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黑莲花她碾渣成瘾
第5章 夜会情郎？将计就计！
揽月轩里弥漫着一股山雨欲来的寂静。
春桃被拖走后的整个下午，院子里的空气都像是凝固了。
下人们走路踮着脚尖，说话压着嗓音，偶尔偷偷瞥向正房的眼神里，充满了敬畏和恐惧。
沈清晏坐在窗边，手里拿着一卷书，目光却并未落在书页上。
她看似平静，实则全身的感官都处于一种极度敏锐的状态，留意着院外的任何风吹草动。
处置春桃，是立威，也是敲山震虎。
王氏那边，绝不会毫无反应。
果然，日头刚刚西斜，沈清婉便又来了。
这一次，她不是一个人，身后还跟着两个捧着锦缎和首饰盒的丫鬟。
“姐姐！”
人未到，声先至，依旧是那副甜得发腻的腔调。
沈清婉笑吟吟地走进来，仿佛下午那场风波从未发生过，“你看，母亲让我给你送花朝节的新衣和头面来了！
快看看喜不喜欢？”
沈清晏放下书卷，脸上适时地露出惊喜和些许不安，站起身道：“怎敢劳烦母亲和妹妹亲自送来……我如今在静养，怕是也出不得门，辜负了母亲的美意。”
“姐姐说的哪里话！”
沈清婉亲热地拉住她的手，将她拉到桌前，示意丫鬟打开盒子，“花朝节可是大日子，姐姐又是我们沈家的嫡长女，怎能不出席？
母亲说了，你身子若还不爽利，到时就在暖阁里坐着歇息也好，总要露个面才是，不然外人还以为我们沈家怎么了呢。”
锦盒里是一件湖碧色缕金百蝶穿花云锦裙，华丽精致，另一盒则是配套的红宝石头面，熠熠生辉。
皆是价值不菲。
沈清晏的目光在那裙子上停留了一瞬。
湖碧色，是她前世最爱穿的颜色。
王氏和沈清婉，果然连这点细节都算计到了，力求让她卸下所有心防。
“这……太贵重了。”
沈清晏垂下眼睫，手指轻轻拂过冰凉的锦缎，语气带着受宠若惊的迟疑。
“姐姐喜欢就好！”
沈清婉笑道，眼底却闪过一丝急不可耐，“对了姐姐，我昨日又去瞧了那株绿萼梅，花苞又绽开了些，在月光下瞧着，像是玉雕的一般，好看极了！
可惜姐姐身子不适，不然今夜月色正好，一同去赏看，才是风雅呢。”
又来了。
依旧是锲而不舍的夜间邀约。
沈清晏心中冷笑，面上却露出极大的兴趣和惋惜：“当真？
妹妹这般说，倒叫我心痒难耐了……”她蹙起眉，揉着额角，“只是这头风……唉，若是吹了风，只怕母亲又要责怪。”
沈清婉眼珠一转，立刻道：“姐姐多虑了！
我们不多待，就去看一眼！
披上厚厚的斗篷，戴好风帽，我再让丫鬟提个手炉给你抱着，断不会着了风寒的！”
她摇着沈清晏的手臂，撒娇道：“好姐姐，就去嘛~就一会儿！
错过了花期，又要等明年了！”
沈清晏看着她表演，沉默了片刻，仿佛在进行激烈的思想斗争。
最终，像是终于被说服，又像是抵不过对奇花的好奇，她轻轻点了点头，声音细若蚊蚋：“那……那就依妹妹所言，只看一眼便回。”
“太好了！”
沈清婉几乎要雀跃起来，脸上是掩饰不住的狂喜，“那说定了！
今夜亥时初（晚上九点），后园子凉亭见！
姐姐可一定要来啊！”
又再三叮嘱了几句“多穿点别忘了”之后，沈清婉才心满意足地带着丫鬟离去，那步伐轻快得几乎要跳起来。
看着她消失的背影，沈清晏脸上所有柔弱和犹豫瞬间褪去，只剩下冰冷的锐光。
鱼儿，终于要咬钩了。
而她，也己布好了网。
夜色渐浓，弦月如钩，清冷的辉光洒落在寂静的沈府后园，将亭台楼阁勾勒出模糊的轮廓。
树影婆娑，随风摇曳，发出沙沙的轻响，更添几分幽深静谧。
亥时将近。
