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谋彼芯
第四章 长夜奔流
——“芯片是钥匙，也是锁；我们逃得掉塔，却还没逃出这场雨。”
一、00:15 旧港·废仓库雨停了，铁锈味顺着海风灌进鼻腔。
蓝澈把防水袋扔给魏无羡，自己半蹲在地，用陶瓷刀尖挑开芯片盒最后一层钛壳。
幽蓝光束乍泄，像一截被折断的黎明。
“龙图”只剩指甲盖大小，边缘却嵌着一圈自毁晶格——倒计时 02:59:59。
魏昭用牙咬开战术手套，指腹摩挲那串跳动的数字，笑得牙尖嘴利：“三小时，够我们杀到天涯海角，也够世界陪葬。”
蓝澈抬眼，雨水顺着他短黑的发梢滴到锁骨，冷白皮肤在破窗斜光下像一面被敲裂的瓷，“不是陪葬，是谈判。”
“和谁？”
“枭，还有——”他顿了顿，声音低下去，“我自己。”
魏昭愣了半秒，忽然明白：芯片一旦爆炸，全球金融清算系统将瞬间失序，蓝澈那些被逼做人质的“云深盗团”兄弟，会第一个被枭灭口。
他伸手按住蓝澈后颈，额头相抵，呼吸交缠：“那就谈，谈不赢就掀桌子。”
蓝澈垂眸，睫毛在幽蓝光里投下一弯阴影，极轻地“嗯”了一声。
那一声，像把余生都押在了对方掌心。
二、00:42 外环高架魏昭单手打方向盘，另一手给冲锋枪上膛，金属碰撞声混在引擎咆哮里。
车载广播循环插播通缉令——“……犯罪嫌疑人蓝澈、魏昭，劫走国家级战略芯片，危险等级：S。
发现者请立即报警……”魏昭吹了声口哨，把音量调到最大，跟着女主播一起念：“危险——等级——S！”
副驾的蓝澈正用笔记本接入卫星链路，冷白屏幕光映在他脸上，像给那张本就锋利的侧颜镀上一层薄霜。
“前面检查站，六名特警，两挺轻机枪。”
他合上电脑，声音平静得像报天气。
魏昭眼尾余光扫过，嘴角勾起：“怕吗？”
“怕。”
蓝澈转头，眸色深得像要把人吸进去，“怕你受伤。”
魏昭心跳猛地失速，一脚油门踩到底，SUV 像黑色猛兽冲出雨幕。
检查站的镁光灯亮起瞬间，蓝澈抬枪——“砰！
砰！”
两盏探照灯炸裂，玻璃与光同时熄灭。
魏昭方向盘打死，车身横滑，轮胎摩擦出青白烟龙。
他左手伸出窗外，连点三枪，命中机枪手手腕；右手己挂倒挡，车尾撞开路障，像撕开一道黑色裂口。
蓝澈右手握枪，左手覆在魏昭挂挡的手背上，掌心冰凉，却稳稳传递力量。
枪火与引擎的轰鸣里，魏昭听见自己血液沸腾的声音——原来并肩作战，比单独冲锋更致命，也更让人上瘾。
三、01:10 地铁废弃线·黑暗隧道两人弃车跳轨，沿废弃地铁线徒步。
壁灯早被拆除，只剩芯片倒计时在黑暗中一跳一跳，像一颗偷来的心脏。
蓝澈走在前，黑色外套被风鼓起，背脊挺拔得像一柄收在鞘里的剑；魏昭落后半步，警用皮靴踩碎水洼，溅起的冷光映出他短黑发梢——那上面沾着高架雨夜的血与火。
“蓝澈。”
魏昭忽然开口，声音在隧道墙壁撞出低沉回声，“如果我们活着出去，你第一件事想干嘛？”
蓝澈脚步未停，声音却轻得像一声叹息：“回云深孤儿院，把欠你的那颗糖还了。”
魏昭愣住，心脏像被什么柔软的东西击中，又酸又胀。
他快走两步，与蓝澈并肩，肩膀撞肩膀，力道大得像要把对方撞进自己骨血：“第二件事呢？”
