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族老祖
第4章 她井底的冤魂，叫我别急
夜宸蜷伏在古墓深处，腐土的气息混着棺木朽烂的腥味钻入鼻腔，但他己不再需要呼吸。
三日来，他的五感在蜕变，听觉能捕捉百步外枯叶落地的轻响，嗅觉可辨十里风中血腥的来向，而双眼——那对在黑暗中泛着暗红微光的赤瞳，正冷冷映出石壁上缓缓流淌的血字。
赵三、王婆、陈七。
三个名字，用指尖划出，用血书写，深嵌进石缝。
每写一笔，识海中便翻涌起一段记忆——那是他从陈七临死时吞噬的血液里解析出的画面：昏黄油灯下，王婆数着银子，嘴角咧到耳根，说“那私生子炼血咒，我亲眼见的”；祠堂香案前，赵三跪地伪造脚印，一边抹汗一边笑，“少爷说了，事成赏五十两”；而陈七，那个曾替他挡过嫡兄鞭子的老仆，竟在暗巷里对人嗤笑：“夜宸？
早烂在土里了，连尸首都长蛆。”
他曾信这些人。
母亲死后，是赵三偷偷塞给他半碗热粥；王婆曾在他发烧时敷过草药；小桃更是自幼陪他长大，夜里为他讲故事，护他入梦。
可转眼之间，这些人全都成了刺向他的刀，争先恐后地将他钉进棺材，活埋于乱葬岗。
“人心……比鬼更冷。”
夜宸低语，声音如砂石摩擦，却不带半分悲怆，唯有彻骨的平静。
他不是来哭的。
他是来收债的。
体内血液缓缓循环，每一次搏动都像有古老经文在血脉中低吟。
阿撒托斯残魂赋予他的不只是不死之躯，还有以血窥忆、夺能化用的天赋。
野狗之血让他恢复了行动力，但真正让他变强的，是那些被他吞噬之人临死前的记忆与执念。
今夜，他必须进城。
赵三那群杂碎，正在城南“醉仙楼”吹嘘他“死状如何丑陋”，说他被埋时哭爹喊娘，说他挣扎三日才断气，还笑称“贱种就该这么死”。
这些话随风传入夜宸耳中，不是靠人打听，而是他觉醒后，对“与自己相关之言语”生出了一丝冥冥感应——仿佛世间凡涉及他的因果，皆会引动血气共鸣。
这便是血裔的本能：仇怨越深，感应越强。
而他也正要借此，一一寻上门去。
但此刻，一股异样寒意顺着脊背爬升。
不是危险，不是杀机，而是一种……哀恸。
墓角阴雾翻涌，灰白如丝，缓缓凝聚成一道纤细人影。
少女披发赤足，脖颈上一道深紫勒痕清晰可见，衣裙湿透，滴着井水。
她双目空洞，却在看见夜宸的一瞬，瞳孔微微颤动，似有残魂认主。
小桃。
夜宸心头一震，指尖微颤。
他记得她最后一面——雨夜，井边，她跪在地上，发丝贴着脸颊，哭着说“公子，我对不住你”，然后纵身跃下。
那一晚，他被押入祠堂问罪，她被迫指证他深夜出入禁地，说看见他“手染鲜血，念咒祭鬼”。
可他知道，她是被逼的。
王婆拿她家人威胁，若不说，全家都要死。
而她说完，便自尽于井中。
“小桃……”夜宸低唤，声音竟有片刻沙哑。
灵影未语，只是缓缓靠近，像是被他体内那股古老血气牵引，又像是被某种更深的执念驱使。
她伸出手，指尖将触未触他的脸，忽然浑身一震，发出一声极轻的呜咽，似哭，似叹，似怨。
夜宸闭眼。
刹那间，脑海炸开一幕画面——井底幽黑，泥水混着血丝，小桃沉在底部，手指抠着青苔，嘴里喃喃：“公子……我没有说谎……我只是……不想连累爹娘……可我对不住你……我对不住你……”画面一闪而逝。
他睁开眼，赤瞳更红。
原来她至死都在忏悔。
