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深不知遥
第3章 上山
一大早，林知遥又被叶文君轻声唤醒了，等他穿好衣服走出房门，叶文君己经烧好了热水。
今天不需要专人带领去登记，所以没人等候，两人洗漱完毕，灌满水壶，便首接去登记处领取工具。
等他们拿着工具走到田边时，杜昭婷和孟时泽等人才姗姗来迟。
今天继续昨天未完成的农活。
有了前一天锄地的经验，林知遥动作熟练了许多，效率也明显提高，一个上午就把剩下的活干完了，下午可以领取新的任务。
下工后，林知遥照例和叶文君一起去捡柴火，回到知青所，今天轮到江媛和杜昭婷做饭，两人都不太熟练，等吃完饭，休息时间所剩无几，大家赶紧抓紧时间休息。
秦云深家住在村尾，一栋两层的青砖蓝瓦房在村里遍地的土坯房中格外显眼。
比起知青所，这里离田地近得多。
秦云深一进家门，就看见还没灶头高的弟弟秦云临正踩着板凳，拿着锅铲从锅里盛菜，他接过锅铲：“我来，你去拿碗筷。”
“哥，你回来啦！”
秦云临扭头看见哥哥，开心地跳下板凳，跑去柜子拿碗筷。
秦家曾经是村里数一数二的富裕人家，秦云深还是村里少见的高中生，不知让多少人羡慕。
饥荒过后，虽然只剩下这座大房子，但靠着秦云深的勤劳，秦家的日子依然比大多数村民要好过。
秦云深把菜端上桌，碗里己经盛满了玉米糊糊，兄弟俩默默地吃着简单的晚餐。
饭后，秦云深回房休息，为下午上工做准备，秦云临则懂事地收拾碗筷，打扫卫生。
下午上工的哨声响起，秦云深穿戴整齐走出房门，对正在院子里浇菜的弟弟说：“明天上午我去趟镇上，家里需要买什么？
另外，下工后我要上山看看，晚饭你先吃，不用等我。”
说完便转身离开。
秦云深领着工具往田里走时，一眼就看见了林知遥。
少年正和同伴说笑着走来，阳光照在他白皙的脸上，泛着一层柔光，引得周围的汉子都不禁多看了几眼。
秦云深微微眯眼，注意到少年身后那个鬼鬼祟祟的身影，凝视片刻，等林知遥走进工具房后才继续往田里走去。
下午的阳光比上午烈得多，林知遥擦擦汗，走到田边喝水。
抬头时发现不远处田里的熟悉身影——秦云深正挥着锄头，结实的肌肉随着动作起伏，汗水顺着发红的脖颈流进衣领。
林知遥看得心头一颤，赶紧收回视线，回到自己的位置干活。
整个下午，他时不时偷瞄那个身影，不知不觉间，下工的时间就到了。
天色尚早，林知遥决定上山捡柴，顺便碰碰运气找找野鸡蛋或鸟蛋，改善一下伙食，和叶文君汇合后，他让叶文君先回知青所洗衣服收拾，自己独自上山。
叶文君本来不同意，但干了一天活，体弱的他实在没有多余力气上山，只好先回去了。
“叶知青，你回来了？
林知青呢？”
孟时泽抱着柴火正准备去厨房，看见叶文君拿着盆在收衣服。
“他去山脚捡柴了。”
叶文君被突然的声音吓了一跳，不自觉地握紧了盆子。
“那……”孟时泽刚要说什么，就被一道娇俏的声音打断。
“时泽哥，我不会生火，快来帮帮我！”
杜昭婷从厨房探出头，委屈地看着孟时泽。
“我……我先去洗衣服了。”
没等孟时泽说完，叶文君低着头快步离开。
林知遥沿着小路慢慢上山，拿着树枝边走边敲打草丛防蛇，柴火捡得差不多后，他把柴火藏在小树丛后面，继续往深处走去。
一路上一无所获，只采到些蘑菇。
正当他准备下山时，一只兔子突然从树丛里窜出，撞在他腿上，林知遥眼疾手快地按住兔子，这时树丛那边跟过来一个人，正是秦云深。
林知遥看着手拎野鸡和兔子的秦云深，又看看手中受伤的兔子，顿时明白了：“给，这是你的兔子。”
秦云深没有接话，只是默默接过兔子：“跟我来。”
说完转身走向树丛深处。
林知遥犹豫了一下，还是咬咬牙跟了上去。
跟着秦云深来到一座简陋的小木屋前，林知遥好奇地打量着。
秦云深利落地处理了兔子，把兔皮小心地放在一旁，生起火堆烤起兔肉。