“自首。”
魏昭笑出声，眼尾却发红：“行，我亲自给你戴手铐，钥匙我吞了，你就永远别想跑。”
蓝澈侧头，雨水与汗水混和，顺着他下颚滑到喉结，在幽蓝光里像一条冷冽的银链。
“好，”他说，“永远。”
西、01:37 地下水道·枭的伏击隧道尽头，铁栅栏被剪开一道口子，外接城市排水主管。
蓝澈蹲下检查脚印，指腹在潮湿水泥上抹出一抹新鲜红泥——不是血，是枭的特制记号：红土与磷粉混合，追踪用。
“我们被卖了。”
他起身，声音冷成冰渣。
下一秒，水面炸裂。
三艘黑色橡皮艇从暗河拐角扑出，艇头装载微型机炮，火舌在阴暗水道里划出一道道猩红长鞭。
蓝澈左手把魏昭推回柱子后，右手抬枪，连发两弹——“砰！
砰！”
机炮瞄准镜碎裂，射手肩膀开花。
魏昭趁机滚到另一侧，拔枪、跪姿、点射，动作行云流水。
子弹打穿橡皮艇侧胎，漏气声像毒蛇嘶鸣。
但敌人太多，弹雨密集，混凝土碎屑西溅。
一发跳弹擦过蓝澈右臂，血线瞬间染黑外套袖口。
魏昭瞳孔骤缩，怒吼：“蓝澈！”
他起身，冲锋枪横扫，火力压制同时冲向蓝忘机，一把按住对方后颈，把人压进死角。
呼吸急促，心跳如鼓，他低头撕开创口贴，却被蓝澈握住手腕。
“芯片。”
蓝澈声音低哑，却带着不容拒绝的狠劲，“不能落他们手里。”
魏昭咬牙，忽然笑了，笑得虎牙森白：“那就让它——‘不小心’落在我们手里。”
他抬手，拔出芯片盒，在蓝澈震惊目光中，猛地抛向空中——幽蓝小片旋转落下，被魏昭一枪托击碎！
晶格炸裂，倒计时数字瞬间熄灭，像被掐灭的烛火。
与此同时，蓝澈己按下袖口信号弹——赤红光束穿透下水道穹顶，在黑暗里炸开一朵猩红莲。
“信号发出，”他抬眼，雨水与血珠同时从睫毛坠落，“我们的谈判开始了。”
五、02:00 云深孤儿院·旧操场芯片被毁，枭的追踪信号归零，世界却并未安静。
蓝澈带魏昭穿过废弃排水管，终点竟是十年前两人命运交错的起点——云深孤儿院。
铁门锈迹斑斑，秋千被风吹得吱呀作响。
蓝澈停在沙坑边缘，月光把他影子拉得很长，像一条通往过去的桥。
“那年我八岁，你给了我一颗糖。”
他声音低哑，却平静，“你说，甜一下，就不疼了。”
魏昭插兜站在他身侧，短黑发梢滴着水，眼神柔软：“我记得，你当时像只被丢进雪里的小狼崽，接糖还不肯说谢谢。”
蓝澈从口袋摸出一样东西——被塑料纸包得整整齐齐的薄荷糖，边缘泛黄，却完好无损。
他把糖放在魏昭掌心，指尖冰凉：“现在，还你。”
魏昭垂眸，喉结滚动，忽然伸手勾住对方后颈，往下一拽——额头相抵，呼吸交缠，声音低得只剩气音：“蓝澈，糖我收下，手铐也给你留好了，钥匙在我这儿。”
他张开嘴，银色钥匙从舌尖推出，落在蓝澈掌心，带着体温的滚烫。
蓝澈收拢五指，钥匙棱角硌进皮肉，却硌得人心口发热。
远处，警车灯如红海翻涌，包围孤儿院。
两人并肩站在操场中央，影子被月光拉得很长，像两把即将归鞘的刀。
魏昭侧头，笑得虎牙闪亮：“走吧，去自首，去掀桌子，去把剩下的账算完。”
蓝澈“嗯”了一声，伸手，与他十指相扣。
十指之间，是一枚小小钥匙，也是他们从此再无法分割的命运。
长夜将尽，天幕泛起一线蟹壳青。
雨后的风，带着铁锈与薄荷的味道，吹过孤儿院吱呀作响的秋千。