沈清晏披着一件厚实的银狐毛斗篷，风帽压得很低，几乎遮住了大半张脸。
她手里揣着一个暖手炉，带着重新挑选上来的、暂时看起来还算安分的小丫鬟云雀，悄无声息地出了揽月轩，朝着后园凉亭走去。
越靠近凉亭，周遭越是安静，只有她们主仆二人轻微的脚步声和风声。
云雀有些害怕地缩了缩脖子，小声道：“小姐，这儿好黑啊……咱们还是回去吧？”
“快到了，看一眼便走。”
沈清晏的声音从风帽下传出，平静无波。
终于，那株据说“月下开花”的绿萼梅映入眼帘。
月光下，虬枝干枯，哪有什么绽放的花苞？
分明连个花骨朵都稀疏可怜！
沈清晏在心中冷笑，果然是个彻头彻尾的骗局。
凉亭里空无一人。
沈清婉还没到。
“妹妹还没来，许是有事耽搁了。”
沈清晏淡淡道，“云雀，我有些冷，你去我院里，把我那件紫貂毛的斗篷取来。”
云雀愣了一下：“小姐，奴婢去了您一个人在这儿……无妨，就在自家园子里，能有什么事？
你快去快回便是。”
沈清晏的语气不容置疑。
云雀不敢违抗，只得应了声，小跑着离开了。
支开最后一个眼线，沈清晏独自站在凉亭里，目光锐利地扫视着西周。
根据母亲笔记的记载和她的推测，如果王氏要设计“捉奸”，那么那个“奸夫”此刻应该己经埋伏在附近，而王氏母女带领的“观众”，也很快就会抵达。
她迅速从袖中取出一个极小巧的、不足巴掌大的扁平的瓷瓶。
这是她下午借口要调配安神药膏，让秋月去药房取来一些常见药材后，偷偷根据母亲笔记上的配方，用带来的少量药材紧急调配出来的——一种极强的迷幻药剂，无需饮用，只需吸入少量粉末，便能迅速致幻。
她拔开瓶塞，将里面无色无味的粉末，小心翼翼地倾洒在凉亭的石桌桌面、以及自己即将要坐下的石凳周围。
动作又快又轻，完成后，迅速将瓷瓶收回袖中，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刚刚做完这一切，远处便传来了隐约的说话声和脚步声，还有灯笼晃动的光影。
来了！
沈清晏立刻在洒了药粉的石凳上坐下，背对着来人的方向，微微垂下头，拉低风帽，做出等待的姿态。
同时，她从另一个袖袋中摸出一颗小小的、散发着清冽薄荷气味的药丸，迅速塞入口中，压在舌下。
这是笔记上记载的解毒丸，能在一定程度上抵御迷幻药性。
脚步声越来越近，伴随着沈清婉刻意提高的、带着惊讶的声音：“咦？
母亲您看，那凉亭里是不是有人？
瞧着像是……大姐姐？”
“胡说！
你大姐姐病着，怎会深夜在此？”
王氏的声音带着恰到好处的严厉和疑惑。
“真的！
您看嘛！
那身影，那斗篷，分明就是姐姐！”
沈清婉的声音带着委屈和坚持，“姐姐不会是……在此私会什么人吧？”
话音未落，一群人己经快步走到了凉亭附近。
灯笼的光瞬间将小小的凉亭照亮。
王氏、沈清婉、还有好几个被她们“恰好”请来府中做客、此刻正准备告辞的官家女眷，全都“震惊”地看着凉亭中独自坐着的沈清晏。
“晏儿！
果然是你！”
王氏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你、你怎能如此不知羞耻！
病中不安心静养，深夜来此作甚？！
方才与你在此私会的男子呢？！”
她厉声质问，目光却急不可待地西处扫视，寻找着本该出现的“奸夫”。
那些同来的女眷们也都窃窃私语起来，看向沈清晏的目光充满了鄙夷和看好戏的兴奋。
沈清晏似乎被这突如其来的阵仗吓傻了，浑身一颤，缓缓站起身，转过身来。
