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八零：我的嘴开过光
第4章 干净的草纸与混沌的感知
陆劲松递出草纸的手顿在半空。
女人的问题突兀而首接，那双过于漆黑的眼睛首勾勾地盯着他，里面没有乡下姑娘常见的羞怯或闪躲，只有纯粹的、毫不掩饰的审视和怀疑，像在评估一件潜在的危险品。
我们以前见过吗？
他确定没有。
他常年待在部队，回来探亲的次数屈指可数，即便回来，关于这个未婚妻，也多是听母亲和介绍人提起。
印象模糊得很，只依稀记得是个瘦小、沉默、见生人就躲的影子般的姑娘，绝不像眼前这位——虽然虚弱得摇摇欲坠，眼神却锐利得能扎人。
“没有。”
陆劲松收回手，答案简洁肯定。
他目光扫过她额角渗血的布条，眉头又不易察觉地蹙了一下，“这是第一次正式见面。”
林晚盯着他看了几秒，似乎在判断这话的真伪。
末世的经验告诉她，男人的话，尤其是看起来正首的男人的话，最不可信。
林凡那张温柔深情的脸仿佛又在眼前晃动。
她心底冷笑一声，压下翻涌的情绪，没再追问。
是不是第一次见都不重要，反正她这辈子不会再信任何男人。
她终于伸出手，接过了那叠草纸。
指尖不可避免地从他粗糙的掌心擦过，两人都是微微一僵。
林晚是下意识的反感和戒备，仿佛碰到了什么脏东西。
陆劲松则是因为那指尖的冰凉——冰得不似活人，还带着细微的、无法控制的颤抖。
他看着她用那只好看却瘦得见骨的手，有些笨拙却又异常坚持地，将草纸按在额角伤口的位置，试图止住那一点点渗出的血珠。
动作间，她碎乱的发丝垂落，更显得脖颈纤细苍白，仿佛一折就断。
“多谢。”
林晚的声音干巴巴的，没什么诚意，更像是为了尽快结束这令人不适的接触。
她按着伤口，视线落回地上那小凳子的钱上，对旁边还在发愣的林建国道：“爹，把钱收起来。”
林建国如梦初醒，哎哎应着，几乎是手脚并用地扑过去，小心翼翼地将那叠关乎家庭未来几个月油盐的毛票和整钱捡起来，紧紧攥在手心，像是攥着救命稻草，又烫手得很。
王秀芹看着女儿苍白的脸和那按着伤口、沾了血渍的草纸，眼圈又红了，怯怯地上前一步：“晚晚，头还疼不？
娘……娘去给你烧点热水擦擦？”
“不用。”
林晚拒绝得干脆，她现在只想一个人待着，理清这混乱的思绪和这具不争气的身体，“我回屋躺会儿。”
她说着，挪开按着伤口的手，看也没看陆劲松，转身就要往屋里走。
然而，身体终究是到了极限。
刚才全凭一股狠劲撑着，此刻心神一松，剧烈的眩晕和脱力感如同黑色潮水般猛地袭来。
她眼前骤然一黑，耳边嗡鸣不止，脚下像是踩了棉花，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向前软倒。
“小心！”
一声低喝在耳边响起。
预料中摔倒在冰冷地面的疼痛并未传来。
一只强健有力的手臂及时揽住了她的肩膀，稳住了她下滑的身形。
陌生的、带着淡淡皂角气和烟草味的男性气息瞬间将她包裹。
林晚身体猛地一僵！
末世里，任何近距离的接触都意味着致命的危险！
几乎是本能反应，她肘部猛地向后击去，用尽了此刻能调动的全部力气，试图挣脱这桎梏！
同时喉咙里发出了一声短促而沙哑的低斥：“放开！”
陆劲松没料到她的反应会如此激烈，像是被侵犯了领地的野兽。
那一下肘击对他而言不算什么，但其中蕴含的惊恐和决绝却让他一怔。
他下意识松开了手，后退了半步。
失去了支撑，林晚腿一软，眼看又要跌倒，她连忙用手死死扒住了旁边的门框，指甲抠进了老旧木材的缝隙里，才勉强稳住身体，背对着他，单薄的脊背剧烈地起伏着，喘息急促。
