愣青
第4章 筹备晚会
王有喜呆呆的站在了校园的小路口，他慢慢地抬了抬头，看了一眼头上的太阳，炙热的阳光照在他的脸上，可他却觉得身上很冷，是那种从心里透出来的那种冷......。
“王有喜，你又在那里发什么愣呢？
赶快去食堂吃饭呀，一会就没饭了!”，路过的舍友看到他后客套的寒暄了一句。
但他的眼睛还是只呆呆的看着前方，似乎什么也没听到。
“切！
疯了吧，一天神神叨叨的，也不知道整天在想啥的呢?”，那个舍友看到王有喜没有理他，小声的说了一句就匆匆走开了。
看着过往熙熙攘攘的人群，那一刻，似乎觉的周围的人从来就没有看到过他，在意过他，真的好孤独......。
王有喜没有去食堂、没有去宿舍，只想找一个没有人的地方静静的待着，脑子里浮现出了从前许多的事。
“爸妈在农地里干活劳累的场景……，过年自己开心的穿上新衣服的场景……，幼儿园被其他孩子嘲笑的场景……，离开那个温暖的家去上学的场景……”每当回忆起过去的点点滴滴，无论被别人怎么冷落、欺负、看不起，但在父母的眼里，我始终是他们最疼爱的宝贝，在这个世界上，永远都会有两个真正疼爱你的人。
想到这里他觉得外面世界里的人都那么虚伪、冷漠，似乎每个人的眼里只有自己，也只关心自己的喜怒哀乐，大家聚在一起也只不过是逢场作戏而己。
渐渐的，校园里的人稀稀拉拉的越来越少，王有喜慢慢梳理了一下自己的情绪，深深吸了一口气，把心里乱七八糟的烦心事，狠狠的吐了出来，安慰了一下自己道：“ 爸妈这么辛苦把自己送到这里来上学，就是希望自己将来能够有出息，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也别去想了，生活还要继续下去，吃饭、睡觉、学习……”。
自从那以后，王有喜再没有和方萍说过话，哪怕是一眼的对视都没有。
有时候从梦里醒来，他甚至都怀疑过：“方萍和他说过话吗？
走过路吗？
认识他吗？
……”，在他的眼里，方萍似乎己经从他的世界里慢慢消失了……。
“王有喜，今天我们约了几个同学一块到游乐园玩一个刺激的游戏，要不你跟我们一块去吧，你也不能一天老是闷在宿舍里，这样时间长了小心脑子出了问题”，舍友开玩笑的说道。
“今天是周末吗？”
王有喜听到后连忙看了一下自己手机上的日期，惊讶的说道。
“哈哈哈…看来你真的是过勺掉了，连周末都不知道，走，走，走……赶快跟我们一起去游乐园放松一下，你要是发了神经，我们可不敢跟你再住一个宿舍了”，舍友开玩笑的说道。
“确实应该出去走一走了，要不然自己真的可能要疯掉”，王有喜心里想着， 便爽快地答应道：“行呢，我去，还是你们几个够意思？”
“行了别扯了赶快收拾东西吧，楼下还有几个女生在等着我们呢，再不下去，说不定她们几个都自己先走了！”
舍友一边收拾着自己的东西一边催着王有喜。
等他们下楼时，有几个漂亮的女生出现在了他们眼前。
“你是王有喜吧，我叫余曼，是方萍的舍友，我以前听她说过你，怎么今天也有空跟我们一块出去玩?”， 一个女生看到王有喜后笑着说道。
“是啊，我再天天窝到宿舍里，他们几个都准备把我赶出来了，怕我疯了吓着他们”，王有喜听到方萍后后，虽然心里有点不高兴，但还是爽朗的开起了玩笑回道。
“呵呵呵…你还挺幽默的”，余曼用手捂着嘴巴笑了起来。
“大家既然都认识，那我也不用再介绍了，现在我们赶快出发吧，我先给大家提个醒啊，我们今天去玩的是鬼屋，谁要是不敢去提前给大家打个招呼。”
其中一个舍友一本正经的说道。
“切，不就是个鬼屋吗？
