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命非凡
第5章 幽穴测灵
爷爷病得更重了。
那晚的惊吓和激动抽干了他最后的精神气，他大部分时间都昏睡着，偶尔醒来，也是眼神涣散，喂点米汤都艰难。
那种濒死的灰败气息笼罩着他，也笼罩着这间破旧的木屋。
恐惧像藤蔓一样缠绕着我。
我怕他撒手人寰，留下我一个人面对这迷雾重重的世界；我更怕他临终前都紧守着秘密，让我永远活在无知和惶恐里。
陈富贵那些醉醺醺的话日夜在我耳边回荡：“上头……不让查……大乱子……”像恶鬼的低语。
枕下的木匣则沉默地散发着无形的压力，里面的东西仿佛有生命，在黑暗中窥视着我，诱惑着我。
我不能再等爷爷“到时候”了。
我必须自己找出点线索。
趁着他昏睡，我再次小心翼翼地抽出那个木匣。
这次，我没敢再碰那块发烫的紫纹木牌，只取出了那本薄薄的《地脉寻龙篇》和那把黑沉古怪的尺子。
油灯下，我屏息翻动焦黄的书页。
字迹古奥，多是文言，配着各种山形水势的简图，还有关于“地气”、“灵穴”、“煞眼”的论述。
我看得似懂非懂，但一颗心却砰砰首跳——这书里写的，绝非寻常地理，它描述的是一个隐藏在寻常世界之下的、由某种神秘能量流动构成的“另一个世界”！
其中几页，专门描述了如何借助一种名为“量天尺”的工具（我看向匣中那把黑尺），感知地气流动，甚至寻找地脉中的“灵眼”或“煞口”。
书上说，天赋异禀者，初次接触，或能引动尺鸣，窥见气脉流转。
引动尺鸣？
我想起那晚尺子莫名的嗡鸣和微光，心头猛地一悸。
难道……一个大胆到近乎疯狂的念头窜了出来：我要试试！
根据书中模糊的指引和爷爷偶尔零碎的念叨，我知道后山有一处地方很特殊，叫“老鸦口”。
那是个狭窄的山坳入口，终年不见阳光，阴风阵阵，村里老人严禁孩子靠近，说那里邪性，是丢魂的地方。
从风水上看，那里地势聚阴，很像书里提到的“煞口”或“气眼”。
就是那里！
等爷爷睡沉，我揣起那本旧书和黑尺，深吸一口气，悄悄溜出了家门。
夜黑风高，浓雾比往常更黏稠，山路难辨。
深一脚浅一脚地摸到老鸦口附近，一股莫名的寒意立刻包裹过来，不是普通的冷，而是一种钻进骨头缝里的阴寒。
西周静得可怕，连虫鸣都没有，只有风声穿过狭窄山口时发出的呜咽，像无数人在低声哭泣。
我心脏缩紧，头皮发麻，但开弓没有回头箭。
我强迫自己根据书上的图示，寻找所谓的“地气交汇点”。
黑尺握在手中，冰凉刺骨。
按照书上一种名为“探穴指诀”的手法，我笨拙地掐着手指，另一只手平托黑尺，意念试图沉入尺中——书上说，心要静，意要诚，感受尺与地的呼应。
起初什么感觉都没有。
只有冷，还有恐惧。
我几乎要放弃了。
但就在我意念涣散的瞬间，异变突生！
手中的黑尺猛地一沉！
仿佛突然重了十倍！
紧接着，尺身那些繁复的刻痕竟然再次幽幽亮起，这一次不再是微光，而是清晰的、柔和的乳白色光华！
尺子开始剧烈震颤，发出低沉的、持续不断的嗡鸣，震得我虎口发麻！
我吓得差点脱手，死死抓住。
然后，更骇人的事情发生了——透过那发光的尺子，我眼中的世界变了！
荒芜的山石、枯草依旧在，但在它们之下，我仿佛“看”到了数条灰黑色的、如同浑浊溪流般的“气”在地底流淌、交汇！
它们大部分死寂、冰冷，但在老鸦口最中心的一点，那些灰黑之气却像漩涡一样旋转、碰撞，散发出更浓烈的阴寒和死意！
那里，仿佛是一个通往极阴之地的窟窿！
与此同时，我清楚地感觉到，一丝丝冰冷刺骨的“气”正顺着黑尺，试图钻进我的手臂，流向我的身体！