两颗心，终于在同一节拍里，稳稳落下。
一、00:15 旧港·废仓库雨停了，铁锈味顺着海风灌进鼻腔。
蓝澈把防水袋扔给魏无羡，自己半蹲在地，用陶瓷刀尖挑开芯片盒最后一层钛壳。
幽蓝光束乍泄，像一截被折断的黎明。
“龙图”只剩指甲盖大小，边缘却嵌着一圈自毁晶格——倒计时 02:59:59。
魏昭用牙咬开战术手套，指腹摩挲那串跳动的数字，笑得牙尖嘴利：“三小时，够我们杀到天涯海角，也够世界陪葬。”
蓝澈抬眼，雨水顺着他短黑的发梢滴到锁骨，冷白皮肤在破窗斜光下像一面被敲裂的瓷，“不是陪葬，是谈判。”
“和谁？”
“枭，还有——”他顿了顿，声音低下去，“我自己。”
魏昭愣了半秒，忽然明白：芯片一旦爆炸，全球金融清算系统将瞬间失序，蓝澈那些被逼做人质的“云深盗团”兄弟，会第一个被枭灭口。
他伸手按住蓝澈后颈，额头相抵，呼吸交缠：“那就谈，谈不赢就掀桌子。”
蓝澈垂眸，睫毛在幽蓝光里投下一弯阴影，极轻地“嗯”了一声。
那一声，像把余生都押在了对方掌心。
二、00:42 外环高架魏昭单手打方向盘，另一手给冲锋枪上膛，金属碰撞声混在引擎咆哮里。
车载广播循环插播通缉令——“……犯罪嫌疑人蓝澈、魏昭，劫走国家级战略芯片，危险等级：S。
发现者请立即报警……”魏昭吹了声口哨，把音量调到最大，跟着女主播一起念：“危险——等级——S！”
副驾的蓝澈正用笔记本接入卫星链路，冷白屏幕光映在他脸上，像给那张本就锋利的侧颜镀上一层薄霜。
“前面检查站，六名特警，两挺轻机枪。”
他合上电脑，声音平静得像报天气。
魏昭眼尾余光扫过，嘴角勾起：“怕吗？”
“怕。”
蓝澈转头，眸色深得像要把人吸进去，“怕你受伤。”
魏昭心跳猛地失速，一脚油门踩到底，SUV 像黑色猛兽冲出雨幕。
检查站的镁光灯亮起瞬间，蓝澈抬枪——“砰！
砰！”
两盏探照灯炸裂，玻璃与光同时熄灭。
魏昭方向盘打死，车身横滑，轮胎摩擦出青白烟龙。
他左手伸出窗外，连点三枪，命中机枪手手腕；右手己挂倒挡，车尾撞开路障，像撕开一道黑色裂口。
蓝澈右手握枪，左手覆在魏昭挂挡的手背上，掌心冰凉，却稳稳传递力量。
枪火与引擎的轰鸣里，魏昭听见自己血液沸腾的声音——原来并肩作战，比单独冲锋更致命，也更让人上瘾。
三、01:10 地铁废弃线·黑暗隧道两人弃车跳轨，沿废弃地铁线徒步。
壁灯早被拆除，只剩芯片倒计时在黑暗中一跳一跳，像一颗偷来的心脏。
蓝澈走在前，黑色外套被风鼓起，背脊挺拔得像一柄收在鞘里的剑；魏昭落后半步，警用皮靴踩碎水洼，溅起的冷光映出他短黑发梢——那上面沾着高架雨夜的血与火。
“蓝澈。”
魏昭忽然开口，声音在隧道墙壁撞出低沉回声，“如果我们活着出去，你第一件事想干嘛？”
蓝澈脚步未停，声音却轻得像一声叹息：“回云深孤儿院，把欠你的那颗糖还了。”
魏昭愣住，心脏像被什么柔软的东西击中，又酸又胀。
他快走两步，与蓝澈并肩，肩膀撞肩膀，力道大得像要把对方撞进自己骨血：“第二件事呢？”
“自首。”
魏昭笑出声，眼尾却发红：“行，我亲自给你戴手铐，钥匙我吞了，你就永远别想跑。”
蓝澈侧头，雨水与汗水混和，顺着他下颚滑到喉结，在幽蓝光里像一条冷冽的银链。
