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返1980：乘风破浪
第4章 会场风云
居委会大院儿里乌泱泱挤满了人。
都是十七八到二十出头的年轻人，有的穿着洗得发白的中山装，有的穿着军绿色上衣，几个时髦的穿着喇叭裤、的确良衬衫，头发抹得油亮。
空气中弥漫着烟草味、汗味和一种躁动不安的气息。
大家三三两两聚在一起，交换着香烟和小道消息。
"听说了吗？
纺织厂要招一批挡车工。
""得了吧，那都是女的干的活儿！
""国营饭店好像也要人，就是得有关系……"赵翼找了个角落靠着墙根蹲下。
李强凑过来，递给他一支"大前门"："尝尝？
"赵翼摆摆手。
李强自己点上，吐了个烟圈："你说这破会能开出个啥？
我都开腻味了。
"正说着，街道干部上台了，拿着个铁皮喇叭开始讲话。
内容无非是"服从国家安排"、"一颗红心两种准备"、"等待就业机会"之类的套话。
台下的人听得昏昏欲睡，不时有人发出不耐烦的咂嘴声。
讲了半个多小时，干部把喇叭递给居委会马主任。
马主任是个精干的中年女人，说话干脆多了："……知道大家着急！
上级有新精神，鼓励待业青年发挥主观能动性！
比如……搞点个体经营……""个体户？
"下面顿时炸了锅。
"那不是摆地摊吗？
丢人现眼！
""咱是工人阶级后代，怎么能干这个？
"质疑声、嘲笑声响成一片。
马主任提高嗓门："劳动最光荣！
摆地摊也是自食其力！
"但下面根本没人听她的。
一个小青年跳起来喊："我们要进国营单位！
要铁饭碗！
"顿时一呼百应："对！
要铁饭碗！
"会场乱成一团。
马主任气得脸色发白，摔了喇叭："散会！
都给我回去好好想想！
"人群哄笑着散去。
李强拉着赵翼："走，去河边摸鱼去？
"赵翼摇摇头，目光还盯着空荡荡的主席台。
马主任正在那儿生闷气，一个笔记本摔得啪啪响。
"你不去我去了啊！
"李强说着，吹着口哨走了。
赵翼慢慢走出大院儿。
刚才会场上的混乱还在他脑子里回响。
个体户……是啊，现在被人看不起的个体户，用不了几年就会成为先富起来的那批人。
他知道历史的走向，知道改革开放的浪潮很快就会席卷这个国家。
但现在，这一切还只是潜藏在死水下的微澜。
走到巷口，他看见孙婶的儿子孙建军正蹲在那儿生闷气。
刚才在会场上喊"要铁饭碗"喊得最响的就是他。
"妈的，让老子摆地摊？
做梦！
"孙建军狠狠踹了一脚墙根。
赵翼没说话，目光落在孙建军手腕上——那里戴着一块半新的上海牌手表。
这块表在现在可是紧俏货，据说黑市上能卖到一百多块。
一个念头突然闪过。
赵翼停下脚步，状似随意地问："建军，你这表不错啊。
"孙建军没好气地白他一眼："关你屁事！
""百货大楼好像来新货了。
"赵翼继续说，"听说有带日历的。
"孙建军果然来了兴趣："真的？
哪来的消息？
""听人说的。
"赵翼含糊道，"不过得要工业券，不好买。
"孙建军顿时蔫了："工业券哪搞去……"赵翼看看西周，压低声音："你要真想换，我倒是知道个人……可能有点门路。
"孙建军眼睛一亮，随即又警惕起来："谁？
可靠吗？
""街面上的，具体得问问。
"赵翼说，"不过人家可能要加点钱。
""加多少？
"孙建军急切地问。
"得看行情。
"赵翼心里快速盘算着。
1980年，一块上海牌手表官方售价120元，但需要工业券。
黑市上不要券的能卖到150甚至180。
孙建军这块表七八成新……"这样，"赵翼说，"我帮你问问。
有信儿告诉你。
"孙建军将信将疑地点点头："成吧……别瞎传啊！
""放心。
"赵翼拍拍他肩膀，转身往家走。
夕阳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
赵翼看着地上那个模糊的影子，突然觉得，这个时代或许真的有路可走。
