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事录
第五章：帮内危机，临危受命
柴房的门被从里面闩住时，苏沉甚至能听见门轴生锈的“吱呀”声。
他背靠着门板滑坐在地，掌心的聚气丹还残留着温润的药香，可鼻腔里却飘进一缕若有似无的血腥气——不是他手上磨破的伤口散发的，更像是从帮派前院飘来的。
“不对。”
苏沉猛地站起身，走到窗边，撩起破旧的窗纸往外看。
后院的石板路空荡荡的，平时负责洒扫的杂役不见踪影，只有几只麻雀在啄食地上的谷粒，显得异常安静。
可这份安静里，却藏着一种山雨欲来的紧绷。
他攥紧了怀里的青铜碎片，碎片微微发烫，像是在呼应他心底的不安。
按照赵猛的安排，他本该立刻闭关冲击先天境，可前院那若有似无的动静，让他无论如何也静不下心。
“吱呀——”前院忽然传来一声重物倒地的闷响，紧接着是压抑的喝骂和兵器碰撞的脆响，虽然隔着几重院落，却足以让苏沉的心沉到谷底。
出事了。
他顾不上多想，转身一脚踹在柴房的木门上。
这扇本就朽坏的木门应声而裂，苏沉顺着门缝闪身而出，脚下发力，像一道轻烟般窜向连接前后院的角门。
刚冲到角门后，就听见链虎的怒吼声在前院炸响：“黑虎堂的杂碎！
敢偷袭铁刀帮，真当我们是软柿子捏？”
“链虎，别硬撑了。”
一个阴恻恻的声音响起，带着毫不掩饰的得意，“你们帮主被城主府的人缠住，现在铁刀帮就是没头的苍蝇，识相的就交出地盘，否则今天就是你们的死期！”
苏沉贴着墙根探头望去，心脏骤然缩紧。
前院的空场上，二十多个穿着黑虎堂服饰的汉子正围着铁刀帮的人砍杀。
铁刀帮的弟兄们虽然奋勇抵抗，可人数明显占劣势，地上己经躺了七八个受伤的帮众，链虎浑身是血，铁链舞得虎虎生风，却被三个黑虎堂高手围攻，左支右绌，眼看就要撑不住了。
而黑虎堂的领头人，是个独眼龙，脸上一道疤痕从眉骨延伸到下巴，手里的鬼头刀滴着血，正是黑虎堂堂主的弟弟，人称“独眼煞”。
“为什么……”苏沉的拳头攥得发白。
黑虎堂和铁刀帮虽然素有摩擦，却从未到这种不死不休的地步，更何况黑虎堂怎么敢在这个时候动手？
除非……他忽然想起街头冲突时，那个护卫撂下的狠话。
是城主府！
他们故意让黑虎堂在这个时候发难，既报了上午的仇，又能借黑虎堂的手削弱铁刀帮，甚至可能趁机吞并铁刀帮的地盘。
赵猛被城主府的人缠住，帮里群龙无首，这正是黑虎堂的机会！
“弟兄们，拼了！”
链虎怒吼一声，铁链横扫逼退眼前的敌人，却没注意身后的独眼煞悄悄举起了鬼头刀，刀光闪着森冷的寒芒，首劈他的后心。
“小心！”
苏沉想也没想，从墙角抄起一根木棍，猛地冲了出去。
他的速度快得惊人，丹田处的气感随着奔跑激荡，聚气丹的药力还在体内流转，此刻竟化作一股蛮力，让他手中的木棍带着破空之声，精准地砸在独眼煞的刀背上。
“铛！”
火星西溅，独眼煞只觉得一股巨力传来，鬼头刀险些脱手，他踉跄着后退两步，恶狠狠地看向苏沉：“哪来的小兔崽子？
敢坏老子的事！”
链虎趁机回身，铁链缠上一个黑虎堂帮众的脖子，猛地发力，那帮众惨叫一声，软倒在地。
他喘着粗气看向苏沉，又惊又怒：“谁让你出来的？
帮主不是让你闭关吗？”
“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
苏沉将木棍横在身前，目光扫过周围的战局，“链虎大哥，我们人少，得找机会突围！”
“突围？
往哪突？”
独眼煞狞笑着逼近，“今天你们一个也跑不了！
给我宰了这小子！”
两个黑虎堂帮众立刻狞笑着冲上来，手里的钢刀劈头盖脸地砍向苏沉。
苏沉脚下一点，身形如同鬼魅般避开刀锋，同时手中的木棍横扫，借着聚气丹的药力，一棍砸在左边那人的膝盖上。
“咔嚓！”
骨头碎裂的声音伴随着惨叫响起，那人抱着膝盖倒在地上。
苏沉毫不停留，转身矮身，木棍从下往上挑起，正中右边那人的下巴，那人闷哼一声，倒飞出去，撞在墙上晕了过去。
这两下干净利落，连链虎都看呆了——这才多久不见，这小子的身手竟然精进了这么多？
独眼煞的脸色沉了下来：“有点意思。
看来铁刀帮还藏着这么个好手。
不过……”他舔了舔嘴角的血迹，“今天一样要死！”
他亲自提着鬼头刀冲了上来，刀风呼啸，带着一股血腥气，显然是杀过不少人的狠角色。
