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我从未想过拥有的未来
第3 章 幼儿园
厨房的抽油烟机嗡嗡转着，锅里的青菜“滋啦”响，沈建国媳妇正颠着锅铲，听见客厅的电话铃“叮叮叮”响得急，油烟呛得她咳了两声：“沈建国！
快去接电话！
俺这菜要糊了！”
沈建国刚蹲在门口擦完锄头，手还沾着泥，趿拉着拖鞋往客厅跑，抓起电话就应：“喂？
谁啊？”
“是沈嘉兴的爸爸吗？”
电话那头是幼儿园王老师的声音，带着点急茬，“你家兴兴在园里和同学打架了，还把女孩子的头发剪了，你赶紧来一趟！”
“啥？！”
沈建国嗓门一下子拔高，手里的电话差点滑掉，“俺马上到！
马上到！”
挂了电话，他转身就往屋里冲，沈媳妇正把菜盛进盘里，见他慌慌张张的，手里的锅铲都没放：“咋了？
谁打来的？”
“还能咋？
你那宝贝儿子！
在幼儿园打架，还剪人家头发！”
沈建国扯过外套往身上套，扣子都扣错了颗，“开学才半个月，这都第几回了？
上回抢人家积木，这回首接动剪刀了！”
“哎呀这孩子！”
沈媳妇急得把锅铲往灶台上一放，擦了擦手就往外走，“俺也去！
得看看是咋回事！”
两人骑着电动车往幼儿园赶，风刮得沈建国的蓝格子衬衫贴在背上，他越想越气：“这小王八蛋，平时教他‘有事别动手’，全当耳旁风！
随谁了这是？”
“随你！”
沈媳妇白了他一眼，“你年轻时不也为了俺，跟人抢水浇地吵过架？”
沈建国噎了一下，没再接话，只把电动车骑得更快了。
到了幼儿园大班教室门口，刚推开门就听见哭腔——刘雅儿扎着的小辫子没了，头发参差不齐地贴在脖子上，发梢还沾着碎碎的头发茬，她攥着衣角，抽抽搭搭地掉眼泪；郭幕一站在旁边，眼圈红红的，膝盖上的牛仔裤磨破了个洞，露出的皮肤渗着点血；最边上的沈嘉兴，双手攥着拳头，背靠着墙角，下巴抬得老高，脸上满是“我没错”的不服气，校服袖子上还沾着几根浅棕色的头发。
“沈嘉兴爸爸、沈妈妈，你们可来了。”
王老师迎上来，手里拿着一把断了齿的塑料剪刀，桌角还撒着一小堆头发碎，“刚才课间玩玩具，雅儿拿了兴兴放在积木区的小车，兴兴不让，两人吵了两句，幕一过来拉架，结果兴兴推了幕一，幕一也急了，先推了兴兴一把，兴兴就把幕一推倒了，膝盖蹭破了皮……后来兴兴气不过，从美工区拿了剪刀，把雅儿的头发给剪了。”
沈建国一听，火气“噌”地就上来了，上前一步就要揪沈嘉兴的胳膊，扬手就想打：“你个小兔崽子！
敢动剪刀？
俺看你是皮痒了！”
沈嘉兴吓得往后一缩，脖子却梗得更首，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硬憋着没掉：“是她先抢俺玩具的！
那是俺妈给俺买的变形小车，俺就放在那儿，她凭啥拿？”
“你还敢顶嘴！”
沈建国的手举得更高。
“叔叔，别打他！”
旁边的郭幕一突然小声喊了一句，他捏着衣角，声音有点抖，却很清晰，“是、是我先推的兴兴，我看他要抢雅儿手里的车，就先推了他……他才推我的。”
这话一出，屋里瞬间静了。
沈建国的手僵在半空，愣了愣，转头看向郭幕一——这孩子还是老样子，文静得很，就算受了委屈，也没说半句瞎话。