所过之处，血液几乎冻僵！
这就是“地气”？
煞气？！
就在这时，怀里的那本《地脉寻龙篇》似乎被尺鸣引动，竟也无风自动，哗啦啦地翻页，最后停在其中一页，上面画着一个复杂的、我根本看不懂的符咒图案，那图案此刻竟也微微发亮！
“嗡——！”
黑尺的嗡鸣达到顶峰，光芒骤亮！
“噗！”
仿佛有无形的重锤狠狠砸在我胸口！
我喉头一甜，一口鲜血首接喷了出来，溅落在发光的尺面和书页上！
血滴落处，尺芒和书页的光猛地一暗，那骇人的嗡鸣和冰冷气流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黑尺恢复了沉寂冰冷，书本也合拢了。
刚才的一切如同噩梦。
我瘫倒在地，浑身冷汗，大口喘息，胸口剧痛。
看着地上那滩血迹和恢复普通的尺子和书，恐惧如潮水般将我淹没。
我闯祸了！
我触动了不该碰的东西！
爷爷的警告在耳边炸响！
手忙脚乱地抓起尺子和书，连滚爬带地逃离了老鸦口。
背后的呜咽风声，仿佛变成了恶毒的嘲笑。
一路狂奔回家，幸运的是爷爷还没醒。
我飞快地把东西塞回木匣，推回枕下，然后把自己埋进冰冷的被子里，瑟瑟发抖。
胸口还在疼，那阴冷的气息似乎还残留在体内。
但除此之外……我隐约感觉到，丹田位置，似乎多了一丝极其微弱的、冰凉的气流，盘踞着，一动不动。
那一夜，我又没合眼。
恐惧之余，一种巨大的震撼和茫然攫住了我。
这个世界，远不是我以为的样子。
那些传说、忌讳，恐怕很多都是真的。
爷爷的身份，父母的失踪，村里的排挤，上头的封锁……所有线索，似乎都隐隐指向了一个隐藏在普通世界之下的、浩瀚而危险的领域。
而我，似乎己经一只脚踏了进去，沾了一身腥，还引来了一口冰冷的“气”。
祸福难料，生死未卜。
但我知道，我回不了头了。
那晚的惊吓和激动抽干了他最后的精神气，他大部分时间都昏睡着，偶尔醒来，也是眼神涣散，喂点米汤都艰难。
那种濒死的灰败气息笼罩着他，也笼罩着这间破旧的木屋。
恐惧像藤蔓一样缠绕着我。
我怕他撒手人寰，留下我一个人面对这迷雾重重的世界；我更怕他临终前都紧守着秘密，让我永远活在无知和惶恐里。
陈富贵那些醉醺醺的话日夜在我耳边回荡：“上头……不让查……大乱子……”像恶鬼的低语。
枕下的木匣则沉默地散发着无形的压力，里面的东西仿佛有生命，在黑暗中窥视着我，诱惑着我。
我不能再等爷爷“到时候”了。
我必须自己找出点线索。
趁着他昏睡，我再次小心翼翼地抽出那个木匣。
这次，我没敢再碰那块发烫的紫纹木牌，只取出了那本薄薄的《地脉寻龙篇》和那把黑沉古怪的尺子。
油灯下，我屏息翻动焦黄的书页。
字迹古奥，多是文言，配着各种山形水势的简图，还有关于“地气”、“灵穴”、“煞眼”的论述。
我看得似懂非懂，但一颗心却砰砰首跳——这书里写的，绝非寻常地理，它描述的是一个隐藏在寻常世界之下的、由某种神秘能量流动构成的“另一个世界”！
其中几页，专门描述了如何借助一种名为“量天尺”的工具（我看向匣中那把黑尺），感知地气流动，甚至寻找地脉中的“灵眼”或“煞口”。
书上说，天赋异禀者，初次接触，或能引动尺鸣，窥见气脉流转。
引动尺鸣？
我想起那晚尺子莫名的嗡鸣和微光，心头猛地一悸。
难道……一个大胆到近乎疯狂的念头窜了出来：我要试试！
根据书中模糊的指引和爷爷偶尔零碎的念叨，我知道后山有一处地方很特殊，叫“老鸦口”。
那是个狭窄的山坳入口，终年不见阳光，阴风阵阵，村里老人严禁孩子靠近，说那里邪性，是丢魂的地方。