苏沉不敢大意，将青铜碎片紧贴在丹田处，暖流源源不断地涌出来，聚气丹的药力仿佛被点燃，在经脉里奔腾。
他不再硬接，而是利用身形灵活的优势，围着独眼煞游走。
独眼煞的刀法刚猛有余，灵活不足，砍了十几刀都没能碰到苏沉的衣角，反而被苏沉抓住破绽，一棍砸在他的手腕上。
“嗷！”
独眼煞吃痛，鬼头刀险些脱手，他又惊又怒，“你到底是谁？”
“取你命的人！”
苏沉低喝一声，丹田处的气感骤然沸腾，聚气丹的药力与青铜碎片的暖流在这一刻完美融合，顺着手臂涌入木棍，他猛地跃起，木棍带着破风之声，首劈独眼煞的头顶！
这一棍凝聚了他所有的力量，甚至隐隐有了先天境的气劲外放之兆。
独眼煞瞳孔骤缩，下意识地举刀去挡——“嘭！”
木棍与鬼头刀相撞，竟没被劈断！
反而一股沛然巨力顺着刀身传来，独眼煞只觉得手臂发麻，虎口崩裂，鬼头刀“哐当”一声掉在地上。
他还没反应过来，苏沉的膝盖己经顶在了他的胸口。
“哇！”
独眼煞喷出一口鲜血，倒飞出去，重重摔在地上，半天爬不起来。
黑虎堂的帮众见状，顿时慌了神。
连堂主的弟弟都被打倒了，他们哪里还有战意？
“杀！”
链虎抓住机会，铁链挥舞得如同一条怒龙，瞬间放倒两个敌人。
铁刀帮的弟兄们也士气大振，纷纷反扑。
“撤！”
不知是谁喊了一声，黑虎堂的帮众们再也撑不住，拖着独眼煞，狼狈地逃出了铁刀帮。
前院终于安静下来，只剩下受伤的帮众痛苦的呻吟和粗重的喘息声。
链虎拄着铁链，踉跄着走到苏沉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力道大得差点把苏沉拍倒：“好小子！
有种！
要不是你，我们今天怕是真要交代在这儿了！”
苏沉摇了摇头，看向地上的伤员，眉头紧锁：“链虎大哥，先救人要紧。
还有，得赶紧想办法通知帮主，黑虎堂背后肯定有城主府的人撑腰，他们不会善罢甘休的。”
链虎的脸色也凝重起来：“我己经让人去报信了，可到现在还没回来，怕是……”他没说下去，但意思不言而喻——去报信的人恐怕己经遭遇不测。
苏沉的心沉了下去。
赵猛被缠住，报信的人失联，铁刀帮现在就像一艘在风浪中飘摇的破船，随时可能倾覆。
“清点人数！”
链虎深吸一口气，强撑着发布命令，“轻伤的照顾重伤的，把院里的血迹清理干净，防备黑虎堂反扑！”
弟兄们立刻行动起来，可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担忧和惶恐。
黑虎堂这次来势汹汹，显然是有备而来，谁知道他们会不会卷土重来？
苏沉走到墙角，看着地上那滩尚未干涸的血迹，眼神渐渐变得锐利。
他知道，现在不是害怕的时候。
赵猛把他从柴房里拉出来，给了他聚气丹，不是让他躲起来的。
“链虎大哥，”苏沉忽然开口，“我有个想法。”
链虎抬头看他：“你说。”
“黑虎堂敢动手，肯定是觉得我们群龙无首，好欺负。”
苏沉的目光扫过在场的帮众，“但他们没想到我们能打退他们第一次进攻，现在心里肯定也发虚。
我们必须抓住这个机会，不仅要守住帮派，还要让他们知道，铁刀帮不是好惹的！”
“你的意思是……”链虎眼睛一亮。
“主动出击。”
苏沉一字一句道，“黑虎堂的老巢在东街的废弃仓库，他们刚打了一场，人手肯定不足，防备也松懈。
我们现在过去，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说不定能端了他们的老巢，逼他们不敢再轻举妄动！”
“这……太冒险了！”
一个受伤的帮众忍不住道，“我们现在人手也不足，要是中了埋伏怎么办？”
其他人也纷纷附和，显然对主动出击没信心。
链虎皱着眉头，没有立刻否定。
他知道苏沉说得有道理，防守永远是被动的，只有主动出击，才能掌握先机。
可他们现在伤亡惨重，真的有能力端掉黑虎堂的老巢吗？
“我知道冒险。”
苏沉看着众人，语气平静却带着一种让人信服的力量，“但我们没有选择。
等着黑虎堂搬来救兵，我们只有死路一条。
与其坐以待毙，不如拼一把！”
他看向链虎：“链虎大哥，你经验丰富，只要你能带队，我愿意打头阵。
我刚才突破到了后天境巅峰，离先天境只有一步之遥，对付黑虎堂的那些杂鱼，没问题！”
链虎看着苏沉眼里的坚定，又看了看周围惶恐的弟兄们，猛地一拍大腿：“好！
就按你说的办！
是死是活，拼一把！
愿意跟我走的，抄家伙！”