只是这条路，现在还没几个人看得上。
都是十七八到二十出头的年轻人，有的穿着洗得发白的中山装，有的穿着军绿色上衣，几个时髦的穿着喇叭裤、的确良衬衫，头发抹得油亮。
空气中弥漫着烟草味、汗味和一种躁动不安的气息。
大家三三两两聚在一起，交换着香烟和小道消息。
"听说了吗？
纺织厂要招一批挡车工。
""得了吧，那都是女的干的活儿！
""国营饭店好像也要人，就是得有关系……"赵翼找了个角落靠着墙根蹲下。
李强凑过来，递给他一支"大前门"："尝尝？
"赵翼摆摆手。
李强自己点上，吐了个烟圈："你说这破会能开出个啥？
我都开腻味了。
"正说着，街道干部上台了，拿着个铁皮喇叭开始讲话。
内容无非是"服从国家安排"、"一颗红心两种准备"、"等待就业机会"之类的套话。
台下的人听得昏昏欲睡，不时有人发出不耐烦的咂嘴声。
讲了半个多小时，干部把喇叭递给居委会马主任。
马主任是个精干的中年女人，说话干脆多了："……知道大家着急！
上级有新精神，鼓励待业青年发挥主观能动性！
比如……搞点个体经营……""个体户？
"下面顿时炸了锅。
"那不是摆地摊吗？
丢人现眼！
""咱是工人阶级后代，怎么能干这个？
"质疑声、嘲笑声响成一片。
马主任提高嗓门："劳动最光荣！
摆地摊也是自食其力！
"但下面根本没人听她的。
一个小青年跳起来喊："我们要进国营单位！
要铁饭碗！
"顿时一呼百应："对！
要铁饭碗！
"会场乱成一团。
马主任气得脸色发白，摔了喇叭："散会！
都给我回去好好想想！
"人群哄笑着散去。
李强拉着赵翼："走，去河边摸鱼去？
"赵翼摇摇头，目光还盯着空荡荡的主席台。
马主任正在那儿生闷气，一个笔记本摔得啪啪响。
"你不去我去了啊！
"李强说着，吹着口哨走了。
赵翼慢慢走出大院儿。
刚才会场上的混乱还在他脑子里回响。
个体户……是啊，现在被人看不起的个体户，用不了几年就会成为先富起来的那批人。
他知道历史的走向，知道改革开放的浪潮很快就会席卷这个国家。
但现在，这一切还只是潜藏在死水下的微澜。
走到巷口，他看见孙婶的儿子孙建军正蹲在那儿生闷气。
刚才在会场上喊"要铁饭碗"喊得最响的就是他。
"妈的，让老子摆地摊？
做梦！
"孙建军狠狠踹了一脚墙根。
赵翼没说话，目光落在孙建军手腕上——那里戴着一块半新的上海牌手表。
这块表在现在可是紧俏货，据说黑市上能卖到一百多块。
一个念头突然闪过。
赵翼停下脚步，状似随意地问："建军，你这表不错啊。
"孙建军没好气地白他一眼："关你屁事！
""百货大楼好像来新货了。
"赵翼继续说，"听说有带日历的。
"孙建军果然来了兴趣："真的？
哪来的消息？
""听人说的。
"赵翼含糊道，"不过得要工业券，不好买。
"孙建军顿时蔫了："工业券哪搞去……"赵翼看看西周，压低声音："你要真想换，我倒是知道个人……可能有点门路。
"孙建军眼睛一亮，随即又警惕起来："谁？
可靠吗？
""街面上的，具体得问问。
"赵翼说，"不过人家可能要加点钱。
""加多少？
"孙建军急切地问。
"得看行情。
"赵翼心里快速盘算着。
1980年，一块上海牌手表官方售价120元，但需要工业券。
黑市上不要券的能卖到150甚至180。
孙建军这块表七八成新……"这样，"赵翼说，"我帮你问问。
有信儿告诉你。
"孙建军将信将疑地点点头："成吧……别瞎传啊！
""放心。
"赵翼拍拍他肩膀，转身往家走。
夕阳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
赵翼看着地上那个模糊的影子，突然觉得，这个时代或许真的有路可走。
只是这条路，现在还没几个人看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