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经荒主
第五章.归墟之影和血脉共鸣
离开忘川湖的第三日，叶凡踏入了“迷雾泽”。
这里是前往归墟的最后一道屏障，终年被灰白色的浓雾笼罩，雾中漂浮着细小的光点，细看之下竟都是半透明的鳞片——那是噬脉鱼的幼体，在雾气中缓慢游动，一旦感知到洪荒血脉的气息，便会瞬间聚集。
叶凡将开明兽的血珠贴身藏好，烛龙鳞片被他攥在手心，冰凉的触感让他保持清醒。
定水纹的青金色光芒被他刻意压制在皮肤下，只在雾中偶尔闪过一丝微光，像深海里的鱼群吐出的气泡。
“还有三里就是归墟入口。”
他对照着凌霜留下的兽皮地图，指尖划过地图上那个漩涡状的标记，“月圆之夜……还有两天。”
地图边缘，凌霜用朱砂画了个小小的符号，像一只展翅的青鸟。
叶凡认得这个符号——那是“青墟”的标志，昆仑墟最古老的学派，据说传承自西王母时期，擅长与上古异兽沟通。
凌霜说过，青墟的先祖曾参与过归墟封印的布设，地图上标注的不仅是路线，还有封印的薄弱点。
“沙沙……”雾中传来奇怪的声响，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拖动重物。
叶凡立刻停下脚步，将身体贴在一棵粗壮的古树上。
这棵树的树皮上布满了眼睛状的纹路，是山海经中记载的“迷毂”树，树叶能发光，此刻却在噬脉鱼幼体的影响下，散发着诡异的灰白色光芒。
声音越来越近，一个模糊的身影从雾中走了出来。
那是个穿着黑制服的净化者，却与之前见过的截然不同。
他的身体异常臃肿，皮肤下像是有无数条银灰色的虫子在蠕动，右手己经完全异化，变成了一根布满倒刺的藤蔓，正拖拽着一具镇荒者的尸体——尸体干瘪如枯木，脖颈处有一圈细密的齿痕。
是被噬脉鱼寄生的净化者！
叶凡的心跳骤然加速。
归墟派竟然己经将噬脉鱼的寄生技术用到了净化者身上，这些“半人半兽”的怪物，比纯粹的噬脉鱼更难对付——他们保留着人类的智慧，却拥有异兽的凶性。
寄生净化者似乎察觉到了什么，臃肿的身体猛地转向叶凡藏身的方向，异化的藤蔓在地面上快速游走，像在探查气息。
他的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怪响，左眼是人类的瞳孔，右眼却覆盖着一层银灰色的薄膜，与噬脉鱼的眼睛如出一辙。
叶凡屏住呼吸，将定水纹的气息彻底收敛。
他能感觉到，对方的右眼正在发出微弱的波动，像是某种探测仪器，不断扫描着周围的雾气。
就在这时，寄生净化者的藤蔓突然指向天空，发出一声尖锐的嘶鸣。
叶凡抬头，只见雾层上方，一群银灰色的影子正在快速掠过——是成年噬脉鱼，它们组成了一张巨大的网，正朝着归墟入口的方向移动。
而在鱼群中央，悬浮着一块黑色的骨头，与镇荒塔顶那个黑制服男人手中的骨头一模一样，上面刻满了扭曲的符文，散发着令人心悸的荒气。
“是‘唤脉骨’。”
叶凡想起赵山河竹简上的记载，“用洪荒古神的指骨炼化而成，能操控所有噬脉鱼，是归墟派的核心法器。”
寄生净化者对着唤脉骨的方向跪拜下来，身体不断颤抖，像是在进行某种仪式。
叶凡趁机悄然后退，想要绕开他继续前进。
但就在他转身的瞬间，左臂的定水纹突然传来一阵剧烈的灼烧感！