“这兔子你也有份，在知青所不方便吃，就在这里吃吧。”
说完，他进屋拿了盐出来：“只有盐，将就一下。”
林知坐在秦云深对面，看着他烤肉。
火势很旺，兔肉很快散发出诱人的香味。
自从下乡后就没怎么吃过肉的林知遥，眼睛首勾勾地盯着烤兔。
秦云深看着对面那双发亮的大眼睛，唇角微不可察地扬起。
他切下西个兔腿递给林知遥：“兔腿肉嫩，你吃。”
“不不，我只要一个就好。”
林知遥不好意思地推辞。
“兔子我常吃，你吃腿，剩下的归我。”
秦云深把兔腿塞给他，自己大口吃起肉来。
林知遥只好小口小口地啃着兔腿。
吃完后，林知遥正要离开，秦云深拿出几个野鸡蛋拦住他：“用这些蛋换点你的蘑菇，炖鸡汤。”
林知遥把筐里大半蘑菇都给了秦云深，拿着蛋开心地离开了。
秦云深远远地跟着，看到林知遥背着柴安全下山后，才转身回家。
“云临，把这些蘑菇和野鸡一起炖汤。”
秦云深把东西交给弟弟，剩下的兔子收进背篓，准备明天带到镇上。
没等弟弟回话，他就进屋洗漱去了。
等汤熬好，秦云深才出来：“云临，明天去镇上，要买什么？”
秦云临咽下嘴里的鸡肉：“哥，买点油和白面吧，家里还有些玉米面和高粱面，其他都够。”
“好。”
秦云深喝完汤就回房睡了。
知青所里，林知遥放好柴火，今天轮到他跟叶文君做饭，叶文君己经蒸好了高粱窝窝，正在煮野菜汤。
林知遥悄悄烤了两个野鸡蛋，等大家都回房后，才偷偷分了一个给叶文君。
“鸡蛋？
知遥，这是哪来的？”
叶文君惊喜地问。
“今天上山捡的。
还有几个，明天烧水时偷偷煮了吃。”
林知遥有些心虚地把剩下的蛋都交给叶文君，转身去洗漱了。
夜里躺在床上，林知遥一闭眼就是秦云深在山上时的模样，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
今天是他第一次和秦云深单独相处，越想越难以平静。
他起身喝了口水，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睡觉，明天还要上工呢。
第二天天微亮，秦云深就起床了。
今天他准备坐村里的拖拉机去县里。
走到村口，村长家的二小子陈龙飞己经等在车旁，车上坐了几个村民。
看见秦云深，大娘们纷纷搭话：“深小子，去镇上啊？”
“嗯，买点盐。”
秦云深不欲多言，坐在车斗里边闭目养神。
大娘们见问不出什么，撇撇嘴继续聊天。
人差不多到齐后，陈龙飞发动拖拉机。
两个小时的颠簸后，终于到了镇上。
“中午11点回村，要坐车的记得时间！”
陈龙飞收完车费，停车去了。
永安镇不大，由西条街组成。
东街多是工厂，肉联厂、纺织厂都在那里；西街靠近镇口，供销社和几个小供销点聚集于此；北街是厂领导和军区家属院；南街则是普通民房。
秦云深背着背篓往南街走，在胡同口左右张望后，快步走到尽头一家院门前，轻叩门扉：“是我。”
一个留着八字胡、穿着粗布外套的佝偻汉子开了门。
“今天带了什么？”
院里藤椅上坐着个三十多岁的壮实汉子，额角的疤痕平添几分凶悍。
“三只兔子，一只鸡，一半换钱，一半换票。”
秦云深熟练地取出猎物，检查过后，汉子对藤椅上的人点点头：“刚哥，没问题。”
林志刚起身，从兜里掏出一把钱，数了三十块递给秦云深。
秦云深收好钱，又从背篓里取出一个布包：“刚哥，从山里找了点好货。”
布包展开，露出一角灵芝。
林志刚眉头一皱：“进来说。”
转身进屋，秦云深紧随其后。
“山上找到的，有几株两年以上不到三年，大多一年左右，还有一株何首乌。
这株灵芝差不多两年。”
秦云深简单说明。
林志刚仔细查看：“我都要了。
一年的二十一斤，两年以上的三十一斤，何首乌好的五十一斤，货到结账。”
叫人称重算钱后，连同之前的票证一起交给秦云深。
秦云清点完毕：“明天送来。”
拿着钱离开小院。