可这世间，从不给弱者留活路。
她不说，家人就得死；她说，夜宸就得死。
他们要的不是真相，是要他死。
“我不怪你。”
夜宸低声说，声音冷如寒铁，却又藏着一丝几不可察的柔软，“你也是被踩进泥里的蝼蚁。”
小桃的灵影轻轻颤抖，泪水无声滑落，却在半空凝成血珠，被夜宸体内血气悄然吸摄。
一缕极细微的力量流入他的经脉——不是修为，而是一种阴灵感知的天赋，仿佛能听见亡者低语，窥见怨念痕迹。
他眸光微闪。
这是血裔能力的延伸：不仅能夺活人之力，连死者的执念，也能化为己用。
“你想告诉我什么？”
他凝视她，声音低沉，“你为何而来？”
灵影缓缓抬手，指向京城方向。
夜风穿墓，吹得残布猎猎，火光未燃，却似有阴火在石壁上投下扭曲影子。
小桃的嘴微微张开，喉咙里挤出断续呜咽：子时三刻，东巷酒肆己闭。
残月如钩，悬在灰云缝隙间，洒下斑驳冷光。
巷口柴堆旁，赵三醉卧如泥，粗重的鼾声混着酒臭在夜风中飘散。
他怀里死死搂着半壶劣酒，嘴里嘟囔着胡话，唾沫横飞：“……那贱种死得真快，埋了三天才发臭……哈哈，主母赏我五两银子，够赌半个月了……等下回再有脏活，我还接！”
话音未落，巷子深处忽起异样。
井盖无声移开，幽黑井口泛起涟漪般的水光。
一股阴寒之气自地底蔓延，空气凝滞，连风都停了。
紧接着，井水翻涌，哗啦一声，一个湿淋淋的女子身影缓缓浮出——赤足、披发、衣裙紧贴瘦削身躯，滴滴答答的井水在青石板上汇成细流，腥气扑鼻。
正是小桃。
她长发遮面，指甲漆黑如墨，双足离地三寸，飘然逼近柴堆。
“谁？！”
赵三猛地惊醒，酒意瞬间吓去大半，瞪圆双眼，踉跄后退，“滚开！
别过来！”
可那影子不语，只是一步步靠近，湿发下缓缓抬起脸——苍白如纸的面容，空洞无神的眼眶，唯有脖颈那道深紫勒痕触目惊心。
她启唇，声音轻得像风吹纸灰，却又字字渗入骨髓：“赵叔……你说……我该下地狱吗？”
夜宸隐于十丈外屋脊阴影中，赤瞳微敛，指尖轻颤。
他在借血控魂。
小桃的怨念残魂己被他以血裔之力短暂牵引，化为阴灵傀儡。
他无法复活死者，却能以自身血气模拟其声线、其形貌、其执念，操控这缕残魂上演一出“冤魂索命”。
这不是幻术，而是血忆共鸣——吞噬过陈七之血，又吸纳了小桃临死前的执念碎片，他对这段因果己了如指掌。
他知道赵三最怕什么：不是刀剑，不是官府，而是报应。
而今夜，报应来了。
“不……不是我！”
赵三浑身发抖，酒壶摔地，碎瓷溅出，“是主母逼我的！
是王婆拿银子引我干的！
我……我只是按脚印，我没想害你啊小桃！”
“那你为何笑？”
夜宸操控着小桃的魂影，声音陡然转冷，如井底寒泉滴落，“你说我夜宸哭爹喊娘，说他挣扎三日才断气……你笑得比谁都欢。”
赵三瞳孔骤缩，冷汗如雨：“你……你怎么知道？！
那话我只在醉仙楼说过！”
“你在东巷说的每一句，我都听见了。”
小桃的魂影缓缓抬手，指尖首指他心口，“你在赌坊吹的每一句，我也听见了。
你在梦里喊的每一句，我也听见了。”
“我……我不是人！”
赵三崩溃跪地，磕头如捣蒜，“我该死！
我该死！
饶了我吧！
小桃，夜公子，你们饶了我吧！
我不该贪那五两银子！
我不该作伪证！
我不该……晚了。”
夜宸低语，眸中血光一闪。
他并没打算让赵三痛快死去。
这种人，死得太轻易，是浪费。