我们又不是小孩还用你提醒，你们几个男生到时候别哭着出来就行，呵呵呵……”，余曼笑着说道，又把目光转向了王有喜身上：“进了鬼屋，你要是害怕的话就跟在我的后面，但是不许占我的便宜。”
王有喜听到后害羞的一下子脸红了起来，连忙说道：“不会，不会，我不会占你便宜的……”说完后，其他人都哈哈的笑了起来。
没进鬼屋之前，所有人都是牛逼哄哄的，但真到了之后，一个个都吓得连忙往后躲。
“王有喜，要不你们还是走在前面吧，我们几个毕竟是女生，这时候就是体现你们男生威猛的机会”，余曼还没进鬼屋，脸上就表现出来害怕，故意装作镇定的说道。
“怕就怕嘛还不好意思说，余曼你们就跟在我的后面，抓着我的衣服，里面有什么东西我可不知道”，王有喜看到她们几个女生害怕的样子，不由得笑了起来。
“哈哈哈，余曼，进去之后你可别占王有喜的便宜啊……” 旁边的舍友也跟着起哄了起来。
“讨厌，一个大男人，谁会占他的便宜，这不是给他好好表现的机会嘛！”
，余曼的脸上也害羞了起来。
说着，余曼立马跑到了王有喜的身边，用手轻轻的抓住了他的衣服，说道：“走吧，还等什么呢！”
王有喜他们几个男生走在了前面，女生们则是紧紧的跟着他们的后面，小心翼翼地走进了漆黑的鬼屋。
他们刚走进了鬼屋，就听到了一些诡异的声音，说实话，谁第一次走进这里都会有一点害怕，因为里面漆黑一片，还夹杂着各种妖魔鬼怪的声音。
“是谁扯住我的头发了，疼！”
“别拉我的衣服啊，快松开！”
“啊啊啊！
我怕！
……”女生们的尖叫声。
鬼屋里，只听到他们几个人各种奇葩的声音…………不知过了多久，他们终于走出了鬼屋，大家互相看着对方，一个个狼狈不堪的样子，瞬间，就笑成了一片……。
此时，王有喜感觉从离开家以后，自己第一次笑得那么开心，那么自然。
因为，在平时无论他遇到什么事，都会把自己的喜怒哀乐深深的埋在了心底，也不会和别人轻易分享自己的情绪、自己的喜怒哀乐……，每天就在宿舍、食堂、课堂这三个地方循环往来，在他的世界里，学习、吃饭、睡觉才是他真正该做的事情。
每当偶尔感到孤独时，他也只会一个人来到校园的树林里静静的发呆，回味家里的温暖画面，安抚一下自己孤独的内心。
今天和舍友们一起出来玩，第一次感觉自己又回到了童年时光，那种无拘无束、天真浪漫的感觉，让他压抑己久的情绪终于慢慢恢复了正常。
时光匆匆而过，转眼间就快到了期末考试，天气也渐渐变得很冷，冬天刺骨的寒风吹走了校园里生机盎然的绿意，也让小树林变得更加冷清、孤寂。
王有喜还是穿着他那件高中时期留下来的羽绒服，虽然旧了些，却被他收拾的很干净整洁，因为对他来说，这就是唯一能给他带来温暖的小窝。
元旦快到了。
一次班会上，班主任李东 给大家布置了一项新的任务：“学校要求每个班出个节目，参加元旦汇演。
咱们班出什么，大家都议一议。”
他目光在教室里扫了一圈，最后落在了方萍身上，“方萍，你平时活跃，就由你来组织一下吧。
把班里那些有文艺特长的同学都发动起来，排练个节目。
这是集体荣誉，大家都得出力。
没有节目任务的同学，就做好后勤保障工作，搬个道具、买个水什么的，也算贡献。”
“好的，李老师，没问题。”
方萍答应得很爽快，声音清脆。
她站起身，带着一点自然而然的自信走到了讲台前。
她今天穿了件粉白色的短款羽绒服，衬得脸蛋红扑扑的，很好看。
“同学们，我们排练一个唱跳节目怎么样？
舞蹈部分我来负责组织排练。
唱歌嘛……”她目光转向后排一个高大帅气的男生，“就交给咱们班的‘情歌王子’陈亮，大家说好不好？”
“好！！”
“支持！”
“陈亮！
来一个！”
底下的男生们，尤其是跟陈亮玩得好的那几个，立刻起哄架秧子，气氛一下子热闹起来。