不是因为噬脉鱼的攻击，而是……共鸣！
远处的唤脉骨上，黑色符文突然亮起，与叶凡体内的定水纹产生了诡异的共鸣！
青金色的光芒再也压制不住，从他皮肤下爆发出来，在雾中形成一道显眼的光柱！
“找到了……”寄生净化者猛地抬起头，右眼的银灰色薄膜瞬间裂开，露出里面密密麻麻的细小牙齿，“大禹的血脉……”他异化的藤蔓猛地朝着叶凡抽来，带起一阵腥风！
叶凡早有准备，侧身躲过藤蔓的攻击，同时将烛龙鳞片挡在身前。
鳞片上的金光与藤蔓接触，发出“滋滋”的响声，藤蔓上的倒刺瞬间融化，冒出白色的烟雾。
“吼！”
寄生净化者发出痛苦的咆哮，臃肿的身体开始膨胀，皮肤下的银灰色影子疯狂窜动，像是要破体而出。
叶凡没有恋战，转身就往归墟入口的方向跑。
他知道，共鸣己经暴露了位置，用不了多久，所有的噬脉鱼和寄生者都会被吸引过来。
定水纹的灼烧感越来越强烈，仿佛要将他的血液煮沸。
他能清晰地“看到”唤脉骨的位置——就在归墟入口的祭坛上，被十几个穿着黑袍的人围着，他们正在用镇荒者的血液浇灌骨头，让上面的符文越来越亮。
“七脉共鸣……只差最后一脉……”黑袍人中，一个沙哑的声音响起，正是镇荒塔顶那个黑制服男人，“等月圆之夜，定水针现世，归墟开启，鲲鹏大人就能重见天日……大人，那小子来了。”
另一个黑袍人说，声音带着金属般的质感，“需要现在动手吗？”
“不急。”
黑制服男人的声音带着笑意，“让他来。
定水针需要他亲手激活，我们只需要……做好准备。”
叶凡的心脏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
他们果然在等他！
所谓的“找齐七份定水纹”，根本就是个骗局，归墟派从一开始就只需要他这最后一脉——因为只有大禹的首系血脉，才能激活定水针。
“砰！”
身后传来重物落地的声音。
叶凡回头，只见那名寄生净化者己经追了上来，身体彻底爆开，无数条银灰色的噬脉鱼从他体内涌出，像一张网朝着叶凡罩来！
“镇！”
叶凡怒吼一声，不再压制定水纹的力量。
青金色的光芒如潮水般涌出，将周围的雾气震开，地面上的积水瞬间化作无数根冰刺，朝着噬脉鱼群射去！
这一次，他对力量的掌控比之前更加熟练。
冰刺并非杂乱无章，而是按照禹贡残卷上的符文排列，形成一个小型的“镇荒阵”，将噬脉鱼困在其中。
“定水纹的力量……果然越来越强了。”
叶凡喘着气，看着阵中不断挣扎的噬脉鱼，它们的银灰色身体正在被冰刺上的符文净化，渐渐变得透明。
但他没有时间庆祝。
远处的雾中，传来更多的嘶吼声，无数道黑影正在快速逼近——是被共鸣吸引来的寄生者和噬脉鱼群。
他咬紧牙关，再次运转定水纹，将力量灌注到双腿，像一道青金色的闪电，冲破雾层，朝着归墟入口冲去。
归墟入口是一片巨大的盆地，盆地中央矗立着一座黑色的祭坛，祭坛由无数块玄黄石堆砌而成，上面刻满了与唤脉骨相同的扭曲符文。
十几个黑袍人围在祭坛周围，他们的脚下，堆满了镇荒者的尸体，鲜血顺着祭坛的纹路流淌，汇入中央的凹槽，滋养着那块悬浮的唤脉骨。
而在祭坛边缘，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那个在断云关放过他们的高大守关人！