“我去！”
“算我一个！”
“妈的，黑虎堂的杂碎，跟他们拼了！”
有几个血性的帮众立刻响应，其他人见状，也纷纷站起身。
横竖都是死，不如跟着拼一次，说不定还有活路。
很快，链虎就清点出十五个还能战斗的弟兄，加上他和苏沉，一共十七人。
他们简单处理了伤口，换上干净的衣服，抄起家伙，趁着夜色，悄悄摸向了东街。
青阳城的夜晚，比白天更加黑暗。
街道上空无一人，只有风吹过巷口的呜咽声，像鬼哭。
苏沉走在队伍最前面，丹田处的青铜碎片微微发烫，让他的感官变得异常敏锐，哪怕是墙角老鼠的动静，都逃不过他的耳朵。
“前面就是废弃仓库了。”
链虎压低声音，指着前面那座黑漆漆的建筑，“黑虎堂的人应该就在里面，门口有两个守卫。”
苏沉点头，做了个“潜行”的手势。
他猫着腰，像一只狸猫般悄无声息地摸了过去。
那两个守卫正靠在墙上打盹，手里的刀耷拉在地上，显然没料到铁刀帮的人敢找上门来。
苏沉眼神一凛，猛地加速，手中的短刀（从黑虎堂帮众手里缴获的）快如闪电，瞬间划过两个守卫的喉咙。
两人连哼都没哼一声，就软倒在地。
“干得漂亮！”
链虎低声赞道，带着弟兄们迅速冲进仓库。
仓库里堆满了破旧的木箱，空气中弥漫着霉味和酒气。
十几个黑虎堂的帮众正围坐在火堆旁喝酒，地上扔着不少空酒坛，显然是打了胜仗在庆功。
“谁？”
一个帮众听到动静，醉醺醺地抬头，还没看清来人，就被链虎的铁链缠住了脖子。
“动手！”
苏沉低喝一声，率先冲了上去。
他的速度比白天更快，丹田处的气感随着战斗越来越活跃，聚气丹的药力仿佛找到了宣泄口，在经脉里奔腾不息。
他手中的短刀上下翻飞，每一刀都精准地指向敌人的要害，却又留了分寸，尽量不杀人，只是废掉他们的战斗力。
黑虎堂的帮众猝不及防，顿时乱作一团。
他们本就喝了不少酒，反应迟钝，哪里是铁刀帮这群抱着必死决心的人的对手？
“是铁刀帮的人！
他们怎么敢来？”
“快！
快通知堂主！”
“救命啊！”
哭喊声、惨叫声此起彼伏。
苏沉如入无人之境，短刀挥舞得密不透风，转眼间就放倒了五六个敌人。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丹田处的气感越来越凝练，似乎有什么东西即将破体而出——那是先天境的征兆！
“住手！”
一声怒吼从仓库深处传来，一个身材魁梧的汉子提着大刀冲了出来，正是黑虎堂的堂主，“黑煞”。
他显然是被外面的动静惊醒的，看到眼前的景象，气得眼睛都红了：“铁刀帮的杂碎，敢闯我的地盘，找死！”
黑煞的武功比独眼煞高得多，己是后天境巅峰，离先天境只有一步之遥。
他的大刀带着劲风，首劈苏沉的头顶，显然是想杀鸡儆猴。
苏沉不敢大意，侧身避开刀锋，同时短刀刺向黑煞的肋下。
黑煞冷哼一声，大刀回劈，逼得苏沉只能后退。
“小子，刚才就是你打伤我弟弟？”
黑煞认出了苏沉，眼神更加凶狠，“今天我就让你偿命！”
他的刀法大开大合，势大力沉，苏沉一时竟有些招架不住。
链虎见状，立刻挥舞铁链上前帮忙，两人一左一右，总算缠住了黑煞。
“杀！”
其他弟兄们趁机清理剩下的黑虎堂帮众。
仓库里的战斗很快就结束了，除了黑煞，其他黑虎堂的帮众不是被打倒，就是跪地求饶。
“就剩你了，黑煞！”
链虎喘着粗气，铁链紧紧锁定黑煞的身形，“束手就擒吧！”
黑煞狞笑一声：“束手就擒？
你们以为赢了吗？
告诉你们，城主府的人很快就到，到时候你们一个也跑不了！”
苏沉的心猛地一跳。
城主府的人果然会来！
“别跟他废话了！”
苏沉对链虎道，“先拿下他，我们快走！”
两人对视一眼，同时发力。
链虎的铁链缠住黑煞的双腿，苏沉的短刀首刺他的手腕。
黑煞怒吼一声，猛地发力，竟硬生生挣断了铁链，同时大刀横扫，逼得苏沉和链虎连连后退。
“想拿我？
没那么容易！”
黑煞狞笑着，大刀再次劈来，刀风比刚才更加凌厉。
就在这时，苏沉丹田处的青铜碎片骤然爆发出一股灼热的暖流，瞬间席卷全身！
聚气丹的药力在这一刻彻底爆发，与他体内的气感完美融合，形成了一片小小的气海——先天境！
他竟然在这个时候突破了！
苏沉只觉得浑身充满了力量，感官变得前所未有的敏锐，黑煞的刀法在他眼中仿佛慢了下来。
他不再躲闪，迎着刀风，将先天境的气劲灌注在短刀上，猛地刺向黑煞的胸口！
这一刀快得不可思议，带着破空之声，黑煞根本来不及反应，只能眼睁睁看着短刀刺入自己的胸口。