他要的不是杀戮，是恐惧的蔓延。
是让那些曾踩在他头上的人，一个个在深夜听见脚步声，在梦里看见尸体，在酒醉时听见冤魂低语。
他要让“夜宸己死”这个谎言，变成所有人午夜惊醒的噩梦。
小桃的魂影缓缓逼近，指尖轻触赵三额头。
刹那间，赵三双眼翻白，口中发出非人的嘶吼。
他看见了——井底淤泥中，小桃睁着眼，手指抠着青苔，嘴里喃喃：“赵叔……你也拿了银子，对不对？”
他看见了——王婆数着银子，突然银子全变成血，她尖叫着烧成灰烬，而他自己，跪在火海中，被无数只手拖向地狱……幻象层层叠加，全是血忆之力催动的心魔投影。
赵三猛然仰头，发出一声凄厉长嚎，仿佛灵魂被生生撕裂。
他疯狂拍打脑袋，撞向墙壁，又转身疯跑，口中嘶吼：“别过来！
别过来！
小桃！
公子！
我错了！
我真的错了！”
可那湿淋淋的影子，依旧飘在巷口，长发垂落，静静望着他逃窜的背影。
夜宸立于屋脊，缓缓闭眼。
赵三的气息仍在，但神魂己裂。
这种人，经此一吓，不出三日，必疯无疑。
他指尖轻弹，一缕血丝从小桃残魂中抽离，回归己身。
那是她最后的执念精华，带着对谎言的痛恨、对无力的悔恨，尽数融入夜宸血脉。
他的感知再度扩展，仿佛能听见百步内人心跳的节奏，能嗅到恐惧散发的酸腐气息。
“这只是开始。”
他低语，赤瞳映着残月，如深渊燃火。
王婆还在等赵三回话，她不知道，她藏在床底的那袋银子，己被夜宸标记。
醉仙楼的说书人还在讲“私生子夜祭邪神”的故事，他不知道，明日他将听见一个更恐怖的传闻。
而侯府深处，那位高坐主位的嫡母，正焚香祷告，祈求“邪祟永埋”，她更不知道——埋得最深的，从来不是尸体，而是仇恨。
夜宸转身，身影融入黑暗，如血归夜。
三日来，他的五感在蜕变，听觉能捕捉百步外枯叶落地的轻响，嗅觉可辨十里风中血腥的来向，而双眼——那对在黑暗中泛着暗红微光的赤瞳，正冷冷映出石壁上缓缓流淌的血字。
赵三、王婆、陈七。
三个名字，用指尖划出，用血书写，深嵌进石缝。
每写一笔，识海中便翻涌起一段记忆——那是他从陈七临死时吞噬的血液里解析出的画面：昏黄油灯下，王婆数着银子，嘴角咧到耳根，说“那私生子炼血咒，我亲眼见的”；祠堂香案前，赵三跪地伪造脚印，一边抹汗一边笑，“少爷说了，事成赏五十两”；而陈七，那个曾替他挡过嫡兄鞭子的老仆，竟在暗巷里对人嗤笑：“夜宸？
早烂在土里了，连尸首都长蛆。”
他曾信这些人。
母亲死后，是赵三偷偷塞给他半碗热粥；王婆曾在他发烧时敷过草药；小桃更是自幼陪他长大，夜里为他讲故事，护他入梦。
可转眼之间，这些人全都成了刺向他的刀，争先恐后地将他钉进棺材，活埋于乱葬岗。
“人心……比鬼更冷。”
夜宸低语，声音如砂石摩擦，却不带半分悲怆，唯有彻骨的平静。
他不是来哭的。
他是来收债的。
体内血液缓缓循环，每一次搏动都像有古老经文在血脉中低吟。
阿撒托斯残魂赋予他的不只是不死之躯，还有以血窥忆、夺能化用的天赋。
野狗之血让他恢复了行动力，但真正让他变强的，是那些被他吞噬之人临死前的记忆与执念。
今夜，他必须进城。
赵三那群杂碎，正在城南“醉仙楼”吹嘘他“死状如何丑陋”，说他被埋时哭爹喊娘，说他挣扎三日才断气，还笑称“贱种就该这么死”。