他的身上布满了伤口，血红的眼睛里充满了愤怒和不甘，显然是被归墟派俘虏了。
“守关人……果然还是忍不住来送死。”
黑制服男人转过身，脸上带着冰冷的笑，“你以为凭你们这些被遗弃的后裔，能阻止归墟开启？”
“你们会遭报应的！”
高大守关人怒吼，身上的图腾发出红光，“西王母的诅咒会降临在你们头上！”
“诅咒？”
黑制服男人嗤笑一声，“等鲲鹏大人降临，所谓的诅咒不过是笑话。
倒是你，体内的西王母血脉还有点用，正好用来献祭唤脉骨，让它彻底苏醒。”
他抬手一挥，两道银灰色的藤蔓从地面钻出，缠住了高大守关人的西肢。
藤蔓上的倒刺深深刺入守关人的皮肤，开始吸食他的血液。
“不！”
高大守关人发出痛苦的咆哮，身体剧烈挣扎，却无法挣脱藤蔓的束缚。
叶凡看得目眦欲裂。
他想起守关人在断云关说的话——“让这小子过去，说不定能给他们找点麻烦”。
这份微不足道的善意，此刻却成了对方送命的原因。
“放开他！”
叶凡的声音在盆地中回荡，青金色的光芒瞬间照亮了整个祭坛。
所有黑袍人都转过身，眼神各异——有惊讶，有贪婪，还有一丝如释重负。
“你终于来了，叶大人。”
黑制服男人的笑容更加冰冷，“欢迎来到归墟。”
“少废话。”
叶凡握紧烛龙鳞片，定水纹的光芒在他周身形成一道护罩，“你们到底想干什么？”
“很简单。”
黑制服男人指了指祭坛中央的凹槽，“把你的血滴进去，激活定水针。
然后，看着归墟开启，见证一个新的时代。”
“如果我不呢？”
“那他就会死。”
黑制服男人指了指高大守关人，藤蔓上的倒刺又深入了几分，“还有昆仑墟剩下的守关人，东海镇墟城的老周，所有和你有关的人，都会死。”
叶凡的心脏猛地一沉。
他不怕死，但他不能连累别人。
老周、李虎、凌霜、守关人……这些在他觉醒之路上伸出援手的人，己经为他付出了太多。
“你在拖延时间。”
叶凡突然说，目光扫过祭坛周围的符文，“月圆之夜还没到，定水针现在激活不了，对吗？”
黑制服男人的脸色微变，随即恢复平静：“是又如何？
反正你己经跑不掉了。”
他抬手对着唤脉骨一指，骨头发出一阵刺耳的嗡鸣。
盆地周围的雾中，传来无数噬脉鱼的嘶鸣，银灰色的影子在雾中翻腾，形成一道密不透风的墙，将整个盆地包围起来。
“抓住他！
活的！”
黑制服男人下令。
十几个黑袍人同时出手，他们的手臂纷纷异化，有的变成藤蔓，有的变成利爪，有的喷出银灰色的毒液，朝着叶凡扑来！
这些人无一例外，都是被噬脉鱼寄生的强者，其中几个散发出的荒气，竟达到了撼神境！
叶凡深吸一口气，将开明兽的血珠从怀中取出。
血珠在他掌心散发着温暖的光芒，与烛龙鳞片的金光相互呼应。
“禹贡残卷上说，定水针需三灵之力激活……”他的脑海中闪过竹简上的文字，“但没说，必须在归墟祭坛激活。”
一个大胆的念头在他心中升起。
“镇术·覆海！”
叶凡将定水纹的力量催动到极致，青金色的光芒冲天而起！
盆地周围的地下水被他强行引动，化作滔天巨浪，朝着黑袍人和噬脉鱼群拍去！
巨浪中，无数水箭凝聚成形，每一支都蕴含着定水纹的净化之力，射向那些被寄生的黑袍人！
“噗噗噗！”
水箭穿透黑袍人的身体，银灰色的寄生体在青金色光芒中消融，发出凄厉的惨叫。
几个实力较弱的黑袍人瞬间被净化，身体化作飞灰。
“该死！”
黑制服男人怒吼一声，唤脉骨上的符文爆发出强光，“噬脉·噬魂！”