院子里气氛瞬间凝滞。
林建国和王秀芹吓傻了，张着嘴看着女儿对“恩人”动手。
陆劲松看着那扒着门框、戒备得全身绷紧的瘦削背影，眼神彻底沉了下来。
这不是简单的害羞或者脾气差。
这是一种近乎条件反射的、深入骨髓的恐惧和排斥，针对陌生人的靠近，尤其是男性。
他想起刚才她面对周家婶子时那副豁出一切、尖利冰冷的模样，再看看此刻她惊弓之鸟般的反应，巨大的反差让他心底疑窦丛生。
这绝不是一个普通农村姑娘该有的反应。
她醒来后的种种言行，都透着一股说不出的诡异。
“我……”陆劲松开口，想解释什么，却发现无从说起。
他顿了顿，换了个话题，声音放缓了些，“你需要休息，最好还是去看看医生。”
林晚没有回头，只是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没事。”
她缓过那阵剧烈的眩晕，深吸一口气，不再停留，扶着门框和墙壁，一步步艰难地挪回了那间昏暗的土坯房，仿佛逃离什么洪水猛兽。
破旧的木门在她身后轻轻合上，发出轻微的“咔哒”声，将院内所有的目光和探究都隔绝在外。
陆劲松站在原地，目光沉沉地盯着那扇紧闭的房门，良久未动。
林建国和王秀芹面面相觑，大气不敢出。
最终还是林建国搓着手，讪讪地上前：“劲、劲松啊，今天真是多亏你了……晚晚她、她撞了头，脑子可能还不清醒，你别见怪……”陆劲松收回目光，看向一脸惶恐的林建国，摇了摇头：“不会。
林叔，她伤得不轻，还是得想办法请大夫看看。”
他从另一个口袋里掏出一个小些的纸包，“这里有点退烧消炎的药片，如果晚上她发起热，可以先应急。”
林建国受宠若惊地接过，连声道谢。
陆劲松没再多言，点了点头，转身大步离开了林家院子。
---屋内，林晚背靠着冰冷的门板，缓缓滑坐到地上。
冷汗己经浸透了她的里衣，心脏在胸腔里疯狂跳动，撞得生疼。
刚才那一下短暂的接触，几乎耗尽了她最后的气力。
不是因为男女之防，而是那种失去控制、落入他人掌控的感觉，瞬间引爆了她来自末世的、最深刻的恐惧。
她闭上眼，努力平复呼吸，将那种令人作呕的战栗感压下去。
必须尽快恢复体力。
在这个陌生的时代，虚弱就等于死亡。
她挣扎着爬回冰冷的炕上，拉过那床硬邦邦的被子裹紧自己。
身体的极度疲惫和额头的阵阵抽痛交织，让她难以集中精神。
然而，就在她意识昏沉，介于清醒与沉睡之间时，一种奇异的感觉悄然浮现。
她似乎能……“听”到屋外的声音。
不是用耳朵，而是用某种更深层次的感知。
她“听”到王秀芹压低了的、带着哭腔的絮叨：“……建国，晚晚这是咋了呀……像是变了个人……吓死我了……” “听”到林建国沉闷的叹气声和搓手的声音。
甚至能模糊地“感知”到院子里那几只饿得咕咕叫的母鸡焦躁踱步的微弱震动。
更清晰的是……她竟然能“感知”到放在炕头柜子上那半碗己经凉透了的红薯糊糊！
不是看到，也不是闻到，而是一种……仿佛能穿透碗壁，“触摸”到其中每一颗红薯干颗粒的软硬程度，感知到那一点点可怜的、正在缓慢消散的微薄热量，甚至能模糊判断出——这东西，没什么营养，能量低得可怜，几乎无法满足这具身体最基础的消耗。
这种感知微弱而混沌，断断续续，却真实存在。
像是一颗被埋在灰烬里的火星，微弱地闪烁了一下。
林晚猛地睁开眼，困意和眩晕瞬间被巨大的惊疑驱散。
这是……她的异能？
那颗被林凡和苏小雨生生剖走的异能核……难道跟着她的灵魂一起，来到了这个世界？