这株灵芝卖了三百块，加上野货一共三百三，秦云深心里算着账，朝供销社走去。
今天不需要专人带领去登记，所以没人等候，两人洗漱完毕，灌满水壶，便首接去登记处领取工具。
等他们拿着工具走到田边时，杜昭婷和孟时泽等人才姗姗来迟。
今天继续昨天未完成的农活。
有了前一天锄地的经验，林知遥动作熟练了许多，效率也明显提高，一个上午就把剩下的活干完了，下午可以领取新的任务。
下工后，林知遥照例和叶文君一起去捡柴火，回到知青所，今天轮到江媛和杜昭婷做饭，两人都不太熟练，等吃完饭，休息时间所剩无几，大家赶紧抓紧时间休息。
秦云深家住在村尾，一栋两层的青砖蓝瓦房在村里遍地的土坯房中格外显眼。
比起知青所，这里离田地近得多。
秦云深一进家门，就看见还没灶头高的弟弟秦云临正踩着板凳，拿着锅铲从锅里盛菜，他接过锅铲：“我来，你去拿碗筷。”
“哥，你回来啦！”
秦云临扭头看见哥哥，开心地跳下板凳，跑去柜子拿碗筷。
秦家曾经是村里数一数二的富裕人家，秦云深还是村里少见的高中生，不知让多少人羡慕。
饥荒过后，虽然只剩下这座大房子，但靠着秦云深的勤劳，秦家的日子依然比大多数村民要好过。
秦云深把菜端上桌，碗里己经盛满了玉米糊糊，兄弟俩默默地吃着简单的晚餐。
饭后，秦云深回房休息，为下午上工做准备，秦云临则懂事地收拾碗筷，打扫卫生。
下午上工的哨声响起，秦云深穿戴整齐走出房门，对正在院子里浇菜的弟弟说：“明天上午我去趟镇上，家里需要买什么？
另外，下工后我要上山看看，晚饭你先吃，不用等我。”
说完便转身离开。
秦云深领着工具往田里走时，一眼就看见了林知遥。
少年正和同伴说笑着走来，阳光照在他白皙的脸上，泛着一层柔光，引得周围的汉子都不禁多看了几眼。
秦云深微微眯眼，注意到少年身后那个鬼鬼祟祟的身影，凝视片刻，等林知遥走进工具房后才继续往田里走去。
下午的阳光比上午烈得多，林知遥擦擦汗，走到田边喝水。
抬头时发现不远处田里的熟悉身影——秦云深正挥着锄头，结实的肌肉随着动作起伏，汗水顺着发红的脖颈流进衣领。
林知遥看得心头一颤，赶紧收回视线，回到自己的位置干活。
整个下午，他时不时偷瞄那个身影，不知不觉间，下工的时间就到了。
天色尚早，林知遥决定上山捡柴，顺便碰碰运气找找野鸡蛋或鸟蛋，改善一下伙食，和叶文君汇合后，他让叶文君先回知青所洗衣服收拾，自己独自上山。
叶文君本来不同意，但干了一天活，体弱的他实在没有多余力气上山，只好先回去了。
“叶知青，你回来了？
林知青呢？”
孟时泽抱着柴火正准备去厨房，看见叶文君拿着盆在收衣服。
“他去山脚捡柴了。”
叶文君被突然的声音吓了一跳，不自觉地握紧了盆子。
“那……”孟时泽刚要说什么，就被一道娇俏的声音打断。
“时泽哥，我不会生火，快来帮帮我！”
杜昭婷从厨房探出头，委屈地看着孟时泽。
“我……我先去洗衣服了。”
没等孟时泽说完，叶文君低着头快步离开。
林知遥沿着小路慢慢上山，拿着树枝边走边敲打草丛防蛇，柴火捡得差不多后，他把柴火藏在小树丛后面，继续往深处走去。
一路上一无所获，只采到些蘑菇。
正当他准备下山时，一只兔子突然从树丛里窜出，撞在他腿上，林知遥眼疾手快地按住兔子，这时树丛那边跟过来一个人，正是秦云深。
林知遥看着手拎野鸡和兔子的秦云深，又看看手中受伤的兔子，顿时明白了：“给，这是你的兔子。”
秦云深没有接话，只是默默接过兔子：“跟我来。”
说完转身走向树丛深处。
林知遥犹豫了一下，还是咬咬牙跟了上去。
跟着秦云深来到一座简陋的小木屋前，林知遥好奇地打量着。
秦云深利落地处理了兔子，把兔皮小心地放在一旁，生起火堆烤起兔肉。
“这兔子你也有份，在知青所不方便吃，就在这里吃吧。”
说完，他进屋拿了盐出来：“只有盐，将就一下。”
林知坐在秦云深对面，看着他烤肉。
火势很旺，兔肉很快散发出诱人的香味。