“呃……”黑煞低头看着胸口的短刀，眼里充满了难以置信，然后缓缓倒在地上，气绝身亡。
仓库里一片死寂。
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突破惊呆了。
谁也没想到，苏沉竟然能在战斗中突破到先天境，还一举斩杀了黑煞！
“走！”
苏沉回过神，一把拉起愣在原地的链虎，“城主府的人快来了，我们赶紧撤！”
链虎这才反应过来，点了点头，招呼弟兄们扛起受伤的同伴，迅速撤出了仓库。
他们刚离开没多久，远处就传来了马蹄声和呵斥声——城主府的人果然来了。
回到铁刀帮时，天己经蒙蒙亮了。
弟兄们虽然疲惫不堪，脸上却带着劫后余生的庆幸和一丝兴奋。
他们不仅打退了黑虎堂的偷袭，还端了他们的老巢，斩杀了黑煞，这在以前是想都不敢想的事。
链虎走到苏沉面前，郑重地抱了抱拳：“苏沉，这次多亏了你。
若不是你当机立断，我们铁刀帮恐怕真的完了。”
其他弟兄们也纷纷围上来，看向苏沉的眼神里充满了敬佩。
这个昨天还在劈柴的少年，一夜之间，竟成了铁刀帮的救世主。
苏沉摆了摆手，看向东方泛起的鱼肚白，眉头紧锁：“别高兴得太早。
我们杀了黑煞，又得罪了城主府，麻烦还在后面。
当务之急，是找到帮主，弄清楚他那边的情况。”
就在这时，一个负责放哨的帮众匆匆跑了进来，脸上带着喜色：“帮主回来了！
帮主回来了！”
众人立刻涌出去，只见赵猛带着几个弟兄，风尘仆仆地走了进来。
苏沉看到赵猛带着伤归来，脚步踉跄却眼神锐利，身后跟着的弟兄们也个个带血带伤，显然经历了一场恶战。
他心头一紧，快步迎上去，扶住赵猛摇摇欲坠的身子，沉声道：“帮主，您怎么样？”
赵猛摆了摆手，咳出一口带血的唾沫，声音嘶哑却透着股狠劲：“没事，让城主府的狗东西阴了一把，不过……老子没让他们讨到好。”
他扫了眼院内的狼藉，又看了看苏沉和链虎身上的血迹，眉头一挑，“你们这边……打起来了？”
链虎连忙上前，把黑虎堂偷袭、苏沉带队反击端了对方老巢的事说了一遍，说到苏沉突破先天境斩杀黑煞时，赵猛猛地看向苏沉，眼中闪过震惊，随即化为浓烈的赞许：“好小子！
没看错你！”
苏沉却没接话，扶着赵猛往堂内走，语气凝重：“帮主，城主府既然敢同时对您和帮派动手，显然是铁了心要除掉我们。
黑虎堂己灭，但城主府的威胁还在，我们得赶紧做打算。”
进了堂内，苏沉让弟兄们先下去休整，只留下赵猛和链虎。
他反手关上门，从怀里掏出青铜碎片，放在桌上：“帮主，您可知这碎片的来历？”
赵猛盯着碎片上流转的纹路，眼神复杂：“苏家的东西，自然不一般。
当年苏长风就是靠着这碎片上的符文，才能硬撼先天境高手。”
“不止如此。”
苏沉指尖划过碎片，“它能辅助修炼，甚至能在危急时护体。
这次突破先天境，也是靠它和聚气丹的药力共振。”
他顿了顿，话锋一转，“但现在不是研究它的时候。
城主府的厉天是先天境中期，还有城主府三大供奉坐镇，硬拼我们没有胜算。”
赵猛靠在椅背上，揉着发疼的胸口：“你有什么主意？”
“暂避锋芒。”
苏沉沉声道，“铁刀帮的地盘不能丢，但主力得撤到黑风山脉边缘的据点。
那里地形复杂，城主府的人不敢轻易深入。
留下几个弟兄装作看守，等风声过了再回来。”
链虎皱眉：“那据点太小，容不下这么多人……分批走。”
苏沉打断他，“重伤的先撤，由链虎大哥带队，我留下断后，处理剩下的事，随后跟上。”
赵猛看着苏沉，忽然笑了，刀疤在脸上扯出一道狰狞的弧度：“你这小子，比我想得更周全。
就按你说的办。”
他从怀里掏出一块刻着刀形印记的令牌，扔给苏沉，“拿着这个，帮里的弟兄都听你调遣。
记住，保住弟兄们的命，比什么都重要。”
苏沉接过令牌，入手冰凉，却沉甸甸的。
他知道，这不仅是信任，更是沉甸甸的责任。
“帮主放心。”
他攥紧令牌，转身往外走，“我这就去安排。”
走到门口时，赵猛忽然开口：“苏沉。”
苏沉回头。
“小心厉天。”
赵猛的声音低沉，“那家伙不仅掌法狠，心眼更毒，你杀了他的人，他绝不会善罢甘休。”
苏沉点头，没再说什么，大步走进晨光里。
院外，弟兄们己经开始收拾行装，虽然脸上还有疲惫，但眼神里没了之前的惶恐。
苏沉看着他们，又摸了摸怀里的青铜碎片，指尖传来熟悉的温热。
他知道，这只是开始。