风帽滑落，露出她苍白却带着茫然无措的脸。
“母亲？
妹妹？
你们……你们在说什么？”
她的声音颤抖，充满了不解和委屈，“什么男子？
女儿只是听闻妹妹说此处绿萼月下开花，心中好奇，特来一看……何来私会一说？”
“你还在狡辩！”
沈清婉跳出来，指着石桌，“方才明明看到有个男子身影与你在此窃窃私语！
一听到我们的声音就跳窗跑了！
定是藏起来了！
搜！
快搜搜这附近！”
她带来的几个婆子立刻应声，假意在周围的树丛花圃里搜寻起来。
王氏则死死盯着沈清晏，试图从她脸上找出破绽，却只看到全然的惊愕和无辜。
她心下狐疑，按照计划，那个收了钱的混混此刻应该药性发作，扑向沈清晏才对，怎么会不见了？
难道拿了钱跑了？
就在这时，一个负责搜寻凉亭后面矮树丛的婆子忽然发出一声惊叫：“啊！
这里有人！”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被吸引过去！
只见两个婆子从树丛里拖出一个男人。
那男人衣衫凌乱，眼神涣散，脸上带着痴痴傻傻的笑容，嘴角还留着口水，嘴里含糊不清地念叨着：“……仙女……嘿嘿……美人……抱抱……”正是沈清婉找来、本该出现在凉亭里的那个混混！
但他此刻的模样，分明是神志不清，中了极强的迷幻药物！
“这……这是怎么回事？！”
王氏脸色骤变，失声叫道。
这和她计划的全然不同！
沈清婉也傻眼了，冲过去对着那混混低吼：“你胡说什么！
你……”那混混似乎认出了沈清婉，涣散的目光聚焦了一瞬，竟咧开嘴傻笑着朝她扑去：“……小姐……给钱……美人……再抱抱……啊！
滚开！”
沈清婉吓得尖叫起来，慌忙躲到王氏身后。
场面瞬间混乱不堪！
那些来做客的女眷们看得目瞪口呆，随即露出恍然大悟和极度鄙夷的神情——这哪里是沈家大小姐私会男子？
分明是这不知哪来的登徒子中了邪，而沈二小姐的反应……似乎还认识此人？
这其中蹊跷，耐人寻味得很！
“够了！”
王氏气得浑身发抖，厉声呵斥婆子，“还不把这污言秽语的混账东西的嘴堵上！
拖下去！”
她此刻心慌意乱，计划彻底失控，只想赶紧结束这场闹剧。
沈清晏站在原地，将风帽重新戴好，遮住了脸上一切情绪。
只有微微颤抖的肩膀，显露出她似乎受了极大惊吓和委屈。
她向前一步，声音带着哭腔，却清晰地说道：“母亲，妹妹，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为何这陌生男子会出现在此？
还口口声声说什么……给钱？
莫非……莫非是有人故意陷害女儿不成？”
她这话，如同惊雷，炸响在众人耳边。
是啊，一个外男，如何能轻易潜入沈府内院？
还恰好出现在声称要赏梅的沈清晏附近？
又恰好中了邪一样胡言乱语？
还提到了“钱”和“小姐”？
所有的疑点，瞬间都指向了另一个方向。
王氏的脸色变得极其难看，嘴唇哆嗦着，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沈清婉更是吓得魂飞魄散，躲在母亲身后，连头都不敢抬。
那些女眷们交换着心照不宣的眼神，今日这出“捉奸”大戏，看来要彻底反转了。
沈清晏心中冷笑，面上却愈发悲愤柔弱。
她目光扫过混乱的现场，最后，落在了凉亭角落的阴影里。
那里，不知何时，悄无声息地站了一个人。
一身玄色锦衣，几乎与夜色融为一体。
身姿挺拔，面容冷峻，正负手而立，幽深的目光穿越混乱的人群，精准地落在她的身上。
是萧执！
