
看到林建军探头探脑地进来，抬了抬眼皮：“收啥？”
林建军紧张地左右看了看，确认没人注意，才凑到柜台前，小心翼翼地从怀里掏出那个小布包，一层层打开：“大爷，您看看，这个……能收不？”
老头放下手里的活，拿起那几枚铜钱，对着光看了看，又掂量了一下那块金属片，浑浊的眼睛里没什么波澜：“铜钱，品相太差，锈得厉害，不值钱。
这个……”他捏了捏金属片，“像铜，又不太纯，杂质多。”
林建军的心凉了半截：“大爷，您再仔细看看？
这铜钱好歹是老物件……”老头不耐烦地摆摆手：“啥老物件不老物件的，搁我这儿就是废铜烂铁。
这几枚铜钱，分量轻，锈蚀严重，按废铜价，一分钱一斤都勉强。
这块东西看着像铜锌合金的废料，也不值钱。
一起算你……三分钱吧。”
“三分钱？！”
林建军差点叫出来。
他想象中的“巨款”瞬间缩水成了三颗水果糖！
“大爷，您这也太低了！
这好歹是……”林建军还想据理力争。
“爱卖不卖。”
老头把东西往柜台上一推，重新拿起他的废报纸，“就这价，现在管得严，收你这东西我还担风险呢。”
林建军看着那几枚躺在柜台上的铜钱和金属片，心里拔凉拔凉的。
三分钱也是钱啊！
总比没有强！
他咬了咬牙：“行！
三分就三分！”
老头慢悠悠地数出三枚一分钱的硬币，拍在柜台上。
林建军攥着那三枚还带着点油污的硬币，感觉沉甸甸的，又轻飘飘的。
沉的是这三分的份量，轻的是他发财梦想的再次破灭。
揣着三分钱的“巨款”，林建军垂头丧气地往回走。
路过镇上的国营饭店，里面飘出诱人的肉香，他狠狠咽了口唾沫，摸了摸兜里的三分钱，连碗素面都买不起，只能加快脚步离开。
刚走到镇子口，还没拐上回村的小路，迎面就撞上了几个人。
为首的是个穿着洗得发白的绿军装、胳膊上戴着红袖箍的年轻人，后面跟着两个同样打扮的，神情严肃。
林建军心里咯噔一下——是公社民兵连的人！
“站住！”
为首的年轻人拦住他，目光锐利地上下打量，“哪个生产队的？
鬼鬼祟祟在镇上干什么？”
林建军心里发虚，脸上却努力挤出个老实巴交的笑容：“同志，我是红旗生产队的林建军。
我……我肚子疼，来镇上卫生所拿点药。”
他指了指来时的方向。
“拿药？”
民兵头头显然不信，“卫生所在那头，你从这边废品站方向过来？
手里拿的什么？”
他目光落在林建军下意识捂着的口袋上。
坏了！
林建军暗叫不妙。
那三分钱还在兜里！
虽然数额小，但万一被认定是搞投机倒把，麻烦就大了！
“没……没啥……”林建军赶紧把手拿出来。
“拿出来看看！”
民兵头头语气严厉起来。
林建军没办法，只能慢吞吞地掏出那三枚一分钱的硬币。
“三分钱？”
民兵头头皱了皱眉，“哪来的？”
“同……同志，这真是我自己的！”
林建军急中生智，“我攒了好久好久的工分，才换了这点钱，想着……想着给我邻居王大妈买块肥皂，她平时老照顾我……”他努力让自己的眼神看起来真诚又可怜。
“你自己的？”
民兵头头显然没那么好糊弄，“工分换钱？
你当我是三岁小孩？
工分都是年底结算分粮分钱，现在才什么时候？
老实交代，是不是去废品站卖东西了？”
林建军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他脑子飞快转着，知道硬扛肯定不行，这年头被民兵盯上可不是小事。
他立刻换上一副苦瓜脸，带着点哭腔：“同志，我错了！
我……我实在是太穷了，家里揭不开锅。