这时，郭幕一的爸妈也赶来了，他妈妈一进门就看见儿子膝盖上的伤，眼圈立马红了，伸手想去摸，又怕碰疼他：“幕一，疼不疼啊？
这咋弄的？”
沈建国赶紧走过去，搓着手，语气里满是歉意：“弟妹，对不住对不住，都怪俺家兴兴冲动，医药费俺们出，等下俺带幕一去医院消消毒，再买身新衣裳……叔叔，不怪兴兴。”
郭幕一拉了拉妈妈的衣角，仰着头说，“是我先推他的，我也有错。”
沈建国看着郭幕一认真的样子，心里的火气慢慢消了，他蹲下来，平视着沈嘉兴，声音放软了些：“兴兴，不管雅儿有没有拿你玩具，你推人、拿剪刀剪头发都是错的——剪刀多危险啊？
要是剪到雅儿的脸咋办？
而且幕一是来拉架的，你咋能把他推倒？”
沈嘉兴的头慢慢低了下去，手指抠着校服上的图案，好一会儿才小声说：“俺……俺就是气不过。”
“俺知道你气，但得好好说啊。”
沈建国拍了拍他的肩膀，“去给雅儿和幕一道个歉，好不好？”
沈嘉兴抿着嘴，走到刘雅儿面前，挠了挠头：“雅儿，对不起，俺不该剪你头发……还有幕一，对不起，俺不该推你。”
刘雅儿抬起满是泪痕的脸，小手揪了揪自己的短头发，小声说：“俺也不对，俺没问你就拿了你的小车，俺还以为你不玩了……”她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一颗橘子味的糖，递过去，“这个给你吃，俺爸爸买的。”
沈嘉兴接过糖，捏在手里，脸有点红。
王老师笑着走过来，手里拿着一辆崭新的塑料小车，车身是亮黄色的：“这是老师奖励你们的，兴兴知道道歉，幕一敢承认错误，雅儿也很大方，都是好孩子。
同学之间闹矛盾很正常，下次要好好说话，别动手，好不好？”
三个孩子都点了点头，沈嘉兴拿着新小车，看了看郭幕一，又看了看刘雅儿，突然把小车递过去：“俺们一起玩呗，这个车能变形。”
郭幕一眼睛亮了亮，从书包里掏出一张奥特曼卡片：“兴兴，这个给你，俺妈妈给俺买的，最厉害的赛罗。”
沈嘉兴接过卡片，笑得露出了小虎牙，又把手里的橘子糖掰成两半，一半给郭幕一，一半递给刘雅儿：“雅儿，这个给你，橘子味的，可甜了。”
刘雅儿接过糖，破涕为笑，露出两个小梨涡，她摸了摸自己的短头发，有点不好意思：“俺爸爸说，头发还能长长，下次俺不随便拿别人的东西了。”
三个小家伙凑在玩具区，蹲在地上玩起了小车，沈嘉兴教郭幕一怎么变形，刘雅儿趴在旁边看，时不时伸手帮着递零件，刚才的委屈早没影了，笑声叽叽喳喳的，像屋檐下的小燕子。
沈建国和郭幕一的爸妈站在旁边，看着孩子们的样子，都忍不住笑了。
沈建国摸了摸后脑勺：“这 kids 之间的事，倒比俺们大人看得开，刚才俺还急得上火。”
“可不是嘛。”
郭幕一的爸爸笑着说，“幕一这点随他娘，实诚，有错就认，不藏着掖着。
兴兴也首爽，道歉也快，雅儿这小闺女也乖，不记仇。”
王老师也笑着点头：“孩子们就是这样，矛盾来得快，好得也快——他们在吵吵闹闹里学会包容，比俺们讲多少大道理都管用。”
阳光从教室的窗户照进来，落在三个孩子身上，地上的头发碎被风吹得打了个转，混着孩子们的笑声，还有窗外飘进来的桂花香气——还是那年深秋夜里的桂香，如今落在这小小的教室里，裹着三个娃娃纯粹的友谊，暖得人心尖发甜。
沈嘉兴突然抬起头，朝沈建国喊：“爸爸！
俺以后不跟同学打架了！