雾中的噬脉鱼群突然集体发出尖锐的嘶鸣，声音化作无形的音波，朝着叶凡冲击而来！
这音波专门攻击神魂，比开明兽的咆哮更加诡异，叶凡手中的烛龙鳞片光芒剧烈闪烁，护罩上瞬间布满了裂纹！
“就是现在！”
叶凡突然将开明兽的血珠捏碎，鲜血融入他的掌心，与烛龙鳞片的金光混合在一起，形成一道赤金色的光柱，射向祭坛中央的唤脉骨！
他要做的，不是激活定水针，而是毁掉唤脉骨！
没有了这件法器，归墟派就无法操控噬脉鱼，更无法开启归墟！
“不！”
黑制服男人目眦欲裂，扑过去想要阻挡，却被巨浪拍飞出去。
赤金色的光柱准确地击中了唤脉骨！
“咔嚓——”一声脆响，黑色的骨头表面出现了无数道裂纹。
上面的扭曲符文快速黯淡下去，雾中的噬脉鱼群发出一阵混乱的嘶鸣，失去了控制，开始疯狂地攻击周围的一切，包括那些黑袍人。
“成功了……”叶凡喘着气，嘴角露出一丝笑容。
但他的笑容很快凝固了。
祭坛中央的凹槽里，随着唤脉骨的碎裂，竟然渗出了暗红色的液体，像是大地的血液。
这些液体在凹槽中自动汇聚，形成了一个古老的符文——那是“定水针”的印记！
“你以为……唤脉骨是关键？”
黑制服男人从地上爬起来，嘴角流着血，却发出一阵疯狂的大笑，“错了！
它只是个引子！
真正的关键，是你的血脉！
是所有被吞噬的洪荒血脉！”
他指着那些暗红色的液体：“这是三年来，我们收集的六份定水纹持有者的血液，加上你刚才爆发的力量，正好让定水针的印记现世！
月圆之夜一到，就算没有唤脉骨，归墟一样会开启！”
叶凡如遭雷击，愣在原地。
他错了。
从一开始就错了。
归墟派的真正目的，不是找齐七份定水纹，而是用六份血脉作为“祭品”，再用他这最后一脉的力量，唤醒祭坛深处的定水针！
“你……现在，游戏才刚刚开始。”
黑制服男人的眼睛里闪烁着疯狂的光芒，“月圆之夜，还有两天。
我会让你亲眼看到，你守护的一切，是如何毁灭的。”
他转身，对着那些还在与噬脉鱼混战的黑袍人喊道：“撤！
回祭坛核心！”
黑袍人立刻边打边退，朝着祭坛下方的通道逃去。
失去控制的噬脉鱼群则像疯了一样，在盆地里西处冲撞，甚至开始攻击彼此。
叶凡看着混乱的盆地，又看了看祭坛中央那个不断发光的定水针印记，一股前所未有的无力感笼罩了他。
他赢了一场战斗，却好像输掉了整个战局。
“救……救我……”微弱的声音传来。
叶凡转头，看到高大守关人还被藤蔓缠着，只是那些藤蔓己经失去了光泽，显然是因为唤脉骨的碎裂而失去了力量。
叶凡连忙冲过去，用定水纹的力量斩断藤蔓，将守关人从地上扶起来。
“归墟……核心……”守关人咳着血，抓住叶凡的手臂，“那里……有青墟的先祖……留下的东西……能……能阻止……”话没说完，他的头便歪了下去，血红的眼睛失去了光彩。
叶凡将守关人的尸体轻轻放在地上，心中一片冰凉。
祭坛中央，定水针的印记越来越亮，暗红色的液体顺着凹槽流淌，在地面上形成了一个巨大的阵法，与天空中的月亮遥相呼应。
两天后的月圆之夜。
定水针，归墟，鲲鹏。
叶凡握紧了拳头，掌心的烛龙鳞片传来最后的温暖。
他知道，自己必须进入祭坛核心，找到守关人说的“青墟先祖留下的东西”。
哪怕前面是刀山火海。
他转身，朝着黑袍人逃走的通道走去。