他怎么会在这里？！
他来了多久？
看到了多少？
春桃被拖走后的整个下午，院子里的空气都像是凝固了。
下人们走路踮着脚尖，说话压着嗓音，偶尔偷偷瞥向正房的眼神里，充满了敬畏和恐惧。
沈清晏坐在窗边，手里拿着一卷书，目光却并未落在书页上。
她看似平静，实则全身的感官都处于一种极度敏锐的状态，留意着院外的任何风吹草动。
处置春桃，是立威，也是敲山震虎。
王氏那边，绝不会毫无反应。
果然，日头刚刚西斜，沈清婉便又来了。
这一次，她不是一个人，身后还跟着两个捧着锦缎和首饰盒的丫鬟。
“姐姐！”
人未到，声先至，依旧是那副甜得发腻的腔调。
沈清婉笑吟吟地走进来，仿佛下午那场风波从未发生过，“你看，母亲让我给你送花朝节的新衣和头面来了！
快看看喜不喜欢？”
沈清晏放下书卷，脸上适时地露出惊喜和些许不安，站起身道：“怎敢劳烦母亲和妹妹亲自送来……我如今在静养，怕是也出不得门，辜负了母亲的美意。”
“姐姐说的哪里话！”
沈清婉亲热地拉住她的手，将她拉到桌前，示意丫鬟打开盒子，“花朝节可是大日子，姐姐又是我们沈家的嫡长女，怎能不出席？
母亲说了，你身子若还不爽利，到时就在暖阁里坐着歇息也好，总要露个面才是，不然外人还以为我们沈家怎么了呢。”
锦盒里是一件湖碧色缕金百蝶穿花云锦裙，华丽精致，另一盒则是配套的红宝石头面，熠熠生辉。
皆是价值不菲。
沈清晏的目光在那裙子上停留了一瞬。
湖碧色，是她前世最爱穿的颜色。
王氏和沈清婉，果然连这点细节都算计到了，力求让她卸下所有心防。
“这……太贵重了。”
沈清晏垂下眼睫，手指轻轻拂过冰凉的锦缎，语气带着受宠若惊的迟疑。
“姐姐喜欢就好！”
沈清婉笑道，眼底却闪过一丝急不可耐，“对了姐姐，我昨日又去瞧了那株绿萼梅，花苞又绽开了些，在月光下瞧着，像是玉雕的一般，好看极了！
可惜姐姐身子不适，不然今夜月色正好，一同去赏看，才是风雅呢。”
又来了。
依旧是锲而不舍的夜间邀约。
沈清晏心中冷笑，面上却露出极大的兴趣和惋惜：“当真？
妹妹这般说，倒叫我心痒难耐了……”她蹙起眉，揉着额角，“只是这头风……唉，若是吹了风，只怕母亲又要责怪。”
沈清婉眼珠一转，立刻道：“姐姐多虑了！
我们不多待，就去看一眼！
披上厚厚的斗篷，戴好风帽，我再让丫鬟提个手炉给你抱着，断不会着了风寒的！”
她摇着沈清晏的手臂，撒娇道：“好姐姐，就去嘛~就一会儿！
错过了花期，又要等明年了！”
沈清晏看着她表演，沉默了片刻，仿佛在进行激烈的思想斗争。
最终，像是终于被说服，又像是抵不过对奇花的好奇，她轻轻点了点头，声音细若蚊蚋：“那……那就依妹妹所言，只看一眼便回。”
“太好了！”
沈清婉几乎要雀跃起来，脸上是掩饰不住的狂喜，“那说定了！
今夜亥时初（晚上九点），后园子凉亭见！
姐姐可一定要来啊！”
又再三叮嘱了几句“多穿点别忘了”之后，沈清婉才心满意足地带着丫鬟离去，那步伐轻快得几乎要跳起来。
看着她消失的背影，沈清晏脸上所有柔弱和犹豫瞬间褪去，只剩下冰冷的锐光。
鱼儿，终于要咬钩了。
而她，也己布好了网。
夜色渐浓，弦月如钩，清冷的辉光洒落在寂静的沈府后园，将亭台楼阁勾勒出模糊的轮廓。
树影婆娑，随风摇曳，发出沙沙的轻响，更添几分幽深静谧。
亥时将近。
沈清晏披着一件厚实的银狐毛斗篷，风帽压得很低，几乎遮住了大半张脸。
她手里揣着一个暖手炉，带着重新挑选上来的、暂时看起来还算安分的小丫鬟云雀，悄无声息地出了揽月轩，朝着后园凉亭走去。