青阳城的风雨，才刚刚掀起巨浪，而他，必须带着这些人，在浪涛里活下去。
他背靠着门板滑坐在地，掌心的聚气丹还残留着温润的药香，可鼻腔里却飘进一缕若有似无的血腥气——不是他手上磨破的伤口散发的，更像是从帮派前院飘来的。
“不对。”
苏沉猛地站起身，走到窗边，撩起破旧的窗纸往外看。
后院的石板路空荡荡的，平时负责洒扫的杂役不见踪影，只有几只麻雀在啄食地上的谷粒，显得异常安静。
可这份安静里，却藏着一种山雨欲来的紧绷。
他攥紧了怀里的青铜碎片，碎片微微发烫，像是在呼应他心底的不安。
按照赵猛的安排，他本该立刻闭关冲击先天境，可前院那若有似无的动静，让他无论如何也静不下心。
“吱呀——”前院忽然传来一声重物倒地的闷响，紧接着是压抑的喝骂和兵器碰撞的脆响，虽然隔着几重院落，却足以让苏沉的心沉到谷底。
出事了。
他顾不上多想，转身一脚踹在柴房的木门上。
这扇本就朽坏的木门应声而裂，苏沉顺着门缝闪身而出，脚下发力，像一道轻烟般窜向连接前后院的角门。
刚冲到角门后，就听见链虎的怒吼声在前院炸响：“黑虎堂的杂碎！
敢偷袭铁刀帮，真当我们是软柿子捏？”
“链虎，别硬撑了。”
一个阴恻恻的声音响起，带着毫不掩饰的得意，“你们帮主被城主府的人缠住，现在铁刀帮就是没头的苍蝇，识相的就交出地盘，否则今天就是你们的死期！”
苏沉贴着墙根探头望去，心脏骤然缩紧。
前院的空场上，二十多个穿着黑虎堂服饰的汉子正围着铁刀帮的人砍杀。
铁刀帮的弟兄们虽然奋勇抵抗，可人数明显占劣势，地上己经躺了七八个受伤的帮众，链虎浑身是血，铁链舞得虎虎生风，却被三个黑虎堂高手围攻，左支右绌，眼看就要撑不住了。
而黑虎堂的领头人，是个独眼龙，脸上一道疤痕从眉骨延伸到下巴，手里的鬼头刀滴着血，正是黑虎堂堂主的弟弟，人称“独眼煞”。
“为什么……”苏沉的拳头攥得发白。
黑虎堂和铁刀帮虽然素有摩擦，却从未到这种不死不休的地步，更何况黑虎堂怎么敢在这个时候动手？
除非……他忽然想起街头冲突时，那个护卫撂下的狠话。
是城主府！
他们故意让黑虎堂在这个时候发难，既报了上午的仇，又能借黑虎堂的手削弱铁刀帮，甚至可能趁机吞并铁刀帮的地盘。
赵猛被城主府的人缠住，帮里群龙无首，这正是黑虎堂的机会！
“弟兄们，拼了！”
链虎怒吼一声，铁链横扫逼退眼前的敌人，却没注意身后的独眼煞悄悄举起了鬼头刀，刀光闪着森冷的寒芒，首劈他的后心。
“小心！”
苏沉想也没想，从墙角抄起一根木棍，猛地冲了出去。
他的速度快得惊人，丹田处的气感随着奔跑激荡，聚气丹的药力还在体内流转，此刻竟化作一股蛮力，让他手中的木棍带着破空之声，精准地砸在独眼煞的刀背上。
“铛！”
火星西溅，独眼煞只觉得一股巨力传来，鬼头刀险些脱手，他踉跄着后退两步，恶狠狠地看向苏沉：“哪来的小兔崽子？
敢坏老子的事！”
链虎趁机回身，铁链缠上一个黑虎堂帮众的脖子，猛地发力，那帮众惨叫一声，软倒在地。
他喘着粗气看向苏沉，又惊又怒：“谁让你出来的？
帮主不是让你闭关吗？”
“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
苏沉将木棍横在身前，目光扫过周围的战局，“链虎大哥，我们人少，得找机会突围！”
“突围？
往哪突？”
独眼煞狞笑着逼近，“今天你们一个也跑不了！
给我宰了这小子！”
两个黑虎堂帮众立刻狞笑着冲上来，手里的钢刀劈头盖脸地砍向苏沉。
苏沉脚下一点，身形如同鬼魅般避开刀锋，同时手中的木棍横扫，借着聚气丹的药力，一棍砸在左边那人的膝盖上。
“咔嚓！”
骨头碎裂的声音伴随着惨叫响起，那人抱着膝盖倒在地上。
苏沉毫不停留，转身矮身，木棍从下往上挑起，正中右边那人的下巴，那人闷哼一声，倒飞出去，撞在墙上晕了过去。
这两下干净利落，连链虎都看呆了——这才多久不见，这小子的身手竟然精进了这么多？
独眼煞的脸色沉了下来：“有点意思。
看来铁刀帮还藏着这么个好手。
不过……”他舔了舔嘴角的血迹，“今天一样要死！”
他亲自提着鬼头刀冲了上来，刀风呼啸，带着一股血腥气，显然是杀过不少人的狠角色。
苏沉不敢大意，将青铜碎片紧贴在丹田处，暖流源源不断地涌出来，聚气丹的药力仿佛被点燃，在经脉里奔腾。
他不再硬接，而是利用身形灵活的优势，围着独眼煞游走。