青金色的光芒在他身后亮起，驱散了周围的雾气，也照亮了通道深处那无尽的黑暗。
这里是前往归墟的最后一道屏障，终年被灰白色的浓雾笼罩，雾中漂浮着细小的光点，细看之下竟都是半透明的鳞片——那是噬脉鱼的幼体，在雾气中缓慢游动，一旦感知到洪荒血脉的气息，便会瞬间聚集。
叶凡将开明兽的血珠贴身藏好，烛龙鳞片被他攥在手心，冰凉的触感让他保持清醒。
定水纹的青金色光芒被他刻意压制在皮肤下，只在雾中偶尔闪过一丝微光，像深海里的鱼群吐出的气泡。
“还有三里就是归墟入口。”
他对照着凌霜留下的兽皮地图，指尖划过地图上那个漩涡状的标记，“月圆之夜……还有两天。”
地图边缘，凌霜用朱砂画了个小小的符号，像一只展翅的青鸟。
叶凡认得这个符号——那是“青墟”的标志，昆仑墟最古老的学派，据说传承自西王母时期，擅长与上古异兽沟通。
凌霜说过，青墟的先祖曾参与过归墟封印的布设，地图上标注的不仅是路线，还有封印的薄弱点。
“沙沙……”雾中传来奇怪的声响，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拖动重物。
叶凡立刻停下脚步，将身体贴在一棵粗壮的古树上。
这棵树的树皮上布满了眼睛状的纹路，是山海经中记载的“迷毂”树，树叶能发光，此刻却在噬脉鱼幼体的影响下，散发着诡异的灰白色光芒。
声音越来越近，一个模糊的身影从雾中走了出来。
那是个穿着黑制服的净化者，却与之前见过的截然不同。
他的身体异常臃肿，皮肤下像是有无数条银灰色的虫子在蠕动，右手己经完全异化，变成了一根布满倒刺的藤蔓，正拖拽着一具镇荒者的尸体——尸体干瘪如枯木，脖颈处有一圈细密的齿痕。
是被噬脉鱼寄生的净化者！
叶凡的心跳骤然加速。
归墟派竟然己经将噬脉鱼的寄生技术用到了净化者身上，这些“半人半兽”的怪物，比纯粹的噬脉鱼更难对付——他们保留着人类的智慧，却拥有异兽的凶性。
寄生净化者似乎察觉到了什么，臃肿的身体猛地转向叶凡藏身的方向，异化的藤蔓在地面上快速游走，像在探查气息。
他的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怪响，左眼是人类的瞳孔，右眼却覆盖着一层银灰色的薄膜，与噬脉鱼的眼睛如出一辙。
叶凡屏住呼吸，将定水纹的气息彻底收敛。
他能感觉到，对方的右眼正在发出微弱的波动，像是某种探测仪器，不断扫描着周围的雾气。
就在这时，寄生净化者的藤蔓突然指向天空，发出一声尖锐的嘶鸣。
叶凡抬头，只见雾层上方，一群银灰色的影子正在快速掠过——是成年噬脉鱼，它们组成了一张巨大的网，正朝着归墟入口的方向移动。
而在鱼群中央，悬浮着一块黑色的骨头，与镇荒塔顶那个黑制服男人手中的骨头一模一样，上面刻满了扭曲的符文，散发着令人心悸的荒气。
“是‘唤脉骨’。”
叶凡想起赵山河竹简上的记载，“用洪荒古神的指骨炼化而成，能操控所有噬脉鱼，是归墟派的核心法器。”
寄生净化者对着唤脉骨的方向跪拜下来，身体不断颤抖，像是在进行某种仪式。
叶凡趁机悄然后退，想要绕开他继续前进。
但就在他转身的瞬间，左臂的定水纹突然传来一阵剧烈的灼烧感！
不是因为噬脉鱼的攻击，而是……共鸣！
远处的唤脉骨上，黑色符文突然亮起，与叶凡体内的定水纹产生了诡异的共鸣！