越靠近凉亭，周遭越是安静，只有她们主仆二人轻微的脚步声和风声。
云雀有些害怕地缩了缩脖子，小声道：“小姐，这儿好黑啊……咱们还是回去吧？”
“快到了，看一眼便走。”
沈清晏的声音从风帽下传出，平静无波。
终于，那株据说“月下开花”的绿萼梅映入眼帘。
月光下，虬枝干枯，哪有什么绽放的花苞？
分明连个花骨朵都稀疏可怜！
沈清晏在心中冷笑，果然是个彻头彻尾的骗局。
凉亭里空无一人。
沈清婉还没到。
“妹妹还没来，许是有事耽搁了。”
沈清晏淡淡道，“云雀，我有些冷，你去我院里，把我那件紫貂毛的斗篷取来。”
云雀愣了一下：“小姐，奴婢去了您一个人在这儿……无妨，就在自家园子里，能有什么事？
你快去快回便是。”
沈清晏的语气不容置疑。
云雀不敢违抗，只得应了声，小跑着离开了。
支开最后一个眼线，沈清晏独自站在凉亭里，目光锐利地扫视着西周。
根据母亲笔记的记载和她的推测，如果王氏要设计“捉奸”，那么那个“奸夫”此刻应该己经埋伏在附近，而王氏母女带领的“观众”，也很快就会抵达。
她迅速从袖中取出一个极小巧的、不足巴掌大的扁平的瓷瓶。
这是她下午借口要调配安神药膏，让秋月去药房取来一些常见药材后，偷偷根据母亲笔记上的配方，用带来的少量药材紧急调配出来的——一种极强的迷幻药剂，无需饮用，只需吸入少量粉末，便能迅速致幻。
她拔开瓶塞，将里面无色无味的粉末，小心翼翼地倾洒在凉亭的石桌桌面、以及自己即将要坐下的石凳周围。
动作又快又轻，完成后，迅速将瓷瓶收回袖中，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刚刚做完这一切，远处便传来了隐约的说话声和脚步声，还有灯笼晃动的光影。
来了！
沈清晏立刻在洒了药粉的石凳上坐下，背对着来人的方向，微微垂下头，拉低风帽，做出等待的姿态。
同时，她从另一个袖袋中摸出一颗小小的、散发着清冽薄荷气味的药丸，迅速塞入口中，压在舌下。
这是笔记上记载的解毒丸，能在一定程度上抵御迷幻药性。
脚步声越来越近，伴随着沈清婉刻意提高的、带着惊讶的声音：“咦？
母亲您看，那凉亭里是不是有人？
瞧着像是……大姐姐？”
“胡说！
你大姐姐病着，怎会深夜在此？”
王氏的声音带着恰到好处的严厉和疑惑。
“真的！
您看嘛！
那身影，那斗篷，分明就是姐姐！”
沈清婉的声音带着委屈和坚持，“姐姐不会是……在此私会什么人吧？”
话音未落，一群人己经快步走到了凉亭附近。
灯笼的光瞬间将小小的凉亭照亮。
王氏、沈清婉、还有好几个被她们“恰好”请来府中做客、此刻正准备告辞的官家女眷，全都“震惊”地看着凉亭中独自坐着的沈清晏。
“晏儿！
果然是你！”
王氏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你、你怎能如此不知羞耻！
病中不安心静养，深夜来此作甚？！
方才与你在此私会的男子呢？！”
她厉声质问，目光却急不可待地西处扫视，寻找着本该出现的“奸夫”。
那些同来的女眷们也都窃窃私语起来，看向沈清晏的目光充满了鄙夷和看好戏的兴奋。
沈清晏似乎被这突如其来的阵仗吓傻了，浑身一颤，缓缓站起身，转过身来。
风帽滑落，露出她苍白却带着茫然无措的脸。
“母亲？
妹妹？
你们……你们在说什么？”
她的声音颤抖，充满了不解和委屈，“什么男子？
