煮妇神探2之魔都暗影

第2章 账本秘符与墨香疑踪

煮妇神探2之魔都暗影 凌云墨匠之人生如梦 2025-11-12 17:06:46 悬疑推理
霞飞路17号别墅的客厅里,血腥味混着旧木头的潮气在空气里沉滞,连窗外透进来的阳光都显得滞涩。

苟吉祥蹲在地毯边,指尖捏着根细铁丝——是从巡捕房工具箱里随手拿的,正小心翼翼地拨弄着那几片银灰色的金属碎片。

“毛探长,你看这纹路。”

她没抬头,声音压得低,怕呼气吹乱了碎片旁的地毯绒毛,“不是寻常铁器上的花活。”

毛儒毅正蹲在林鹤堂尸体旁翻查衣物,闻言挪过来,顺着她铁丝指的方向看。

碎片比指甲盖还小,边缘锋利得能划开纸,上面的纹路细如蛛网,歪歪扭扭的,不像雕花,倒像小孩子胡乱画的鬼画符,可细看又透着股规整劲儿。

“拿证物袋来。”

毛儒毅朝身后跟着的小巡捕扬了扬下巴,又转头问站在一旁发抖的老管家,“林先生家里有这种金属物件?

比如摆件、旧家具上的零件?”

老管家姓周,是在林家待了二十多年的老人,此刻脸白得像张纸,声音抖得不成调:“没……没有啊。

老爷屋里的摆件都是瓷器玉器,家具也是红木的,哪有这种银灰色的铁片子……”他顿了顿,忽然想起什么,眼睛瞪了瞪,“哦!

对了!

书房博古架上那只铜炉!

前阵子老爷从一个古董商手里买来的,说是清末的玩意儿,炉身好像就是这种颜色,上面也有花纹!”

“带我们去书房。”

毛儒毅站起身,拍了拍裤腿上的灰。

他刚蹲得久了,衬衫领口的扣子滑开一颗,露出点锁骨的轮廓,倒比平时少了些吊儿郎当,多了点沉肃。

苟吉祥把碎片小心收进证物袋,又回头瞥了眼那本掉在地上的账本。

账本被血渍浸了一角,纸页皱巴巴的,上面除了密密麻麻的数字,还有些用朱砂画的小旗子记号,红得扎眼。

她弯腰捡起来,指尖刚碰到纸页,就见毛儒毅在楼梯口等她,朝她扬了扬下巴:“走了,吉祥。”

二楼书房比客厅更安静,书架占了整面墙,从地板顶到天花板,摆得满满当当。

靠窗的博古架上果然摆着只青铜小炉,巴掌大,炉身刻着缠枝纹,只是此刻炉身裂了好几道缝,像是被人硬生生敲碎的,缺口处的颜色和形状,正和地毯上的碎片对得上。

“还真在这儿。”

毛儒毅伸手拿起铜炉,翻过来晃了晃,炉子里传来“哗啦”的轻响,像是有东西在里面滚。

他把铜炉递给苟吉祥,“你瞅瞅,这里面是什么。”

苟吉祥接过来,指尖摸了摸炉身的裂痕,沾到点黑色的粉末——细滑得像磨过的墨,和林鹤堂指甲缝里的粉末一模一样。

她把铜炉倾斜着倒过来,轻轻磕了磕炉底,几粒黑色的小药丸滚了出来,落在掌心,还沾着几根银灰色的细丝线。

“这药丸……”苟吉祥捻起一粒放在鼻尖闻了闻,没什么特别的味道,只是带着点土腥气,“还有这丝线,看着像金属的。”

毛儒毅凑过来,用指尖碰了碰那丝线:“硬的?

倒像是……钟表里的发条丝?”

他顿了顿,又皱起眉,“可谁会把这玩意儿跟药丸塞在铜炉里?”

周管家站在门口,探着头看,忽然小声说:“这铜炉是上个月买的。

当时卖炉的人说,这是‘镇宅炉’,里面塞了‘安神药’,摆书房能避邪。

老爷信这个,就买了。”

“卖炉的人长什么样?”

苟吉祥追问。

“是个穿黑长衫的男人,看着三十来岁,戴着眼罩,”周管家回忆着,“说话声音沙沙的,像嗓子里卡了东西。

他说自己姓墨,就住在法租界那边。”

“姓墨?”

毛儒毅挑眉,“没听过这号古董商。”

他转头看向苟吉祥,“你记着这个姓。”

苟吉祥点头,把药丸和丝线收进另一个证物袋,又低头翻那本账本。

账本是硬壳封面,封面上写着“民国十七年春·往来账”,里面记的都是绸缎庄的进出货,一笔一笔算得清楚,只是每隔几页,就会出现那个朱砂小旗子记号,旁边还写着几个小字,像是“听竹轩三马路晚八点”之类的。

“这些记号是什么意思?”

毛儒毅也凑过来看,“总不能是记着吃饭的地方吧。”

苟吉祥翻到账本最后一页,忽然停住了。

那一页空白处,用钢笔写着一行极小的字,墨水颜色比别处淡些,像是快没水时写的:“三月初七,赴听竹轩取货,墨先生亲送。”

“墨先生?”

苟吉祥和毛儒毅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惊讶,“就是卖铜炉的那个?”