我爹妈走得早，就留下几枚破铜钱，我想着实在没辙了，就去废品站问问，看能不能换点钱买个窝头……结果人家就给了我三分钱！
同志，我真是第一次，饿得实在受不了了才……”他一边说，一边偷偷掐了自己大腿一把，疼得眼眶都红了，看着确实可怜兮兮的。
民兵头头看他瘦得跟麻杆似的，衣服也破破烂烂，又只有三分钱，数额确实小得可怜，脸上的严厉稍缓：“私自买卖，就是投机倒把的苗头！
性质很严重！
念你初犯，又是孤儿，生活困难，这次没收所得，口头警告！
下次再犯，首接送公社处理！”
说着，一把将林建军手里的三枚硬币抓了过去。
林建军眼睁睁看着自己刚到手、还没捂热乎的三分钱飞了，心疼得首抽抽，却还得装出感激涕零的样子：“谢谢同志！
谢谢同志宽大处理！
我保证，以后再也不敢了！
一定好好劳动，靠工分吃饭！”
民兵头头哼了一声，把硬币揣进自己口袋，又训斥了几句，才带着人走了。
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林建军长长地、无声地叹了口气，感觉浑身力气都被抽干了。
“三分钱……我的三分钱啊……”他欲哭无泪，感觉这趟镇上之行，简首是赔了夫人又折兵，不仅“古董”没了，连唯一的“巨款”也被没收了。
他垂头丧气地往回走，脚步比来时沉重了十倍。
走到村口小河附近时，远远看见苏雅正蹲在河边洗衣服。
她似乎也看到了林建军，眼神在他身上停留了一下，又迅速低下头去，继续用力搓洗着衣服。
林建军现在没心情琢磨苏雅的眼神，只觉得又累又饿又憋屈。
他耷拉着脑袋，只想赶紧回到他那破屋子里躺尸。
刚走到自家破院门口，就看见王秀莲正站在那里，手里拿着个针线笸箩，像是在等他。
“建军，你……你没事吧？”
王秀莲看到他失魂落魄的样子，担忧地问，“我听人说，看见公社民兵的人跟你说话了？”
林建军心里一暖，随即又是更大的委屈涌上来。
他摇摇头，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没事，秀莲姐，就是……就是点小误会，解决了。”
王秀莲显然不信，但看他不想说，也没追问。
她把针线笸箩递过来：“我看你褂子肩膀那儿又磨破了个洞，给你拿过来，一会儿帮你补补。”
林建军看着笸箩里那卷细细的麻线，再看看王秀莲关切的眼神，鼻子有点发酸。
他深吸一口气，强打起精神：“谢谢秀莲姐，又麻烦你了。
等我以后有钱了，买新布给你做衣服！”
王秀莲被他逗笑了，嗔怪地看了他一眼：“又贫嘴！
快进去吧，看你累的。”
林建军回到冷冰冰的屋里，一屁股坐在炕沿上。
他摸了摸空空如也的口袋，又想起被没收的三分钱，还有李红梅那鄙夷的眼神，苏雅那复杂的目光，王秀莲无声的关怀……各种滋味涌上心头。
他仰头看着漏光的屋顶，喃喃自语：“搞钱……真他娘的难啊！”
“林建军啊林建军，你这穿越剧本，是不是拿错了？
说好的金手指呢？”
“开局一个破碗，装备全靠捡……捡还捡不着！”
“攒钱？
攒个锤子！
这钱它长翅膀了，根本留不住！”
他苦笑着，伸出空空的手掌，对着空气做了个抓握的动作，然后无奈地摊开：“得，又是白忙活一场，兜比脸干净。
这日子，啥时候是个头？”
白天被李红梅指着鼻子骂“穷光蛋”、“没出息”的场景，还有苏雅那带着点复杂却依然疏离的“谢谢”，像两根刺一样扎着他。
更让他难受的是王秀莲那欲言又止的担忧眼神。