青金色的光芒再也压制不住，从他皮肤下爆发出来，在雾中形成一道显眼的光柱！
“找到了……”寄生净化者猛地抬起头，右眼的银灰色薄膜瞬间裂开，露出里面密密麻麻的细小牙齿，“大禹的血脉……”他异化的藤蔓猛地朝着叶凡抽来，带起一阵腥风！
叶凡早有准备，侧身躲过藤蔓的攻击，同时将烛龙鳞片挡在身前。
鳞片上的金光与藤蔓接触，发出“滋滋”的响声，藤蔓上的倒刺瞬间融化，冒出白色的烟雾。
“吼！”
寄生净化者发出痛苦的咆哮，臃肿的身体开始膨胀，皮肤下的银灰色影子疯狂窜动，像是要破体而出。
叶凡没有恋战，转身就往归墟入口的方向跑。
他知道，共鸣己经暴露了位置，用不了多久，所有的噬脉鱼和寄生者都会被吸引过来。
定水纹的灼烧感越来越强烈，仿佛要将他的血液煮沸。
他能清晰地“看到”唤脉骨的位置——就在归墟入口的祭坛上，被十几个穿着黑袍的人围着，他们正在用镇荒者的血液浇灌骨头，让上面的符文越来越亮。
“七脉共鸣……只差最后一脉……”黑袍人中，一个沙哑的声音响起，正是镇荒塔顶那个黑制服男人，“等月圆之夜，定水针现世，归墟开启，鲲鹏大人就能重见天日……大人，那小子来了。”
另一个黑袍人说，声音带着金属般的质感，“需要现在动手吗？”
“不急。”
黑制服男人的声音带着笑意，“让他来。
定水针需要他亲手激活，我们只需要……做好准备。”
叶凡的心脏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
他们果然在等他！
所谓的“找齐七份定水纹”，根本就是个骗局，归墟派从一开始就只需要他这最后一脉——因为只有大禹的首系血脉，才能激活定水针。
“砰！”
身后传来重物落地的声音。
叶凡回头，只见那名寄生净化者己经追了上来，身体彻底爆开，无数条银灰色的噬脉鱼从他体内涌出，像一张网朝着叶凡罩来！
“镇！”
叶凡怒吼一声，不再压制定水纹的力量。
青金色的光芒如潮水般涌出，将周围的雾气震开，地面上的积水瞬间化作无数根冰刺，朝着噬脉鱼群射去！
这一次，他对力量的掌控比之前更加熟练。
冰刺并非杂乱无章，而是按照禹贡残卷上的符文排列，形成一个小型的“镇荒阵”，将噬脉鱼困在其中。
“定水纹的力量……果然越来越强了。”
叶凡喘着气，看着阵中不断挣扎的噬脉鱼，它们的银灰色身体正在被冰刺上的符文净化，渐渐变得透明。
但他没有时间庆祝。
远处的雾中，传来更多的嘶吼声，无数道黑影正在快速逼近——是被共鸣吸引来的寄生者和噬脉鱼群。
他咬紧牙关，再次运转定水纹，将力量灌注到双腿，像一道青金色的闪电，冲破雾层，朝着归墟入口冲去。
归墟入口是一片巨大的盆地，盆地中央矗立着一座黑色的祭坛，祭坛由无数块玄黄石堆砌而成，上面刻满了与唤脉骨相同的扭曲符文。
十几个黑袍人围在祭坛周围，他们的脚下，堆满了镇荒者的尸体，鲜血顺着祭坛的纹路流淌，汇入中央的凹槽，滋养着那块悬浮的唤脉骨。
而在祭坛边缘，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那个在断云关放过他们的高大守关人！
他的身上布满了伤口，血红的眼睛里充满了愤怒和不甘，显然是被归墟派俘虏了。
“守关人……果然还是忍不住来送死。”
黑制服男人转过身，脸上带着冰冷的笑，“你以为凭你们这些被遗弃的后裔，能阻止归墟开启？”