“十有八九。”

毛儒毅手指敲了敲账本,“听竹轩是法租界那边的茶馆,看着普通,实则鱼龙混杂,不少生意都在那儿暗着做。

看来这林鹤堂跟这个墨先生,不止买铜炉这么简单。”

正说着,楼下忽然传来小巡捕的声音:“毛探长!

苟探员!

法医到了!”

两人下楼时,法医老陈正蹲在尸体旁检查,手里拿着放大镜,眉头皱得紧紧的。

“老陈,怎么样?”

毛儒毅问。

老陈头也没抬:“致命伤在胸口,是锐器刺的,一刀毙命。

但奇怪的是,死者脸上这表情——”他指了指林鹤堂圆睁的眼睛和僵硬的嘴角,“像是死前看到了什么极吓人的东西,瞳孔都缩成针尖了。”

苟吉祥蹲下身,仔细看林鹤堂的脸。

他皮肤松弛,皱纹里还沾着点灰尘,嘴唇发紫,确实是惊恐的模样。

她又伸手碰了碰他的手腕,脉搏早就停了,皮肤冰凉,只是手腕内侧有个淡红色的印记,像朵小小的桃花,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

“这印记是什么?”

苟吉祥问老陈。

老陈也看到了,拿放大镜照了照:“不像外伤,倒像是……印上去的?

用什么东西拓的?”

周管家凑过来看了一眼,忽然“呀”了一声:“这是……这是‘平安符’的印啊!

前阵子老爷去庙里求的,说要贴在账本上辟邪,那符上的印就长这样!”

苟吉祥立刻回头翻那本账本,果然在账本最后几页的夹缝里,找到了一张小小的黄纸符。

符纸己经皱了,上面用朱砂画着看不懂的符号,右下角的印记,正和林鹤堂手腕上的淡红印记一模一样。

“这符纸……”苟吉祥拿起符纸闻了闻,除了朱砂味,还有点淡淡的墨香,和铜炉里的黑色粉末味道有点像,“老陈,你查查这符纸和药丸,看看有没有毒。”

老陈应了声,小心地收了符纸和药丸。

毛儒毅走到窗边,推开窗户往外看。

别墅的后院种着一片蔷薇,花枝修剪得整齐,只是靠近墙角的地方,泥土像是被人新翻过,颜色比别处深些。

“周管家,”毛儒毅回头问,“昨晚后半夜,你有没有听到后院有动静?”

周管家愣了愣,想了想说:“好像有……后半夜我起夜,听到后院有‘沙沙’声,以为是猫,就没在意。”

“去后院看看。”

毛儒毅朝小巡捕挥挥手,自己先迈步走了出去。

苟吉祥跟着他,手里还捏着那本账本,指尖划过“听竹轩”三个字,心里总觉得这案子透着股邪门——既不像劫财,也不像普通仇杀,倒像是冲着这本账本,或者那个“墨先生”来的。

后院的蔷薇花丛旁,新翻的泥土很显眼。

小巡捕拿铁锹挖了没几下,就碰到了硬东西。

“毛探长!

有东西!”

毛儒毅走过去,让小巡捕慢点挖。

没一会儿,一个黑色的陶罐被挖了出来,罐口用木塞封着,上面还缠了几圈麻绳。

毛儒毅解开麻绳,拔掉木塞,一股淡淡的腥气飘了出来。

苟吉祥凑过去一看,罐子里装着十几片碎玉,白花花的,每片都只有指甲盖大,断口处很锋利,像是被人硬生生敲碎的。

碎玉上还沾着点暗红色的东西,像是干涸的血迹。

“这是……”周管家也凑过来看,脸色更白了,“这是老爷的‘传家玉’啊!

上个月还在他书房的匣子里放着,说是祖上传下来的,怎么会碎了埋在这儿?”

毛儒毅拿起一片碎玉,对着阳光看了看。

玉质通透,是上好的和田玉,只是碎玉边缘刻着些细密的纹路,和铜炉上的纹路有点像,只是更浅些。

“这些碎玉,怕是和铜炉、账本都有关系。”

他把碎玉放回陶罐,“先带回巡捕房。”

苟吉祥站在一旁,忽然想起什么,拉了拉毛儒毅的衣袖:“毛探长,你还记得林先生指甲缝里的墨粉吗?

还有符纸上的墨香……那个墨先生,会不会是个制墨的?”

毛儒毅愣了愣,随即点头:“有可能。

上海制墨的不多,出名的就那几家,去查一查。”

他顿了顿,又看了眼那本账本,“还有听竹轩,下午我们去一趟。”

苟吉祥应了声,低头看了眼手里的证物袋。

碎片、药丸、符纸、账本、碎玉……线索像一团乱麻,缠在一起,而那个戴着眼罩的墨先生,就是解开这团麻的关键。

只是她心里隐隐觉得,这案子恐怕不止“取货”这么简单——林鹤堂手腕上的印记,脸上的惊恐,还有埋在土里的碎玉,都藏着更深的事。

阳光渐渐移到西边,别墅里的血腥味淡了些,可那股说不出的诡异感却更重了。

苟吉祥跟着毛儒毅往外走,路过客厅时,又瞥了眼林鹤堂的尸体。

他双目圆睁,像是在盯着天花板上的某样东西,又像是在无声地诉说着什么。

“走吧,吉祥。”

毛儒毅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苟吉祥回过神,点了点头。

她知道,这案子才刚开头,后面要查的事,还多着呢。

而那个藏在暗处的墨先生,怕是不会轻易让他们找到的。