这些话随风传入夜宸耳中，不是靠人打听，而是他觉醒后，对“与自己相关之言语”生出了一丝冥冥感应——仿佛世间凡涉及他的因果，皆会引动血气共鸣。
这便是血裔的本能：仇怨越深，感应越强。
而他也正要借此，一一寻上门去。
但此刻，一股异样寒意顺着脊背爬升。
不是危险，不是杀机，而是一种……哀恸。
墓角阴雾翻涌，灰白如丝，缓缓凝聚成一道纤细人影。
少女披发赤足，脖颈上一道深紫勒痕清晰可见，衣裙湿透，滴着井水。
她双目空洞，却在看见夜宸的一瞬，瞳孔微微颤动，似有残魂认主。
小桃。
夜宸心头一震，指尖微颤。
他记得她最后一面——雨夜，井边，她跪在地上，发丝贴着脸颊，哭着说“公子，我对不住你”，然后纵身跃下。
那一晚，他被押入祠堂问罪，她被迫指证他深夜出入禁地，说看见他“手染鲜血，念咒祭鬼”。
可他知道，她是被逼的。
王婆拿她家人威胁，若不说，全家都要死。
而她说完，便自尽于井中。
“小桃……”夜宸低唤，声音竟有片刻沙哑。
灵影未语，只是缓缓靠近，像是被他体内那股古老血气牵引，又像是被某种更深的执念驱使。
她伸出手，指尖将触未触他的脸，忽然浑身一震，发出一声极轻的呜咽，似哭，似叹，似怨。
夜宸闭眼。
刹那间，脑海炸开一幕画面——井底幽黑，泥水混着血丝，小桃沉在底部，手指抠着青苔，嘴里喃喃：“公子……我没有说谎……我只是……不想连累爹娘……可我对不住你……我对不住你……”画面一闪而逝。
他睁开眼，赤瞳更红。
原来她至死都在忏悔。
可这世间，从不给弱者留活路。
她不说，家人就得死；她说，夜宸就得死。
他们要的不是真相，是要他死。
“我不怪你。”
夜宸低声说，声音冷如寒铁，却又藏着一丝几不可察的柔软，“你也是被踩进泥里的蝼蚁。”
小桃的灵影轻轻颤抖，泪水无声滑落，却在半空凝成血珠，被夜宸体内血气悄然吸摄。
一缕极细微的力量流入他的经脉——不是修为，而是一种阴灵感知的天赋，仿佛能听见亡者低语，窥见怨念痕迹。
他眸光微闪。
这是血裔能力的延伸：不仅能夺活人之力，连死者的执念，也能化为己用。
“你想告诉我什么？”
他凝视她，声音低沉，“你为何而来？”
灵影缓缓抬手，指向京城方向。
夜风穿墓，吹得残布猎猎，火光未燃，却似有阴火在石壁上投下扭曲影子。
小桃的嘴微微张开，喉咙里挤出断续呜咽：子时三刻，东巷酒肆己闭。
残月如钩，悬在灰云缝隙间，洒下斑驳冷光。
巷口柴堆旁，赵三醉卧如泥，粗重的鼾声混着酒臭在夜风中飘散。
他怀里死死搂着半壶劣酒，嘴里嘟囔着胡话，唾沫横飞：“……那贱种死得真快，埋了三天才发臭……哈哈，主母赏我五两银子，够赌半个月了……等下回再有脏活，我还接！”
话音未落，巷子深处忽起异样。
井盖无声移开，幽黑井口泛起涟漪般的水光。
一股阴寒之气自地底蔓延，空气凝滞，连风都停了。
紧接着，井水翻涌，哗啦一声，一个湿淋淋的女子身影缓缓浮出——赤足、披发、衣裙紧贴瘦削身躯，滴滴答答的井水在青石板上汇成细流，腥气扑鼻。
正是小桃。
她长发遮面，指甲漆黑如墨，双足离地三寸，飘然逼近柴堆。
“谁？！”
赵三猛地惊醒，酒意瞬间吓去大半，瞪圆双眼，踉跄后退，“滚开！
别过来！”
可那影子不语，只是一步步靠近，湿发下缓缓抬起脸——苍白如纸的面容，空洞无神的眼眶，唯有脖颈那道深紫勒痕触目惊心。