“不行！
搞钱！
必须搞钱！
而且要快！”
他猛地坐起来，对着空荡荡、黑漆漆的屋子低吼，“尊严这玩意儿，没钱它就是个屁！”
他上辈子虽然是个打工仔，但也知道信息差就是钱。
穿越者最大的优势是什么？
不就是比这个时代的人多几十年的见识吗？
虽然具体操作受时代限制，但思路得打开！
他绞尽脑汁地回忆着原主那点可怜的记忆碎片，又结合自己模糊的“历史知识”：“投机倒把”是高压线，碰不得，一碰就死。
私人买卖？
没开放，想都别想。
倒腾粮票布票？
风险太大，而且他本钱都没有。
“等等……本钱？”
林建军眼睛一亮，开始在破屋子里翻箱倒柜。
原主爹妈虽然走得早，但总该留下点压箱底的东西吧？
土炕下？
空的。
墙角老鼠洞？
只有老鼠屎。
唯一那个破柜子？
里面除了几件补丁摞补丁的衣服，就是一股陈年霉味。
就在他快要绝望的时候，手在柜子最里面摸到一个硬邦邦、冰凉的小布包。
他心头一跳，赶紧掏出来。
借着窗户透进来的月光，他小心翼翼地打开布包——里面是几枚锈迹斑斑的铜钱！
还有一小块暗淡无光、看不出材质的金属片。
“铜钱！
古董！”
林建军激动得差点跳起来，“发了发了！
这玩意儿在几十年后可是按克算钱的！”
他仔细辨认着铜钱上的字，可惜光线太暗，也认不全，只觉得其中一枚个头大点的，看着有点不一样。
至于那块金属片，黑乎乎的，像是铜，又不太像。
“管它呢！
只要是金属，这年头就能换钱！”
林建军瞬间信心爆棚。
他记得原主记忆里，镇上好像有个废品收购站，偷偷摸摸收点废旧金属，虽然价格不高，但好歹是条路子，而且风险相对小点。
第二天一早，林建军破天荒地没等三大爷来催，就精神抖擞地爬起来了。
他把那几枚铜钱和金属片贴身藏好，感觉像是揣着几块金砖。
上工路上，他故意昂首挺胸，看到李红梅从远处走过，还特意哼起了荒腔走板的调子：“咱们工人有力量……嘿！
咱们工人有力量！”
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让那边听见。
李红梅果然听见了，回头白了他一眼，那眼神仿佛在说：“大清早发什么神经病？”
林建军毫不在意，反而冲她呲牙一笑，露出一口白牙——穷归穷，气势不能输！
今天队长安排他去清理村后沟渠的淤泥。
这活儿又脏又累，但林建军心里揣着“巨款”，干得格外卖力。
他一边挥着铁锹，一边在心里盘算：这几枚铜钱，能换几块钱？
一块？
两块？
听说镇上一碗带肉的臊子面才一毛多，两块能吃二十碗！
省着点吃，够他改善好一阵伙食了！
剩下的钱当本钱，再想别的法子……比如，偷偷编点竹筐？
“林建军，傻笑啥呢？
干活！”
队长路过，看他嘴角咧到耳根，没好气地吼了一嗓子。
“哎！
队长，我这是为集体服务，心里高兴！”
林建军赶紧收敛笑容，手上动作更快了，淤泥甩得老高，差点溅到旁边的人。
“呸！
这小子今天吃错药了？”
旁边的大叔抹了把脸，嫌弃地躲远了点。
好不容易熬到中午歇工，林建军饭都顾不上吃，揣着他的“宝贝”，跟三大爷撒了个谎说肚子疼要回家躺会儿，就偷偷摸摸地往镇上溜。
红旗生产队离镇上不算太远，但走路也得半个多小时。
林建军一路走得飞快，心里既兴奋又忐忑。
他专挑小路走，生怕遇到熟人。
到了镇上，他凭着模糊的记忆，七拐八拐地找到了一条偏僻巷子里的废品收购站。
门口堆满了破铜烂铁、旧报纸、碎玻璃，一股子铁锈和灰尘混合的味道。