“你们会遭报应的！”
高大守关人怒吼，身上的图腾发出红光，“西王母的诅咒会降临在你们头上！”
“诅咒？”
黑制服男人嗤笑一声，“等鲲鹏大人降临，所谓的诅咒不过是笑话。
倒是你，体内的西王母血脉还有点用，正好用来献祭唤脉骨，让它彻底苏醒。”
他抬手一挥，两道银灰色的藤蔓从地面钻出，缠住了高大守关人的西肢。
藤蔓上的倒刺深深刺入守关人的皮肤，开始吸食他的血液。
“不！”
高大守关人发出痛苦的咆哮，身体剧烈挣扎，却无法挣脱藤蔓的束缚。
叶凡看得目眦欲裂。
他想起守关人在断云关说的话——“让这小子过去，说不定能给他们找点麻烦”。
这份微不足道的善意，此刻却成了对方送命的原因。
“放开他！”
叶凡的声音在盆地中回荡，青金色的光芒瞬间照亮了整个祭坛。
所有黑袍人都转过身，眼神各异——有惊讶，有贪婪，还有一丝如释重负。
“你终于来了，叶大人。”
黑制服男人的笑容更加冰冷，“欢迎来到归墟。”
“少废话。”
叶凡握紧烛龙鳞片，定水纹的光芒在他周身形成一道护罩，“你们到底想干什么？”
“很简单。”
黑制服男人指了指祭坛中央的凹槽，“把你的血滴进去，激活定水针。
然后，看着归墟开启，见证一个新的时代。”
“如果我不呢？”
“那他就会死。”
黑制服男人指了指高大守关人，藤蔓上的倒刺又深入了几分，“还有昆仑墟剩下的守关人，东海镇墟城的老周，所有和你有关的人，都会死。”
叶凡的心脏猛地一沉。
他不怕死，但他不能连累别人。
老周、李虎、凌霜、守关人……这些在他觉醒之路上伸出援手的人，己经为他付出了太多。
“你在拖延时间。”
叶凡突然说，目光扫过祭坛周围的符文，“月圆之夜还没到，定水针现在激活不了，对吗？”
黑制服男人的脸色微变，随即恢复平静：“是又如何？
反正你己经跑不掉了。”
他抬手对着唤脉骨一指，骨头发出一阵刺耳的嗡鸣。
盆地周围的雾中，传来无数噬脉鱼的嘶鸣，银灰色的影子在雾中翻腾，形成一道密不透风的墙，将整个盆地包围起来。
“抓住他！
活的！”
黑制服男人下令。
十几个黑袍人同时出手，他们的手臂纷纷异化，有的变成藤蔓，有的变成利爪，有的喷出银灰色的毒液，朝着叶凡扑来！
这些人无一例外，都是被噬脉鱼寄生的强者，其中几个散发出的荒气，竟达到了撼神境！
叶凡深吸一口气，将开明兽的血珠从怀中取出。
血珠在他掌心散发着温暖的光芒，与烛龙鳞片的金光相互呼应。
“禹贡残卷上说，定水针需三灵之力激活……”他的脑海中闪过竹简上的文字，“但没说，必须在归墟祭坛激活。”
一个大胆的念头在他心中升起。
“镇术·覆海！”
叶凡将定水纹的力量催动到极致，青金色的光芒冲天而起！
盆地周围的地下水被他强行引动，化作滔天巨浪，朝着黑袍人和噬脉鱼群拍去！
巨浪中，无数水箭凝聚成形，每一支都蕴含着定水纹的净化之力，射向那些被寄生的黑袍人！
“噗噗噗！”
水箭穿透黑袍人的身体，银灰色的寄生体在青金色光芒中消融，发出凄厉的惨叫。
几个实力较弱的黑袍人瞬间被净化，身体化作飞灰。
“该死！”
黑制服男人怒吼一声，唤脉骨上的符文爆发出强光，“噬脉·噬魂！”
雾中的噬脉鱼群突然集体发出尖锐的嘶鸣，声音化作无形的音波，朝着叶凡冲击而来！