女儿只是听闻妹妹说此处绿萼月下开花，心中好奇，特来一看……何来私会一说？”
“你还在狡辩！”
沈清婉跳出来，指着石桌，“方才明明看到有个男子身影与你在此窃窃私语！
一听到我们的声音就跳窗跑了！
定是藏起来了！
搜！
快搜搜这附近！”
她带来的几个婆子立刻应声，假意在周围的树丛花圃里搜寻起来。
王氏则死死盯着沈清晏，试图从她脸上找出破绽，却只看到全然的惊愕和无辜。
她心下狐疑，按照计划，那个收了钱的混混此刻应该药性发作，扑向沈清晏才对，怎么会不见了？
难道拿了钱跑了？
就在这时，一个负责搜寻凉亭后面矮树丛的婆子忽然发出一声惊叫：“啊！
这里有人！”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被吸引过去！
只见两个婆子从树丛里拖出一个男人。
那男人衣衫凌乱，眼神涣散，脸上带着痴痴傻傻的笑容，嘴角还留着口水，嘴里含糊不清地念叨着：“……仙女……嘿嘿……美人……抱抱……”正是沈清婉找来、本该出现在凉亭里的那个混混！
但他此刻的模样，分明是神志不清，中了极强的迷幻药物！
“这……这是怎么回事？！”
王氏脸色骤变，失声叫道。
这和她计划的全然不同！
沈清婉也傻眼了，冲过去对着那混混低吼：“你胡说什么！
你……”那混混似乎认出了沈清婉，涣散的目光聚焦了一瞬，竟咧开嘴傻笑着朝她扑去：“……小姐……给钱……美人……再抱抱……啊！
滚开！”
沈清婉吓得尖叫起来，慌忙躲到王氏身后。
场面瞬间混乱不堪！
那些来做客的女眷们看得目瞪口呆，随即露出恍然大悟和极度鄙夷的神情——这哪里是沈家大小姐私会男子？
分明是这不知哪来的登徒子中了邪，而沈二小姐的反应……似乎还认识此人？
这其中蹊跷，耐人寻味得很！
“够了！”
王氏气得浑身发抖，厉声呵斥婆子，“还不把这污言秽语的混账东西的嘴堵上！
拖下去！”
她此刻心慌意乱，计划彻底失控，只想赶紧结束这场闹剧。
沈清晏站在原地，将风帽重新戴好，遮住了脸上一切情绪。
只有微微颤抖的肩膀，显露出她似乎受了极大惊吓和委屈。
她向前一步，声音带着哭腔，却清晰地说道：“母亲，妹妹，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为何这陌生男子会出现在此？
还口口声声说什么……给钱？
莫非……莫非是有人故意陷害女儿不成？”
她这话，如同惊雷，炸响在众人耳边。
是啊，一个外男，如何能轻易潜入沈府内院？
还恰好出现在声称要赏梅的沈清晏附近？
又恰好中了邪一样胡言乱语？
还提到了“钱”和“小姐”？
所有的疑点，瞬间都指向了另一个方向。
王氏的脸色变得极其难看，嘴唇哆嗦着，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沈清婉更是吓得魂飞魄散，躲在母亲身后，连头都不敢抬。
那些女眷们交换着心照不宣的眼神，今日这出“捉奸”大戏，看来要彻底反转了。
沈清晏心中冷笑，面上却愈发悲愤柔弱。
她目光扫过混乱的现场，最后，落在了凉亭角落的阴影里。
那里，不知何时，悄无声息地站了一个人。
一身玄色锦衣，几乎与夜色融为一体。
身姿挺拔，面容冷峻，正负手而立，幽深的目光穿越混乱的人群，精准地落在她的身上。
是萧执！
他怎么会在这里？！
他来了多久？
看到了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