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霄寒
第四章 灵食破冰
天衍宗外门弟子聚居的“翠微居”，坐落在一片灵气氤氲的山坳里。
白墙青瓦，看着清雅，内里的暗流却比青泥城的雨水沟还要复杂。
我，云璃，一个灵根斑驳、靠“关系”进来的“废材”，自然而然地成了这暗流的中心。
同院的几个女弟子，以一位名叫柳烟的为首，看我的眼神总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蔑和探究。
她们不敢明着欺负我——毕竟凌寒师兄的名头还是有些震慑力的——但那种无处不在的孤立和窃窃私语，像细密的针，扎得人浑身不自在。
“瞧她那样，除了会巴结凌师兄，还会什么？”
“听说昨天引气入体，差点把静室给炸了，真是废物…” “离她远点，沾了晦气，影响我们修行。”
我假装听不见，每日卯时准时去剑坪接受凌寒堪称“酷刑”的教导，其余时间便埋头研究我的灵食。
天衍宗的膳堂提供的都是标准份例的灵谷灵蔬，虽蕴含灵气，但味道实在不敢恭维，烹饪手法也粗糙得让我这个在烟火气里长大的人首皱眉头。
机会在一个雨夜悄然来临。
同院的另一位性格怯懦、同样备受排挤的女弟子婉婉，因强行冲击炼气二层未果，灵气岔行，脸色苍白地蜷缩在榻上，浑身发冷。
柳烟几人只是冷淡地瞥了一眼，便各自做自己的事去了。
我叹了口气，走到婉婉床边，摸了摸她的脉门，灵气混乱，经脉郁结。
我想起凌寒给的入门心法里提到过几种温和调顺灵气的低阶灵植。
“等我一下。”
我低声对婉婉说，转身回了自己房间。
我的房间里藏着一个小包裹，里面是我从青泥城带来的、自己晒干研磨的一些低阶灵植粉末，还有一小袋舍不得吃的、蕴含微弱土灵气的“地脉薯”。
小泥炉升起来，清泉水咕嘟冒泡。
我将地脉薯细细切成丁，又加入宁神花粉末、少许温脉草…没有昂贵的器皿，就用我带来的那口旧陶锅，凭着感觉和对食材本能的亲和力，小心地控制着火候。
渐渐地，一股奇异的、混合着薯类甘甜和草木清香的温暖气息，弥漫了整个小院。
那香气不像丹药那般霸道，也不像膳堂饭菜那般油腻，它温和而持久，带着一种抚慰人心的力量。
柳烟几人忍不住吸了吸鼻子，眼神里的嫌弃少了几分，多了些好奇。
我盛出一碗熬得浓稠、泛着淡淡土黄色光晕的粥，端到婉婉床边，小心地喂她喝下。
粥水入腹，婉婉苍白的脸上很快泛起一丝红润，紧蹙的眉头缓缓松开，紊乱的气息也渐渐平稳下来。
她睁开眼，看着我，眼里满是感激：“云师姐…谢谢你，这粥…好舒服…只是些简单的食补，能帮你理顺气息就好。”
我笑了笑。
那一晚，小院里的气氛似乎微妙地缓和了一些。
第二天，甚至有个胆子稍大的女弟子，扭扭捏捏地过来问我，那香香的粥还有没有…我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此后，我时常会在修炼之余，用一些常见的、价格不高的灵植食材，做一些小巧精致的灵食点心。
有时是能宁心静气的“清荷糕”，有时是能快速恢复体力的“百草丸”，有时只是烤得香气扑鼻的普通灵薯。
我从不主动讨好谁，只是做好了，便会分给同院的人一些。
一开始，只有婉婉和那个胆大的女弟子会接，柳烟几人依旧冷眼旁观。
但食物的力量是巨大的，尤其是这些对低阶弟子修行确有微末裨益、味道又远超膳堂的灵食。
渐渐地，接过点心的人多了起来，偶尔也会有人回赠我一些她们家乡的特产或采摘的野果。
虽然柳烟依旧嘴硬，但那种尖锐的排斥感，确实在一点点消融。
我用一口旧锅和几分心思，慢慢在这冰冷的仙门里，煮开了一丝人情的暖意。
而凌寒那边的“酷刑”，依旧每日准时上演。
他的训练严格到变态。
对我的斑驳灵根视而不见，所有的课程都围绕着引导、控制我体内那股时灵时不灵、源自石坠的奇异力量。
“凝神！
感知它的流动！
不是用你的意识去强推，是引导！
像疏导溪流！”
凌寒的声音冷得像剑坪上的寒铁，没有丝毫温度。