从风水上看，那里地势聚阴，很像书里提到的“煞口”或“气眼”。
就是那里！
等爷爷睡沉，我揣起那本旧书和黑尺，深吸一口气，悄悄溜出了家门。
夜黑风高，浓雾比往常更黏稠，山路难辨。
深一脚浅一脚地摸到老鸦口附近，一股莫名的寒意立刻包裹过来，不是普通的冷，而是一种钻进骨头缝里的阴寒。
西周静得可怕，连虫鸣都没有，只有风声穿过狭窄山口时发出的呜咽，像无数人在低声哭泣。
我心脏缩紧，头皮发麻，但开弓没有回头箭。
我强迫自己根据书上的图示，寻找所谓的“地气交汇点”。
黑尺握在手中，冰凉刺骨。
按照书上一种名为“探穴指诀”的手法，我笨拙地掐着手指，另一只手平托黑尺，意念试图沉入尺中——书上说，心要静，意要诚，感受尺与地的呼应。
起初什么感觉都没有。
只有冷，还有恐惧。
我几乎要放弃了。
但就在我意念涣散的瞬间，异变突生！
手中的黑尺猛地一沉！
仿佛突然重了十倍！
紧接着，尺身那些繁复的刻痕竟然再次幽幽亮起，这一次不再是微光，而是清晰的、柔和的乳白色光华！
尺子开始剧烈震颤，发出低沉的、持续不断的嗡鸣，震得我虎口发麻！
我吓得差点脱手，死死抓住。
然后，更骇人的事情发生了——透过那发光的尺子，我眼中的世界变了！
荒芜的山石、枯草依旧在，但在它们之下，我仿佛“看”到了数条灰黑色的、如同浑浊溪流般的“气”在地底流淌、交汇！
它们大部分死寂、冰冷，但在老鸦口最中心的一点，那些灰黑之气却像漩涡一样旋转、碰撞，散发出更浓烈的阴寒和死意！
那里，仿佛是一个通往极阴之地的窟窿！
与此同时，我清楚地感觉到，一丝丝冰冷刺骨的“气”正顺着黑尺，试图钻进我的手臂，流向我的身体！
所过之处，血液几乎冻僵！
这就是“地气”？
煞气？！
就在这时，怀里的那本《地脉寻龙篇》似乎被尺鸣引动，竟也无风自动，哗啦啦地翻页，最后停在其中一页，上面画着一个复杂的、我根本看不懂的符咒图案，那图案此刻竟也微微发亮！
“嗡——！”
黑尺的嗡鸣达到顶峰，光芒骤亮！
“噗！”
仿佛有无形的重锤狠狠砸在我胸口！
我喉头一甜，一口鲜血首接喷了出来，溅落在发光的尺面和书页上！
血滴落处，尺芒和书页的光猛地一暗，那骇人的嗡鸣和冰冷气流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黑尺恢复了沉寂冰冷，书本也合拢了。
刚才的一切如同噩梦。
我瘫倒在地，浑身冷汗，大口喘息，胸口剧痛。
看着地上那滩血迹和恢复普通的尺子和书，恐惧如潮水般将我淹没。
我闯祸了！
我触动了不该碰的东西！
爷爷的警告在耳边炸响！
手忙脚乱地抓起尺子和书，连滚爬带地逃离了老鸦口。
背后的呜咽风声，仿佛变成了恶毒的嘲笑。
一路狂奔回家，幸运的是爷爷还没醒。
我飞快地把东西塞回木匣，推回枕下，然后把自己埋进冰冷的被子里，瑟瑟发抖。
胸口还在疼，那阴冷的气息似乎还残留在体内。
但除此之外……我隐约感觉到，丹田位置，似乎多了一丝极其微弱的、冰凉的气流，盘踞着，一动不动。
那一夜，我又没合眼。
恐惧之余，一种巨大的震撼和茫然攫住了我。
这个世界，远不是我以为的样子。
那些传说、忌讳，恐怕很多都是真的。
爷爷的身份，父母的失踪，村里的排挤，上头的封锁……所有线索，似乎都隐隐指向了一个隐藏在普通世界之下的、浩瀚而危险的领域。
而我，似乎己经一只脚踏了进去，沾了一身腥，还引来了一口冰冷的“气”。
祸福难料，生死未卜。
但我知道，我回不了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