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倾天下：女侯爷她飒爆了
第5章 账册烧三更，工坊起炊烟
朔州的风像刀子，刮在人脸上，生疼。
城外的流民营地里，好不容易分到粟米的妇人却对着米袋子发愁。
米是有了，可拿什么来烧？
总不能生啃。
为了让孩子喝上一口热粥，有人咬着牙，拆了自家窝棚里唯一能挡风的木板。
一时间，营地里叮叮当当，拆房之声不绝于耳，拆下来的是木头，烧掉的却是活下去的希望。
萧青鸾一身玄色劲装，策马立于渠工工地的高坡上，寒风将她的披风吹得猎猎作响。
三千人的工地，号子声震天，看似热火朝天，但她敏锐地察觉到那热烈之下的虚浮——许多工人的动作明显慢了下来，脸上带着菜色。
“侯爷，这么下去不行，”身旁的陈牧忧心忡忡，“人是铁饭是钢，可光有饭，没柴烧，这天寒地冻的，迟早要出事。”
萧青鸾没有说话，目光越过工地，落在不远处一个蜷缩在土堆后的孩子身上。
那孩子不过五六岁，小脸冻得发紫，正从地上捡起一块薄薄的冰碴，小心翼翼地放进嘴里，像是品尝什么美味。
那动作，像一根针，狠狠扎进萧青鸾的心里。
她勒转马头，声音清冷而决绝：“传我将令，凡朔州境内，无论军民流民，能编草席、织营帐、制炭砖者，皆可凭成品，到官仓兑换足额粟米！”
命令一下，整个朔州都动了起来。
然而，流民们一穷二白，哪里来的材料？
就在众人一筹莫展之际，一个叫柳七娘的女人站了出来。
她曾是军属，男人死在北境，见识过军中营帐的制式。
她一眼就盯上了城外废弃的旧军帐堆。
那些军帐早己破败不堪，无法再用，但拆下来的麻布条和绳索却还能派上用场。
柳七娘当即召集了上百名无处可去的妇孺，以旧军帐为样，教她们如何搓麻绳，如何将破布拼接缝补。
朔州的冬天，秸秆遍地都是，她又带着人将秸秆打湿、捣烂，混入泥土，用石头压成一块块砖坯，在火边烘烤，竟也试制出了能烧得旺、还耐烧的炭砖。
三日后，一百顶足以防风御寒的简易营帐和近千块乌黑的炭砖，整整齐齐地码放在了萧青鸾面前。
萧青鸾亲自上前，拿起一顶营帐，入手沉甸甸的，针脚虽然粗糙，却极为密实。
她又拿起一块炭砖，敲了敲，质地坚硬。
她看向眼前这个面容憔悴但眼神坚毅的女人，沉声问道：“你叫什么？”
“民妇柳七娘。”
“好。”
萧青鸾颔首，当场提笔批文，声传西野：“即刻起，于城东设朔州织造工坊，专司营帐、炭砖、草席之制造。
柳七娘为工坊总管，月支俸米五斗，其余人等，计工分换粮，多劳多得！”
此令一出，流民营彻底沸腾了！
工坊开张当日，上百妇孺入工，傍晚时分，营地上空第一次升起了袅袅炊烟。
热腾腾的米粥香气飘散开来，无数人端着碗，泪流满面。
百姓们奔走相告：“侯爷不只给我们粮吃，还给了我们一条活路！”
然而，这星星之火，却刺痛了某些人的眼睛。
府衙内，赵元昭看着账房伪造的工坊账册，嘴角勾起一抹阴冷的笑。
账册上，工坊开支巨大，耗粮无数，俨然成了一个只进不出的无底洞。
他将账册递给心腹，经由沈砚之手，“无意中”让一位过路的监察御史看见了。
不出三日，京中密报的影子便传到了萧青鸾耳中——“永安侯私设官坊，与民争利，耗费巨额粮草，恐成朔州蠹政。”
陈牧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萧青鸾却只是端坐案前，神色平静地翻看着手中的文书，半晌，她发出一声冷笑：“他们不是想要账吗？
好，我便给他们一本明明白白的账。”
她当即命陈牧，将工坊三日来的所有成品、耗材、换粮记录一一彻查，又召来柳七娘，让她亲笔列出每一样成品的成本。
“回侯爷，”柳七娘指着账目，条理清晰，“织一顶帐，需麻绳三钱，耗一个妇人半日人工。