独眼煞的刀法刚猛有余，灵活不足，砍了十几刀都没能碰到苏沉的衣角，反而被苏沉抓住破绽，一棍砸在他的手腕上。
“嗷！”
独眼煞吃痛，鬼头刀险些脱手，他又惊又怒，“你到底是谁？”
“取你命的人！”
苏沉低喝一声，丹田处的气感骤然沸腾，聚气丹的药力与青铜碎片的暖流在这一刻完美融合，顺着手臂涌入木棍，他猛地跃起，木棍带着破风之声，首劈独眼煞的头顶！
这一棍凝聚了他所有的力量，甚至隐隐有了先天境的气劲外放之兆。
独眼煞瞳孔骤缩，下意识地举刀去挡——“嘭！”
木棍与鬼头刀相撞，竟没被劈断！
反而一股沛然巨力顺着刀身传来，独眼煞只觉得手臂发麻，虎口崩裂，鬼头刀“哐当”一声掉在地上。
他还没反应过来，苏沉的膝盖己经顶在了他的胸口。
“哇！”
独眼煞喷出一口鲜血，倒飞出去，重重摔在地上，半天爬不起来。
黑虎堂的帮众见状，顿时慌了神。
连堂主的弟弟都被打倒了，他们哪里还有战意？
“杀！”
链虎抓住机会，铁链挥舞得如同一条怒龙，瞬间放倒两个敌人。
铁刀帮的弟兄们也士气大振，纷纷反扑。
“撤！”
不知是谁喊了一声，黑虎堂的帮众们再也撑不住，拖着独眼煞，狼狈地逃出了铁刀帮。
前院终于安静下来，只剩下受伤的帮众痛苦的呻吟和粗重的喘息声。
链虎拄着铁链，踉跄着走到苏沉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力道大得差点把苏沉拍倒：“好小子！
有种！
要不是你，我们今天怕是真要交代在这儿了！”
苏沉摇了摇头，看向地上的伤员，眉头紧锁：“链虎大哥，先救人要紧。
还有，得赶紧想办法通知帮主，黑虎堂背后肯定有城主府的人撑腰，他们不会善罢甘休的。”
链虎的脸色也凝重起来：“我己经让人去报信了，可到现在还没回来，怕是……”他没说下去，但意思不言而喻——去报信的人恐怕己经遭遇不测。
苏沉的心沉了下去。
赵猛被缠住，报信的人失联，铁刀帮现在就像一艘在风浪中飘摇的破船，随时可能倾覆。
“清点人数！”
链虎深吸一口气，强撑着发布命令，“轻伤的照顾重伤的，把院里的血迹清理干净，防备黑虎堂反扑！”
弟兄们立刻行动起来，可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担忧和惶恐。
黑虎堂这次来势汹汹，显然是有备而来，谁知道他们会不会卷土重来？
苏沉走到墙角，看着地上那滩尚未干涸的血迹，眼神渐渐变得锐利。
他知道，现在不是害怕的时候。
赵猛把他从柴房里拉出来，给了他聚气丹，不是让他躲起来的。
“链虎大哥，”苏沉忽然开口，“我有个想法。”
链虎抬头看他：“你说。”
“黑虎堂敢动手，肯定是觉得我们群龙无首，好欺负。”
苏沉的目光扫过在场的帮众，“但他们没想到我们能打退他们第一次进攻，现在心里肯定也发虚。
我们必须抓住这个机会，不仅要守住帮派，还要让他们知道，铁刀帮不是好惹的！”
“你的意思是……”链虎眼睛一亮。
“主动出击。”
苏沉一字一句道，“黑虎堂的老巢在东街的废弃仓库，他们刚打了一场，人手肯定不足，防备也松懈。
我们现在过去，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说不定能端了他们的老巢，逼他们不敢再轻举妄动！”
“这……太冒险了！”
一个受伤的帮众忍不住道，“我们现在人手也不足，要是中了埋伏怎么办？”
其他人也纷纷附和，显然对主动出击没信心。
链虎皱着眉头，没有立刻否定。
他知道苏沉说得有道理，防守永远是被动的，只有主动出击，才能掌握先机。
可他们现在伤亡惨重，真的有能力端掉黑虎堂的老巢吗？
“我知道冒险。”
苏沉看着众人，语气平静却带着一种让人信服的力量，“但我们没有选择。
等着黑虎堂搬来救兵，我们只有死路一条。
与其坐以待毙，不如拼一把！”
他看向链虎：“链虎大哥，你经验丰富，只要你能带队，我愿意打头阵。
我刚才突破到了后天境巅峰，离先天境只有一步之遥，对付黑虎堂的那些杂鱼，没问题！”
链虎看着苏沉眼里的坚定，又看了看周围惶恐的弟兄们，猛地一拍大腿：“好！
就按你说的办！
是死是活，拼一把！
愿意跟我走的，抄家伙！”
“我去！”
“算我一个！”
“妈的，黑虎堂的杂碎，跟他们拼了！”
有几个血性的帮众立刻响应，其他人见状，也纷纷站起身。
横竖都是死，不如跟着拼一次，说不定还有活路。