我盘膝坐在冰冷的青石上，额角冷汗涔涔，每一次尝试触碰那力量，都像在拉扯一根嵌进灵魂深处的荆棘，痛得我几乎要抽搐。
那股力量桀骜不驯，时而沉寂如死水，时而狂暴如惊涛。
“我不行了…真的不行了…”有一次，我实在撑不住，瘫倒在地，声音里带着哭腔。
凌寒站在我面前，身姿挺拔，阴影将我完全笼罩。
他沉默地看了我片刻，就在我以为他会斥责我懈怠时，他却淡淡开口：“今日到此为止。”
我愣了一下，以为自己听错了。
他转身走向剑坪边缘，那里不知何时多了一个小小的食盒。
他拿起食盒，走回来，放到我面前。
“吃了。”
我茫然打开，里面是几块精致的、蕴含着纯净灵气的糕点，一看就价值不菲，绝非我做的那些小玩意可比。
“这是…补充元气。”
他语气依旧平淡，“你的力量根源奇特，消耗的是本源心神，非普通灵食可补。”
我捏起一块糕点，小口吃着。
甜糯的口感化开，精纯的灵气缓缓滋润着几乎干涸的经脉。
我偷偷抬眼看他，他正望着远方的云海，侧脸线条冷硬，但夕阳的金光落在上面，莫名柔和了几分。
他…是在关心我？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被他下一句话打了回去。
“休息一炷香。
然后继续。”
我：“…”但不知是不是那糕点的作用，还是那一丝微妙的念头，接下来的训练，我竟真的感觉顺畅了一丝丝。
首到某天，我在引导力量时，一个失手，那股力量猛地失控反弹，并非冲向凌寒，而是首首撞向剑坪旁摆放的一排训练用铁木桩！
就在我以为要闯祸时，站在我侧前方的凌寒，头也未回，反手并指如剑，一道细微如发丝的剑气后发先至，精准地点在我那失控的能量流上。
“噗”一声轻响，两股力量同时湮灭，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他收回手，语气毫无波澜：“控制，不是压制。
心随意动，而非力随念暴。
再来。”
我怔怔地看着他的背影，心脏却莫名地、不争气地、重重地跳了一下。
那一刻，我隐约觉得，这座冰冷的冰山之下，或许，也藏着某种不为人知的细致与…温柔？
白墙青瓦，看着清雅，内里的暗流却比青泥城的雨水沟还要复杂。
我，云璃，一个灵根斑驳、靠“关系”进来的“废材”，自然而然地成了这暗流的中心。
同院的几个女弟子，以一位名叫柳烟的为首，看我的眼神总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蔑和探究。
她们不敢明着欺负我——毕竟凌寒师兄的名头还是有些震慑力的——但那种无处不在的孤立和窃窃私语，像细密的针，扎得人浑身不自在。
“瞧她那样，除了会巴结凌师兄，还会什么？”
“听说昨天引气入体，差点把静室给炸了，真是废物…” “离她远点，沾了晦气，影响我们修行。”
我假装听不见，每日卯时准时去剑坪接受凌寒堪称“酷刑”的教导，其余时间便埋头研究我的灵食。
天衍宗的膳堂提供的都是标准份例的灵谷灵蔬，虽蕴含灵气，但味道实在不敢恭维，烹饪手法也粗糙得让我这个在烟火气里长大的人首皱眉头。
机会在一个雨夜悄然来临。
同院的另一位性格怯懦、同样备受排挤的女弟子婉婉，因强行冲击炼气二层未果，灵气岔行，脸色苍白地蜷缩在榻上，浑身发冷。
柳烟几人只是冷淡地瞥了一眼，便各自做自己的事去了。
我叹了口气，走到婉婉床边，摸了摸她的脉门，灵气混乱，经脉郁结。
我想起凌寒给的入门心法里提到过几种温和调顺灵气的低阶灵植。
“等我一下。”
我低声对婉婉说，转身回了自己房间。
我的房间里藏着一个小包裹，里面是我从青泥城带来的、自己晒干研磨的一些低阶灵植粉末，还有一小袋舍不得吃的、蕴含微弱土灵气的“地脉薯”。
小泥炉升起来，清泉水咕嘟冒泡。
我将地脉薯细细切成丁，又加入宁神花粉末、少许温脉草…没有昂贵的器皿，就用我带来的那口旧陶锅，凭着感觉和对食材本能的亲和力，小心地控制着火候。
渐渐地，一股奇异的、混合着薯类甘甜和草木清香的温暖气息，弥漫了整个小院。
那香气不像丹药那般霸道，也不像膳堂饭菜那般油腻，它温和而持久，带着一种抚慰人心的力量。
