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次钟声响起

第5章 血色戏台

第七次钟声响起 寒刃煮酒 2025-11-11 21:37:14 玄幻言情
那声诡异的胡琴余音,仿佛还缠绕在古董店的梁柱之间。

我死死盯着角落的黄铜钟,它沉默如亘古的顽石,却又像一头假寐的凶兽。

顾云山能“听”到我,甚至能隔着时空施加影响?

这个认知让我遍体生寒。

他那句“戏班的命是注定的”更像是一句诅咒,在我心头蒙上厚重的阴影。

不能再被动等待了。

我必须主动出击,在第七次钟响之前,弄清楚顾云山和三姨太在整件事里扮演的角色,以及那件能“要人命”的器物究竟是什么。

第六次穿越。

意识刚刚在戏班后台凝聚,一股不同寻常的紧张气氛便扑面而来。

丫鬟们行色匆匆,交头接耳,脸上带着惶恐。

空气里弥漫着一种山雨欲来的压抑。

沈墨知正坐在妆台前,他己上好全妆,眉眼被勾勒得极致风流,眼神却冷得像冰。

他从镜子里看到我,并未回头,只是压低声音快速说道:“他察觉了。”

我心一沉:“顾云山?”

“今晚《惊梦》一折,”沈墨知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班主要当众宣布,将那件‘东西’传给下一任班主。”

“什么东西?”

“不知道。

只知道得了它,就能掌墨音班的生死。”

他猛地转头,抓住我的手腕,力道大得惊人,“序官人,你必须在他们之前拿到它!

就在戏台之下,神龛之内!”

他的指尖冰凉,带着一丝颤抖,不像是伪装。

那种孤注一掷的迫切,几乎要灼伤我的皮肤。

“为什么是我?”

“因为只有你,‘他们’算不到!”

他话音刚落,外面传来催促上台的锣声。

他深深看了我一眼,那眼神复杂难辨,有恳求,有决绝,还有一丝……我看不懂的悲戚。

随即,他甩开水袖,快步走向前台。

戏,己经开锣了。

前台传来沈墨知婉转的唱腔,依旧是《游园惊梦》,但今夜,那声音里似乎藏了刀子,声声泣血。

我躲在厚重的幕布之后,心脏狂跳。

戏台之下,神龛……我回忆着戏班的格局。

那神龛供奉的是戏神,香火常年不绝,谁能想到下面藏着关乎生死的东西?

我必须趁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台上时动手。

小心翼翼地从幕布边缘窥视。

台下坐满了人,班主和三姨太坐在前排,三姨太不时焦躁地瞥向后堂方向。

顾云山依旧坐在乐队角落,闭着眼,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膝盖,仿佛在打着某种节拍。

时机稍纵即逝。

我借着戏班人员忙碌穿梭的掩护,矮身绕到戏台侧面,那里有一个隐蔽的、通往台下的活板门。

吱呀一声轻响,我钻了进去。

台下空间狭小,布满灰尘和蛛网,只有前方神龛处点着一盏长明灯,发出微弱的光。

呛人的香火味扑面而来。

我屏住呼吸,摸索到神龛前。

那是一个木雕的神像,面容模糊。

神像底座似乎是空心的!

我用力一推,底座滑开,露出一个暗格。

暗格里,没有想象中的珍宝,只有一个用黄布包裹的、长条状的硬物。

就是它!

我伸手将其取出,入手沉重冰凉。

正要打开黄布查看——“唔!”

后脑传来一阵剧痛!

眼前一黑,我甚至没来得及看清袭击者,便软倒在地。

在彻底失去意识前,我仿佛听到头顶戏台上,沈墨知的唱腔陡然拔高,带着一种玉石俱焚的凄厉……回归的钟声将我拉回现实。

我猛地从工作椅上弹起,后脑的剧痛似乎还有残留,心脏几乎要跳出胸腔。

失败了!

东西没拿到,还被打晕了。

是谁袭击了我?

顾云山?

三姨太?

还是班主的人?

我扶着剧痛的头,懊恼不己。

然而,当我的目光落在工作台上时,呼吸瞬间停滞。

台上,静静地躺着一块撕扯下来的、月白色的丝绸水袖碎片。

边缘沾染着己经变成褐色的、触目惊心的血迹。

而水袖碎片旁,还有一张匆忙写就的字条,字迹潦草,是沈墨知的笔迹:”他们发现了。

第七响,是一切的了结,也是开始。

救……“字迹在这里戛然而止,最后一个字被一大团晕开的墨迹和疑似血迹的污渍覆盖,无法辨认。

救谁?

救他?

救我?

还是……救这个世界?

我攥紧了那块带着血渍的水袖,冰冷的丝绸贴着掌心。

第七次钟响近在眼前,而戏班的悲剧,似乎己经无可避免地拉开了血腥的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