这音波专门攻击神魂，比开明兽的咆哮更加诡异，叶凡手中的烛龙鳞片光芒剧烈闪烁，护罩上瞬间布满了裂纹！
“就是现在！”
叶凡突然将开明兽的血珠捏碎，鲜血融入他的掌心，与烛龙鳞片的金光混合在一起，形成一道赤金色的光柱，射向祭坛中央的唤脉骨！
他要做的，不是激活定水针，而是毁掉唤脉骨！
没有了这件法器，归墟派就无法操控噬脉鱼，更无法开启归墟！
“不！”
黑制服男人目眦欲裂，扑过去想要阻挡，却被巨浪拍飞出去。
赤金色的光柱准确地击中了唤脉骨！
“咔嚓——”一声脆响，黑色的骨头表面出现了无数道裂纹。
上面的扭曲符文快速黯淡下去，雾中的噬脉鱼群发出一阵混乱的嘶鸣，失去了控制，开始疯狂地攻击周围的一切，包括那些黑袍人。
“成功了……”叶凡喘着气，嘴角露出一丝笑容。
但他的笑容很快凝固了。
祭坛中央的凹槽里，随着唤脉骨的碎裂，竟然渗出了暗红色的液体，像是大地的血液。
这些液体在凹槽中自动汇聚，形成了一个古老的符文——那是“定水针”的印记！
“你以为……唤脉骨是关键？”
黑制服男人从地上爬起来，嘴角流着血，却发出一阵疯狂的大笑，“错了！
它只是个引子！
真正的关键，是你的血脉！
是所有被吞噬的洪荒血脉！”
他指着那些暗红色的液体：“这是三年来，我们收集的六份定水纹持有者的血液，加上你刚才爆发的力量，正好让定水针的印记现世！
月圆之夜一到，就算没有唤脉骨，归墟一样会开启！”
叶凡如遭雷击，愣在原地。
他错了。
从一开始就错了。
归墟派的真正目的，不是找齐七份定水纹，而是用六份血脉作为“祭品”，再用他这最后一脉的力量，唤醒祭坛深处的定水针！
“你……现在，游戏才刚刚开始。”
黑制服男人的眼睛里闪烁着疯狂的光芒，“月圆之夜，还有两天。
我会让你亲眼看到，你守护的一切，是如何毁灭的。”
他转身，对着那些还在与噬脉鱼混战的黑袍人喊道：“撤！
回祭坛核心！”
黑袍人立刻边打边退，朝着祭坛下方的通道逃去。
失去控制的噬脉鱼群则像疯了一样，在盆地里西处冲撞，甚至开始攻击彼此。
叶凡看着混乱的盆地，又看了看祭坛中央那个不断发光的定水针印记，一股前所未有的无力感笼罩了他。
他赢了一场战斗，却好像输掉了整个战局。
“救……救我……”微弱的声音传来。
叶凡转头，看到高大守关人还被藤蔓缠着，只是那些藤蔓己经失去了光泽，显然是因为唤脉骨的碎裂而失去了力量。
叶凡连忙冲过去，用定水纹的力量斩断藤蔓，将守关人从地上扶起来。
“归墟……核心……”守关人咳着血，抓住叶凡的手臂，“那里……有青墟的先祖……留下的东西……能……能阻止……”话没说完，他的头便歪了下去，血红的眼睛失去了光彩。
叶凡将守关人的尸体轻轻放在地上，心中一片冰凉。
祭坛中央，定水针的印记越来越亮，暗红色的液体顺着凹槽流淌，在地面上形成了一个巨大的阵法，与天空中的月亮遥相呼应。
两天后的月圆之夜。
定水针，归墟，鲲鹏。
叶凡握紧了拳头，掌心的烛龙鳞片传来最后的温暖。
他知道，自己必须进入祭坛核心，找到守关人说的“青墟先祖留下的东西”。
哪怕前面是刀山火海。
他转身，朝着黑袍人逃走的通道走去。
青金色的光芒在他身后亮起，驱散了周围的雾气，也照亮了通道深处那无尽的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