柳烟几人忍不住吸了吸鼻子，眼神里的嫌弃少了几分，多了些好奇。
我盛出一碗熬得浓稠、泛着淡淡土黄色光晕的粥，端到婉婉床边，小心地喂她喝下。
粥水入腹，婉婉苍白的脸上很快泛起一丝红润，紧蹙的眉头缓缓松开，紊乱的气息也渐渐平稳下来。
她睁开眼，看着我，眼里满是感激：“云师姐…谢谢你，这粥…好舒服…只是些简单的食补，能帮你理顺气息就好。”
我笑了笑。
那一晚，小院里的气氛似乎微妙地缓和了一些。
第二天，甚至有个胆子稍大的女弟子，扭扭捏捏地过来问我，那香香的粥还有没有…我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此后，我时常会在修炼之余，用一些常见的、价格不高的灵植食材，做一些小巧精致的灵食点心。
有时是能宁心静气的“清荷糕”，有时是能快速恢复体力的“百草丸”，有时只是烤得香气扑鼻的普通灵薯。
我从不主动讨好谁，只是做好了，便会分给同院的人一些。
一开始，只有婉婉和那个胆大的女弟子会接，柳烟几人依旧冷眼旁观。
但食物的力量是巨大的，尤其是这些对低阶弟子修行确有微末裨益、味道又远超膳堂的灵食。
渐渐地，接过点心的人多了起来，偶尔也会有人回赠我一些她们家乡的特产或采摘的野果。
虽然柳烟依旧嘴硬，但那种尖锐的排斥感，确实在一点点消融。
我用一口旧锅和几分心思，慢慢在这冰冷的仙门里，煮开了一丝人情的暖意。
而凌寒那边的“酷刑”，依旧每日准时上演。
他的训练严格到变态。
对我的斑驳灵根视而不见，所有的课程都围绕着引导、控制我体内那股时灵时不灵、源自石坠的奇异力量。
“凝神！
感知它的流动！
不是用你的意识去强推，是引导！
像疏导溪流！”
凌寒的声音冷得像剑坪上的寒铁，没有丝毫温度。
我盘膝坐在冰冷的青石上，额角冷汗涔涔，每一次尝试触碰那力量，都像在拉扯一根嵌进灵魂深处的荆棘，痛得我几乎要抽搐。
那股力量桀骜不驯，时而沉寂如死水，时而狂暴如惊涛。
“我不行了…真的不行了…”有一次，我实在撑不住，瘫倒在地，声音里带着哭腔。
凌寒站在我面前，身姿挺拔，阴影将我完全笼罩。
他沉默地看了我片刻，就在我以为他会斥责我懈怠时，他却淡淡开口：“今日到此为止。”
我愣了一下，以为自己听错了。
他转身走向剑坪边缘，那里不知何时多了一个小小的食盒。
他拿起食盒，走回来，放到我面前。
“吃了。”
我茫然打开，里面是几块精致的、蕴含着纯净灵气的糕点，一看就价值不菲，绝非我做的那些小玩意可比。
“这是…补充元气。”
他语气依旧平淡，“你的力量根源奇特，消耗的是本源心神，非普通灵食可补。”
我捏起一块糕点，小口吃着。
甜糯的口感化开，精纯的灵气缓缓滋润着几乎干涸的经脉。
我偷偷抬眼看他，他正望着远方的云海，侧脸线条冷硬，但夕阳的金光落在上面，莫名柔和了几分。
他…是在关心我？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被他下一句话打了回去。
“休息一炷香。
然后继续。”
我：“…”但不知是不是那糕点的作用，还是那一丝微妙的念头，接下来的训练，我竟真的感觉顺畅了一丝丝。
首到某天，我在引导力量时，一个失手，那股力量猛地失控反弹，并非冲向凌寒，而是首首撞向剑坪旁摆放的一排训练用铁木桩！
就在我以为要闯祸时，站在我侧前方的凌寒，头也未回，反手并指如剑，一道细微如发丝的剑气后发先至，精准地点在我那失控的能量流上。
“噗”一声轻响，两股力量同时湮灭，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他收回手，语气毫无波澜：“控制，不是压制。
心随意动，而非力随念暴。
再来。”
我怔怔地看着他的背影，心脏却莫名地、不争气地、重重地跳了一下。
那一刻，我隐约觉得，这座冰冷的冰山之下，或许，也藏着某种不为人知的细致与…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