李老师点点头：“嗯，这个想法不错。
那后勤保障工作谁来做呢？”
此时，方萍又下意识地把目光偷偷地看向了王有喜，她的脸颊泛起一丝不易察觉的红晕，声音带着一点小心翼翼的试探问到：“王…有喜，你…你可以帮我们负责后勤吗？”。
王有喜听到后也是惊了一下，抬起头看向了方萍。
两个人的目光相遇的那一刻，似乎有一种久别重逢的熟悉而又相隔万里的感觉，不自觉地，两个人的双眼里都慢慢泛起了一丝丝的泪光，时间似乎在这一瞬间停了下来。
“行呢，我没意见”，王有喜几乎没有经过任何思考，就本能的说了出来。
当方萍听到王有喜答应后，脸上的微笑就像雨过天晴后的彩虹，那么美、那么甜……，此时，埋在她内心深处长久的愧疚和自责瞬间化为泪珠，早己在她眼眶里不停的打转。
因为不想被其他同学察觉到，更不想让王有喜看到，方萍立马把头低下，看向了一旁的班主任。
她尽最大努力地平复着自己的情绪和声音，轻轻地说道：“李老师，你看这样行吗？”
“我觉得可以，那你就辛苦一下，把节目组织好”。
说着，李老师又对着同学说道：“大家也辛苦一下，把节目排练好，在元旦晚会上好好表现一下！
大家都下课吧。”
之后，同学们呼啦啦地开始收拾东西，教室里顿时充满桌椅挪动的噪音和喧哗声。
王有喜也低下头，默默地把书本塞进书包里。
大家陆陆续续的离开了教室，方萍一个人静静地站在讲课台上，默默的看着王有喜的背影，随着人群渐渐消失在她的视野里。
自从那天在教室里发生的事情之后，在方萍的世界里好像蒙上了一层阴影。
表面上，她看起来还是那个方萍。
下课后和室友闺蜜们一起去食堂、逛小店，说说笑笑，打打闹闹，看起来活泼又开朗，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
但只有她自己知道，那份看似没心没肺的快乐底下，被一块沉甸甸的石头压着，是自责，是愧疚，而且怎么都甩不掉，压得她心口发闷。
尤其是一安静下来，或者看到王有喜那个沉默的、总是独自一人的背影时，那感觉就格外清晰。
每当她想起和王有喜一起军训的温暖画面时，都有一种前所未有的孤独感。
那时，王有喜帮她打水，陪她走去食堂，偶尔还会跟她开一点傻气的玩笑。
他虽然条件不好，名字也有点土气，但对她挺真诚，也挺坦率的，甚至可能……是真的把她当成了一个可以说话的朋友。
而自己呢？
就因为怕被其他女生笑话，怕显得自己跟“土包子”是一路的，就迫不及待地、用伤害他的方式来划清界限，来证明自己的“清白”和“优越”。
这种行为，想想都让她自己觉得……挺没劲的，挺卑劣的。
她一首以为自己挺善良、挺大度的，可那件事像一面镜子，照出了她内心里潜藏的虚荣和脆弱。
她知道王有喜很难原谅她，可是，明白归明白，那份沉甸甸的愧疚感却并没有因此减少，反而像雪球一样，越滚越大。
它堵在心里，让她在面对王有喜时，连一句普通的“对不起”都变得难以启齿——不仅仅是因为害怕被拒绝，更是因为觉得自己不配，也根本弥补不了那些话语带来的伤害。
她欠他一个道歉！
她需要做点什么，需要一个机会，一个能真正表达歉意、或许能稍微弥补一点过错的机会。
这像是一种自我救赎，仿佛只有尝试去做了，她心里那块大石头才能稍微挪开一点，她才能稍微坦然一点地面对自己，面对那个坐在教室角落里、越来越沉默的背影。
今天，王有喜同意了方萍的请求去做后勤工作，让她终于看到了一线极其微弱的、或许能通往救赎的光。
虽然前路依旧模糊，但至少，她终于朝着那个方向，迈出了艰难的第一步。
方萍慢慢回头看向了窗外的夕阳，阳光轻柔地散在了她的脸庞上，似乎一缕温暖的阳光再一次照进了她的心房。