收购站里坐着个戴着老花镜的干瘦老头，正在整理一堆废纸。
看到林建军探头探脑地进来，抬了抬眼皮：“收啥？”
林建军紧张地左右看了看，确认没人注意，才凑到柜台前，小心翼翼地从怀里掏出那个小布包，一层层打开：“大爷，您看看，这个……能收不？”
老头放下手里的活，拿起那几枚铜钱，对着光看了看，又掂量了一下那块金属片，浑浊的眼睛里没什么波澜：“铜钱，品相太差，锈得厉害，不值钱。
这个……”他捏了捏金属片，“像铜，又不太纯，杂质多。”
林建军的心凉了半截：“大爷，您再仔细看看？
这铜钱好歹是老物件……”老头不耐烦地摆摆手：“啥老物件不老物件的，搁我这儿就是废铜烂铁。
这几枚铜钱，分量轻，锈蚀严重，按废铜价，一分钱一斤都勉强。
这块东西看着像铜锌合金的废料，也不值钱。
一起算你……三分钱吧。”
“三分钱？！”
林建军差点叫出来。
他想象中的“巨款”瞬间缩水成了三颗水果糖！
“大爷，您这也太低了！
这好歹是……”林建军还想据理力争。
“爱卖不卖。”
老头把东西往柜台上一推，重新拿起他的废报纸，“就这价，现在管得严，收你这东西我还担风险呢。”
林建军看着那几枚躺在柜台上的铜钱和金属片，心里拔凉拔凉的。
三分钱也是钱啊！
总比没有强！
他咬了咬牙：“行！
三分就三分！”
老头慢悠悠地数出三枚一分钱的硬币，拍在柜台上。
林建军攥着那三枚还带着点油污的硬币，感觉沉甸甸的，又轻飘飘的。
沉的是这三分的份量，轻的是他发财梦想的再次破灭。
揣着三分钱的“巨款”，林建军垂头丧气地往回走。
路过镇上的国营饭店，里面飘出诱人的肉香，他狠狠咽了口唾沫，摸了摸兜里的三分钱，连碗素面都买不起，只能加快脚步离开。
刚走到镇子口，还没拐上回村的小路，迎面就撞上了几个人。
为首的是个穿着洗得发白的绿军装、胳膊上戴着红袖箍的年轻人，后面跟着两个同样打扮的，神情严肃。
林建军心里咯噔一下——是公社民兵连的人！
“站住！”
为首的年轻人拦住他，目光锐利地上下打量，“哪个生产队的？
鬼鬼祟祟在镇上干什么？”
林建军心里发虚，脸上却努力挤出个老实巴交的笑容：“同志，我是红旗生产队的林建军。
我……我肚子疼，来镇上卫生所拿点药。”
他指了指来时的方向。
“拿药？”
民兵头头显然不信，“卫生所在那头，你从这边废品站方向过来？
手里拿的什么？”
他目光落在林建军下意识捂着的口袋上。
坏了！
林建军暗叫不妙。
那三分钱还在兜里！
虽然数额小，但万一被认定是搞投机倒把，麻烦就大了！
“没……没啥……”林建军赶紧把手拿出来。
“拿出来看看！”
民兵头头语气严厉起来。
林建军没办法，只能慢吞吞地掏出那三枚一分钱的硬币。
“三分钱？”
民兵头头皱了皱眉，“哪来的？”
“同……同志，这真是我自己的！”
林建军急中生智，“我攒了好久好久的工分，才换了这点钱，想着……想着给我邻居王大妈买块肥皂，她平时老照顾我……”他努力让自己的眼神看起来真诚又可怜。
“你自己的？”
民兵头头显然没那么好糊弄，“工分换钱？
你当我是三岁小孩？
工分都是年底结算分粮分钱，现在才什么时候？
老实交代，是不是去废品站卖东西了？”
林建军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他脑子飞快转着，知道硬扛肯定不行，这年头被民兵盯上可不是小事。