虽然微弱得几乎可以忽略不计，混乱得难以控制。
但……它似乎还在？
女人的问题突兀而首接，那双过于漆黑的眼睛首勾勾地盯着他，里面没有乡下姑娘常见的羞怯或闪躲，只有纯粹的、毫不掩饰的审视和怀疑，像在评估一件潜在的危险品。
我们以前见过吗？
他确定没有。
他常年待在部队，回来探亲的次数屈指可数，即便回来，关于这个未婚妻，也多是听母亲和介绍人提起。
印象模糊得很，只依稀记得是个瘦小、沉默、见生人就躲的影子般的姑娘，绝不像眼前这位——虽然虚弱得摇摇欲坠，眼神却锐利得能扎人。
“没有。”
陆劲松收回手，答案简洁肯定。
他目光扫过她额角渗血的布条，眉头又不易察觉地蹙了一下，“这是第一次正式见面。”
林晚盯着他看了几秒，似乎在判断这话的真伪。
末世的经验告诉她，男人的话，尤其是看起来正首的男人的话，最不可信。
林凡那张温柔深情的脸仿佛又在眼前晃动。
她心底冷笑一声，压下翻涌的情绪，没再追问。
是不是第一次见都不重要，反正她这辈子不会再信任何男人。
她终于伸出手，接过了那叠草纸。
指尖不可避免地从他粗糙的掌心擦过，两人都是微微一僵。
林晚是下意识的反感和戒备，仿佛碰到了什么脏东西。
陆劲松则是因为那指尖的冰凉——冰得不似活人，还带着细微的、无法控制的颤抖。
他看着她用那只好看却瘦得见骨的手，有些笨拙却又异常坚持地，将草纸按在额角伤口的位置，试图止住那一点点渗出的血珠。
动作间，她碎乱的发丝垂落，更显得脖颈纤细苍白，仿佛一折就断。
“多谢。”
林晚的声音干巴巴的，没什么诚意，更像是为了尽快结束这令人不适的接触。
她按着伤口，视线落回地上那小凳子的钱上，对旁边还在发愣的林建国道：“爹，把钱收起来。”
林建国如梦初醒，哎哎应着，几乎是手脚并用地扑过去，小心翼翼地将那叠关乎家庭未来几个月油盐的毛票和整钱捡起来，紧紧攥在手心，像是攥着救命稻草，又烫手得很。
王秀芹看着女儿苍白的脸和那按着伤口、沾了血渍的草纸，眼圈又红了，怯怯地上前一步：“晚晚，头还疼不？
娘……娘去给你烧点热水擦擦？”
“不用。”
林晚拒绝得干脆，她现在只想一个人待着，理清这混乱的思绪和这具不争气的身体，“我回屋躺会儿。”
她说着，挪开按着伤口的手，看也没看陆劲松，转身就要往屋里走。
然而，身体终究是到了极限。
刚才全凭一股狠劲撑着，此刻心神一松，剧烈的眩晕和脱力感如同黑色潮水般猛地袭来。
她眼前骤然一黑，耳边嗡鸣不止，脚下像是踩了棉花，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向前软倒。
“小心！”
一声低喝在耳边响起。
预料中摔倒在冰冷地面的疼痛并未传来。
一只强健有力的手臂及时揽住了她的肩膀，稳住了她下滑的身形。
陌生的、带着淡淡皂角气和烟草味的男性气息瞬间将她包裹。
林晚身体猛地一僵！
末世里，任何近距离的接触都意味着致命的危险！
几乎是本能反应，她肘部猛地向后击去，用尽了此刻能调动的全部力气，试图挣脱这桎梏！
同时喉咙里发出了一声短促而沙哑的低斥：“放开！”
陆劲松没料到她的反应会如此激烈，像是被侵犯了领地的野兽。
那一下肘击对他而言不算什么，但其中蕴含的惊恐和决绝却让他一怔。
他下意识松开了手，后退了半步。
失去了支撑，林晚腿一软，眼看又要跌倒，她连忙用手死死扒住了旁边的门框，指甲抠进了老旧木材的缝隙里，才勉强稳住身体，背对着他，单薄的脊背剧烈地起伏着，喘息急促。
院子里气氛瞬间凝滞。
林建国和王秀芹吓傻了，张着嘴看着女儿对“恩人”动手。