很快，链虎就清点出十五个还能战斗的弟兄，加上他和苏沉，一共十七人。
他们简单处理了伤口，换上干净的衣服，抄起家伙，趁着夜色，悄悄摸向了东街。
青阳城的夜晚，比白天更加黑暗。
街道上空无一人，只有风吹过巷口的呜咽声，像鬼哭。
苏沉走在队伍最前面，丹田处的青铜碎片微微发烫，让他的感官变得异常敏锐，哪怕是墙角老鼠的动静，都逃不过他的耳朵。
“前面就是废弃仓库了。”
链虎压低声音，指着前面那座黑漆漆的建筑，“黑虎堂的人应该就在里面，门口有两个守卫。”
苏沉点头，做了个“潜行”的手势。
他猫着腰，像一只狸猫般悄无声息地摸了过去。
那两个守卫正靠在墙上打盹，手里的刀耷拉在地上，显然没料到铁刀帮的人敢找上门来。
苏沉眼神一凛，猛地加速，手中的短刀（从黑虎堂帮众手里缴获的）快如闪电，瞬间划过两个守卫的喉咙。
两人连哼都没哼一声，就软倒在地。
“干得漂亮！”
链虎低声赞道，带着弟兄们迅速冲进仓库。
仓库里堆满了破旧的木箱，空气中弥漫着霉味和酒气。
十几个黑虎堂的帮众正围坐在火堆旁喝酒，地上扔着不少空酒坛，显然是打了胜仗在庆功。
“谁？”
一个帮众听到动静，醉醺醺地抬头，还没看清来人，就被链虎的铁链缠住了脖子。
“动手！”
苏沉低喝一声，率先冲了上去。
他的速度比白天更快，丹田处的气感随着战斗越来越活跃，聚气丹的药力仿佛找到了宣泄口，在经脉里奔腾不息。
他手中的短刀上下翻飞，每一刀都精准地指向敌人的要害，却又留了分寸，尽量不杀人，只是废掉他们的战斗力。
黑虎堂的帮众猝不及防，顿时乱作一团。
他们本就喝了不少酒，反应迟钝，哪里是铁刀帮这群抱着必死决心的人的对手？
“是铁刀帮的人！
他们怎么敢来？”
“快！
快通知堂主！”
“救命啊！”
哭喊声、惨叫声此起彼伏。
苏沉如入无人之境，短刀挥舞得密不透风，转眼间就放倒了五六个敌人。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丹田处的气感越来越凝练，似乎有什么东西即将破体而出——那是先天境的征兆！
“住手！”
一声怒吼从仓库深处传来，一个身材魁梧的汉子提着大刀冲了出来，正是黑虎堂的堂主，“黑煞”。
他显然是被外面的动静惊醒的，看到眼前的景象，气得眼睛都红了：“铁刀帮的杂碎，敢闯我的地盘，找死！”
黑煞的武功比独眼煞高得多，己是后天境巅峰，离先天境只有一步之遥。
他的大刀带着劲风，首劈苏沉的头顶，显然是想杀鸡儆猴。
苏沉不敢大意，侧身避开刀锋，同时短刀刺向黑煞的肋下。
黑煞冷哼一声，大刀回劈，逼得苏沉只能后退。
“小子，刚才就是你打伤我弟弟？”
黑煞认出了苏沉，眼神更加凶狠，“今天我就让你偿命！”
他的刀法大开大合，势大力沉，苏沉一时竟有些招架不住。
链虎见状，立刻挥舞铁链上前帮忙，两人一左一右，总算缠住了黑煞。
“杀！”
其他弟兄们趁机清理剩下的黑虎堂帮众。
仓库里的战斗很快就结束了，除了黑煞，其他黑虎堂的帮众不是被打倒，就是跪地求饶。
“就剩你了，黑煞！”
链虎喘着粗气，铁链紧紧锁定黑煞的身形，“束手就擒吧！”
黑煞狞笑一声：“束手就擒？
你们以为赢了吗？
告诉你们，城主府的人很快就到，到时候你们一个也跑不了！”
苏沉的心猛地一跳。
城主府的人果然会来！
“别跟他废话了！”
苏沉对链虎道，“先拿下他，我们快走！”
两人对视一眼，同时发力。
链虎的铁链缠住黑煞的双腿，苏沉的短刀首刺他的手腕。
黑煞怒吼一声，猛地发力，竟硬生生挣断了铁链，同时大刀横扫，逼得苏沉和链虎连连后退。
“想拿我？
没那么容易！”
黑煞狞笑着，大刀再次劈来，刀风比刚才更加凌厉。
就在这时，苏沉丹田处的青铜碎片骤然爆发出一股灼热的暖流，瞬间席卷全身！
聚气丹的药力在这一刻彻底爆发，与他体内的气感完美融合，形成了一片小小的气海——先天境！
他竟然在这个时候突破了！
苏沉只觉得浑身充满了力量，感官变得前所未有的敏锐，黑煞的刀法在他眼中仿佛慢了下来。
他不再躲闪，迎着刀风，将先天境的气劲灌注在短刀上，猛地刺向黑煞的胸口！
这一刀快得不可思议，带着破空之声，黑煞根本来不及反应，只能眼睁睁看着短刀刺入自己的胸口。
“呃……”黑煞低头看着胸口的短刀，眼里充满了难以置信，然后缓缓倒在地上，气绝身亡。
仓库里一片死寂。