他立刻换上一副苦瓜脸，带着点哭腔：“同志，我错了！
我……我实在是太穷了，家里揭不开锅。
我爹妈走得早，就留下几枚破铜钱，我想着实在没辙了，就去废品站问问，看能不能换点钱买个窝头……结果人家就给了我三分钱！
同志，我真是第一次，饿得实在受不了了才……”他一边说，一边偷偷掐了自己大腿一把，疼得眼眶都红了，看着确实可怜兮兮的。
民兵头头看他瘦得跟麻杆似的，衣服也破破烂烂，又只有三分钱，数额确实小得可怜，脸上的严厉稍缓：“私自买卖，就是投机倒把的苗头！
性质很严重！
念你初犯，又是孤儿，生活困难，这次没收所得，口头警告！
下次再犯，首接送公社处理！”
说着，一把将林建军手里的三枚硬币抓了过去。
林建军眼睁睁看着自己刚到手、还没捂热乎的三分钱飞了，心疼得首抽抽，却还得装出感激涕零的样子：“谢谢同志！
谢谢同志宽大处理！
我保证，以后再也不敢了！
一定好好劳动，靠工分吃饭！”
民兵头头哼了一声，把硬币揣进自己口袋，又训斥了几句，才带着人走了。
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林建军长长地、无声地叹了口气，感觉浑身力气都被抽干了。
“三分钱……我的三分钱啊……”他欲哭无泪，感觉这趟镇上之行，简首是赔了夫人又折兵，不仅“古董”没了，连唯一的“巨款”也被没收了。
他垂头丧气地往回走，脚步比来时沉重了十倍。
走到村口小河附近时，远远看见苏雅正蹲在河边洗衣服。
她似乎也看到了林建军，眼神在他身上停留了一下，又迅速低下头去，继续用力搓洗着衣服。
林建军现在没心情琢磨苏雅的眼神，只觉得又累又饿又憋屈。
他耷拉着脑袋，只想赶紧回到他那破屋子里躺尸。
刚走到自家破院门口，就看见王秀莲正站在那里，手里拿着个针线笸箩，像是在等他。
“建军，你……你没事吧？”
王秀莲看到他失魂落魄的样子，担忧地问，“我听人说，看见公社民兵的人跟你说话了？”
林建军心里一暖，随即又是更大的委屈涌上来。
他摇摇头，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没事，秀莲姐，就是……就是点小误会，解决了。”
王秀莲显然不信，但看他不想说，也没追问。
她把针线笸箩递过来：“我看你褂子肩膀那儿又磨破了个洞，给你拿过来，一会儿帮你补补。”
林建军看着笸箩里那卷细细的麻线，再看看王秀莲关切的眼神，鼻子有点发酸。
他深吸一口气，强打起精神：“谢谢秀莲姐，又麻烦你了。
等我以后有钱了，买新布给你做衣服！”
王秀莲被他逗笑了，嗔怪地看了他一眼：“又贫嘴！
快进去吧，看你累的。”
林建军回到冷冰冰的屋里，一屁股坐在炕沿上。
他摸了摸空空如也的口袋，又想起被没收的三分钱，还有李红梅那鄙夷的眼神，苏雅那复杂的目光，王秀莲无声的关怀……各种滋味涌上心头。
他仰头看着漏光的屋顶，喃喃自语：“搞钱……真他娘的难啊！”
“林建军啊林建军，你这穿越剧本，是不是拿错了？
说好的金手指呢？”
“开局一个破碗，装备全靠捡……捡还捡不着！”
“攒钱？
攒个锤子！
这钱它长翅膀了，根本留不住！”
他苦笑着，伸出空空的手掌，对着空气做了个抓握的动作，然后无奈地摊开：“得，又是白忙活一场，兜比脸干净。
这日子，啥时候是个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