陆劲松看着那扒着门框、戒备得全身绷紧的瘦削背影，眼神彻底沉了下来。
这不是简单的害羞或者脾气差。
这是一种近乎条件反射的、深入骨髓的恐惧和排斥，针对陌生人的靠近，尤其是男性。
他想起刚才她面对周家婶子时那副豁出一切、尖利冰冷的模样，再看看此刻她惊弓之鸟般的反应，巨大的反差让他心底疑窦丛生。
这绝不是一个普通农村姑娘该有的反应。
她醒来后的种种言行，都透着一股说不出的诡异。
“我……”陆劲松开口，想解释什么，却发现无从说起。
他顿了顿，换了个话题，声音放缓了些，“你需要休息，最好还是去看看医生。”
林晚没有回头，只是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没事。”
她缓过那阵剧烈的眩晕，深吸一口气，不再停留，扶着门框和墙壁，一步步艰难地挪回了那间昏暗的土坯房，仿佛逃离什么洪水猛兽。
破旧的木门在她身后轻轻合上，发出轻微的“咔哒”声，将院内所有的目光和探究都隔绝在外。
陆劲松站在原地，目光沉沉地盯着那扇紧闭的房门，良久未动。
林建国和王秀芹面面相觑，大气不敢出。
最终还是林建国搓着手，讪讪地上前：“劲、劲松啊，今天真是多亏你了……晚晚她、她撞了头，脑子可能还不清醒，你别见怪……”陆劲松收回目光，看向一脸惶恐的林建国，摇了摇头：“不会。
林叔，她伤得不轻，还是得想办法请大夫看看。”
他从另一个口袋里掏出一个小些的纸包，“这里有点退烧消炎的药片，如果晚上她发起热，可以先应急。”
林建国受宠若惊地接过，连声道谢。
陆劲松没再多言，点了点头，转身大步离开了林家院子。
---屋内，林晚背靠着冰冷的门板，缓缓滑坐到地上。
冷汗己经浸透了她的里衣，心脏在胸腔里疯狂跳动，撞得生疼。
刚才那一下短暂的接触，几乎耗尽了她最后的气力。
不是因为男女之防，而是那种失去控制、落入他人掌控的感觉，瞬间引爆了她来自末世的、最深刻的恐惧。
她闭上眼，努力平复呼吸，将那种令人作呕的战栗感压下去。
必须尽快恢复体力。
在这个陌生的时代，虚弱就等于死亡。
她挣扎着爬回冰冷的炕上，拉过那床硬邦邦的被子裹紧自己。
身体的极度疲惫和额头的阵阵抽痛交织，让她难以集中精神。
然而，就在她意识昏沉，介于清醒与沉睡之间时，一种奇异的感觉悄然浮现。
她似乎能……“听”到屋外的声音。
不是用耳朵，而是用某种更深层次的感知。
她“听”到王秀芹压低了的、带着哭腔的絮叨：“……建国，晚晚这是咋了呀……像是变了个人……吓死我了……” “听”到林建国沉闷的叹气声和搓手的声音。
甚至能模糊地“感知”到院子里那几只饿得咕咕叫的母鸡焦躁踱步的微弱震动。
更清晰的是……她竟然能“感知”到放在炕头柜子上那半碗己经凉透了的红薯糊糊！
不是看到，也不是闻到，而是一种……仿佛能穿透碗壁，“触摸”到其中每一颗红薯干颗粒的软硬程度，感知到那一点点可怜的、正在缓慢消散的微薄热量，甚至能模糊判断出——这东西，没什么营养，能量低得可怜，几乎无法满足这具身体最基础的消耗。
这种感知微弱而混沌，断断续续，却真实存在。
像是一颗被埋在灰烬里的火星，微弱地闪烁了一下。
林晚猛地睁开眼，困意和眩晕瞬间被巨大的惊疑驱散。
这是……她的异能？
那颗被林凡和苏小雨生生剖走的异能核……难道跟着她的灵魂一起，来到了这个世界？
虽然微弱得几乎可以忽略不计，混乱得难以控制。
但……它似乎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