“好，”他说，“永远。”
西、01:37 地下水道·枭的伏击隧道尽头，铁栅栏被剪开一道口子，外接城市排水主管。
蓝澈蹲下检查脚印，指腹在潮湿水泥上抹出一抹新鲜红泥——不是血，是枭的特制记号：红土与磷粉混合，追踪用。
“我们被卖了。”
他起身，声音冷成冰渣。
下一秒，水面炸裂。
三艘黑色橡皮艇从暗河拐角扑出，艇头装载微型机炮，火舌在阴暗水道里划出一道道猩红长鞭。
蓝澈左手把魏昭推回柱子后，右手抬枪，连发两弹——“砰！
砰！”
机炮瞄准镜碎裂，射手肩膀开花。
魏昭趁机滚到另一侧，拔枪、跪姿、点射，动作行云流水。
子弹打穿橡皮艇侧胎，漏气声像毒蛇嘶鸣。
但敌人太多，弹雨密集，混凝土碎屑西溅。
一发跳弹擦过蓝澈右臂，血线瞬间染黑外套袖口。
魏昭瞳孔骤缩，怒吼：“蓝澈！”
他起身，冲锋枪横扫，火力压制同时冲向蓝忘机，一把按住对方后颈，把人压进死角。
呼吸急促，心跳如鼓，他低头撕开创口贴，却被蓝澈握住手腕。
“芯片。”
蓝澈声音低哑，却带着不容拒绝的狠劲，“不能落他们手里。”
魏昭咬牙，忽然笑了，笑得虎牙森白：“那就让它——‘不小心’落在我们手里。”
他抬手，拔出芯片盒，在蓝澈震惊目光中，猛地抛向空中——幽蓝小片旋转落下，被魏昭一枪托击碎！
晶格炸裂，倒计时数字瞬间熄灭，像被掐灭的烛火。
与此同时，蓝澈己按下袖口信号弹——赤红光束穿透下水道穹顶，在黑暗里炸开一朵猩红莲。
“信号发出，”他抬眼，雨水与血珠同时从睫毛坠落，“我们的谈判开始了。”
五、02:00 云深孤儿院·旧操场芯片被毁，枭的追踪信号归零，世界却并未安静。
蓝澈带魏昭穿过废弃排水管，终点竟是十年前两人命运交错的起点——云深孤儿院。
铁门锈迹斑斑，秋千被风吹得吱呀作响。
蓝澈停在沙坑边缘，月光把他影子拉得很长，像一条通往过去的桥。
“那年我八岁，你给了我一颗糖。”
他声音低哑，却平静，“你说，甜一下，就不疼了。”
魏昭插兜站在他身侧，短黑发梢滴着水，眼神柔软：“我记得，你当时像只被丢进雪里的小狼崽，接糖还不肯说谢谢。”
蓝澈从口袋摸出一样东西——被塑料纸包得整整齐齐的薄荷糖，边缘泛黄，却完好无损。
他把糖放在魏昭掌心，指尖冰凉：“现在，还你。”
魏昭垂眸，喉结滚动，忽然伸手勾住对方后颈，往下一拽——额头相抵，呼吸交缠，声音低得只剩气音：“蓝澈，糖我收下，手铐也给你留好了，钥匙在我这儿。”
他张开嘴，银色钥匙从舌尖推出，落在蓝澈掌心，带着体温的滚烫。
蓝澈收拢五指，钥匙棱角硌进皮肉，却硌得人心口发热。
远处，警车灯如红海翻涌，包围孤儿院。
两人并肩站在操场中央，影子被月光拉得很长，像两把即将归鞘的刀。
魏昭侧头，笑得虎牙闪亮：“走吧，去自首，去掀桌子，去把剩下的账算完。”
蓝澈“嗯”了一声，伸手，与他十指相扣。
十指之间，是一枚小小钥匙，也是他们从此再无法分割的命运。
长夜将尽，天幕泛起一线蟹壳青。
雨后的风，带着铁锈与薄荷的味道，吹过孤儿院吱呀作响的秋千。
两颗心，终于在同一节拍里，稳稳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