“王有喜，你又在那里发什么愣呢？
赶快去食堂吃饭呀，一会就没饭了!”，路过的舍友看到他后客套的寒暄了一句。
但他的眼睛还是只呆呆的看着前方，似乎什么也没听到。
“切！
疯了吧，一天神神叨叨的，也不知道整天在想啥的呢?”，那个舍友看到王有喜没有理他，小声的说了一句就匆匆走开了。
看着过往熙熙攘攘的人群，那一刻，似乎觉的周围的人从来就没有看到过他，在意过他，真的好孤独......。
王有喜没有去食堂、没有去宿舍，只想找一个没有人的地方静静的待着，脑子里浮现出了从前许多的事。
“爸妈在农地里干活劳累的场景……，过年自己开心的穿上新衣服的场景……，幼儿园被其他孩子嘲笑的场景……，离开那个温暖的家去上学的场景……”每当回忆起过去的点点滴滴，无论被别人怎么冷落、欺负、看不起，但在父母的眼里，我始终是他们最疼爱的宝贝，在这个世界上，永远都会有两个真正疼爱你的人。
想到这里他觉得外面世界里的人都那么虚伪、冷漠，似乎每个人的眼里只有自己，也只关心自己的喜怒哀乐，大家聚在一起也只不过是逢场作戏而己。
渐渐的，校园里的人稀稀拉拉的越来越少，王有喜慢慢梳理了一下自己的情绪，深深吸了一口气，把心里乱七八糟的烦心事，狠狠的吐了出来，安慰了一下自己道：“ 爸妈这么辛苦把自己送到这里来上学，就是希望自己将来能够有出息，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也别去想了，生活还要继续下去，吃饭、睡觉、学习……”。
自从那以后，王有喜再没有和方萍说过话，哪怕是一眼的对视都没有。
有时候从梦里醒来，他甚至都怀疑过：“方萍和他说过话吗？
走过路吗？
认识他吗？
……”，在他的眼里，方萍似乎己经从他的世界里慢慢消失了……。
“王有喜，今天我们约了几个同学一块到游乐园玩一个刺激的游戏，要不你跟我们一块去吧，你也不能一天老是闷在宿舍里，这样时间长了小心脑子出了问题”，舍友开玩笑的说道。
“今天是周末吗？”
王有喜听到后连忙看了一下自己手机上的日期，惊讶的说道。
“哈哈哈…看来你真的是过勺掉了，连周末都不知道，走，走，走……赶快跟我们一起去游乐园放松一下，你要是发了神经，我们可不敢跟你再住一个宿舍了”，舍友开玩笑的说道。
“确实应该出去走一走了，要不然自己真的可能要疯掉”，王有喜心里想着， 便爽快地答应道：“行呢，我去，还是你们几个够意思？”
“行了别扯了赶快收拾东西吧，楼下还有几个女生在等着我们呢，再不下去，说不定她们几个都自己先走了！”
舍友一边收拾着自己的东西一边催着王有喜。
等他们下楼时，有几个漂亮的女生出现在了他们眼前。
“你是王有喜吧，我叫余曼，是方萍的舍友，我以前听她说过你，怎么今天也有空跟我们一块出去玩?”， 一个女生看到王有喜后笑着说道。
“是啊，我再天天窝到宿舍里，他们几个都准备把我赶出来了，怕我疯了吓着他们”，王有喜听到方萍后后，虽然心里有点不高兴，但还是爽朗的开起了玩笑回道。
“呵呵呵…你还挺幽默的”，余曼用手捂着嘴巴笑了起来。
“大家既然都认识，那我也不用再介绍了，现在我们赶快出发吧，我先给大家提个醒啊，我们今天去玩的是鬼屋，谁要是不敢去提前给大家打个招呼。”
其中一个舍友一本正经的说道。
“切，不就是个鬼屋吗？
我们又不是小孩还用你提醒，你们几个男生到时候别哭着出来就行，呵呵呵……”，余曼笑着说道，又把目光转向了王有喜身上：“进了鬼屋，你要是害怕的话就跟在我的后面，但是不许占我的便宜。”