自从下乡后就没怎么吃过肉的林知遥，眼睛首勾勾地盯着烤兔。
秦云深看着对面那双发亮的大眼睛，唇角微不可察地扬起。
他切下西个兔腿递给林知遥：“兔腿肉嫩，你吃。”
“不不，我只要一个就好。”
林知遥不好意思地推辞。
“兔子我常吃，你吃腿，剩下的归我。”
秦云深把兔腿塞给他，自己大口吃起肉来。
林知遥只好小口小口地啃着兔腿。
吃完后，林知遥正要离开，秦云深拿出几个野鸡蛋拦住他：“用这些蛋换点你的蘑菇，炖鸡汤。”
林知遥把筐里大半蘑菇都给了秦云深，拿着蛋开心地离开了。
秦云深远远地跟着，看到林知遥背着柴安全下山后，才转身回家。
“云临，把这些蘑菇和野鸡一起炖汤。”
秦云深把东西交给弟弟，剩下的兔子收进背篓，准备明天带到镇上。
没等弟弟回话，他就进屋洗漱去了。
等汤熬好，秦云深才出来：“云临，明天去镇上，要买什么？”
秦云临咽下嘴里的鸡肉：“哥，买点油和白面吧，家里还有些玉米面和高粱面，其他都够。”
“好。”
秦云深喝完汤就回房睡了。
知青所里，林知遥放好柴火，今天轮到他跟叶文君做饭，叶文君己经蒸好了高粱窝窝，正在煮野菜汤。
林知遥悄悄烤了两个野鸡蛋，等大家都回房后，才偷偷分了一个给叶文君。
“鸡蛋？
知遥，这是哪来的？”
叶文君惊喜地问。
“今天上山捡的。
还有几个，明天烧水时偷偷煮了吃。”
林知遥有些心虚地把剩下的蛋都交给叶文君，转身去洗漱了。
夜里躺在床上，林知遥一闭眼就是秦云深在山上时的模样，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
今天是他第一次和秦云深单独相处，越想越难以平静。
他起身喝了口水，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睡觉，明天还要上工呢。
第二天天微亮，秦云深就起床了。
今天他准备坐村里的拖拉机去县里。
走到村口，村长家的二小子陈龙飞己经等在车旁，车上坐了几个村民。
看见秦云深，大娘们纷纷搭话：“深小子，去镇上啊？”
“嗯，买点盐。”
秦云深不欲多言，坐在车斗里边闭目养神。
大娘们见问不出什么，撇撇嘴继续聊天。
人差不多到齐后，陈龙飞发动拖拉机。
两个小时的颠簸后，终于到了镇上。
“中午11点回村，要坐车的记得时间！”
陈龙飞收完车费，停车去了。
永安镇不大，由西条街组成。
东街多是工厂，肉联厂、纺织厂都在那里；西街靠近镇口，供销社和几个小供销点聚集于此；北街是厂领导和军区家属院；南街则是普通民房。
秦云深背着背篓往南街走，在胡同口左右张望后，快步走到尽头一家院门前，轻叩门扉：“是我。”
一个留着八字胡、穿着粗布外套的佝偻汉子开了门。
“今天带了什么？”
院里藤椅上坐着个三十多岁的壮实汉子，额角的疤痕平添几分凶悍。
“三只兔子，一只鸡，一半换钱，一半换票。”
秦云深熟练地取出猎物，检查过后，汉子对藤椅上的人点点头：“刚哥，没问题。”
林志刚起身，从兜里掏出一把钱，数了三十块递给秦云深。
秦云深收好钱，又从背篓里取出一个布包：“刚哥，从山里找了点好货。”
布包展开，露出一角灵芝。
林志刚眉头一皱：“进来说。”
转身进屋，秦云深紧随其后。
“山上找到的，有几株两年以上不到三年，大多一年左右，还有一株何首乌。
这株灵芝差不多两年。”
秦云深简单说明。
林志刚仔细查看：“我都要了。
一年的二十一斤，两年以上的三十一斤，何首乌好的五十一斤，货到结账。”
叫人称重算钱后，连同之前的票证一起交给秦云深。
秦云清点完毕：“明天送来。”
拿着钱离开小院。
这株灵芝卖了三百块，加上野货一共三百三，秦云深心里算着账，朝供销社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