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突破惊呆了。
谁也没想到，苏沉竟然能在战斗中突破到先天境，还一举斩杀了黑煞！
“走！”
苏沉回过神，一把拉起愣在原地的链虎，“城主府的人快来了，我们赶紧撤！”
链虎这才反应过来，点了点头，招呼弟兄们扛起受伤的同伴，迅速撤出了仓库。
他们刚离开没多久，远处就传来了马蹄声和呵斥声——城主府的人果然来了。
回到铁刀帮时，天己经蒙蒙亮了。
弟兄们虽然疲惫不堪，脸上却带着劫后余生的庆幸和一丝兴奋。
他们不仅打退了黑虎堂的偷袭，还端了他们的老巢，斩杀了黑煞，这在以前是想都不敢想的事。
链虎走到苏沉面前，郑重地抱了抱拳：“苏沉，这次多亏了你。
若不是你当机立断，我们铁刀帮恐怕真的完了。”
其他弟兄们也纷纷围上来，看向苏沉的眼神里充满了敬佩。
这个昨天还在劈柴的少年，一夜之间，竟成了铁刀帮的救世主。
苏沉摆了摆手，看向东方泛起的鱼肚白，眉头紧锁：“别高兴得太早。
我们杀了黑煞，又得罪了城主府，麻烦还在后面。
当务之急，是找到帮主，弄清楚他那边的情况。”
就在这时，一个负责放哨的帮众匆匆跑了进来，脸上带着喜色：“帮主回来了！
帮主回来了！”
众人立刻涌出去，只见赵猛带着几个弟兄，风尘仆仆地走了进来。
苏沉看到赵猛带着伤归来，脚步踉跄却眼神锐利，身后跟着的弟兄们也个个带血带伤，显然经历了一场恶战。
他心头一紧，快步迎上去，扶住赵猛摇摇欲坠的身子，沉声道：“帮主，您怎么样？”
赵猛摆了摆手，咳出一口带血的唾沫，声音嘶哑却透着股狠劲：“没事，让城主府的狗东西阴了一把，不过……老子没让他们讨到好。”
他扫了眼院内的狼藉，又看了看苏沉和链虎身上的血迹，眉头一挑，“你们这边……打起来了？”
链虎连忙上前，把黑虎堂偷袭、苏沉带队反击端了对方老巢的事说了一遍，说到苏沉突破先天境斩杀黑煞时，赵猛猛地看向苏沉，眼中闪过震惊，随即化为浓烈的赞许：“好小子！
没看错你！”
苏沉却没接话，扶着赵猛往堂内走，语气凝重：“帮主，城主府既然敢同时对您和帮派动手，显然是铁了心要除掉我们。
黑虎堂己灭，但城主府的威胁还在，我们得赶紧做打算。”
进了堂内，苏沉让弟兄们先下去休整，只留下赵猛和链虎。
他反手关上门，从怀里掏出青铜碎片，放在桌上：“帮主，您可知这碎片的来历？”
赵猛盯着碎片上流转的纹路，眼神复杂：“苏家的东西，自然不一般。
当年苏长风就是靠着这碎片上的符文，才能硬撼先天境高手。”
“不止如此。”
苏沉指尖划过碎片，“它能辅助修炼，甚至能在危急时护体。
这次突破先天境，也是靠它和聚气丹的药力共振。”
他顿了顿，话锋一转，“但现在不是研究它的时候。
城主府的厉天是先天境中期，还有城主府三大供奉坐镇，硬拼我们没有胜算。”
赵猛靠在椅背上，揉着发疼的胸口：“你有什么主意？”
“暂避锋芒。”
苏沉沉声道，“铁刀帮的地盘不能丢，但主力得撤到黑风山脉边缘的据点。
那里地形复杂，城主府的人不敢轻易深入。
留下几个弟兄装作看守，等风声过了再回来。”
链虎皱眉：“那据点太小，容不下这么多人……分批走。”
苏沉打断他，“重伤的先撤，由链虎大哥带队，我留下断后，处理剩下的事，随后跟上。”
赵猛看着苏沉，忽然笑了，刀疤在脸上扯出一道狰狞的弧度：“你这小子，比我想得更周全。
就按你说的办。”
他从怀里掏出一块刻着刀形印记的令牌，扔给苏沉，“拿着这个，帮里的弟兄都听你调遣。
记住，保住弟兄们的命，比什么都重要。”
苏沉接过令牌，入手冰凉，却沉甸甸的。
他知道，这不仅是信任，更是沉甸甸的责任。
“帮主放心。”
他攥紧令牌，转身往外走，“我这就去安排。”
走到门口时，赵猛忽然开口：“苏沉。”
苏沉回头。
“小心厉天。”
赵猛的声音低沉，“那家伙不仅掌法狠，心眼更毒，你杀了他的人，他绝不会善罢甘休。”
苏沉点头，没再说什么，大步走进晨光里。
院外，弟兄们己经开始收拾行装，虽然脸上还有疲惫，但眼神里没了之前的惶恐。
苏沉看着他们，又摸了摸怀里的青铜碎片，指尖传来熟悉的温热。
他知道，这只是开始。
青阳城的风雨，才刚刚掀起巨浪，而他，必须带着这些人，在浪涛里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