王有喜听到后害羞的一下子脸红了起来，连忙说道：“不会，不会，我不会占你便宜的……”说完后，其他人都哈哈的笑了起来。
没进鬼屋之前，所有人都是牛逼哄哄的，但真到了之后，一个个都吓得连忙往后躲。
“王有喜，要不你们还是走在前面吧，我们几个毕竟是女生，这时候就是体现你们男生威猛的机会”，余曼还没进鬼屋，脸上就表现出来害怕，故意装作镇定的说道。
“怕就怕嘛还不好意思说，余曼你们就跟在我的后面，抓着我的衣服，里面有什么东西我可不知道”，王有喜看到她们几个女生害怕的样子，不由得笑了起来。
“哈哈哈，余曼，进去之后你可别占王有喜的便宜啊……” 旁边的舍友也跟着起哄了起来。
“讨厌，一个大男人，谁会占他的便宜，这不是给他好好表现的机会嘛！”
，余曼的脸上也害羞了起来。
说着，余曼立马跑到了王有喜的身边，用手轻轻的抓住了他的衣服，说道：“走吧，还等什么呢！”
王有喜他们几个男生走在了前面，女生们则是紧紧的跟着他们的后面，小心翼翼地走进了漆黑的鬼屋。
他们刚走进了鬼屋，就听到了一些诡异的声音，说实话，谁第一次走进这里都会有一点害怕，因为里面漆黑一片，还夹杂着各种妖魔鬼怪的声音。
“是谁扯住我的头发了，疼！”
“别拉我的衣服啊，快松开！”
“啊啊啊！
我怕！
……”女生们的尖叫声。
鬼屋里，只听到他们几个人各种奇葩的声音…………不知过了多久，他们终于走出了鬼屋，大家互相看着对方，一个个狼狈不堪的样子，瞬间，就笑成了一片……。
此时，王有喜感觉从离开家以后，自己第一次笑得那么开心，那么自然。
因为，在平时无论他遇到什么事，都会把自己的喜怒哀乐深深的埋在了心底，也不会和别人轻易分享自己的情绪、自己的喜怒哀乐……，每天就在宿舍、食堂、课堂这三个地方循环往来，在他的世界里，学习、吃饭、睡觉才是他真正该做的事情。
每当偶尔感到孤独时，他也只会一个人来到校园的树林里静静的发呆，回味家里的温暖画面，安抚一下自己孤独的内心。
今天和舍友们一起出来玩，第一次感觉自己又回到了童年时光，那种无拘无束、天真浪漫的感觉，让他压抑己久的情绪终于慢慢恢复了正常。
时光匆匆而过，转眼间就快到了期末考试，天气也渐渐变得很冷，冬天刺骨的寒风吹走了校园里生机盎然的绿意，也让小树林变得更加冷清、孤寂。
王有喜还是穿着他那件高中时期留下来的羽绒服，虽然旧了些，却被他收拾的很干净整洁，因为对他来说，这就是唯一能给他带来温暖的小窝。
元旦快到了。
一次班会上，班主任李东 给大家布置了一项新的任务：“学校要求每个班出个节目，参加元旦汇演。
咱们班出什么，大家都议一议。”
他目光在教室里扫了一圈，最后落在了方萍身上，“方萍，你平时活跃，就由你来组织一下吧。
把班里那些有文艺特长的同学都发动起来，排练个节目。
这是集体荣誉，大家都得出力。
没有节目任务的同学，就做好后勤保障工作，搬个道具、买个水什么的，也算贡献。”
“好的，李老师，没问题。”
方萍答应得很爽快，声音清脆。
她站起身，带着一点自然而然的自信走到了讲台前。
她今天穿了件粉白色的短款羽绒服，衬得脸蛋红扑扑的，很好看。
“同学们，我们排练一个唱跳节目怎么样？
舞蹈部分我来负责组织排练。
唱歌嘛……”她目光转向后排一个高大帅气的男生，“就交给咱们班的‘情歌王子’陈亮，大家说好不好？”
“好！！”
“支持！”
“陈亮！
来一个！”
底下的男生们，尤其是跟陈亮玩得好的那几个，立刻起哄架秧子，气氛一下子热闹起来。
李老师点点头：“嗯，这个想法不错。
那后勤保障工作谁来做呢？”