俺要和幕一、雅儿当好朋友！”
沈建国笑着点头，朝他比了个“好”的手势——这小子，总算没白教。
快去接电话！
俺这菜要糊了！”
沈建国刚蹲在门口擦完锄头，手还沾着泥，趿拉着拖鞋往客厅跑，抓起电话就应：“喂？
谁啊？”
“是沈嘉兴的爸爸吗？”
电话那头是幼儿园王老师的声音，带着点急茬，“你家兴兴在园里和同学打架了，还把女孩子的头发剪了，你赶紧来一趟！”
“啥？！”
沈建国嗓门一下子拔高，手里的电话差点滑掉，“俺马上到！
马上到！”
挂了电话，他转身就往屋里冲，沈媳妇正把菜盛进盘里，见他慌慌张张的，手里的锅铲都没放：“咋了？
谁打来的？”
“还能咋？
你那宝贝儿子！
在幼儿园打架，还剪人家头发！”
沈建国扯过外套往身上套，扣子都扣错了颗，“开学才半个月，这都第几回了？
上回抢人家积木，这回首接动剪刀了！”
“哎呀这孩子！”
沈媳妇急得把锅铲往灶台上一放，擦了擦手就往外走，“俺也去！
得看看是咋回事！”
两人骑着电动车往幼儿园赶，风刮得沈建国的蓝格子衬衫贴在背上，他越想越气：“这小王八蛋，平时教他‘有事别动手’，全当耳旁风！
随谁了这是？”
“随你！”
沈媳妇白了他一眼，“你年轻时不也为了俺，跟人抢水浇地吵过架？”
沈建国噎了一下，没再接话，只把电动车骑得更快了。
到了幼儿园大班教室门口，刚推开门就听见哭腔——刘雅儿扎着的小辫子没了，头发参差不齐地贴在脖子上，发梢还沾着碎碎的头发茬，她攥着衣角，抽抽搭搭地掉眼泪；郭幕一站在旁边，眼圈红红的，膝盖上的牛仔裤磨破了个洞，露出的皮肤渗着点血；最边上的沈嘉兴，双手攥着拳头，背靠着墙角，下巴抬得老高，脸上满是“我没错”的不服气，校服袖子上还沾着几根浅棕色的头发。
“沈嘉兴爸爸、沈妈妈，你们可来了。”
王老师迎上来，手里拿着一把断了齿的塑料剪刀，桌角还撒着一小堆头发碎，“刚才课间玩玩具，雅儿拿了兴兴放在积木区的小车，兴兴不让，两人吵了两句，幕一过来拉架，结果兴兴推了幕一，幕一也急了，先推了兴兴一把，兴兴就把幕一推倒了，膝盖蹭破了皮……后来兴兴气不过，从美工区拿了剪刀，把雅儿的头发给剪了。”
沈建国一听，火气“噌”地就上来了，上前一步就要揪沈嘉兴的胳膊，扬手就想打：“你个小兔崽子！
敢动剪刀？
俺看你是皮痒了！”
沈嘉兴吓得往后一缩，脖子却梗得更首，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硬憋着没掉：“是她先抢俺玩具的！
那是俺妈给俺买的变形小车，俺就放在那儿，她凭啥拿？”
“你还敢顶嘴！”
沈建国的手举得更高。
“叔叔，别打他！”
旁边的郭幕一突然小声喊了一句，他捏着衣角，声音有点抖，却很清晰，“是、是我先推的兴兴，我看他要抢雅儿手里的车，就先推了他……他才推我的。”
这话一出，屋里瞬间静了。
沈建国的手僵在半空，愣了愣，转头看向郭幕一——这孩子还是老样子，文静得很，就算受了委屈，也没说半句瞎话。
这时，郭幕一的爸妈也赶来了，他妈妈一进门就看见儿子膝盖上的伤，眼圈立马红了，伸手想去摸，又怕碰疼他：“幕一，疼不疼啊？
这咋弄的？”
沈建国赶紧走过去，搓着手，语气里满是歉意：“弟妹，对不住对不住，都怪俺家兴兴冲动，医药费俺们出，等下俺带幕一去医院消消毒，再买身新衣裳……叔叔，不怪兴兴。”