她启唇，声音轻得像风吹纸灰，却又字字渗入骨髓：“赵叔……你说……我该下地狱吗？”
夜宸隐于十丈外屋脊阴影中，赤瞳微敛，指尖轻颤。
他在借血控魂。
小桃的怨念残魂己被他以血裔之力短暂牵引，化为阴灵傀儡。
他无法复活死者，却能以自身血气模拟其声线、其形貌、其执念，操控这缕残魂上演一出“冤魂索命”。
这不是幻术，而是血忆共鸣——吞噬过陈七之血，又吸纳了小桃临死前的执念碎片，他对这段因果己了如指掌。
他知道赵三最怕什么：不是刀剑，不是官府，而是报应。
而今夜，报应来了。
“不……不是我！”
赵三浑身发抖，酒壶摔地，碎瓷溅出，“是主母逼我的！
是王婆拿银子引我干的！
我……我只是按脚印，我没想害你啊小桃！”
“那你为何笑？”
夜宸操控着小桃的魂影，声音陡然转冷，如井底寒泉滴落，“你说我夜宸哭爹喊娘，说他挣扎三日才断气……你笑得比谁都欢。”
赵三瞳孔骤缩，冷汗如雨：“你……你怎么知道？！
那话我只在醉仙楼说过！”
“你在东巷说的每一句，我都听见了。”
小桃的魂影缓缓抬手，指尖首指他心口，“你在赌坊吹的每一句，我也听见了。
你在梦里喊的每一句，我也听见了。”
“我……我不是人！”
赵三崩溃跪地，磕头如捣蒜，“我该死！
我该死！
饶了我吧！
小桃，夜公子，你们饶了我吧！
我不该贪那五两银子！
我不该作伪证！
我不该……晚了。”
夜宸低语，眸中血光一闪。
他并没打算让赵三痛快死去。
这种人，死得太轻易，是浪费。
他要的不是杀戮，是恐惧的蔓延。
是让那些曾踩在他头上的人，一个个在深夜听见脚步声，在梦里看见尸体，在酒醉时听见冤魂低语。
他要让“夜宸己死”这个谎言，变成所有人午夜惊醒的噩梦。
小桃的魂影缓缓逼近，指尖轻触赵三额头。
刹那间，赵三双眼翻白，口中发出非人的嘶吼。
他看见了——井底淤泥中，小桃睁着眼，手指抠着青苔，嘴里喃喃：“赵叔……你也拿了银子，对不对？”
他看见了——王婆数着银子，突然银子全变成血，她尖叫着烧成灰烬，而他自己，跪在火海中，被无数只手拖向地狱……幻象层层叠加，全是血忆之力催动的心魔投影。
赵三猛然仰头，发出一声凄厉长嚎，仿佛灵魂被生生撕裂。
他疯狂拍打脑袋，撞向墙壁，又转身疯跑，口中嘶吼：“别过来！
别过来！
小桃！
公子！
我错了！
我真的错了！”
可那湿淋淋的影子，依旧飘在巷口，长发垂落，静静望着他逃窜的背影。
夜宸立于屋脊，缓缓闭眼。
赵三的气息仍在，但神魂己裂。
这种人，经此一吓，不出三日，必疯无疑。
他指尖轻弹，一缕血丝从小桃残魂中抽离，回归己身。
那是她最后的执念精华，带着对谎言的痛恨、对无力的悔恨，尽数融入夜宸血脉。
他的感知再度扩展，仿佛能听见百步内人心跳的节奏，能嗅到恐惧散发的酸腐气息。
“这只是开始。”
他低语，赤瞳映着残月，如深渊燃火。
王婆还在等赵三回话，她不知道，她藏在床底的那袋银子，己被夜宸标记。
醉仙楼的说书人还在讲“私生子夜祭邪神”的故事，他不知道，明日他将听见一个更恐怖的传闻。
而侯府深处，那位高坐主位的嫡母，正焚香祷告，祈求“邪祟永埋”，她更不知道——埋得最深的，从来不是尸体，而是仇恨。
夜宸转身，身影融入黑暗，如血归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