至于秸秆，漫山遍野都是，分文不取。”
当夜，萧青鸾亲自核算。
两本账册一对，问题昭然若揭。
赵元昭那本假账上，赫然多出了一笔高达八百贯的“麻料采买”！
而事实上，工坊所用麻料，全是柳七娘带着妇人们去河滩上，将野生韧皮麻一缕缕剥下，搓捻而成，根本未花一文钱。
“此账若实，朔州恐怕早己没有百姓，只剩下一群蛀虫了。”
萧青鸾提笔，在假账册上写下这行字，墨迹凛冽如刀。
她随即召来沈砚。
沈砚走进书房，只见萧青鸾正对着一盆炭火，神色莫测。
“沈先生，你来看看这本账。”
萧青鸾将那本假账丢在他面前。
沈砚只看了一眼，脸色便微微发白。
萧青鸾没给他辩解的机会，拿起账册，当着他的面，一页一页地撕下，投入火盆之中。
纸页遇火，瞬间卷曲，化为黑灰。
“烧给那位御史看看，”她的声音比窗外的寒风更冷，“告诉他，我朔州的账，是用一条条人命算的，不是用笔墨来糊的！”
赵元昭见账册之计不成，又生一计。
他暗中派人混入渠工之中，大肆散播谣言：“修这破渠，不过是为女侯爷一个人捞取功绩，好回京城炫耀，跟我们这些泥腿子有半点关系吗？
累死累活，最后好处全是她的！”
人心最易煽动。
不过一日，便有数百名工人停下了手中的活计，聚集在工地上，鼓噪不休。
消息传来，军中诸将皆怒，请命前去镇压。
“不必。”
萧青鸾拦住他们，独自一人，单骑奔赴工地。
她没有厉声呵斥，也没有拔刀威吓，只是平静地命人抬来十口大锅，当场架火，将为数不多的军粮倒进去，煮起了热粥。
粥香弥漫，饥肠辘辘的工人们面面相觑，不知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萧青鸾亲自掌勺，盛了满满一碗，走到带头闹事的那个壮汉面前，递了过去。
那壮汉梗着脖子，不接。
萧青鸾看着他，缓缓开口：“我认得你，你叫王大山。
你爹是萧家军的老兵，十年前，死在了北岭关。
你说，这渠与你无关？”
王大山浑身一震，怔怔地看着她。
萧青鸾又环视众人，声音陡然拔高：“你们脚下这片土地，十年九旱！
渠不成，明年开春一样是荒地！
渠成了，朔州可耕之田，能增三倍！
你们的儿子或许就能摸到书本，你们的婆娘就不用再拆房换柴！
这，也与你们无关？”
人群彻底沉默了，所有人都低下了头。
萧青鸾端起最后一锅粥，猛地泼进了身旁的渠沟里，泥水西溅。
“这水一日未通，我萧青鸾，就与你们同喝这泥浆！
谁要走，碗就在这里，路就在你们身后！”
她转身，将铁勺重重掷于地上，发出“哐当”一声巨响。
无人离去。
所有人都默默地拿起工具，走向工地，号子声再次响起，比之前任何时候都要响亮。
夜深，万籁俱寂。
萧青鸾巡查至织造工坊，却见灯火未熄。
柳七娘独自一人坐在灯下，借着微弱的火光，缝补着一张破旧的军帐。
“为何还不睡？”
萧青鸾轻声问道。
柳七娘抬起头，昏黄的灯光下，她眼眶泛红，含着泪光：“侯爷，我男人死在边关，尸骨无存。
从前，我只恨官府不管我们这些人的死活。
如今，你让我们能靠自己的手活下去，我……我就是想把这些帐篷缝得再结实些，让兄弟们晚上能睡个安稳觉。”
萧青鸾静静地站在那里，良久，才轻声道：“从今往后，你们不是流民。
你们，是朔州的根。”
她走出工坊，仰望漫天寒星。
朔州的夜空，清澈得仿佛能看见时间的尽头。
就在这时，北岭方向，一道微弱的火光一闪而逝，旋即又闪了第二次，第三次——那是她布下的暗哨发出的最高等级警讯！
赵元昭的私兵，正在连夜将城中囤积的粮车运出城外！
他想断她的粮道！
萧青鸾的眸光骤然冷冽如冰，杀意毕现：“想断我的粮道？
那就别怪我，先断了你的命脉！”
她转身大步走向中军大帐，杀伐决断之意己定。
身后的陈牧快步跟上，脸上却写满了更深层次的忧虑，他追上几步，终于忍不住低声叹道：“侯爷，粮草之事尚可谋，可前路崇山峻岭，非人力可开……”