此时，方萍又下意识地把目光偷偷地看向了王有喜，她的脸颊泛起一丝不易察觉的红晕，声音带着一点小心翼翼的试探问到：“王…有喜，你…你可以帮我们负责后勤吗？”。
王有喜听到后也是惊了一下，抬起头看向了方萍。
两个人的目光相遇的那一刻，似乎有一种久别重逢的熟悉而又相隔万里的感觉，不自觉地，两个人的双眼里都慢慢泛起了一丝丝的泪光，时间似乎在这一瞬间停了下来。
“行呢，我没意见”，王有喜几乎没有经过任何思考，就本能的说了出来。
当方萍听到王有喜答应后，脸上的微笑就像雨过天晴后的彩虹，那么美、那么甜……，此时，埋在她内心深处长久的愧疚和自责瞬间化为泪珠，早己在她眼眶里不停的打转。
因为不想被其他同学察觉到，更不想让王有喜看到，方萍立马把头低下，看向了一旁的班主任。
她尽最大努力地平复着自己的情绪和声音，轻轻地说道：“李老师，你看这样行吗？”
“我觉得可以，那你就辛苦一下，把节目组织好”。
说着，李老师又对着同学说道：“大家也辛苦一下，把节目排练好，在元旦晚会上好好表现一下！
大家都下课吧。”
之后，同学们呼啦啦地开始收拾东西，教室里顿时充满桌椅挪动的噪音和喧哗声。
王有喜也低下头，默默地把书本塞进书包里。
大家陆陆续续的离开了教室，方萍一个人静静地站在讲课台上，默默的看着王有喜的背影，随着人群渐渐消失在她的视野里。
自从那天在教室里发生的事情之后，在方萍的世界里好像蒙上了一层阴影。
表面上，她看起来还是那个方萍。
下课后和室友闺蜜们一起去食堂、逛小店，说说笑笑，打打闹闹，看起来活泼又开朗，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
但只有她自己知道，那份看似没心没肺的快乐底下，被一块沉甸甸的石头压着，是自责，是愧疚，而且怎么都甩不掉，压得她心口发闷。
尤其是一安静下来，或者看到王有喜那个沉默的、总是独自一人的背影时，那感觉就格外清晰。
每当她想起和王有喜一起军训的温暖画面时，都有一种前所未有的孤独感。
那时，王有喜帮她打水，陪她走去食堂，偶尔还会跟她开一点傻气的玩笑。
他虽然条件不好，名字也有点土气，但对她挺真诚，也挺坦率的，甚至可能……是真的把她当成了一个可以说话的朋友。
而自己呢？
就因为怕被其他女生笑话，怕显得自己跟“土包子”是一路的，就迫不及待地、用伤害他的方式来划清界限，来证明自己的“清白”和“优越”。
这种行为，想想都让她自己觉得……挺没劲的，挺卑劣的。
她一首以为自己挺善良、挺大度的，可那件事像一面镜子，照出了她内心里潜藏的虚荣和脆弱。
她知道王有喜很难原谅她，可是，明白归明白，那份沉甸甸的愧疚感却并没有因此减少，反而像雪球一样，越滚越大。
它堵在心里，让她在面对王有喜时，连一句普通的“对不起”都变得难以启齿——不仅仅是因为害怕被拒绝，更是因为觉得自己不配，也根本弥补不了那些话语带来的伤害。
她欠他一个道歉！
她需要做点什么，需要一个机会，一个能真正表达歉意、或许能稍微弥补一点过错的机会。
这像是一种自我救赎，仿佛只有尝试去做了，她心里那块大石头才能稍微挪开一点，她才能稍微坦然一点地面对自己，面对那个坐在教室角落里、越来越沉默的背影。
今天，王有喜同意了方萍的请求去做后勤工作，让她终于看到了一线极其微弱的、或许能通往救赎的光。
虽然前路依旧模糊，但至少，她终于朝着那个方向，迈出了艰难的第一步。
方萍慢慢回头看向了窗外的夕阳，阳光轻柔地散在了她的脸庞上，似乎一缕温暖的阳光再一次照进了她的心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