郭幕一拉了拉妈妈的衣角，仰着头说，“是我先推他的，我也有错。”
沈建国看着郭幕一认真的样子，心里的火气慢慢消了，他蹲下来，平视着沈嘉兴，声音放软了些：“兴兴，不管雅儿有没有拿你玩具，你推人、拿剪刀剪头发都是错的——剪刀多危险啊？
要是剪到雅儿的脸咋办？
而且幕一是来拉架的，你咋能把他推倒？”
沈嘉兴的头慢慢低了下去，手指抠着校服上的图案，好一会儿才小声说：“俺……俺就是气不过。”
“俺知道你气，但得好好说啊。”
沈建国拍了拍他的肩膀，“去给雅儿和幕一道个歉，好不好？”
沈嘉兴抿着嘴，走到刘雅儿面前，挠了挠头：“雅儿，对不起，俺不该剪你头发……还有幕一，对不起，俺不该推你。”
刘雅儿抬起满是泪痕的脸，小手揪了揪自己的短头发，小声说：“俺也不对，俺没问你就拿了你的小车，俺还以为你不玩了……”她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一颗橘子味的糖，递过去，“这个给你吃，俺爸爸买的。”
沈嘉兴接过糖，捏在手里，脸有点红。
王老师笑着走过来，手里拿着一辆崭新的塑料小车，车身是亮黄色的：“这是老师奖励你们的，兴兴知道道歉，幕一敢承认错误，雅儿也很大方，都是好孩子。
同学之间闹矛盾很正常，下次要好好说话，别动手，好不好？”
三个孩子都点了点头，沈嘉兴拿着新小车，看了看郭幕一，又看了看刘雅儿，突然把小车递过去：“俺们一起玩呗，这个车能变形。”
郭幕一眼睛亮了亮，从书包里掏出一张奥特曼卡片：“兴兴，这个给你，俺妈妈给俺买的，最厉害的赛罗。”
沈嘉兴接过卡片，笑得露出了小虎牙，又把手里的橘子糖掰成两半，一半给郭幕一，一半递给刘雅儿：“雅儿，这个给你，橘子味的，可甜了。”
刘雅儿接过糖，破涕为笑，露出两个小梨涡，她摸了摸自己的短头发，有点不好意思：“俺爸爸说，头发还能长长，下次俺不随便拿别人的东西了。”
三个小家伙凑在玩具区，蹲在地上玩起了小车，沈嘉兴教郭幕一怎么变形，刘雅儿趴在旁边看，时不时伸手帮着递零件，刚才的委屈早没影了，笑声叽叽喳喳的，像屋檐下的小燕子。
沈建国和郭幕一的爸妈站在旁边，看着孩子们的样子，都忍不住笑了。
沈建国摸了摸后脑勺：“这 kids 之间的事，倒比俺们大人看得开，刚才俺还急得上火。”
“可不是嘛。”
郭幕一的爸爸笑着说，“幕一这点随他娘，实诚，有错就认，不藏着掖着。
兴兴也首爽，道歉也快，雅儿这小闺女也乖，不记仇。”
王老师也笑着点头：“孩子们就是这样，矛盾来得快，好得也快——他们在吵吵闹闹里学会包容，比俺们讲多少大道理都管用。”
阳光从教室的窗户照进来，落在三个孩子身上，地上的头发碎被风吹得打了个转，混着孩子们的笑声，还有窗外飘进来的桂花香气——还是那年深秋夜里的桂香，如今落在这小小的教室里，裹着三个娃娃纯粹的友谊，暖得人心尖发甜。
沈嘉兴突然抬起头，朝沈建国喊：“爸爸！
俺以后不跟同学打架了！
俺要和幕一、雅儿当好朋友！”
沈建国笑着点头，朝他比了个“好”的手势——这小子，总算没白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