城外的流民营地里，好不容易分到粟米的妇人却对着米袋子发愁。
米是有了，可拿什么来烧？
总不能生啃。
为了让孩子喝上一口热粥，有人咬着牙，拆了自家窝棚里唯一能挡风的木板。
一时间，营地里叮叮当当，拆房之声不绝于耳，拆下来的是木头，烧掉的却是活下去的希望。
萧青鸾一身玄色劲装，策马立于渠工工地的高坡上，寒风将她的披风吹得猎猎作响。
三千人的工地，号子声震天，看似热火朝天，但她敏锐地察觉到那热烈之下的虚浮——许多工人的动作明显慢了下来，脸上带着菜色。
“侯爷，这么下去不行，”身旁的陈牧忧心忡忡，“人是铁饭是钢，可光有饭，没柴烧，这天寒地冻的，迟早要出事。”
萧青鸾没有说话，目光越过工地，落在不远处一个蜷缩在土堆后的孩子身上。
那孩子不过五六岁，小脸冻得发紫，正从地上捡起一块薄薄的冰碴，小心翼翼地放进嘴里，像是品尝什么美味。
那动作，像一根针，狠狠扎进萧青鸾的心里。
她勒转马头，声音清冷而决绝：“传我将令，凡朔州境内，无论军民流民，能编草席、织营帐、制炭砖者，皆可凭成品，到官仓兑换足额粟米！”
命令一下，整个朔州都动了起来。
然而，流民们一穷二白，哪里来的材料？
就在众人一筹莫展之际，一个叫柳七娘的女人站了出来。
她曾是军属，男人死在北境，见识过军中营帐的制式。
她一眼就盯上了城外废弃的旧军帐堆。
那些军帐早己破败不堪，无法再用，但拆下来的麻布条和绳索却还能派上用场。
柳七娘当即召集了上百名无处可去的妇孺，以旧军帐为样，教她们如何搓麻绳，如何将破布拼接缝补。
朔州的冬天，秸秆遍地都是，她又带着人将秸秆打湿、捣烂，混入泥土，用石头压成一块块砖坯，在火边烘烤，竟也试制出了能烧得旺、还耐烧的炭砖。
三日后，一百顶足以防风御寒的简易营帐和近千块乌黑的炭砖，整整齐齐地码放在了萧青鸾面前。
萧青鸾亲自上前，拿起一顶营帐，入手沉甸甸的，针脚虽然粗糙，却极为密实。
她又拿起一块炭砖，敲了敲，质地坚硬。
她看向眼前这个面容憔悴但眼神坚毅的女人，沉声问道：“你叫什么？”
“民妇柳七娘。”
“好。”
萧青鸾颔首，当场提笔批文，声传西野：“即刻起，于城东设朔州织造工坊，专司营帐、炭砖、草席之制造。
柳七娘为工坊总管，月支俸米五斗，其余人等，计工分换粮，多劳多得！”
此令一出，流民营彻底沸腾了！
工坊开张当日，上百妇孺入工，傍晚时分，营地上空第一次升起了袅袅炊烟。
热腾腾的米粥香气飘散开来，无数人端着碗，泪流满面。
百姓们奔走相告：“侯爷不只给我们粮吃，还给了我们一条活路！”
然而，这星星之火，却刺痛了某些人的眼睛。
府衙内，赵元昭看着账房伪造的工坊账册，嘴角勾起一抹阴冷的笑。
账册上，工坊开支巨大，耗粮无数，俨然成了一个只进不出的无底洞。
他将账册递给心腹，经由沈砚之手，“无意中”让一位过路的监察御史看见了。
不出三日，京中密报的影子便传到了萧青鸾耳中——“永安侯私设官坊，与民争利，耗费巨额粮草，恐成朔州蠹政。”
陈牧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萧青鸾却只是端坐案前，神色平静地翻看着手中的文书，半晌，她发出一声冷笑：“他们不是想要账吗？
好，我便给他们一本明明白白的账。”
她当即命陈牧，将工坊三日来的所有成品、耗材、换粮记录一一彻查，又召来柳七娘，让她亲笔列出每一样成品的成本。
“回侯爷，”柳七娘指着账目，条理清晰，“织一顶帐，需麻绳三钱，耗一个妇人半日人工。
至于秸秆，漫山遍野都是，分文不取。”
当夜，萧青鸾亲自核算。
两本账册一对，问题昭然若揭。
赵元昭那本假账上，赫然多出了一笔高达八百贯的“麻料采买”！
而事实上，工坊所用麻料，全是柳七娘带着妇人们去河滩上，将野生韧皮麻一缕缕剥下，搓捻而成，根本未花一文钱。
“此账若实，朔州恐怕早己没有百姓，只剩下一群蛀虫了。”
萧青鸾提笔，在假账册上写下这行字，墨迹凛冽如刀。
她随即召来沈砚。
沈砚走进书房，只见萧青鸾正对着一盆炭火，神色莫测。
“沈先生，你来看看这本账。”
萧青鸾将那本假账丢在他面前。
沈砚只看了一眼，脸色便微微发白。
萧青鸾没给他辩解的机会，拿起账册，当着他的面，一页一页地撕下，投入火盆之中。
纸页遇火，瞬间卷曲，化为黑灰。
“烧给那位御史看看，”她的声音比窗外的寒风更冷，“告诉他，我朔州的账，是用一条条人命算的，不是用笔墨来糊的！”
赵元昭见账册之计不成，又生一计。
他暗中派人混入渠工之中，大肆散播谣言：“修这破渠，不过是为女侯爷一个人捞取功绩，好回京城炫耀，跟我们这些泥腿子有半点关系吗？
累死累活，最后好处全是她的！”
人心最易煽动。
不过一日，便有数百名工人停下了手中的活计，聚集在工地上，鼓噪不休。
消息传来，军中诸将皆怒，请命前去镇压。
“不必。”
萧青鸾拦住他们，独自一人，单骑奔赴工地。
她没有厉声呵斥，也没有拔刀威吓，只是平静地命人抬来十口大锅，当场架火，将为数不多的军粮倒进去，煮起了热粥。
粥香弥漫，饥肠辘辘的工人们面面相觑，不知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萧青鸾亲自掌勺，盛了满满一碗，走到带头闹事的那个壮汉面前，递了过去。
那壮汉梗着脖子，不接。
萧青鸾看着他，缓缓开口：“我认得你，你叫王大山。
你爹是萧家军的老兵，十年前，死在了北岭关。
你说，这渠与你无关？”
王大山浑身一震，怔怔地看着她。
萧青鸾又环视众人，声音陡然拔高：“你们脚下这片土地，十年九旱！
渠不成，明年开春一样是荒地！
渠成了，朔州可耕之田，能增三倍！
你们的儿子或许就能摸到书本，你们的婆娘就不用再拆房换柴！
这，也与你们无关？”
人群彻底沉默了，所有人都低下了头。
萧青鸾端起最后一锅粥，猛地泼进了身旁的渠沟里，泥水西溅。
“这水一日未通，我萧青鸾，就与你们同喝这泥浆！
谁要走，碗就在这里，路就在你们身后！”
她转身，将铁勺重重掷于地上，发出“哐当”一声巨响。
无人离去。
所有人都默默地拿起工具，走向工地，号子声再次响起，比之前任何时候都要响亮。
夜深，万籁俱寂。
萧青鸾巡查至织造工坊，却见灯火未熄。
柳七娘独自一人坐在灯下，借着微弱的火光，缝补着一张破旧的军帐。
“为何还不睡？”
萧青鸾轻声问道。
柳七娘抬起头，昏黄的灯光下，她眼眶泛红，含着泪光：“侯爷，我男人死在边关，尸骨无存。
从前，我只恨官府不管我们这些人的死活。
如今，你让我们能靠自己的手活下去，我……我就是想把这些帐篷缝得再结实些，让兄弟们晚上能睡个安稳觉。”
萧青鸾静静地站在那里，良久，才轻声道：“从今往后，你们不是流民。
你们，是朔州的根。”
她走出工坊，仰望漫天寒星。
朔州的夜空，清澈得仿佛能看见时间的尽头。
就在这时，北岭方向，一道微弱的火光一闪而逝，旋即又闪了第二次，第三次——那是她布下的暗哨发出的最高等级警讯！
赵元昭的私兵，正在连夜将城中囤积的粮车运出城外！
他想断她的粮道！
萧青鸾的眸光骤然冷冽如冰，杀意毕现：“想断我的粮道？
那就别怪我，先断了你的命脉！”
她转身大步走向中军大帐，杀伐决断之意己定。
身后的陈牧快步跟上，脸上却写满了更深层次的忧虑，他追上几步，终于忍不住低声叹道：“侯爷，粮草之事尚可谋，可前路崇山峻岭，非人力可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